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那恶俗的名字不谈,停车别苑所处地方的风景确实不错。贴着深山小径飞遁,迎面而来幽静的气息,轻轻的空山独有的凉意随风摇荡,漫山遍野都是各种树木的颜色。风流桑很是遗憾地说,因为现在未到深秋,不然这整座山头都会充斥着枫叶的火红,将如今争奇斗艳的缤纷色彩全部掩盖,远远望去,犹如天火燎原,那时才能真正领略霜叶红于二月花美景。
“呃,师兄,我想问一下,艾泽拉斯又是什么地方,沼泽吗?”
“啊?应该是吧,好像那里的妖兽很出名,所以被人称为魔兽世界。”
行进的路中,风流桑不忘向罗离推荐起他年轻时记录的探险笔记,反正闲来无事,也就接了过来。虽然说玉简已经是现在修真界主要的记录方式,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写在书册上有感觉一点。由于这册笔记上有很大一部分是风流桑根据想象胡编乱造的,所以看了有疑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由于编造的太多,又描述的绘声绘色,好像煞有其事一般,导致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或者是真假掺半,回答的时候老是用应该、或许、可能之类的来敷衍了事。
有疑问的不止内容而已,封面上印着的题目《飘渺之旅――风流的寻仙路途》就让人很诧异,风流桑对此解释说如果不说是寻仙,而是老实交代只是到处瞎逛,以现在人注重实利的性情,根本不会有人要看,至于加上风流,一则是因为这是他写的,二则,也可以给那些不知道作者名的人增加些遐想。
“说穿了,这里面全是你的胡扯是吧?”
“这……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这种鬼东西真有人要看吗?”
“话不能这么刻薄……额,除了你父亲就只有你了。”
……
无论如何,总算是到了地方。别苑隐于幽静的茂林之中,轻雾缭绕,楼宇在寂静的山林中若隐若现,还夹杂着一丝丝灵力波动,显然设有不少禁制。
罗离和风流桑的到来自然是惊动了别苑里的人,不久便有一位筑基修士破开禁制出来,须皆白,但神采奕奕,身着黑色蟒龙袍,还未靠近,声音便远远传来:“我道是谁,原来是风流,旁边的那位想必是罗离皇侄吧?哈哈,果然是少年天才,皇族振兴有望啊!”
对于对方这么热情的态度罗离满是疑惑,风流桑低声解释道:“虽然不是你父亲的亲兄弟,但因为是皇室嫡系,又跟你父亲同辈,所以也算是你的王叔,如今皇族人才凋零,总共没剩几个筑基修士,年轻一辈又大都不成器,现在突然多出你这位年轻一辈的筑基修士,自然是皇族大事,人人都值得高兴。”
“喂,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人筑基成功又不关他们的事,有什么好高兴的是吧?”
呵,这你都知道。
“你从小一个人惯了,不是家族中人,永远也不会体会到家族的兴衰对他们有多重要。你以为当初罗寻放弃自己喜欢的生活,跑来当皇帝是贪图权利?跟他一起这么久了,我对你父亲最是了解,要不是家族不能再少他这一位筑基修士,他现在估计还在浪迹天涯。”
幸好父亲迷途知返,没跟你一起鬼混。不然真这样的话,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没道理换了一段人生轨迹还能遇见自己的母亲。不过就算真遇见了,没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做相同的那事,生下的也不会是自己吧?人生,就是经不起假设。
那蟒袍修士十分热情地把罗离迎了进去,面对他不停的嘘寒问暖,罗离也能报以呵呵几声。因为自己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这位,皇叔?道友?真是见鬼!
还好那老头对此没有任何介意,依旧滔滔不绝地向罗离灌输家族荣誉感,直到把罗离引到一处宽敞无比,布置奢华的暖房,才说要处理些事务离去。还算他有心,离开前叫了几名清丽动人的炼气女修进来伺候。
望着她们娇羞可人的模样,罗离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不过那老头在走出房间之前,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罗离说到:“哦,皇侄,她们都是家族嫡系弟子,因为仰慕皇侄的修炼天赋,所以就安排她们过来,皇侄虽然血缘上跟她们同辈,但修仙界讲的是以实力分辈分,所以有事尽管吩咐她们。”
呵,你如果离开前不废话的话,我确实有事要吩咐她们,不过你都表明她们身份了,有事也不好吩咐,她们认真算起来的话都应该是我的表妹堂妹吧?吩咐她们来伺候自己这么劲爆的事情亏你想的出来。
对着一群家族娇滴滴的女修,她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腻声问你有没有吩咐,这种艳福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相比起罗离的瞻前顾后,风流桑这种外人的优越性顿时体现了出来,叫了好几个女弟子给他捶肩揉腿不说,还废话连篇地说些什么哈哈,师弟,怎么看你有些紧张啊,没关系,不就是看看多年未见的老爹吗?以后碰面的次数多了你就会觉得烦了。咦?师弟怎么不用服侍?我记得去倚仙楼的时候师弟可是很放得开的哦,还把我的都抢去了。
望着周围那些女弟子们逐渐变色的眼神,罗离真想糊那依旧滔滔不绝的家伙一熊脸,“喂,你说够了没?”
“呃,原则上是够了的感觉,不过应该还有挥的空间……”
“出去走走吧。”
“为什么……好的。”
不过用不着借出去来堵住风流桑的臭嘴这么麻烦,因为有人进来了。罗离就这么定着眼,望着门口的进来的那人,相见的场景,自己不知在脑海中预演了多少遍,直到真的来临,还是觉得未曾熟悉,那些原本要开口的言语,如今却现记不起。
父子相见的情景,那些无关的人自然是很识趣地退下了……除了某位一直就跟识趣无关的大叔以外。
“你们两个愣在这里做什么,罗寻你不应该激动地说儿子,终于找到你了。师弟就应该冷冷地接一句,既然要找,当初为何要丢。哈,然后罗寻就会叹息一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后,你们热泪盈眶的抱在了一起,怎么样,是不是很感人?”
“你要是死了我会表现的更感人。”罗离转对风流桑说道。话虽这么说,但罗离还是有点感激这位师兄,他这么一插嘴,气氛确实不如原先那样压的人沉不过气。毕竟不是故事,虽然心底有异样的情绪在涌动,但不管是感人的还是愤慨的话都无法说出口,虽觉得不平常,但到口的却是平常的一句:“呃,你好。”
跟风流桑相似,父亲也是一个很有韵味的中年男子,不过比起风流桑的放荡,却还是多了一丝威仪,想必这是久居高位养成的。
时隔十几年,再次见到儿子,得到这么一句平淡的问话,他也没有觉得失落,而是笑着开口道:“不习惯改口吧,我也不习惯,儿子,我跟你说,想当年我自小就被送往炼尸宗修炼,回来后也是不习惯叫老头子父皇,后来又是出门在外,愣是到老头子挂掉我都没喊一声父皇,结果还不是照样当皇帝。”
果然是风流桑的好朋友,说了不习惯,结果一开口就儿子儿子的叫,还举了这么一个慈父败子的例子,真是个好榜样。
风流桑也瞎凑热闹,缓缓开口道:“是啊,贤侄,称呼只是一种形式,不要太在意啊。”
果然是蹬着鼻子上脸,仗着跟自己便宜父亲年轻时是狐朋狗友,现在竟然以世叔恶心身份出现,真是……去你娘的,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