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洪蒙有所反应,在那掀开的一条缝里,背上双翼的荒凉冲出玄玉盘,忽闪着两个硕大的黑翅膀,掀起一阵阵烈焰风暴。那是洪荒时候的景象,一大批蛮人追杀荒神,不料荒神化作飞天蝙蝠,也叫做飞尸,宛若太阳神一般,赤炎熊熊燃烧,烈火蒸干了伏神的躯体,伏神自然死不认输,最后跟着太阳一样的荒神跑,他追不到荒神,最后饮干黄河水,追了没多久,就干渴而死。荒神一个人与伏神、魔神决战,先把伏神烧死,后来一烈焰重伤魔神。这一站,成为了蛮族人的耻辱,每个人都记得那黑乎乎的蝙蝠之翼,还有无尽的大火。
蛮王眼睛血红,怒火已经不可遏制,他畏惧飞尸,眼下荒凉依靠荒天珠化成了飞尸,但是必须在此挽回万年前的遗憾。先祖伏神被火烧死,他要在今日雪耻。不让任何人帮忙,哪怕是助威也不行,他以自己的力量对抗在世飞尸。手中千斤重的大棒被抡起,这个大棒不是伏神的法器,而是以重金从南国定制打造的,打造之人正是熊浩。大棒前粗后细,不知被心火淬炼了多少次。纯粹的仙根煤金在熊浩手中大放异彩,蛮王的武器几乎接近神器,就比造化玉蝶差了一点。
破空之声连绵不断,蛮王恶狠狠地抡起大棒对着荒凉一顿狂轰滥炸,只可惜每一次都被荒凉躲避。荒凉知晓荒神的典故,也学着荒神的做法,把自己变成烈焰覆盖的火飞尸。不停地在天空游弋,就是不与蛮王硬碰硬。蛮王猜透了荒凉的鬼心思。更加愤怒了,大棒在空中只见影子不见真身。他将力量与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洪业一脸担忧,害怕蛮王重蹈伏神覆辙,想要提醒蛮王,自己也时刻准备用洪武球击杀荒凉。洪蒙倒不忧虑,荒凉的能耐当然比不过荒神,其火焰的威力恐怕不及荒神的千分之一,就这样的火焰还能把蛮晚活生生地烤干?荒凉有些异想天开了。只要荒凉不小心挨一棒槌,保准再也飞不起来。只是这般追逐战看得腻烦了,带着洪武族人去追杀荒天族人。此时。洪祖黑着脸不说话,带着自己的人与洪蒙离得远远地,似乎不想再见到洪蒙。乐得清静,洪蒙招来铜叔,一起去更远的东方看看。
蛮王与飞尸大战了十天,累得气喘吁吁,总是不能伤及荒凉要害。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伏神的境遇自己也会遭遇?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追着荒凉杀的后果太可怕了。看看自己的弟兄们,自己跑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生怕出现万一。看来。只好向洪蒙求救了。
荒天族的人一直向东方撤退,却没有退回北疆的老家,这让所有人都不解。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吗?然而,洪蒙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些人的心思。荒天族是要投靠轩辕丘啊,这还得了。要是接纳了荒天族,轩辕丘势力大涨啊,普通的修道者门派又怎能和荒天族想比?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死而复生的师魂竟然也来到了北疆,好不容易才找到洪蒙的踪迹。
“听说飞尸出现,求你把他交给我。”师魂变得低声下气了,眼睛里全是哀求。他说过要听梁周的话,那么也就是要听洪蒙的话。然而,眼前的好机会不容错过。
“你要他何用?不会是生吃了吧?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对于这样的奇怪要求,洪蒙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伏师族的特殊能耐,不由得泛起浑身鸡皮疙瘩。
师魂重重地点点头,极为肯定的样子。他一直都是僵尸,在尸族,僵尸不过是低级产物,而飞尸则是最高级生物。荒神曾经化为飞尸,将飞尸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吓破诸神的胆。他梦想着成为仰慕的荒神,眼前就是个大好时机。
不管如何,洪蒙还是把他带到战场,把蛮王唤回来,经过一番口舌,才平息蛮王怒火。
“好啊,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荒神的后裔啊,何必这么急着自相残杀?”蛮晚嘿嘿傻笑,连同一帮兄弟也傻笑,让敌人自相残杀,比自己动手要痛快得多,既能省力又有一场好戏看。
得到了许可,师魂才不会温柔地对待荒凉,他毕竟战场经验丰富,一上来就把荒凉抱得紧紧地,就算被烧成灰烬也不怕。最后,两个人不停地在地上打。蝙蝠之翼折断,烈焰熄灭,荒凉值得骄傲的变身一去不复返。荒天珠能量耗尽,二人却双双毙命,碎裂的骨骼,扭曲的肌肉,他们保持着完好的肉搏战姿势,在冰原中停止了呼吸。
叹了一口气,洪蒙派人把师魂遗体送给梁周,又把荒凉尸体烧毁,这才放心。荒天族人退到了冰原,这是在妖界入口东部三千里的地方,也可以说在东土北部,他们不停地祈祷,不停地祷告神祗,乞求得到神的庇佑。当洪蒙来到冰原的时候,忽然发现,这里是自己丢失龙鳞的地方,看来这里果然有鬼。
“龙神,看在同盟的份上,求你救救荒神的后裔吧!黄帝部下再也不能削弱下去了——”
“荒神死在北疆,难道龙神能看着荒天族就此灭亡?曾经的战友,曾经的龙神,求你显化真身,救救我们吧!”
哀嚎遍野,妇孺尽皆啼哭,洪蒙觉得他们完全是自找的。好好的不呆在北疆哺育后代,为什么要到战场与洪武族为敌?不是我们心狠手辣要把尔等斩尽杀绝,而是时势所逼,相信轩辕丘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时间等不得。洪业下令,对于负隅顽抗的敌人一个不留,哪怕是妇孺也不留。洪武族的人伤不起,万年来有多少人倒在了无望之原?洪神是被荒神生生拖累死的,荒天族的人必须付出代价。荒神虽然骁勇。但还是被洪神杀死。敌人必须斩草除根。
在屠杀之前,洪蒙抓住几个修为达到玄丹境的荒天族年轻人。也不用逼问,他们是不会把荒天劫交出来的。于是直接探索泥丸宫,将其中信息排查一遍,这才得到荒天劫的修炼秘法。他不打算修炼,而是将其灌注到玄玉盘上最里面的三个圆环上,开始整合天下神功。就在洪武族人开始报仇的时候,天地异变,冰原上忽然飘雪,鹅毛大雪翩翩翩起舞,像是迎接神祗的仪仗。在一声悠远的龙吟过后。荒天族人沸腾了,龙神还是出手援助。洪武族人人哭丧着脸,不得不后退,来人就连洪业也应付不了。
浩瀚无边的冰原上,随着一声龙吟,那无边雪幕中渐渐凝结成一个虚淡的龙形生物,晶莹剔透。不多时,神威盖天,龙须从天上垂下来。用来接引荒天族人。两只森寒的眼睛精光直射洪蒙心神,那一刹那,洪蒙顿觉一身秘密全部暴露,就连玄玉盘的秘密也被龙神窥探。
“唉。你们还是得手了。可惜黄帝枉费心机啊,到头来还是要还债。不过,既然已经获胜。何必斩尽杀绝?”
龙神幽幽叹息,看不清面目。硕大的龙身在雪花中忽隐忽现,神秘极了。黄帝虽然战胜玄帝。但还是找不到天地玄机,找不到玄玉盘,最后不得已才飞升天界。万年来再无黄帝音讯,看来,天界不管人间之事,要不然黄帝早就下手了。那是另一个世界,但是为了人间安宁,龙身不得不牺牲飞升的希望,孤独地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玄黄子孙。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能避免屠戮就避免屠戮。万年之劫难,本来万族林立,可是战后只有千余族存活,不得不说悲凉。黄帝虽然飞升了,可是牺牲巨大,没有人记得那些为此而埋没尘土的人或者妖魔鬼怪。
“万年仇恨,岂能一朝而解?不把荒天族灭掉,我心难安,我洪武族人夜夜难以入睡。你能保证轩辕丘不会对我们斩尽杀绝?”
洪蒙相当悲愤,龙神是神,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龙神只劝人停止战争,只劝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一时之间,谁能放下万年的血债?每一个洪武族人的亲戚家人朋友都有死在荒天族人的手中,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想要破解,只有战争。
龙神沉默了一会,直到荒天族人全部攀附到自己额头上,方才重重叹息:“你们是我的对手?我本仁慈,奈何形势所逼!万不得已,本尊只好铲除恶人,永绝后患。”
洪业拉住洪蒙,对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就带着族人走了。龙神之威,他们没有资格撼动,也没有能力挑战。蛮王挠挠头皮,带着兄弟们咚咚地去洪武族喝酒庆贺。
恰好有妖界、魔界消息传来,阿q与王穹已经是两界至尊,凭着令牌与神器,纵横异界,斩杀异己,派出万难,就差磨练兵卒等待决战了。最让洪蒙担心的还是鬼界。卫鱼尽管拿着血琉璃以及鬼王令,可是没有神祗相助,说不定还会遇到麻烦。冥神本是鬼界之王,万年没有回到鬼界,其名声也许还在,倒是可以借用一番。
正好鬼界入口在西域蛮族的势力范围,到可以找个蛮人做向导。只是他还没有出发,屠少就来了。没有说别的,他只是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富商,家财万贯,妻妾成群,极尽人间享乐,后来听闻有屠龙法,就抛妻弃子以全部家当购买屠龙术。三十年而屠龙术成,可是满世界找不到龙,一时传为笑谈。有屠龙术而无用武之地,富商郁郁而终。后来他的一个子孙极为出众,在玄黄大战的时候号称屠神,也叫图天。屠神法力无边,一把屠天之刃不知斩杀多少龙族要员,最终于黄帝结下梁子,只好投靠玄帝。只可惜,战争结束,屠神就不知所踪。直到洪蒙说起黄泉狱的事情,屠少才怦然心动,獬豸守护着的就是屠神啊。屠龙是先祖梦想,所以屠少也一直在追寻这个梦想。
阴寒玉中大战的场景历历在目,屠少却告诉洪蒙,手持大剑的乃是屠神。另一个就是真龙。他们公平决战,无怨无悔。屠神最终赢了。而真龙的身躯就埋在洪家镇。听着往事,不胜唏嘘。
“把你的玄玉盘借我一半。我要去挑战龙神——”就知道洪蒙身上宝贝多,屠少厚着脸皮伸着手借物。
“作为朋友,我好心劝你,连我也不敢触犯龙神逆鳞。连我那一片龙鳞也被小气的龙鳞收回,真是可惜——”
洪蒙可不想祸害兄弟,可是看屠少那坚定不移的样子,只好把玄玉盘上半部分交给屠少。挑战龙神,想想都激动,这得修炼多长时间才能成神?屠少哈哈大笑着走了。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差点就把有成龙潜质的阿q给屠了——”洪蒙眼冒金星,阿q分明就是个杂种,血脉中的龙族精血极其稀薄,就算能变成龙,恐怕也丑的要死。想不到屠少竟然打阿q的注意,真是不可理喻。
前来送信的修罗莽被洪蒙放走,还有一只手脚残躯的魔头也被放走。出发,鬼界。蛮人性子憨厚,洪蒙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不问就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傻笑。飞跃千山万水,在茫茫大山中间。终于望见一处如同伏师族家族的场景,鬼气深深的山岭,阴云密布的天空。任何一处植被都被鬼气覆盖,有着成鬼的潜质。蛮人不敢往前走。洪蒙就让他回去了,蛮人只是犹豫了一会就消失了。似乎相信洪蒙额能力。
越往前走越黑暗,月兽倒不害怕,在前面领路。他们走的路径,像是一个常常的甬道,深邃而阴森。遇到一两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凑近洪蒙脸庞,把人吓得半死,洪蒙恨恨地把小鬼拍死才算解恨。甬道尽头空间开阔,那是一片终年只有月亮的空间,依旧月圆月缺,鬼物只能吸收月之精华,慢慢成长,想要称王称霸很难。
月兽随便抓几个鬼物,只见两三个人畏畏缩缩地不敢回话,直到月兽杀掉一个,其余人才肯开口讲话。他们不过是死去的人,心有执念,迷迷糊糊地就来到了鬼界。他们不能转生,只能保持这种非人的状态。据说,卫鱼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还有一个鬼王不肯臣服,卫鱼正要讨伐。本来鬼界有三个鬼王,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卫鱼的闯进来,几个鬼王之间对卫鱼或打杀或拉拢,总之,三足鼎立之势被破解,相互残杀,最后死了一个鬼王。卫鱼趁机收服一个鬼王,如今威势大震,正要向整个鬼界统一规划,号令群鬼。
卫鱼的鬼族大军围困阴山,洪蒙驾着月兽朝着最为高大的山峰飞去。那座山峰即使远在百里之外也能望见,因为山峰上面时常挂着月亮,月光照亮了整个阴山。越靠近阴山,阴森森的气息越浓重,即使洪蒙身在玄婴中期也不堪重负,浑身瑟瑟发抖。月兽则没事人一样,龇牙咧嘴地嘲笑洪蒙无能。狠狠地踹几脚,不理会月兽的嘶吼,才发现已经到了卫鱼大营前面。
满眼怨戾的老头不情愿地去传话,天啊,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到有人胆敢在鬼界活动。并且还有一只大雪球一样的妖兽。他们说是卫王的朋友,可得小心了。不料刚刚说出洪蒙二字,已经变得阴森森的卫鱼大喜,抓着老头的脖子大吼洪蒙在哪。老头乃是卫鱼的仆人,成为鬼仆,是个老不死的老油条,前后侍从三个鬼王。虽然对人类当鬼王不大乐意,但是在实实在在的力量下,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尽自己所能活下去,哪怕一而再再而三地轮换主人。脖子被掐住,但是还能说话:“就在大涨外面。”鬼仆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为洪蒙传报,不然不死在战火中就死在卫王手下。
一见卫鱼那苍白的脸庞,不见阳光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洪蒙心里愧疚,不该让卫鱼来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然而当听到卫鱼面临的困境时,才打起精神。
“老鬼王不肯服输,躲在阴山上面,依靠强大的符术来伏击我们。头疼死了,正好你来了,快快破了阴山大阵,助我统一鬼界!”卫鱼精神很好,催促洪蒙赶快动手。
阴山阴风很重,加上玄奥的符文大阵,使得那里易守难攻,卫鱼尽管大军围困之,但也无可奈何。有一条陷道通往山上,不管卫鱼的阻拦,也不让月兽跟着,洪**自一人上山。他总觉得这里虽然阴森,却有一种亲切感。阴山乃是鬼界王山,恐怕也是冥神的住所,洪蒙心里很激动。
“冥神曾经是这里的主人,如今我有冥神口谕,老鬼王还不快快听令?”
平静无波的阴山微微一颤,没有其他动静,好像在犹豫。
“多少年了,还有冥神的消息?你不会欺骗老夫吧?”老鬼王终于忍不住了。
“冥神被困在冥海,有五行大阵束缚,五座大山围困,他告诉了我玄玉盘,还有——”
“真的是他!”
不待洪蒙说完,老鬼王已经确定洪蒙见过冥神,因为他也见过。
一阵阴风扑过来,满脸忧容的老鬼王颤巍巍地向洪蒙行礼,“我若没猜错,你就是将来解救冥神的人。请受老夫一拜。”
然而,眼角余光却瞥见洪蒙脖子里的玉佩,他不由得直起身来哈哈大笑:“天意啊天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