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这种东西,李莱怎么可能会有呢,说不得拉起孙盼盼就要她陪着去借一套.孙盼盼没好气地瞪了李莱一眼,还真没办法拒绝,跟他一起来到了体育馆七楼的文艺部。
也算是有缘,今天文艺部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那个借李莱镜子去摆迷宫的女生,既然镜子都借了,也不差再借一套礼服,李莱嘻嘻哈哈开口的时候,连女生都不怎么好拒绝。
说是礼服,其实就是一套深黑西服,不过有配套的衬衣、蝴蝶结、丝带等。不过除了穿衣服外,其他的装饰如何穿戴李莱一概不会,干脆就不想要。
“不想要怎么行?你代表的是我们班的门面呐!”孙盼盼皱眉说道,“哪能随随便便,一点儿都不庄重。”她白了李莱一眼,开始亲手捣鼓起来。
别说,经过孙盼盼一番捣置,李莱穿好衣服的时候,居然现那门外的女生望着他揉了揉眼睛,哈哈!真是乐死他了。说不得就在孙盼盼下巴上轻挑一把:“行啊,孙盼盼,有那么点贤妻良母的意思啊!”
“要死啊!”孙盼盼张开择人而噬的利齿,向着李莱咆哮道。
晚会一共二十八个节目,李莱排在第十九个,经过了一下午的彩排后,李莱趴在角落里累得像狗一样……现在,最多还有个两个小时,晚会就要开始了。
这期间,孙盼盼半步不许李莱乱走,生怕他临场退缩,半路走人。甚至连晚饭都是叫的外卖。渐渐的,天色渐黑,整个演出场所也热闹起来。
随着众多观众的纷纷入场,演出后台也忙碌起来,这次的晚会可谓是热闹非凡。不但有大三的众多观众,而且其他年级也有不少人过来观看。表演的节目也是极其丰富,别的不说,光艺术系里曾经获奖的舞蹈就有好几个,李莱坐在一角,看着众多表演舞蹈的美女们像云朵般飘进飘出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这个时候,苏苓也来了,看见李莱后她笑着挥了挥手。她的作品就挂在文化节的文化走廊处,今晚倒是不用登台表演。目前过来,或许是想感受一下后台的气氛,又或者是给表演者鼓劲的。
这可是李莱至火灾以来第一次看到苏苓,她给人的感觉仍然是那么柔柔弱弱,楚楚动人。李莱看着她如牛奶般洁白的肌肤,心中大为安慰,看来她并没有被火烧伤。
苏苓亲昵地上前捂住孙盼盼的眼睛,从背后吓了她一下,孙盼盼回过头来,忙将苏苓拉至李莱跟前,紧张地说道:“苏苓,快帮我看看,他这一身没问题了吧?”
“嗯。”苏苓肯定地点点头,对着李莱捂嘴轻笑。在李莱的注视下她伸出手来,轻柔地替他整了整领子上歪掉的蝴蝶结,浅笑道:“看你的喽。”
实际上,这个时侯晚会已经开始,李莱不怎么紧张,站在一旁的孙盼盼倒是紧张得要死,一个劲儿地问他:“你到底会不会弹琴的呀,你会不会呀,是不是半吊子呀?”
“喂喂,”李莱艰难地从她手下脱身,“你再扯,这领子就要变形了。”
这时,其中一个进出后台的女生吸引住了李莱的注意力,这女生身段婀娜,貌美如花,走起路来娉娉婷婷的,很有点仪态万千的味道。李莱总觉得这女生面善的很啊,却死活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事实上以他的个性,能想起来才是奇怪,他早忘了当初在绿化区死缠着人家女生要学武功的事情了。
好在他也不用再多想,因为这个时候,布景已经落了下来,很快地,有人将一台阿玛尼钢琴抬在了舞台中央,轮到他出场了。
这个时候,孙盼盼与苏苓都被现场观众的气氛惊住了,她们知道这次会很多人,但从未想过会有那么多人。这放眼望去,黑乎乎的观众台上尽是一片一片的荧光棒,让人有一种置身海洋的错觉。在如此众多的观众注视之下,看着李莱只影形单地走上台去,她们都紧张得捧住了心口。
当然,紧张的不止有她们,整个李莱班上的人都毫不眨眼地盯着舞台的中央,这个时候,气氛真的是会把人带动得莫名的紧张。
可是,这当中最为担心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另一个坐在前排的女生,在她听见主持人说到“李莱”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咯噔了一下,等真正看见李莱出场的时候,她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真的是他!”她轻呼了出来。
“怎么啦,椋名凛?”旁边有女生问道。
“没,没什么……”椋名凛摇了摇头,眼睁睁地看着舞台。
其实,目前李莱的造型还是相当唬人的,礼服不但很合身,而且蝴蝶结也十分抢眼,一身神秘的“歌德式”黑色包裹着他,远远望去很有点中世纪贵族的感觉。是的,就是中世纪贵族,这是李莱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千叮万嘱强调的感觉,为的,就是把那种中世纪的感觉呈现出来。谁让“她”喜欢这种感觉呢。
这个“她”当然不是别人,而是何静,她此刻就坐在椋名凛位置稍后的地方,也在打量着舞台之上的李莱。
站在舞台上的李莱,第一眼不是望向中央处的钢琴,而是放眼寻找着何静的位置,在静态视力卡的帮助下,他成功找到了何静的方位,说不得就向着那方向微微一笑,做了个欠身礼。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喂,看好了,这曲子就是为你弹的。
看见李莱这个动作后,原本静默的观众拍起了热烈的掌声,何静也感到有些微微的脸热,不管怎么样,结合起李莱昨日的送花,她算是明白李莱的意思了。
同样领会到李莱意思的还有椋名凛,同样是根据昨日的“九十九朵百合”。她在台下被李莱这肆无忌惮的一眼弄得心思大乱,忍不住用手捧住羞红的脸颊,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嗔道:“这个混蛋!”
总之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俩女生是被李莱占据住了全部的心神。
站在舞台中央,李莱抚摸着闪耀象牙光泽的钢琴键,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手感,将他刚出场时的所有担心,忐忑和不自信一下子全都一扫而空。他对着众人深深的鞠躬,然后坐了下来。
他抬指按了一个清音,看看身前的钢琴,李莱淡淡地笑了笑,手指连挥,稍稍地试了一段音,一段轻灵动人的乐声便充满了整个演出大厅。
这个时候不止是学生在听,连盛薇也站在舞台侧面听着这一段乐曲,仅从这一段简单的试音,她便能感到弹奏者对钢琴的一种理解。
显然,这简单的试音已经将在场众人的兴趣真正的拨动了起来,李莱抬头一看,只见观众席上已经响起了赞叹的掌声。
而就在这时,李莱按动了第一根琴键。
盛薇所擅长的“乔治温斯顿的卡农”起音无疑是极美的,只这一下起音,李莱就将众人带入了一种盛薇弹琴时独有的那份温柔的空气中。
艺术的女人弹琴时第一是有她的温柔的空气,这一点李莱做到了。轻轻柔柔的琴声在起音那一刻起就荡漾开去,使人如嗅着玫瑰花的芬芳,如躺在天鹅绒的厚毯上,又如看着一幅中世纪的画卷在面前缓缓铺开。
以轻柔的和弦起音,慢慢加重,这琴声如水的密,如烟的轻,轻轻地笼罩向在场的观众,回忆和往事就这样随着音乐慢慢的涌上众人的心头。
盛薇的一挥指,一摆腰,一掠鬓,一转眼,一低头,变成了李莱的一连弹、一间隔、一和音、一停顿、一转折、一抬头,清脆的琴声像从李莱指尖轻轻流泻出来似的,让人听了莫名的感动。
在李莱的演绎下,当先后进入的各个声部自始至终都在同一个音高上演奏出同一个旋律时,卡农的真正美妙出现了。
前一部分,是从容而温柔的低语,后一部分,便成为了缠绵而动人的情话。就象花瓣纠缠着绿叶,以一种最美妙的弧线给在场的观众缓缓注入一份美妙的汤汁,这汤汁在唇齿间肆意流动,又带来淡淡花草的滋味。
卡农就是应该这样的,高往处如同玫瑰浓烈热情,缠绵处又如天竺妖娆柔情。而这一切,都在李莱的指尖下表达了出来。
同时,在盛薇的基础上,李莱用他可以用来捉影的手尝试了一种四手连弹的分段技巧,这可是他做的第一次尝试,也是一种心血来潮似的即兴演出。
曾经有人做过这样一个调查:你眼中的卡农是什么颜色。有人说最贴切的应该是五颜六色,但非要选一种颜色的话,应该是白色。卡农太纯洁了,太完美了,它洁白无暇,它雅俗共赏,它时常使人联想到安琪儿,而云端深处的安琪儿不正是白色的吗?
别人怎么想,李莱不知道,但他在这一刻是的的确确进入了这种白色的氛围里,他开始变得有点忘我了。
而当然,台下的观众早已完全沉迷,别的不说,此刻何静就是一副目瞪口呆,而又眼泛迷离的姿势。卡农里承载的东西太多,悲伤,欢喜,愉悦,关于生和死轮回的不可捉摸。作为最喜欢卡农的她来说,她当然最能领会到,她已经完全进入了那种温暖和忧伤里。
观众的情感随着琴声飘荡,在李莱弹奏到第一分三十八秒的时候,当众人最为熟悉的那段往复的旋律出现时,并且当这段旋律以一种四手连弹的效果出现时,一种震撼心灵的感觉随之出现。
他们明明确确地听到一个悠扬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曲调,千挑万捻、百折不回。像是情人间的追逐。当然这只是观众的感受,作为盛薇来说,她无疑听到了更多,李莱模仿的四手连弹,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感受,这一段从头到尾只有两小节,却是重复达二十八次之多,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到单调,而是完全陶醉在这旋律之中。
连盛薇这种大行家都是这样,观众更是不用多说,声部依然在追逐着,不断追逐着,直到最后……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终于在李莱的指下成功融合在一起,余音袅袅,永不分离。这缠绵极至的音乐,竟像两个人生死追随。
当最后一个音符已经消失了一分钟后,静默的众人才轰的一下爆开来,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声在这里响彻。
而这个时候,李莱的表演,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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