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箍锁紧钢圈碾缩的压迫感让大汉重新回过神来,即使他在道上厮混多年,经历了不少血雨腥风,被砍刀劈过也被冷弹射过,也称的是一条铁血的汉子。但此刻面对手腕上那钻心蚀骨的剧痛他还是忍耐不住,眼眶似乎要崩裂的紧盯着空荡车门外笑意冷酷的李浮图,脸上由不正常的潮红色变得如同白纸般的苍白,牙关一松终是松开了手。
黑漆漆的手枪失去控制,颓然的从他手中滑落下,在两辆互相抵撞的车辆空隙中,直落落往路上摔掉而去。
知道自己终要抵挡不住后,大汉在松手的瞬间左手索性放弃了扶手往半空中的手枪抓去,冒着失去平衡掉下车去的危险他也要将手枪拿回来,这样他才能重新宰了这个原本以为不值一提实则深不可测的男人。
可惜他快李浮图却比他更快,对力道的拿捏掌控没有人会比李浮图自己更为清楚,普通人忍受的底线在哪里李浮图更是了然于心,即使这个奉命追杀他的大汉是个经历过不少生死搏斗的大混混,但也顶多比一般人强上一点而已,他再次发力后,就知道大汉绝对不可能继续抗住。
几乎是在手枪摔落的一瞬间,李浮图就随之松开了大汉的手腕,目光如电,左手划出一道优雅而凌厉的弧度抢先一步将手枪稳稳的握在手里,让大汉紧随而来的左手落了空。
“给老子放手!”
见手枪被抢去,大汉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怒目圆睁,口中迸发出一声滚滚嘶吼,左手转抓为拳,裹挟他满腔的憋屈和怒火破开两车间呼啸而过的猎猎劲风,气势万钧的轰向李浮图握枪的手腕。如果一击奏效,他有信心自己铁锅大的拳头能将对方的手腕骨给砸碎!
即使他得不到,也不可能让李浮图将枪抢去。
既然得手,李浮图本不打算与对方继续纠缠,但见大汉居然不知死活的对他出拳,回身之心顿时消褪,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厉寒芒,手指灵动一转手枪在他手中如使臂指,调整以枪柄迎击已然而至的拳头。
“砰!”
大汉只觉得拳头微微一麻,但也没有多大的疼痛。见到李浮图以枪柄迎击,他没有一丝诧异,相反还有些欣喜,因为他本就是为了夺枪,如果能一击将枪从李浮图手中轰落,谁也得不到,那也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但想法与现实却存在着无比巨大的差距,甚至让他有些不敢置信,与他拳头相撞后,手枪依然被那个男人稳稳的握在手里,他轰上去的气力似乎如泥牛入水,没有引起一丝波澜,甚至似乎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手腕轻微颤动过。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击没有连一点效果都没有取得,大汉狰狞的目光变得恍惚,怔怔的凝视着李浮图,一时间失去了继续动手的勇气。这个男人半身悬空,握枪的手根本无从借力,自己有多大的力气他自己清楚,曾经一拳能将沙包轰破,可此时奋力一击下居然让这个男人的手腕连略微晃动都没有做到,这是多么巨大的差距?
这个男人的臂力,又会是如何的骇人听闻!
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居然在这个男人面前连还手之力都不没有,钢牙紧咬想动用右手,可略一用力就感觉到如同蚂蚁蚀骨的痛意传来,根本就无法握紧。大汉眉头紧锁,知道刚才经过李浮图的一捏之后,他的这只右手恐怕是已经半费此时已然排不上用场。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挥舞左手,这次他并没有再用拳击,目光紧盯着李浮图的手腕,如同李浮图刚才对付他一样,他想要如法炮制。
“你就这么想要这玩意?”
李浮图脸色一晒,不冷不热的开口,把玩着抢来的手枪,瞥了大汉一样,突然毫不留恋的将之抛到空中,任由其跌落在地。
大汉如愿以偿的捏住了李浮图的手腕,留恋不舍的已经往后望了一眼,因为疾行的车速,那跌落在地的手枪一会就已经渺不可见。
“现在那玩意已经被我扔了,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李浮图玩味的凝视着大汉,神情似笑非笑,脸色阴晦难明。
“老子让你死!”
大汉收回目光,转过头阴鸷的盯着李浮图,发出狰狞爆喝,左手猛然用力往回一带,他想凭借着自己的汹涌力道将这个男人借机给拽过来。
感觉到自己手腕一紧,李浮图眼眸半眯,一声轻叹随风响起。
“真是不自量力啊。”
向别人伸出了手,就意味着自己也有可能被人握住。怒火攻心的大汉这时候似乎忘了,这个男人的力量与他之间的巨大差距。也许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想起。
随着轻叹声随风而散,李浮图手腕一抖,大汉只觉得一股玄奥劲道传来,情不自禁微微松了手,瞳孔猛然一瞬,下意识发觉不对后匆忙进行补救,一秒钟后再次死死禁锢住李浮图的手腕,可是仅仅是一秒钟,但也已经迟了。
一秒钟的时间,李浮图借助一个刁钻的弧度变换早已经反手握住大汉的手腕。两人此刻手掌相对彼此对握,彼此对视着。
大汉眼眶崩大,李浮图笑意轻柔。
“你想要和我比力量么?”
话音落地,李浮图嘴角勾勒起一抹不屑,右臂筋骨倏然收缩,猛然回身。
身材魁梧似熊的大汉根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或许是根本没有反抗,亦或者是反抗了没有起到一丁点的抵挡效果,整个人如同纸糊的一般,轻飘飘被李浮图毫不费力的从日系车中拽了出来。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也许死的人,会是你们这群,废物。”
“看来,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李浮图的一声感叹随风而逝,随之消散的,还有大汉那条看似蓬勃的生命。
大汉被拽到两车空隙之中,随后被李浮图甩手扔下,就如同刚才扔掉那把枪一样,眼眸中一片平静。
粗壮的身子带着巨大的惯性在地上滚动,身上脸上因为摩擦变得残破不堪,随后被后面停车不及的日系车碾于车轮之下,大汉口中的凄惨哀嚎瞬间歇止。
顿时,一抹妖冶的血花迎风绽放,后面日系车上人怔怔看着从车下溅起的血珠,被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