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个人,三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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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梦惊声尖叫。毫无预兆地,那野兔子突然自杀式撞树,她被吓着了。

  小乐走过去将那兔子拎过来,特别手欠地往小梦脚下一扔!

  扑通!

  “啊——”小梦吓得反射性地往后一跳!

  哎呀,太可乐了!小乐嘿嘿地笑着。

  “它……怎么了?”小梦试探性地伸手去摸那野兔,却又不敢真的触手去摸。

  “死了吧!”

  “好可怜啊!它真的死了吗?”

  “应该死了!”

  听小乐这么一说,小梦这才伸出两手将它捧起来,跟这兔子面对面地研究着。就在这时,这兔子突然睁开眼,跟小梦四目相对,随后兔子一蹬腿,又掉地上了!

  扑通!

  “啊——”小梦叫得很招魂。

  原来刚才兔子撞树并没有死成,只是晕过去了,后来让小乐那一摔给摔醒了。等到小梦捧起来的时候,正巧它一睁眼,一蹬腿,诈尸了!然后兔子再次摔在地上,小梦再次尖叫,就这么回事!唉,可怜的兔子!可怜的小梦!

  兔子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小乐脚下,咕咕叫道:“她要干吗?她要干吗?我告诉你,兔子可吃,不可辱!”

  当真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小乐淡定地回道:“激动个毛啊你!你是母的,她也是母的。”

  “哦。”野兔释然了。“抱歉啊,刚才没成功,耽误你们吃饭了!你们等一下,我歇一会再来一回,这一次保证一定成功。”

  小乐大度地说:“没事,不急。”

  小梦呆愣愣地看着这俩货交流,然后目光定格在小乐身上:“它怎么回事?”

  跟人交流,小乐的反应慢得可怜:“谁?”

  小梦指着萌宠而又无辜的兔子:“它!你对它做了什么?”

  “哦,你说它啊!它失恋了,不想活了!我出去找吃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就把它带回来了。等会,咱们吃烤肉!”

  “失恋?好可怜!”

  “对啊,它的……老公小黑让它最好朋友小灰给抢走了,还把它从窝里赶出来了!”

  “那你还要吃它?你怎么那么残忍呢!”

  “大姐,你要搞清楚,是它不想活了,要自杀,不是我逼的好不好!它要死,我成全了它;我很饿,它成全了我。共赢啊懂不?这是烈士的遗愿,我怎么能拒绝呢!而且,不是我一个人吃,是咱俩一块吃!”

  “我不管,反正我不吃!!!也不许你吃!!!”小梦悲愤异常。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为什么。反正就不行!”

  两个人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那兔子咕咕叫道:“怎么了?她等不急了?你让她再等会,我得歇一歇再撞树。”

  “闭嘴!”

  “哦。”

  突然,小梦开口了:“我要跟它说话,你给我翻译。”

  “你想干什么?”

  “我不让它死,我要让它振作起来!”

  “哎呀,你可就别多此一举了,你没听说吗,长胳膊拉不住短命的!它要死,你是拦不住的!”

  “这你别管!你就说,你帮不帮我?”

  “这个帮怎么说?不帮又怎么说?”

  “帮,我亲你一下;不帮,我们就此别过,以后你好好的,天天吃你的兔子肉去吧,我去找那些人,让他们打死我!”

  “这个,这个……亲一下怎么行呢?”

  ……

  一男一女一兔子,一翻译,一女爱情顾问,一自杀兔。

  自杀兔:“……它那么帅,技术那么好,就连它吃草的样子都让我心动……可它居然跟我最好的朋友……它们还把我赶出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乐照实翻译。

  小梦:“它们怎么能那样做呢?太不像话了!兔姐姐,对于一只不珍惜你的兔子,你又何必这样伤心呢?要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它的离开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呢。”

  小乐对自杀兔翻译道:“她认识的一个老头丢了一匹马,那个老头却很高兴,她说她可以带你去见那个老头,那样你就不会难过了。”

  自杀兔:“嗯?这跟我又什么关系?我不去见什么老头!”

  小乐对小梦翻译道:“它说你的好心它领了,不过它觉得太累了,不想再爱了。”

  小梦:“那你告诉它,你告诉它,一只兔子离开了它,还有千千万万只兔子在等它呢!”

  小乐对自杀兔翻译道:“她说她不仅要吃你,还要吃千千万万只兔子。既然这样,她在吃了你之后,会帮你把欺负你的那两只兔子都吃了的。”

  自杀兔:“啊?真的啊?她可真善良,你跟她说我谢谢她,祝她永远都有一个好胃口。”

  小乐对小梦翻译道:“它说谢谢你,你很善良,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小梦:“谢谢。那它想通了吗?”

  小乐对自杀兔翻译道:“她说她饿了,她问你休息好了吗?如果休息好了,就再撞树吧!”

  自杀兔:“好的!再见!”说罢,自杀兔又是如箭一般蹿射出去,再一次直直地撞向了那棵树。

  “砰!”

  “啊——”猝起不意,小梦又惊着了!

  不过,幸运的是,自杀兔这一次也没死成,只是脑袋上蹭破了点皮,稍稍出了点血,看来撞击的力度还是不大啊!

  惊魂稍定,小梦居然抱着它哭了!

  ……

  小乐见此,心里有些愧疚,于是后面他开始如实翻译。

  小梦:“兔儿姐,天涯何处无芳草,它离开了你,那是它的损失。你要知道,一只兔子离开了你,还有千千万万只兔子在等你呢!”

  自杀兔:“不!我只要它!只要它!!只要它!!!”

  小梦:“不,它已经离开你了!你必须忘了它!忘了它!!忘了它!!!”

  自杀兔:“不!我做不到!!!”

  小梦:“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自杀兔:“不!你没爱过,你不懂,没有了它,我的生命已全无意义!我的天塌了!你别劝我了,既然它绝情而去,那我就为爱而死,我死而无憾!”

  小梦:“你怎么能那么想呢!每一个生命都有它各自存在的意义,谁也不是为了某个谁活着的,生命的意义只能是自己,捍卫自己的存在,并有尊严地活下去,不依存,不攀附,不献媚,不乞怜,有人爱,不忘自立;无人爱时,当要自强。”

  铿锵有力,俨然一个女哲学家!

  可惜,自杀兔:“你什么意思?听不懂,请好好说话!”

  小梦:“我的意思是,哪怕就是一只兔子也不是生来被要打败的,你要有这样的精神,它尽可以抛弃你,但它就是打不败你!”

  自杀兔:“不,当它抛弃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打败了,一败涂地,此生已再无胜算。没有爱,我宁愿死。”

  小梦:“你去争取啊,只要争取,还是有希望的!你不能放弃啊!”

  自杀兔:“我意已决,只有一死!”

  小梦:“好啊,那你去死!去,把那棵树当成抛弃你的那只兔子狠狠地撞过去!”

  自杀兔:“……”

  良久,自杀兔再一次全速撞向了那棵树。

  “砰!”

  仍然没死!

  头上流的血更多了,在清醒过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它都保持沉默。后来它爬起来走了,临走之前它说:“谢谢你们。”

  ……

  这一天,两个人饿肚子了。生气一小堆火,两个人背靠着背坐着。

  小梦望着漫天繁星,问道:“哎,你说它还会寻死吗?”

  “应该不会了吧!”

  “但愿它能振作起来,寻得真正的爱情。”

  “嗯。”

  ……慢慢地,两个人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小乐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一只野兔。

  小梦惊喜不已:“哎,你好,你头上的伤好了?”

  小乐解释道:“这不是昨天那只,这是夺好朋友老公的小灰。”

  “啊?它怎么了?”

  “昨晚上撞树的那只跑回去把公兔子夺走了,而且还把它赶了出来。所以,它不想活了。”

  “啊?”

  就在这时,那小灰箭一般地撞向了那棵树。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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