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四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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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波国,大江山山脚处。

  “这就是鬼族的大本营吗?”金时喃喃自语道。

  离这里还有近二十里距离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这座山上那庞大到令人心悸的妖气。鬼族不愧为妖魔界第一豪族,光是这份气势就足以傲视群妖了。

  “没错,这就是我们鬼族的大本营--大江山。”伊吹萃香指着面前的山峰,骄傲的说道。

  鬼族**的强悍不得不让人惊叹,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她背脊上被金时砍伤的地方就基本上已经愈合了。

  “希望你们鬼族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不会滥杀无辜吧,否则,我便要让这大江山被你们鬼族自己的血液染红。”瞥了她一眼,金时冷冷的撂下一句威胁的话语,然后向山上走去。

  “哼,走着瞧好了。”伊吹萃香的气势顿时一滞,她用琥珀sè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金时的背影,毫不示弱的说道。

  大江山的山路崎岖不平,行人稍不注意就会摔个大马趴,幸好他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这点程度的恶劣地形对他们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一只鬼族,正在金时暗暗皱眉,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伊吹萃香的当的时候,从山上突然涌下来一大群鬼族。青sè的,黑sè的,红sè的,黄sè的,各种各样的颜sè都有,高矮胖瘦更是样样齐全。

  “萃香殿下回来啦!”他们欢呼着奔向伊吹萃香。虽然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不过金时还真是没想到伊吹萃香在鬼族中居然拥有这么高的地位,听这些鬼族对她的称呼,便知道伊吹萃香就算不是鬼族的首领,也一定是最高层的决策者之一。

  “看我的这些族人,像是会做出滥杀无辜这种行径的吗?”伊吹萃香对自己的族人抱有极大的信心。鬼族的高傲令他们不屑于做,也不愿做出虐杀普通人这种事。平rì里会抓几个人来也只是为了用“鬼退治”这种方法加强鬼族在人类记忆中的存在感,那些被抓的人最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被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金时凭借自己的天赋能力观察了一下这些鬼族,发现他们的身上的确没有沾染过人血的气息。但这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那rì金时所杀的那些妖怪究竟是什么呢?

  “好吧,我承认我的判断失误了。”出乎伊吹萃香意料的,金时爽快的向她道了歉,神sè中没有一丝忸怩。

  明确了自己的错误便会改正,这也是两百多年来金时逐渐变得成熟的标志之一。就算对象是他最为厌恶的妖怪,也是如此。

  既然确认了凶手并不是鬼族的成员,他便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毕竟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宝物,当然,与鬼族交手也是既定事项之一。不过与伊吹萃香交手过并亲自确认她身份之后,金时不认为鬼族还能够找得出比她更加强大的高手。

  虽然金时是这样想的,不过伊吹萃香这边可不打算放过他,她还想要报这“一刀之仇”呢。

  “别走这么快啊。”她现在也不管金时的身份是何等的恐怖了,对方这一走不是会让她所有的如意算盘全都打空了吗?这可不行。

  如今之计只有先留住他,再用鬼族独有的擂台战击败他了。她就不信集鬼族四大天王之力还奈何不了这个人。

  当然,她所说的击败并不是指无规则限制的zì yóu战,那个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擂台战赢了也算是小小的扬眉吐气了一回吧,反正又不是非要计较得那么清楚。

  但是,该怎么劝说他留下来呢?她可从来没有做这种事的经验啊。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种族的特长,于是试探着开口说道:“我们鬼族的美酒可是世上一绝啊,浓香四溢,甘美醉人,不留下来喝两盅再走吗?”话一出口,伊吹萃香就知道糟了。且不论她的同胞们那一张张大得似乎能够生吞鸡蛋的嘴,光是金时那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就几乎可以宣告这次劝说失败了。鬼族再怎么好客也不至于见人就像一个街边小贩一样推销自己种族的特产吧。

  唉,想我伊吹萃香大人一世英名,竟毁于今rì。她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的尴尬。

  虽然伊吹萃香的话造成了片刻的冷场,但金时却被她话中的那个酒字吸引住了。

  他翻过的那些古籍中有一部分记载着关于鬼族的美酒的资料,据说鬼族的美酒让普通人喝上一口便会当场醉倒,人事不省,只有那些酒中英豪才能够多饮几盅,而且最多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罢了。

  金时这两百多年来喝过的美酒不胜枚举,就算是敬奉天皇的御酒,或者是源自西边那个天朝上国的醇酒,他也曾畅饮过。不过鬼族的美酒嘛,那倒是还真没喝过。

  自诩为酒中豪杰的金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品尝鬼族美酒的机会,就算他觉得伊吹萃香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深意,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呢,就算有什么yīn谋他也无所畏惧。

  “好,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鬼族的美酒究竟是不是有你说的这么好。”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伊吹萃香闻言笑道:“包管让你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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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族的村寨占地面积相当的广大,至少金时原来看过的那些妖怪村寨中没有一个能够找出来和它相比的。一列列房屋整齐的排布在村寨的两侧,露出中间宽敞无比的大道。比起妖魔的巢穴来说更容易让人联想到城镇这个词。

  不少鬼族就站在街边,好奇的打量着金时。

  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人类,但他们见过的人实在是太过弱小了,不然也不会被鬼族抓来做“鬼退治”中的人质。以至于在鬼族的认知中,人类就是一种弱小的生物,或许有些yīn阳师能够与鬼族稍微较量较量,但也没有能和四天王匹敌的存在。

  金时身上那种无形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场无疑颠覆了他们的这种认知,尤其是在伊吹萃香被金时击败的“谣言”传出之后,这种颠覆感随怀疑攀上了巅峰。

  “喂,你听说了吗?萃香殿下竟然被一个人类击败了。你问那个人是谁?喏,看,就是在街上走着的那个人。”

  “假的吧,萃香殿下可是我们鬼族四天王之首啊,怎么会被区区一个人类击败呢?”

  “唔,我也不知道,可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一时间,金时很有一种像是珍稀动物进城的错觉。就算这些鬼族在交谈时已经尽量将声音放轻了,但他们那天生的大嗓门再加上金时出sè的听力让这些努力全都做了无用功。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又不是过来找碴的,对于这些不甚强力,又没有杀过人的妖怪他现在可是没什么兴趣。

  就这样,在鬼族的议论声中,他走到了和伊吹萃香约好喝酒的地方--一块露天的平台,平台上还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十坛酒。

  “哟,你可来得真慢啊。”伊吹萃香举起手上的酒坛向他示意。“我可是已经喝了一坛了哦。”

  “别高兴得太早,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呢。”金时毫不客气的用手拍开了脚边一坛酒的红封,端起那坛酒也不用碗就直接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伊吹萃香愣了愣,然后笑了。

  “好胆气,既然这样,我也来!”她毫不示弱的端起另一坛酒,拍开红封之后也直接灌了起来。

  没有交流,没有言谈,他们只是默默的在拼酒,但旁观的鬼族却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些酒可不是人类的那种淡酒,而是鬼族特制的秘酿啊,就连一般的鬼族都喝不了太多。可面前的一人一鬼却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喝完了接近二十坛这样的秘酿,就算这里面装的光是水也能喝个肚子滚溜圆啊。渐渐的,鬼族看向金时的目光变得崇敬起来。

  伊吹萃香身为鬼族四天王之首,她的酒量是众鬼族都见识过的,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无底酒桶啊,无数鬼族都曾在酒桌上被她放翻。金时作为一个人类居然能和伊吹萃香一起拼酒而不落于下风,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他们崇敬吗?

  突然,他们两个极有默契的同时放下了酒坛。

  “好酒量。”从不轻易赞人的金时破天荒的对伊吹萃香的酒量表示了赞赏,他朝着伊吹萃香的方向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你才是,能和素有酒豪之称的我拼酒而保持不败的人类到现在为止可只有你一个啊,就算是鬼族中也难找出几个比你更能喝的了。”一人一鬼对视片刻,然后开怀大笑了起来。

  “说真的,你们鬼族的美酒还真不赖。”十坛美酒下肚,金时的冷漠也随之溶化了不少。

  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冷漠得连骨子里面都装满了冰块的人,他的冷漠只是体现在针对他所厌恶的存在上,例如······杀戮人类的妖怪上,不过那种冷漠就已经完全近乎于杀气了。对于陌生的人,或者说不杀人的妖怪,他持一种淡然、无关己身的态度,只要在不干涉到他的行动的基础上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至于极少数的朋友或酒友嘛,金时才会真正的敞开心灵与之交往,因为他认为只有志趣相投的存在才值得他认真对待。两百多年的人间生活并没有改变他那糟糕的人际交往能力,想要他变得有亲和力起来估计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了。不过他自己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毕竟,他的力量就注定了他将超越俗世中的一切,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略微追赶他的脚步,更不要说并肩同行了。

  很显然,伊吹萃香现在被他认定了是能够当作酒友的存在。

  “不过,难道就没有更烈的酒吗?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啊。”他咂了咂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甘醇的酒液。

  “哈?怎么会没有更烈的酒呢?”来了,来了。伊吹萃香按捺住心中的兴奋,不动声sè的说道:“我们鬼族还有一种酒,名叫鬼杀。”

  “鬼杀?”

  明明是鬼族自己酿的酒,怎么会叫这个诡异的名字?

  似乎是看出了金时心中的疑惑,伊吹萃香开口解释道。

  “这个名字的由来呢,是因为第一次品尝这个酒的鬼族只喝了一口就被酒劲放翻了,连鬼都经受不起这酒的猛烈,所以才把它命名为鬼杀。”

  “不过外族人要喝这个酒的话有个条件。”伊吹萃香又卖了个关子

  “什么条件?”

  “那就是击败我们鬼族中的四天王,注意,是用我们鬼族特有的擂台战的形式哦。嘛,简单来说就是有限制的近距离肉搏战吧。”

  “果然还在在意刚才的那一场战斗啊。”

  “嘿嘿。”

  伊吹萃香的想法没有瞒得过金时,不过本来她就没想要隐瞒。被点破了心思的她也不着恼,而是就笑眯眯的看着金时。

  对于金时来说,他倒是不介意伊吹萃香借喝酒之机提出挑战,鬼族让他喝了这样甘醇的美酒,稍微答应一下对方的要求也没什么关系吧。正好,他也想要活动活动身体了。

  “那么,现在就开始吗?”抖了抖手腕,金时放下了酒坛,站起身来。无形的气场猛然从身体里向外释放,周围不远处的鬼族闷哼一声,竟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你的对手这次可不是我。”紫sè的薄雾在伊吹萃香的面前升腾而起,化作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气场的侵袭。

  “嗯?那是谁?”就在这时,金时看到本来密密麻麻的站在圆台四周的鬼族突然有一个方向自动整齐的分成了两列,然后,一名金黄sè头发,穿着一袭盛装,额前还长着一只红sè冲角的鬼族女子从被分开的道路远端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她的左手还端着一个漆红sè的酒碟。

  “哟,勇仪,你来啦。”伊吹萃香似乎和她极为熟悉,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就向她打了个招呼。

  “你说的人类强者就是他吗?萃香。”被伊吹萃香唤作勇仪的鬼族女子用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金时,感觉到那股无形的气场的她变了脸sè。

  “真不愧是能够正面击败萃香的人,果然强大。”谨慎之sè在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兴奋的表情和似乎都要凝为实质的,沸腾的战意。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打上一场了啊。”比起伊吹萃香也丝毫不逊sè的红sè妖气从勇仪的身上倾泻而出,顿时周围的整片空间都被染上了朱红的sè彩。

  “等等,勇仪。”伊吹萃香突然皱起了眉头:“华扇她怎么没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之情。

  “她啊。”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勇仪的面sè同样显出不愉:“还不是又和那家伙下山去了,哼,也不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在做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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