(具体的战斗略过不提)
麒云他们的计划,就其结果而言,既成功了,也失败了。
他们成功的消除了【大地的诅咒】对于人类的威胁,但失败的是他们并没有清除掉【大地的诅咒】,而是用另一种形式的封印将这个东西封印在了某人的体内。那个封印的期限,是直到永远。虽然因此牺牲掉了几乎所有人的xìng命,但是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值得的。
【灵界剑·噬魂龙之剑】,终结的一击,将孤傲的黑sè王者完全抹杀的一击。具体的过程不用再去描写,只需要知道这一击的效果便足够了。因为这一剑是不可复制的,一次xìng的释放,就消耗了赵高,徐福,应龙,流凤,银时全部的灵魂力量。在淡淡的灵魂辉光中,他们升腾而去,消散在虚无的空间之中。
封印的载体--炎麟倒在地上,黑sè的气息缠绕盘旋在四周,不过已经没有了那种杀戮和罪孽暗含着的感觉。身在半空的银时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抱歉了,炎麟,虽然一开始只是抱着利用你的想法,但是逐渐地,在和你相伴的过程中,我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的快乐。真的,抱歉了。”没有说完的话语永远也无法说出口了,银sè的残灰洒在沉睡的炎麟身上,显得那么的和谐,又是那么的宁静。
虚无的世界因为没有cāo纵者的存在渐渐显露出了崩溃的趋势,一片片的空间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砸在地上震荡出一圈圈的波纹。大地布满裂痕,缝隙越来越大,终于,这个空间完全的毁灭了,随后炎麟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给抛送了出来。
“彭”的一声,炎麟狠狠的摔在地上,幸运的是他现在反正也不存在知觉,自然也没有痛觉了。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似乎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了。由于黑sè气息的存在,野兽乃至于一般的妖兽都不敢靠近炎麟的四周,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就这样,rì复一rì,当四季的岁月轮转了一圈之后,一年过去了。
树叶随意的堆积在炎麟的身上,形成了一个厚厚的屏障,从外面几乎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就像他是被埋在了大地之下一样。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是因为黑sè气息的影响,那些树叶并没有腐烂,所以也不存在令人厌恶的爬虫之类的。
炎麟身上本来破烂不堪的衣服逐渐修复,在这之外,还纹上了一道道诡异的散发着赤红光芒的黑sè线条。它们盘旋密布在整件衣服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龙,只不过失去了生机。如果这时的炎麟能够睁开眼睛来看一看的话,定会发现这与嬴政手中的太阿剑上缠绕的花纹如出一辙,连那股不祥的气息都一模一样。
变化还不只是这一点。除衣服之外,炎麟整个左半边的身体都被烙印下了这个痕迹。与之相对的是右半边几乎毫无改变,就像是什么力量将这个反应拦腰斩断,只留在了左半边一样。
胸口处,炎麟也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天平形状的图案。在图案的外面,还隐隐约约的看得见一些丝线包裹着图案,像是在束缚,又像是在保护着它。循环往复,构成一个永远连系着的圆圈。
无尽的意识海中,炎麟漂浮着。cháo水拍打在他的身上,溅起一朵朵浪花,他空洞的双眼睁开,眺望着远方永远也看不到的天际。
虽然是他自愿作为承载体来背负起【大地的诅咒】,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大地的诅咒】所具有的黑暗愿力的强度。
那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凝聚的愿力化为能够让一切都迷失的海水停滞在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之中。无数的诅咒与怨恨,飞行在空中的是绝望和被破坏的痛苦,大地所承受的伤害以千百倍的程度返还了回来。
jīng神在撕裂般的折磨之中濒临瓦解,记忆在切割般的毁灭之中逐渐破碎,**和灵魂在分离,炎麟咬着牙齿,默默忍受着痛苦。但是,这一切的抗争都是没有用的。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数千年来大地的愿力所对抗的。
好,好痛苦。剥茧抽丝一般消失的记忆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抛弃了,但那到底是什么呢?炎麟努力想要去回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一定很重要,灵魂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真的,已经遗忘了。
真遗憾啊。不知为何,炎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他的手已经离开了头部,双眼再也不复之前的神光,变成了混沌一片的空虚。这是连自己的存在都被忘却了的证明。存在过的痕迹,都已经被抹消了,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炎麟这个生命体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战斗过,奉献过了。那么,理所当然的,炎麟这个存在已经没有价值了。
终于放弃了最后的一丝抵抗,黑sè与灵魂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从今往后,名为炎麟的存在,逝去了。在那光明与黑暗的碰撞的尽头,诞生的将是一个崭新的生命。
虚空中,钢铁王座上端坐的王者忽然露出了微笑,于是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在兴奋的抖动着。
“观测到的未来,改变了。”唇角一抹弧线,是那样的充满深意。王者的瞳孔之中,时光的沙漏倒映着未来的轨迹,而那轨迹正变得模糊不清,它逐渐崩溃,又缓慢而坚定的组成新的轨迹。形成的东西,就算是王者都无法看清。
“真是,让我期待啊······【可能xìng】。”无声的,王者这样说道,笑容让人捉摸不透。“最后,我将赐予你人的身躯,以人之身,地之心,天之力行走在地上吧!”
从权杖顶端爆发出来的光辉顷刻修改了【大地的诅咒】的xìng质,没有任何阻挡,也不可能阻挡得了,持握着白银权柄的存在,拥有着只有真正的神才能拥有的力量。那尊钢铁的王座就像神的眼睛一样俯视世人,按喜好赐予他们以祝福,或是诅咒。没有人可以拒绝,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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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谁?
他这样询问着苍茫的天地,却没有一个人给予他回答。
黑sè的暴风雨肆意的冲刷着这一方小天地,树枝在摇晃,砂石在疾走,气氛压抑而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回环往复,永无止息。
抬起头,他仰望着天空。空洞无神的双眼中没有任何的光彩。绝望渐渐的弥漫开来,侵蚀感染了周围的所有物体,不管是有形的物体,还是无形的。
完全的空白,完全的虚无,是黑暗却又不是黑暗。他就这样伫立在渲染成黑sè的大地上,手持一柄异形的长刀,无言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
······咦?奇怪,这个画面好像似曾相识,但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到。他摸着脑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去想这个会让脑袋变痛的问题,既然想不起来了那么就不再去想,他固守着自己的底线,绝不尝试危害自己的东西。
话说回来,我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了这个无论是理论上来说还是实际上来说都很重要的东西。然后,一小段一小段的记忆便宛如旧rì重现一样在他的灵魂中跳了出来。
名为坂田银时的存在,名为麒云的存在,纷杂的东西在眼前以闪电般的速度闪过,他只能捕捉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残片。
“坂田······银时吗?”咀嚼着这个名字,内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一种怀念的感情,像是看到了熟悉的风景,遇见了故乡的旧友。
于是,他决定了。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换个名字!反正之前的时光都已经伴随着身份一同逝去,他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什么都不存在的人,新的名字代表着崭新的开始。就算之前是王公贵族,抑或是平民百姓,他只认同现在的自己,过去的一切因为没有记忆所以统统不承认。过去?那种东西不存在!现在的他是崭新的生命。
······可是为什么,心脏好痛,就像被巨人的手给一把攥住一样的痛。啊啊,似乎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吧。
算了,不要太过在意。强行压下心中的那种莫名感觉,他摇了摇头,决定自己重新取个名字。
到底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思考了一阵子,突然一拍脑门,有了!
“干脆,就叫坂田金时好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最终决定用这个接近于记忆中的那个存在的名字作为他以后的身份标示。或许是怀念?或许是诀别?嘛,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显然都不会知道他这么做的意图了。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他,不,从今以后应该叫做坂田金时了,打量着四周。
暴风雨已经停歇了,枯败的枝叶飘落了一地,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清新气味。他随手凝聚出了一个黑sè的绳子,将右手持握着的剑挂在上面,晃晃悠悠的向前面走去。
好像只有刚才他所处的地方遭受了暴风雨的洗礼一样,一离开那个环境,四周就是令人难以忍耐的炎热。不过虽然本质上属于人类,但是在力量上超越了人类的金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混沌的黑气仍然缠绕在他的身侧,正是这股力量抵消了炎浪的冲击。
“还真是一个灼热的地方呢。”一点都没有来到东瀛最危险的火山口的自觉的金时还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他眼神一凝:“那是什么?”
比鹰还要夸张数十倍的视力让他轻易的看清楚了火山口周围的情形。似乎是有一批人正在想要销毁什么东西,然后另一群人从天而降,把那个东西抢走了,最后又钻出来了一个少女,把那东西抢走并吞下后,跳进了火山口里。不过,金时想要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另外的,足以让他兴奋的东西。不,要说是东西也不太恰当,因为那是个人,一个成熟,扎着麻花辫一样的发型的女人。
“······很强,那个人很强!”从那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那是极端具有危险的气息,是只属于强大智者的气息,而这种气息令坂田金时迷醉。继承了【大地的诅咒】的他虽然没有对于人类强烈的憎恨,但是那种感情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化为了对强者的挑战yù。这个女人成功的激起了金时的战斗yù望,他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简直就像是鸦片对于瘾君子的吸引力一样,金时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绳子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崩碎,那种脆弱的束缚怎能羁押狂暴的剑刃?唯一压制着金时行动的,便是他对战机的寻找。要一击致命,要给予这个敌人最大程度的杀伤,要充分“表达”对她的“敬意”,就是这样的感情抑制着金时没有立即挥动刀刃。
【大地的诅咒】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本来什么都没有的灵魂,让他变得嗜血,让他变得冷酷,这是与记忆迥乎不同的。也可以说,这就是融合的代价吧。不知名的烦躁感充斥着他的意识,他的手微微的抖动着。
这时,那个女人,那个身穿着红蓝二sè的奇怪服装的女人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这个方向,然后一笑。那个笑容很美,但是在金时看来不亚于毒蛇的呲牙咧嘴。
······奇怪,毒蛇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笑起来像毒蛇?破碎的记忆带给了金时更多的烦躁感,明明不会知道的知识在意识中闪现而过,那种似曾相识又不曾相识的感觉折磨着他。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一个问题。
“!”被发现了!意识在这样的呐喊着,金时毫不犹豫的抽出剑刃。只是几百步的距离而已,他还从来未曾放在心上过。肌肉被极限的驱动,骨骼都在发出轰鸣,金时毫不留手,因为那不仅是对对手的侮辱,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嗜血,狂躁的感情并未压过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伪骑士信条。毕竟他是人,不是毫无理智的野兽。
金时的视线中,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的慌张。她只是微笑着从背后拿出一张弓来,并搭好箭瞄准了金时。
如此愚蠢!金时在意识中冷哼道。那张弓并不是什么神器,甚至可能和普通猎人的弓没有差别。就这样一张弓和同样丝毫没有附加的箭,就想击穿金时体表不停流转的黑sè防护?别开玩笑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流星经天的痕迹。
“······。”左肩被箭头捅了个对穿,血肉翻出,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还是令人烦恼。这箭上居然带着什么有毒的药物,正在竭力与金时本身的自愈xìng抗衡,使得他的伤口没有办法修复。
金时知道自己大意了,这个女人果然很强,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的对手。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使人兴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