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查漏网之鱼了!到了这个地步,地狱的差吏就是再饭桶也不可能不察觉,速速离开!按计划到第一层集结!’
锦衣侏儒大手一挥,当先进入了门柱之中。随后马面、李大和柳还望也先后掏出令牌启动了门柱。这七情地狱之中,唯留下无数抱头或蹲或趴在各处瑟瑟发抖的鬼犯,静得像一潭冻实了的死水。
待得拥堵的七情地狱之中被震耳欲聋的哀嚎声和欢呼声填满之时,恶斗之后,浑身衣衫破烂不堪的贾藿才颤巍巍地自地上爬起。这个曾经英气勃发的女牢头此刻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姿,手执一把崩口长剑,蹒跚行于乱作一团的鬼犯堆中,每走一步,都要有气无力地摆手赶出道来。
一个混迹于鬼犯堆中,周身脱得赤条条的鬼魂见到贾藿行过,先是头一缩,待到看清了贾藿的装束后,才慌忙踮高脚来又看了一阵,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地运开双手,试图如快船破浪一般拨开堵在路上的鬼犯们。可惜时下的鬼犯情绪激动,劫后余生的快意令到这群昔日常为插队排位争执的老油条们顿时互生惺惺相惜之感,头抵头、肩并肩,不管认得不认得,只要就近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巴不得能变作一只八爪鱼,八只触手一起舞动,才好多抱几个“患难之交”。
‘走开!滚开!让开道来!’
赤条条的鬼魂扯开嗓子吼叫起来,可惜任它喉咙喊破,周遭的鬼犯都依旧无动于衷。从来在这群鬼犯面前耀武扬威的****鬼魂第一次明白到,脱去了灰皮的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恼羞成怒的它好几次想要用法术强行开出道来,但想到可能引发的新一轮巨大骚乱,它再是不甘,也只有咬咬牙忍住,继续艰难地用手拨开路来。
又好不容易地往前钻了几步,那鬼魂蓦地感到后背被拍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还没决定好要回头还是要往前逃,就听得一把轻声急促地问:‘你是狱卒吧’
那鬼魂又是一惊,狐疑着该不该如实回答,又听见那轻声急道:‘不是狱卒,又怎么会脱得赤条条的欲盖弥彰!’
那轻声似乎再也忍耐不住,抬手就往那****鬼魂腰间一捅,喝道:‘快!带我去办事处!再不往上通报,就大事不妙了!’
这****鬼魂闻言心头一动,这才察觉到本在视线底下的贾藿不见了踪影,连忙回转头来,一看之下,再也按捺不住,一手保住贾藿纤弱的手臂嚎哭了起来:
‘大人!大人!这七情地狱,可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啊!!!!!’
监头焦躁地在圆形大厅中逡巡,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被它派去联络极寒地狱的手下回来,匆匆一瞥,但见它满脸焦急,监头面上不自觉也漫起了一层忧色。
‘大、大人!!!’
‘别急,慢慢说!’
那手下战战兢兢地凑到了监头耳边,定了一定神,这才整理好了语句,低声禀道:‘大人!极寒地狱王天喜牢头带着几个狱卒往上层去了,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另一头的狱卒只说不知!我问那个奉命查探的九幽兵的事,那狱卒也说不知!’
‘什么!’
监头挑眉瞪眼,低吼出声,心中直呼不妙。王天喜身为地狱牢头,不经上报就私自带着手下狱卒越层,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边联络的狱卒口称不知,只怕不是不知,而是不敢,倘若果真如此,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想而知。而在当下的极寒地狱,说到严重性,说到能令牢头王天喜不惜冒越权这一革职大错都要极力掩盖的事情,除了马面,还有什么
有念及此,监头先是狠狠地吃了一惊,心神甫定,又想起了一个可疑鬼魂——柳还望!
‘大人!大人!七情地狱急报!’
一个鬼差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大厅之中,也顾不上体面礼节,就狂奔一般急急赶到了监头跟前,不等它招呼,就双手往前高举递过了掌中文书。
监头狐疑着将其接过,心中闪过无数不吉的念头,直到将文书打开,终于还是镇不下心中惊恐诧愕,十指一抖,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手中的文书已然跌到了地上。
见顶头上司被吓成这个模样,恭候在一旁的另一名差吏忍不住好奇心,这便随声探头往地上文书看去,只见抬头是“七情地狱办事处”的官方文书正中,唯有大大的八个加粗黑字:
马面越狱,同伙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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