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活井,一片荒原,造就了北疆万年征战的传奇。
无望之原地处洪家北方万里远的地方,茫茫戈壁,枯黄野草,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觉得绝望。与无望之原冷冷对峙的是无为之井。说是井,其实是一片与无望之原一般大小的湖泊,其中碧波浩荡,滚浪千里,水面上无时无刻不是波涛汹涌。若有人胆敢从无为之井上方路过,一般难逃死劫。湖泊中央的最深处,有一眼井,那就是真正的无为之井。
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泊,洪蒙差一点一头栽下去。刺眼的光芒,浩大的吸引力,时时刻刻煎熬着湖泊周围的生命。不愧是洪家祖先遗留的东西,其中充满洪武之气,磅礴浩然,如同潮水般一阵接连一阵,拍打着空中飞行的人。当他看到无为之井的时候,庞大的吸引力从井口发散出来,湖水咕嘟嘟冒泡,不久,一个方圆百里的超级大漩涡盘旋着出现,那分明是一张吞噬生灵的大嘴!几只飞鸟还没到漩涡旁边,就被吸进去活活被吞噬。洪蒙觉得,有一股强悍的力量在撕扯骨骼,甚至把肌肉也拉变形了。他五官扭曲,努力克制吸引力,头发也快被拔掉。
“果然如族长所说,没有人能够逃得出无为之井的吞噬——只好催动洪武劫了。”
族长洪业说,到了无为之井,只需要催动洪武劫,向外散发红武气息,就可以安然度过这一片区域。果然,洪武劫气息散发之后。无为之井的吞噬力慢慢减弱,最后消失不见。就连漩涡也神奇地消失了。
越过无为之井,入目之处是一片骷髅平原。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髅绵延向远方。宛若白色的浪潮一样,看得洪蒙触目惊心。这就是洪武族与荒天族开战的结果啊。不知有多少人葬身此处,他们的灵魂可得安息?这是在无为之井与无望之原的交界处,确切地说,是在无望之原的边缘。
正在飞行的洪蒙忽然觉得身体沉甸甸的,即使御道飞行也不能漂浮空中。双脚重重地砸在地上,砸出两个脚丫两倍大的小坑。怪不得人们走不出荒原,原来不可以飞行!无望之原曾经是一为神祗的埋骨地,自从她化道后。此地再无生机,并且大道扭曲。千万年后,大道焕然崩溃,剩下的只是那位神祗的道。以自己的道干扰世界,那是多么强大的人物啊。
一步步向前走,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不能飞,生机暗淡,过不多久。洪蒙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燥,皱纹慢慢爬上了脸庞。水分丢失,得不到补充,洪蒙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死去。洪武劫一直在远转,让荒天气息的侵蚀少了几分威力。洪武气息与荒天气息搏斗,在洪蒙体内引发轩然大波。消耗顿时猛增。不到十里的路程,几乎耗尽了洪蒙毕生心血。他本来信心十足。可是,谁又能在一个没有生命力的荒原存活?
只要走到尽头。就能遇到荒天族的杂种。同时也能得到洪武族的认可。然而,洪蒙心里清楚,如果这样子走到头,肯定会被荒天族的人杀得灰飞烟灭,更别提再回到家族了。那些长老与贵士分明是在欺骗,是在将他向火坑里推啊。不过族长之说能够前进百里就算完成考验。洪蒙望望前方,还有九个百里路程。
直到这时候洪蒙才觉得后悔,为什么不在无为之井取些水呢?哎哎,太匆忙太心急了。又前进了十里路,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摸摸肌肉恰恰大腿,只剩下皮包骨了。坐在地上想了想,他伸手在原地创造一个小宇宙,然后自己钻进去。即使呆在小宇宙内,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荒天气息。洪蒙有些失望,不得不钻进紫竹林里。
“废物!他作弊——”长老洪祖大怒,唾沫星子喷了三尺远,“怎么能钻进小宇宙呢?怎么能依靠法宝呢?”
洪家的一面镜子,可以照见所有的踏入荒原的族人。长老们与贵士围在那里,看洪蒙如何度过难关,却不料出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按照以往惯例,有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为了表现自己,踏入荒原,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求救。这时候,长老们出动,进入荒原把他救回来。救的方法,就是把他丢进无为之井造成的湖泊。
洪铜羞得不敢见人,看了安然无恙的洪蒙一眼,就扭过头去和族长攀谈。洪蒙这小子的做法往往出人意料,这不,小宇宙加上紫竹林,就能慢慢恢复体力继续赶路了。手法虽然作弊,但是可以取到效果。
“那是东土至宝紫竹林,有着恢复体力的特长。”
听得洪铜解释,洪业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观望。
休养了一日,洪蒙继续赶路。此时恢复如初,脚步敏捷,十里路程很快完成。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洪蒙赶到了百里之外。他向着天空望了望,希望族里给个暗示,是不是要回去。
没有人回答。族长闭上了眼睛,他要试一试洪蒙的能耐。长老们也不吭声,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洪铜急得踱来踱去,毫无办法。
不回应是吧?那只好继续走。苦日子就像一万年似得,总觉得难熬,洪蒙边走边修炼,在这样的艰难环境里,他总算突破到了玄婴中期。可是依旧无法触摸劫道的痕迹。多亏了紫竹林,洪蒙才得以在这里行走了三百里。虽然紫竹林里的灵气越来越少,但是应该足以坚持走到头。望望天边,一座座城池矗立,一片片雪花飘舞,那是北疆北部的荒天族的地界。洪蒙终于走到了劲头。他已经疲惫得走不动了,只好钻进紫竹林修炼。
过了几日,刚刚从紫竹林钻出来,就看见一大群人围着自己。凶神恶煞一般。这些人里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荒凉是谁?看来。对方也不是无能之辈,能够感应到洪武气息。坏了。有几个老头修为高深,连洪蒙也觉得恐惧。
“哈哈,想不到原来是洪蒙。你可是真大胆,竟敢穿越荒原来到荒天族的地盘。族长,快把他杀了,此人不能留,否则就会种下祸根!”荒凉自知不是洪蒙的对手,只好煽动族长。
荒天族的族长荒芜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他本是一名英俊的勇者,修炼荒天劫让他从此堕入丑男行列。几十年来。每日受到荒天气息的冲刷,虽然修为日渐精进,可是身体也渐渐成了鬼一样。洪蒙的到来给他强烈的心灵震撼与打击,洪武族日渐强大,如今一个毛头小子也能度过荒原,荒天族却是一蹶不振。不过还好有西域蛮族相助,此刻,他恢复了自信,“小子。跟我回去,你还有命可活。荒天族需要你来做试验——”
老头们原来都是一个德性,要么倚老卖老,要么老奸巨猾。无论是耍心眼还是弄权,都比年轻人狠辣得多。洪蒙自然不会跟这位没有人样的族长走,否则将步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瞥了一眼荒凉。说道:“走得太远,该回去了。看来荒凉兄那一日未曾尽兴。骨头痒痒了。”
荒凉正待怒骂,却被荒芜拦住:“小子。把你的法器交出来尚可活命,不然就算洪业来了也救不了你。”
早就做好了打算。洪蒙想试试荒芜的修为有多深,便将势道推向荒芜。只见荒芜一动不动,只是一挥手,就把洪蒙的势道攻击粉碎,并且余势不衰,嘭地一声把洪蒙打飞。洪蒙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钻进小宇宙,之后再钻进紫竹林疗伤。这是真真正正的道伤,那随手一击就能把洪蒙如十八层地狱。见识到了荒芜的厉害,洪蒙后悔不跌。没有劫道,不能再莽撞行事。
逃不走了。一大群人愣愣地看着洪蒙消失,不由得怒火中烧,谁能够在族长眼皮子地下逃遁?荒芜冷笑道:“他没在,还在原地,只是躲进了小宇宙而已。等着吧,他若是呆够了肯定会出来。”荒芜没有说自己没办法解决小宇宙,那样显得自己多无能啊。他的话没人不敢不听,七八个年轻人立刻回去带干粮,准备打持久战。洪蒙受伤,肯定不会轻易露面。
没过多久,阳光忽然猛烈,随后变淡,一个虚空裂缝出现,里面出现洪业的虚淡影子。只见他冲着荒芜笑了笑:“老伙计,放过我的孙子吧。改日咱们真刀真枪地决战。”
荒天族的人一阵恐慌,不过有荒芜在,谅洪业也不敢轻举妄动。荒芜瞳孔微缩,他自有这样的万里传音的能耐,只是比起洪业就差远了。三五个黄牙露出来,荒芜开始谈条件了:“只要他把法器留下,任他离开。”
没什么可说的,洪蒙绝不会交出紫竹林。洪业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随手将一个晶莹发亮的东西扔下来。荒芜大惊,这老不死难道疯了不成?这不是在给我送经典吗?想把它送给洪蒙,没门!刹那之间,荒芜窜向高空,一把抓住那刻着“灵阵经”三个大字的石头,只是,虚淡的石头令他感到虚幻,那是假的!
晚了,石头落地,恰好进入洪蒙创造的小宇宙。洪蒙早就看见了洪业,见到石块进来,连忙抓住石头,再钻进紫竹林。就是外面打起来他也不管了,一心专研灵阵经。他身怀灵符经,见过灵印经,此时拿到灵阵经,别提有多激动。双手颤抖,灵识扫视石头内部,发现了灵阵经经文以及无数经典阵法。
这就是洪生所学的灵阵经。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灵阵经全本,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洪蒙从中找出逃遁万里的方法,不禁大笑,就算你把我围的水泄不通又能如何?凭着灵阵经,我可以逃遁到天边。不知过了几日,洪蒙觉得修习有了成就,急忙出去晃悠。一大群人哇哇叫着发动荒天劫,洪蒙哈哈大笑几声,念动咒语,瞬间转移到了一个了无生气的海外荒岛。
“好东西!好东西!”
洪蒙乐得合不上嘴,也十分感谢洪业帮忙。其实洪业虽然能够隔空传物,却也没办法救出洪蒙。全凭着自己的领悟,才得以逃生。跳跃空间需要精准计算,洪蒙这一次只为逃生,没有考虑自己会被传到哪里。海浪滚滚,蔚蓝的海水上漂浮着冰块,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割。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边的白色世界,看着挺无趣。
在荒岛上走了几圈,发现岛上全是那种妖兽的骨骸以及大片大片的人类骨骸。难道这又是一片战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来也是一处凶险之地。狂鸟被冰封在血块里,两只凶狠的眼睛依旧盯着前方。锐利的爪子狠狠地抓住下面的石头,石头被抓得粉碎。各种而言的动物皆有冰雕。他翻找几块妖兽骨骸,发现这些骨骸像是久历风霜,已经有些年代。还有一片片的人类骨骸,大部分都已经粉碎,有的被压扁,有的被肢解,各种惨不忍睹的样子。
再也没什么发现,洪蒙决定依靠灵阵经,传送回洪武族。这一次,他计算了好几遍,防止出错。念叨着咒语,希望不要出差错,然而,错的离谱,他又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从距离来看,似乎离方才的那个小岛不远,这里只是半岛而已。茂密的深林,抬头看不见天,各种野兽的嗷嗷咆哮回荡在树林里,恐怖极了。
呼噜噜
洪蒙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某种野兽打呼噜的声音,睡得那么香甜,一定是沉睡了百年以上的妖兽。不知到会有什么结果,他还是往深林深处前行。灵识覆盖了百里之内,忽然发现一处雪白光亮的圆圆的东西这个东西就靠在海边,趴在地上,中间一部分有规律地起伏着,很像是一只庞大的野兽的白色肚皮。这块白色区域大约有一丈大小,不停地向外散发寒冷气息。这种气息不同于普通寒气,而是与洪蒙体内的寒气一般无二。洪蒙一惊,看来遇到了同类,或者,与寒气有关的前辈了。
飞入高空,迅速飞到白色地毯旁边,洪蒙没敢动弹,过了一会采用手指捅了捅白色肚皮。看来这东西睡死了,唯一的本能就是睡,洪蒙忍不住砸了一拳,结果毫无反应。想了想,就把寒玄丹召唤出来,随意地丢在白色地毯上面。这时候,白色地毯活动了起来,呼噜噜的声音没了,肚皮慢慢鼓胀,一张薄纸一样的东西眨眼功夫就变成了圆球状的生命。妖兽浑圆浑圆的,看不见眼睛鼻子,只是随着肚皮的滚动,洪蒙看见它正在拨弄寒玄丹。
两行清泪不知从哪里落下,白色妖兽哭了,看见寒玄丹它不能自已。吼吼的声音自身体内部散发,它曲曲着身子,慢慢向洪蒙靠拢,磨蹭洪蒙的大腿。它试着变小了一圈,一头牛一般大小,不过还是圆形的,终于开口说话了。
“混沌体——你终于回来了。看来洪武族面临大难,快快随我走吧。我是战神的侍从,我是玄帝的奴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坐骑——”
洪蒙忽然想起来,他在洪君墓穴的时候,看到过老祖脚踩圆球形妖兽的画像,当时觉得奇怪没在意,想不到现在就看到了那老祖脚下坐骑。难道先祖就是战神?难道它真的是先祖的坐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