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爷?”在净灵之地长大的毛曙临不解抬眼,眸底散发着下容侵犯的光痕。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禽兽::宫之宝无奈地闭上眼。
可有什么办法?打从那夜被人打扰,他那被唤醒的夜夜折磨着他,如今一部份记忆回笼,想起的全都是两人的旖旎情事,要他怎能平静?
“宫爷?饿了吗?”
是啊,饿死他了,呵呵,
他唇酱着怪笑,很自嘲、很冷。
“马上有干粮,我去拿。”她快步跑开。
认识她那么久,就今天发现她的动作最迅速。
一会,她回来,笑吟吟的,坐在他身旁,撕开干粮喂着他。“好吃吗?”
“你吃。”他接过干粮,撕了口喂她。
她扬笑启口,含上干粮,舌尖过他的指尖,在他胸口燃起一阵热,他几乎要倒抽口气。
“头又疼了?”瞧他脸色微变,她立即贴向前,要替他推拿,岂料两人紧密地贴合,教她清楚地察觉他的异状。“宫、宫爷……”
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下,她的颜更显诱人,他的心在鼓噪,完全无法压抑。
“咳咳,我呢,姓宫名之宝,叫叫我的名字,别再叫宫爷了。”他托着额,闭上眼,企图转移话题,岂料,唇上竟传来她甜润的触感,胸口那把火,烧过界了,回不了头了。
“宫爷,不想要我吗?”她羞赧的问着。“你以往总是喜欢腻着我、贴着我……”
不及抱怨完,她的唇已让他封住,难吃的干粮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他已将她压向单薄的木板床,的唇舌挟带着爱欲霸凌而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她唇腔内的每一寸甜美,啄她每一处,大手隔着轻薄的衣料轻挲着她每一处教他贲然难休的嫩肌。
“宫、宫爷……”毛曙临无法呼吸地发出低吟。
宫之宝深沉的眸色直瞅着她羞涩的神情,温热的气息熨烫着她。“曙临,咱们替三月添个弟妹,好不好?”
她羞得连水眸都润亮透泽,只能轻轻点着头。
“等回金陵,咱们就完婚,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妻、我的娘子,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有我保护你。”他低喃着,吻上她细致的锁骨。
“可、可是,我……我配不上你。”她呐呐地道。
他蓦地眯紧黑眸。“你愿意替三月添个弟妹,却不愿意嫁给我?”这是怎地?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两次,我以身相许,你有什么不满?”
“可是,宫府是大富人家,我……”不敢高攀、不敢痴心妄想。
“还不简单,明天我就把宫府产业全都卖了,家丁全都遣散,把一切都丢开,这样就不是大富人家了。”这样配得上他了没?
“那怎么可以?!”
“你选一样,慢慢考虑。”他喃着,大手依旧忙碌,褪去她的衣物。
烛火已熄,但窗外月光在她诱人的上筛落点点光痕,美得教他心神难定,然却见她拉过衣衫盖住自己。
“曙临?”喂,要他啊?
“那还是不要给三月添弟妹了。”她没头没脑地道。
宫之宝额角青筋跳颤着,动手扯掉身上的束带,半臂青衫,露出他骨肉匀称的完美体魄。
接着,他像个恶霸般地扯掉她紧揪的衣物,用身体熨烫着她,揉挤着她的蓓实,咬牙闷哼了声,眸色很危险地瞪着她。
“毛毛姑娘,大爷好言相劝,你不听,就别怪大爷翻脸,就算你不替三月添弟妹,大爷一样要娶你,你听见了没?”
以为不添弟妹,就可以不论婚嫁?
她当三月是石头蹦出来的?她怎能这么不顾贞节守?怎能如此无视他的真心和爱欲?
以为他是个色胚子吗?以为只要有女人投怀送抱他就肯依吗?他不缺,也不求。不对味,他宁可不要!
“可是,我……”
“啰唆!”想逼他当恶狼?
就让她知道,他有多想要她,他有多么爱她,他是多么地想要把他拥有的都给她,换取她所有的不安和不敢。
大手滑入她腿间,轻抚着她柔嫩的,她无措的声,教他心跳脱序,长指采入那湿润的体内,她咬牙低吟,更教他情难自禁。
他像着了魔、失了魂,捧起她的臀,缓缓地沉入她的体内,那紧密又柔润的包围,几乎要令他失控。
毛曙临半掩着星眸,被他烙铁似的肌肤烫得浑身发热,瞅着他额上细碎的汗,瞅着他浸淫在她体内那似喜若苦的神情,他眸色带着压抑和怜惜,教她爱怜地伸出手,轻抚过他的颊。
他蓦地笑了,如此邪魅性感,擒住她的手,凑在唇边轻吻着,接着将她紧拥入怀,放肆直抵最深处,张口封住她无法忍遏的,蛮横地律动着,要得忘情霸道。
记忆不完全无所谓,记忆要不回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再次爱上她,残缺的记忆只是让他知道,他爱她很久,也辜负她很久。
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放任她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不让她天天站在山弯处等他,不让她绣着花样思念着他,不让她看着锦扇睹物思人,不让她躲在黑暗中哭泣,又在翌日佯装坚强微笑。
还好,还好有三月,才没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守在这里。
从今以后,他会在她身爆只要她抬眼,就可以看见他,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抓到他。
他在,就在她的身边……
她的思念,他都尝到了。
张眼,瞪着破旧的茅屋顶,宫之宝有瞬间的混沌,一会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结果干粮也没吃,两人相拥入睡,而她……他噙着初醒佣邪的笑,侧眼睇去——空空如也!
他突然翻坐起身,小小的屋扫过一遍,二话不说下床着裤,随即冲到屋外,在粼粼溪水里发现她的身影。
她像是水中蛟龙般,在清澈溪底游动,如飘叶浮絮,随水流而下,随即翻身,逆流而上,恍若是水中妖精般,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他看傻了眼,缓缓勾出笑。可不是吗?她在这儿长大,肯定是在这溪水里玩大的,难怪她可以接连救他两次,只是……他是不是看错了?!
“曙临!”他喊着。
毛曙临从溪水中抬脸,粲笑得露出一口编贝。“宫爷!”朝他直挥着手。
该死!他真的没看错!
宫之宝冲进屋里,拿了她的衣物再冲回岸爆喊着,“给我上来!”
她不解地游上岸,瞧他立即拿着衣物将她裹上,随即将她抱进屋内,还不忘勾脚带上门,不让半点春光外泄。
“宫爷,你生气了?”她不解,任他将她搁在,拿起自己的衣物替她拭发,擦拭她如瓷的身躯。
“我能不气吗?!你居然没穿衣服!”气死!外头那么亮,她怎么不锌昨晚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却羞得像个小媳妇。
“穿衣服怎么泅游?”
“难不成你跳下河救我时,都先把衣服脱掉吗?”他没好气地道。
“那是紧急状况,自然是不可能,但我现在只有一套衣服,若是弄湿了,待会要怎么回镇上?”她顿了顿,扁了扁嘴,好委屈。“而且外头没人啊,我有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
“你能保证外头不会有人经过?”他咆哮着,突地顿住。“等等,我以往有跟你说过?”
“嗯。”
“所以在我跟你说过之前,你就是这样游的?”
“嗯。”
宫之宝无奈地闭了闭眼,浑身乏透。
“不会有人来的。”她像是不怎么在意地笑着,但喉问却咽着苦。
宫之宝张眼,瞥见她很苦涩的笑。他当然懂她的意思,虽说住在山上的村民偶尔会救济她、会帮帮她,但却没有走得很近。
他很孤独,也很寂寞,所以才会爱上第一个与她说话的他。
她想与人亲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只好选择顺着人意,而他是个混蛋兼禽兽,利用她的弱点而得到她……唉,忍不住自我厌恶。
毛曙临轻拍着他的肩,指向后方。“宫爷,还记得那儿吗?以往我就是在那儿教你泅泳的,我教你怎么也不会溺水的法子,那日在秦淮河里,你总算有派上用场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会浮着。”他逸出短叹,认定这根本是老天冥冥之中牵引着他们相认吧。他紧搂着她,确定自身的体温熨暖了她后才放开。“待会咱们先去吃早膳,再到染坊确定染料是否齐全,就马上回金陵,好吗?”他眸色温柔地道。
“好。”
于是两人立即着装,离开她曾经久居的家,来到镇上客栈用过早膳之后,立即驾着马车赶到镇上的染坊,却发现染坊前的广场上,除了染坊的老板,竟还有昨晚才见过的男人大武,还有几位面色不善且年龄颇大的长者。
“那些人是你的邻居吗?”在前方策马的宫之宝下动声色地问着。
“嗯。”她脸色惨澹地看着地面,细声道:“我忘了跟你说,他们都是一些制染料的散户。”
“喔?”所以说,极有可能得知他前来买染料而恶意要刁难?
染料确实是当务之急,但若是气势太凌人,他宁可不要。
他说过,万贯家产可以换上一个毛曙临,就算为了她放弃通商西域的路子,他也不痛不痒。
宫之宝紧握着毛曙临的手下了马车,缓步走到染坊老板面前。
“老板,这么大的阵仗是怎么着?”他哼着,不快地瞪着一个个可能曾经欺负过他娘子的人的脸。
“宫老板,是这样的,他们是山上的制染散户,有些颜色得跟他们调,但他们说有话想问你。”染坊老板一脸无奈地道。
“喔?”他视线一调,落在大武脸上。“想问什么?”
“你……身体还好吧?”大武问。
宫之宝微扬浓眉。“没事。”没料到有此一问,他有些愣住。
“你可以保护曙临吧。”
“当然。”这是怎么回事?
“你确实已娶她为妻?”昨天遇见的老妇人如是问着。
宫之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硬着头皮回答,“儿子都替我生了,能不娶吗?可问题是,我想娶。她还不太想嫁。”
“丫头,你怎么那么傻,清白都给他了,儿子都替他生了,还不嫁他,你要怎么过日子?”有位大婶不悦地道,走向毛曙临,宫之宝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他眯起黑眸。
“能做什么?”大婶不爽地开口。“你以为现在娶了曙临就能弥补她吗?你知不知道她连要临盆了都不知道,她为了替你生儿子,差点连命都赔进去,要不是方巧我到山谷采视她,她早死在屋里了,现在你要上哪去找她?”
“我……”他胸口一窒,思及那情境,霎时头皮发麻。
她怎么没提这事儿,只随口说三月是早产?回头微恼地瞅着她,她也只是浅浅一笑。
“这是咱们昨儿个赶工做的,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是大伙的心意,你带回去,就算是咱们给你添嫁妆。”大婶将握在手中已久的红绸布打开,上头绣着交颈鸳鸯还坠以珠穗,是嫁娘的红头盖。
“大婶……”毛曙临受宠若惊。
“我好歹跟你娘有几分交情,你娘不在,我自然得看顾你,但你这丫头老闷不吭声,很不讨喜,什么事也不让人帮,还糊里糊涂地收了个受伤的男人在家里,让他毁了清白,我骂你几句,倒也不过份吧。”
“不、不过份。”她摇着头,摇落了眸底的泪。
她不是不要人帮,只是不想麻烦别人,不想惹人厌而已。
“你呢,说走就赚也没留下只字片语,也没跟咱们辞别,气死咱们了,但也担心着你,你一个人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咱们啥也不能做,只好有空就去清扫你那茅屋,随时都等着你回来住。”
“大婶……”她弯弯唇角一垮,哭得像个娃儿。
宫之宝恍然大悟,难怪那茅屋久无人居,竟也能那么干净。且这些邻居的态度和三月说的有出入,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别哭,有事就尽管回来,有咱们在,谁也欺不了你,就像眼前,他想要染料也得咱们帮忙的,是不?”大婶横睨宫之宝一眼,上下打量着他。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她胡乱抹去泪水。“那大婶愿意把染料卖给宫爷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们就卖了。”这句话适意要说给宫之宝听的,要他知道,他欠了曙临一份很大的恩情。
宫之宝笑而不语,轻轻地揉了揉毛曙临的头。
“好了,赶紧搬货吧。”
宫之宝盯着工人搬货,毛曙临则被拉到一旁与邻居们话家常。
“这染料原本就是要卖的,不过昨天来了个男人,要咱们一定要把货交给宫家的锦绣山庄,那人……是不是他派来的?”有人如是问着。
毛曙临柳眉微蹙,一睑不解。“我不知道,这趟只有我跟他来。”哪来的另一个男人?
“是吗?一那人倒也不觉得有何可疑,又随意地聊上几句,问了近况,问了三月,问了好多教她感到窝心的话语,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被看重而疼爱着,只是她从没发现过。
短暂交谈过后,一一惜别了疼爱她的邻居,她坐上马车,坐在宫之宝的身旁,不断地朝后挥着手告别,余光却瞥见在染坊后方有抹眼熟的身影。
宫爷的义兄宫泽?!他怎会在这里……宫爷不是说他还关在牢里?!
她想要赶紧告诉宫之宝,然却突地听他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快快答应大爷的提亲,要不,大爷可就要用抢的了。”
毛曙临闻言浅浅勾笑,话语就此打住,但心头却无端端的感到沉重。
总觉得不安。
秦淮河岸,门庭若市,高朋满座。
庞亦然俐落的身形在一楼食堂飞来飞去的,就连准新嫁娘毛曙临都到食堂抛头露面,充当跑堂。
“哎呀,曙临,就然连你也抓去帮忙了吗?他是傻了,忘了你是嫁娘,一堆的女红就忙到头大了,还有胆把你从后院叫出来?”瞥见毛曙临端着木盘出现在食堂,身为掌柜的伊灵,莲步款栘地晃到她身旁,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木盘。
“灵儿,不是就然要我帮忙,是我在后院听见今儿个生意好,心想肯定忙不过来,才来帮忙。”毛曙临笑吟吟着,任她端着盘,赶紧把菜给送上桌。
“专心的当你的嫁娘就好,瞎忙什么?”伊灵眼见菜都上桌,随即将她拉到柜台后头。“一些绣枕绣被都准备好了?”
“没那么快。”她软声喃着,瞥见有阴影接近,神经着,猛地抬眼瞧见来者随即放松.“姚爷。”
瞬间的变化引起伊灵的注意。
“毛姑娘,听说你没再推拿了呀?”姚爷一脸好惋惜。
“是啊,她家相公不允许她再替其他人推拿。”伊灵懒洋洋地抢白。
“毛姑娘要嫁人了;:”姚爷话一出口,整个食堂都响起了阵阵惋惜低吟声。
毛曙临眨眨眼,从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引人注意。
“是呀,所以往后你们要是身上有什么毛病,请去找大夫,懂了呗。”伊灵笑脸迎人,说完后立即打发人赚让好姊妹可以谈谈心。“哪,近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毛曙临不解地看着她。
伊灵笑斜了唇角。“在我面前还装蒜啊?人家嫁娘出阁是喜气洋洋、甜蜜羞涩,但你却是心事重重,好像搁了什么东西在心上,想说又说不了,到底是什么事,连我也说不出口?”
毛曙临没料到她竟能将她看得如此透彻。“没事,只是近来忙着婚事有些累,宫爷又忙着西域通货,很多旁枝细末都得要我自个儿去打理,所以累了点。”说穿了,就连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担忧什么,要她怎么说呢?
“有这么简单吗?”伊灵是信了她的说法,但可不认为那是主因。“别忘了,我可是永远都站在你这边的,有事尽管告诉我,就算我摆不平,也可以请人摆平。”
毛曙临笑眯了黑眸。“还有一件事。”发现自己被很多人疼爱,觉得好开心呢。
“说。”
“我担心三月。”这件事确实也让她挺担心的。
“为什么?他和宫爷不是挺要好的吗?一早,爷俩一道出门了呢。”
“是呀,那是因为三月还不知道宫爷就是他的亲爹,一旦知道了……”唉,就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那么糟吗?”伊灵不由得也拧起眉。
“嗯……”毛曙临沉吟着,正要说,余光瞥见有抹阴影逼近柜枱,她没有防备地抬眼。请问客宫是要用膳还是投宿……”笑,突地凝住;话,猛地打住,心发狂颤跳,跳得她头都晕了。
“我要投宿。”男人轻轻启口,嗓音又沉又厚,锋锐的黑眸直瞅着她。
她无法言语,瞠圆了水眸,喉头像被人掐住。
“好的,马上为爷儿备房。”伊灵察觉她的古怪,却没在这当头问她,朝着食堂喊着,“亦然,春字房!”
“来了~”庞亦然像在表演杂耍,在食堂上又翻又滚地飘来。“客倌,请往这住”
那男人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毛曙临一眼,令她无法回应。
“曙临,怎么了?”瞧那男人跟庞亦然上楼,伊灵立即正经问道。
毛曙临猛地回神,“嗄?没、没事,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后院。”话落,她轻提裙摆,逃也似地跑了.
东十字街胡同,玉饰店内。
“钦,宫爷,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掌柜哈腰问。
“挑件首饰。”宫之宝笑得爽飒。
宫爷笑得太阳光,教人好害怕,余光瞥见身旁面色冷沉的孩子。“欵,这谁家的孩子,怎会跟在宫爷身旁?”
“是我儿子。”宫之宝笑得很得意,又更加拽紧了身旁的毛三月。
“欵,跟宫爷长得真像呢。”
“可不是吗?”他笑得嚣张又骄傲,更搂紧了毛三月。
“可是,宫爷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关你屁事?我何时洞房要不要通知你一声?”宫之宝说翻脸就翻脸,脾气来去自如,教人无法招架,掌柜只好摸摸鼻头,自动闪远些。
“喂,你不是说要教我练武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毛三月有些不习惯地将他推远一点,微恼他逢人就说他是他儿子。
不就是个拖油瓶罢了,干么说得像是亲生似的,还到处跟人炫耀咧,怪人!人家随口说着逢迎的话,他也听得那么高兴,疯子!
“要练武,咱们多的是时间,眼前呢,我想要替你娘挑件!玉饰,你想,你娘喜欢哪一款?”宫之宝压根不气馁,拉着他到柜前挑首饰。
“那种姑娘家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毛三月翻了翻白眼。“你慢慢挑吧,我要回去了。”
“喂喂,咱们好歹是父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应该培养一点感情吗?”和曙临从杏阳回金陵时,路上她曾提起,三月很恨亲爹,所以先别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关于这一点,他知道,他亲耳听过三月用很怨怼的口吻诉说对父亲的恨意,所以他不会笨得告知三月自己的真实身份,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感毁掉。
“你跟我娘培养感情就够了。”
“可是你是我儿子啊。”
“我不是你儿子。”
“我跟你娘成亲之后,我就是你爹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开始改口了吗?”来,叫声爹,让他听听,让他感动一下。
三月说,他恨爹,就算有天爹回来了,他也不允他回来,若他发现爹就是他,他会不会真的不要他?
将心比心,若是他,他会说不要。
正因为爷俩个性太像,以至于他什么都不敢说,可实际上,他有多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他就是爹啊。
虽然他们曾经空白十年,但往后,他们会有更多的十年一起共度。
“你怎么那么恶心?想听人叫你爹,叫娘替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不就得了?”毛三月微窘地别开眼,大步走到店外,暗自决定,往后绝对要离他远一点。
也不想想他今年都几岁了,还要他叫爹……哪叫得出口?
“三月,听你这说法,你是不打算要叫我爹了?”宫之宝好伤心地跟着他离开玉饰店。
买玉饰是假,父子培养感情才是真啊。
“往后会有人叫你的。”他头也不回,愈走愈快。
“可我要你叫啊!”宫之宝耍赖,“要是你娘生不出来,那我岂不是再也听不到有人喊我一声爹?”
走在前头的毛三月听见街旁有人在偷笑,看见路人掩嘴失笑,回头瞪着站在后头耍赖的宫之宝,气得往前狂冲,觉得很丢脸。
“三月,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