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董达略显茫然的看了看聂瑜,正欲说话,聂瑜猛然冲他摇了摇头,于是董达又闭上了口。
视线快转到聂瑜身上,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着宿凌昂一样狡猾了?不对他一直都是个狡猾的人!我眯起眼,压着声问他。“聂瑜,你到底瞒我什么了?”
聂瑜咧嘴笑,出嘿嘿嘿的怪声,两眼看着董达,对于我的询问却只字不提。
“坦白从宽!”我冲他喝道,对付宿凌昂我可能没办法,聂瑜我也没办法吗?好歹我也是王府侧妃。
果然被我镇住了!他再也笑不下去,似头疼的抚抚额,对着董达摊了个手,才一脸讨好似的对我道:“齐妃娘娘啊,这个事,还是等见到了王爷他们再说吧!我们先去大军驻扎地可好?”语气里透露一丝丝哀求的味道,平时可不见他这么叫过我。
冲着他那一丝丝的哀求,我沉默着思索了下,以身份压人是不对的,最终点下了头。
我点头的一刹那,聂瑜明显的吁出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董达见准时机,插口道:“马车出城目标过大,下官已经备好了马匹。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十五里地外。二位驰马出城一路朝北就可以看的见了。”
“嗯,董达办事效率果然很好。”聂瑜哈哈一笑,而后又谄媚的看向我,“齐妃娘娘,走吧!我们出城去吧。时辰也不早了,等天完全黑了,我们就难行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眼看天上晚霞一道道由红映成黑,要是此时不出城找到大军,恐怕等天色暗了,我们这两个外乡人可就要迷失在迎恩城外了。
虽然还有许多没明白的问题想问,但想想还是暂且向后压。事有轻重缓急,而审问什么的,一般都是秋后来算。
“嗯。走。”
董达手往旁一比。引着我往旁走去。
董达口里说准备好地马匹就在不远处。只是。却只有一匹。对此。我颇有些意见。虽然马术不精湛。可我也是会骑马地。他现在地意思不就是要我和聂瑜同骑?
倒也不是矜持着男女有别这套。只是单纯地有些不爽。
不爽归不爽。当聂瑜率先坐上马背冲着我伸出手时。我还是自动自地回应他递出了手。现在不是任性地时候。
董达对着我们交代了几句。就指明了北城门地路。再说了句保重地话后拱手作了个揖。
聂瑜对着他还了个礼,一踢马肚子。马一吃痛,撒开腿朝前奔去。
位于迎恩城北的大牢果然离得北门不是很远。我紧捉着聂瑜的腰,聂瑜引导着马快地往前狂奔着。
北门的守卫似乎早已经被董达打点过了。等我们两人快马驰过去时,竟然无一人来拦阻。于是我们在没有经过盘查的情况下。顺顺当当的出了城了。
迎恩城北门处相较其他三门虽然已经是荒凉了,但没想到城外更是荒凉。冬日里贫瘠地土地。只有枯树昏鸦在夕阳余晖下唱着单调的音节。
马不停的奔驰着,天色随着我们离迎恩城越远越昏暗了下来。
跑过离城不远的那片贫瘠之地后,树木忽然茂盛了起来,大多是冬日里依旧常青如故的雪松,一颗颗挺拔笔直。
寒风不停地刮过脸庞,我冻的忍不住再抱紧些了聂瑜。眼里快的掠过树影片片,看着远处时就像是晃过了许多道人影似的。
幸好,我是和聂瑜同行,要不然,我恐怕会心惊地迈不开步子的。
迎恩城北门一路朝前就能够到达玄冥国地边关博望城,边陲之地,一般而言都是不怎么太平的。曾听说玄冥总会派兵在两国交界处溜达,同时也有一些大胆地山贼会在此处打劫两国的兵士。说打劫是好听,事实就是宰杀。
靠着他地背蹭了蹭,想蹭去些被寒风刮的麻木地感觉,我侧着头看着快要落下的暗红色斜阳,忍不住咕哝的抱怨了一句。
“你说什么?”前头,聂瑜喊话。
止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好,我这么轻声的咕哝都被他听到了。
就着颠簸,我稍稍抬起了头,对着他耳后喊道:“我说,全都怪你……天都黑啦!要是我们找不到大军怎么办?”这一路往前,要是直接跑进了玄冥,那可怎么办?
“这……”聂瑜停顿了一下,才答:“放心,不会的。”
“怎么不会?全怪你,要是我们没在大牢里待了一天,怎么可能会要这么赶路?”真是不明白聂瑜到底吃饱撑着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俩弄进大牢里去。
他不再说话,耳里只听得马蹄的奔驰声以及呼啸而过的风声。
不知道马又向前奔驰了多久,天色终于黑了下来。月亮在最后一抹斜阳消失后变得明亮起来,点点繁星密密麻麻的点缀了整个天空。
我已经冷的瑟瑟抖,忍不住又抬起头,迎着不停刮过脸旁的寒风再问聂瑜,“聂瑜,为什么还没到大军扎营的地方?”
“呃……”聂瑜这回停顿的时间更久了,随着他的停顿,慢慢的,马奔跑的度也渐渐慢了下来。这时,聂瑜开口又道:“大军只驻扎在城外十多里,这马也是匹好马,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到了才是……”
可问题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所谓大军的影子,四周除了大片大片的雪松,哪里像是会有军队驻扎的样子?
“会不会是那个董达骗了我们?”我心惊的说出这个不好的猜测。
“不太可能啊……”虽是如此回答,聂瑜话间却迟疑了起来。
“不管可能不可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的马在聂瑜的指引下已经停了下来,似乎也是已经跑累了,停在远处不停跺着前蹄,自鼻子里喷出气来。
聂瑜也自鼻间哼出一道气,转头看了看左右,我顺着他的动作,也不停的看着左右。夜里的寒风有些大,每当一吹过,带动成片的雪松出沙沙声,同时摇晃出一道道的黑影,如同鬼魅,教人不敢多看。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在野外露夜也没有什么可担心,但现在的寒冬时节,在野外过夜,这不是要冻死人吗?
“大军驻扎,一定需要大片的空地,但也会同玄冥国界保持距离。我们走了这么久,我相信一定离大军不会太远了。先走出这地方看看吧!”聂瑜分析道。
我无异议的点点头,“也好。”
**的马忽然不安的开始原地打转起来,聂瑜一手紧扯着缰绳,一手指了指前头,对我说道:“那我们继续往前吧!”
“好。”
风更大,树影婆娑,我眨眨眼,不太确定的看着远处的大片黑影,似乎与风的方向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