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个人,三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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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就听:众口喧天,群声鼎沸,哭的、喊的、闹的、叫的,各种声嘶力竭,各种撕心裂肺;你的、我的、它的、它们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睁开眼,就看:群魔乱舞,兽头攒动,飞的,跑的、跳的、爬的,各种无序,各种狂乱;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各种牛鬼蛇神,各种张牙舞爪。

  望着那些天然澄澈的眼睛,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小梦有一种要哭的冲动,这是要疯的征兆吗?事实证明,女神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此时,又出状况了!原来是那两头野猪中的公野猪突然发飙了,这货竟然当众和母野猪嘿咻起来!只见它趴在母野猪身上,一边动作一边宣泄地呼喝着:“臭婆娘,敢说我不行?今儿就让大家伙儿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让大家伙儿看看我……

  让大家伙儿看看……

  让大家伙儿看……

  大家伙儿……都惊呆了!

  哎哟,我的个天呐,这也太没羞没臊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但闻两头野猪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但闻周边各种动物的尖叫喝彩声,小梦彻底地被震惊了……

  就在这时,小梦感觉有人拍她——小乐!

  小乐:“咱们走吧!”

  小梦迟疑地:“走?那……这里?”

  小乐:“管他呢!”

  小梦很纠结:“这不好吧!”

  小乐:“这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小梦好好想了想,然后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走!”

  小乐一下火了:“你有病啊?你还真拿自己当女神仙了?我最后问你一句,到底走不走!”

  “不走!”

  “那好,你待这吧!我走!”说罢,小乐转身要走。

  小梦见此,赶紧上前拉住小乐,双手摇着小乐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小乐哥哥,求求你了,咱们就帮帮它们吧!”

  “唉!”

  ……

  总是这样,胳膊拗不住大腿,男人拗不过女人!于是,小乐做翻译,先从小灰的“砰砰砰”开始!

  小梦:“独狼大哥,既然你是佛门之狼,那么你看见这里有一只可爱的兔子正在撞树寻死。”

  独狼:“嗯,你们是让我吃了它吗?”

  小梦:“不,当然不是!我要你去度化它,让它放弃寻死的念头,重新做一只快乐的兔子。”

  独狼若有所思:“哦,然后我再把它吃了?”

  小梦:“啊?不是啦!独狼大哥,你怎么老想着吃啊?”

  独狼:“没办法,我饿嘛!”

  小梦:“那你先忍忍吧!如果你成功了,我让佛祖他老人家割肉给你吃。”

  独狼眼中一亮,接着又问:“那要是不成功呢?”

  小梦:“不成功,如果它撞死了,那你就把它吃了吧!”

  独狼双眼精光大放,高呼“女神”不止。

  于是,放下独狼度化小灰不提,他俩转战山羊夫妇。

  母山羊悲痛欲绝,公山羊木讷寡言。

  小梦:“……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羊嫂,如果你真的爱它,那就放手让它追寻真爱去吧!”

  公山羊闻听此言猛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小梦,而母山羊则嚎啕不已:“那我……该怎么……怎么办呢?我……还是……死了算了……”

  小梦:“不!你要放下过去,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母山羊:“可是我都这么老了,哪还有要我的啊!”

  “不!羊嫂,追求真爱永远不晚!相信我,在荒原上的某一处,一定会有一只公山羊在等你,那里遍地鲜花,水草肥美……”

  “真的?”

  “真的!”

  ……

  这边刚解决山羊夫妇,那只老鹰就迫不及待地飞了过来。

  老鹰:“女神仙,我是兔子介绍来的!”

  小梦:“兔儿姐,它还好吧?”

  老鹰:“好着呢,我把它放了。”

  小梦:“谢谢你,鹰大叔。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鹰:“姑娘,说来话长,这事还要从我是一只小鹰说起。我小时候,爸爸有一次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所以是我妈独自把我姐弟三个带大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直到有一天,妈妈说我们长大了,那天它抓着我大姐飞到空中,我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它就将大姐从上面扔了下来……”

  小梦紧张地问道:“啊?后来呢?”

  “我亲眼看见大姐哀嚎着,挣扎着摔落在地上……竟然给活活地给摔死了!然后二哥也被妈妈从空中扔下来摔死了……”

  小梦:“啊?怎么会这样?”

  “……我看见妈妈从天上飞下来,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愣愣地望着它。那一刻它也望着我,不知为什么,最后它哀鸣一声,竟然飞走了……当时见它要走,我下意识地要去追赶,结果却不慎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啊?”

  “……我从悬崖上急速往下坠去,风在耳边呼啸,我拼命地挣扎,可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往下堕去……我当时早已忘了害怕,我只想追上妈妈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谁知在挣扎中,因为我一直在拼命地拍打翅膀,居然因此学会了飞翔……我飞上青天,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可是妈妈却再也找不见了……”

  小梦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它;从此,我一直形单影只,只是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每一次都梦见妈妈把我抓上高空,然后扔下……”

  “女神仙,我就是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能告诉我吗?”

  小梦哭得不能自已,哪还能告诉它。小乐却自始至终一直冷静,甚至少有动容,这一次他不再是翻译,而是小乐老师:“让女神仙哭一会儿,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是一只鹰。”

  老鹰:“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你是一只鹰,你的使命就是飞翔。要么飞翔,要么死亡,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不能飞,毋宁死!它之所以那么做,那是因为它爱你们……”

  老鹰闻听此言,正如五雷轰顶一般,多年来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那一瞬间它彻底地释然了!

  “谢谢你们!”老鹰直飞青天而去。

  自始至终,那头想飞的小鹿一直在关注着小梦,见她哭了,竟而上前用舌头舔舐小梦脸上的泪水来安慰她。小梦一把抱住小鹿的脖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鹿:“她怎么了?”

  小乐将老鹰的故事讲了一遍,没想到小鹿听了之后,一对炯炯大眼闪光芒:“真的吗?”

  “什么真的吗?”

  小鹿天真而兴奋地道:“我说从悬崖上跳下来就能学会飞?那我待会儿就找个悬崖试试去!”

  小乐苦笑不得:“你作死吧你!我明确告诉你,你没有翅膀,这辈子永远都飞不起来,明白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希望破灭,小鹿也哭了。与小梦不同,它哭的时候不出声,只是不断有大滴的眼泪自一对大眼中哒哒地滴落。

  哎哟,小乐真是恨得没法没法的,只得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虽然不能在天上飞,但是你可以在地上飞啊,只要你跑的快,那就是飞!”

  “真的?”

  “当然是真的!”

  ……

  然后,小乐和小梦又开始了!

  面对着厌倦了在地下躲躲藏藏的田鼠们,小梦:“其实,曾经有一些田鼠是不挖洞的!”

  田鼠们立即炸锅了:“耶!我们的祖先也是光明磊落的!”

  然后,就听小梦又道:“只不过那些不挖洞的田鼠最后都灭绝了……”

  啊???

  后面,他们还打消了麻雀们去大海边当海鸥的念头,解答了秃尾狐狸关于的狐狸尾巴跟智慧之间关系的问题,还检阅了蚂蚁们的方队表演……中间,他们还欣然接受了动物们提供的各种果子当做午餐。

  本来还有一群蜗牛呢,只是它们还在路上苦逼而又悲催地蠕动着呢,听说至少得半年才能到达……让我们祝福它们吧!

  小灰在独狼的感召之下,也终于停止了撞树,打算重新做一只快乐的野兔。而因为这次的成功,这头狼在后面的生涯里,也确定了四吃四不吃的原则:一,吃跑的慢的,不吃跑的快的;二,吃不想活的,不吃不想死的;三,吃坏的,不吃好的;四,吃自愿献身的,不吃好吃不如赖活着的。据说,自此之后,它再也没有郁郁不欢,再也没有消化不良过。

  天近黄昏的时候,那两头野猪还在不知疲倦地战斗着……简直太恐怖了!公野猪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大家伙儿证明了自己,它、的、确、很、行!

  至此,所有动物们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落日的余晖中,小梦俏然站在众多的动物中间,俊俏的脸上竟显出了一种圣洁的光辉:“……我希望你们和我一样,不论身处何种茫茫黑夜之中,都能始终坚信,我们生在这个世界上就自有存在之意义,纵然微渺如一粒凡尘,也有获得幸福的权利。我希望你们和我一样,无论面对何样强大的敌人,都能始终坚信希望,都能始终坚持抗争,为了自由和尊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今天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万物生来平等,自由像空气一样必不可缺而又无所不在,幸福像阳光一样普照大地,照亮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我梦想有一天,每一个生命都能发现自己的价值,自由、平等、幸福地活着……”

  望着那个侃侃而谈的女子,小乐竟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赤火棍,天地间有一种美丽会让你情不自禁地用生命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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