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秦练堂直奔“冬居”。
尽管口头上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在意她的,但他却无法否认,一整个晚上他不停担心她会偷偷离开,为此他还特地借口让靳可湲送食物过去,顺便确认她还在。
随著“冬居”的接近,他缓住脚步,安静地抑制下自己的躁动,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被严重波动的情绪。
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秦练堂回到了“冬居”,一点也不意外的在后院的门廊地板上看见她。
她从前就喜欢待在那里,看书、发呆、跟每个不速之客闲聊。
此刻她安静地靠坐在门爆除了那身太过惹眼的晚宴服外,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仿佛她未曾离开。
走近些许,才发现她竟睡著了。
夜里的风轻轻袭来,打散了她额前细软的浏海,那张连沉睡时也安静恬适的模样是他牵牵挂挂、不曾放下的容颜。
落坐在她身畔,冷凛的黑眸透出了罕见的温柔,他并未惊扰她,只是凝视了她许久,眉宇的纹路才稍稍放松。
眸光滑过她的脸庞,落至线条优美的雪白颈项,却又微微蹙起了眉头。
那个叫殷恪的!居然设计这么的衣服给她穿,他忽然觉得秦浩邦那拳还打得太轻。
虽然殷恪刚才已经跟他解释过他和她的关系,但一想起在大厅上,殷恪恣意搂著她,甚至放肆打量她的模样,心中的妒火怎么也平复不下。
殷恪是不知者不罪,而她呢?竟就这么任著其他男人搂抱!
黑眸一沉,他弯身拦腰抱起她。
“啊?”桑芙然被忽然凌空的不安感惊醒,轻声惊呼,一抬头就看见那张暌违已久的冷酷俊颜。“练堂……”
“闭嘴。”秦练堂的嗓音带著浓浓的愤怒,尤其当他的手掌触及那丝滑伏贴著的曲犀想起别的男人也曾享受过这种触感,心中妒火更炽。
秦练堂抱著她,大步走回房间,一把将她抛向,愤愤地解开衣物。
“练堂,你、你……”看著他态若自然的宽衣举动,桑芙然从床垫上坐起身,尴尬得嫣红了脸颊,结结巴巴了起来。
秦练堂寒著一张脸,松开衬衫前扣,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想起殷恪方才跟他说过,这六年,她一直没有男朋友。而她慌乱的模样,正好印证了她对情爱之事依旧陌生如故,阴霾的黑眸淡淡闪过一抹愉悦。
他不能说他一点也不介意她在这六年是否信守承诺,因为他真的介意!真的很介意!她是他的,他不准任何人碰她。
秦练堂走到床爆俯身,简单将她压回,扣住了她的双手,温热的胸膛压迫住她的,黑眸凛凛直视著她,其中闪动著的火焰,正如同桑芙然记忆中,在那夜里与她过的熠熠眸光。
“练堂……”桑芙然心跳得好快,因为他的阳刚气息、因为他吞噬人的黑眸、因为他挑逗般著她的胸膛,脸颊绯红难抑,光是注视,就让她不自觉轻喘。
感受到在身下起伏的,那双鹰隼般的黑眸翻涌深沉,当视线移至她颈窝处那圈淡去却不曾消失的牙印,深藏的之火迅速蔓开。
他俯身贴住了她的颈侧,粗粝的舌尖过那圈印记,或轻或重的,令她得泛起轻颤,而后重重咬合上那圈印记,一如当年般,力道狠重而决绝。
桑芙然痛呼了一声,紧紧咬住下唇,忍下血腥的痛楚。
“六年了。”温热坚毅的嘴落下了新印,满意的游移而上,吻开她轻咬的唇,炽烈气息浓烈地占领了她所有的呼吸,原本轻落的吻,随著压抑的思念和全然的而胶著,良久,他才放开满脸通红、娇喘不休的她。
他的吻一如从前,霸道,像火一般总能轻易焚烧她的神志。
“你很可恶!非常!”挪至她的耳爆秦练堂低沉嘶哑的轻声控爽啃噬著她的耳垂。“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愤恨浓重的嗓音终于森然吐出,拼命压抑却无法掩藏的情意,是那样鲜明、痛苦。
桑芙然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窒的揪疼,后悔和心痛翻涌而来,终于哽咽落泪。
她一直以为他明白她的心意,此时回想起来,她才惊觉自己竟然不曾认真给过他肯定的回覆。
而练堂,那样骄傲自负的秦练堂……竟然背负著这样不安的心情,度过六年,却不曾放弃她。
泪水落得汹涌。
看著她的泪,秦练堂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停地沉没,深怕她就要对他说出否定的答案,恨然的以唇堵住了她的。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宁可不听!
他不在乎她的爱是他强求而来的,也不在乎她是为了承诺才留下来,他甚至可以不在乎,那些年她对自己的照顾,只是为了他的眉宇间,有些相似于她那个死去的“商泉哥”。
他只要她在他身爆不管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
“练堂……”从激烈绝望的长吻中抽身,桑芙然心疼地轻唤他。
“我不想听!”秦练堂孩子气的低头,再度封住她的嘴。
桑芙然被他赌气的吻,弄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轻咬了下他在她嘴中翻搅的舌办,他突然受到攻击,有些错愕的挪开嘴。
“我好想你!”桑芙然趁著短短的几秒,进出了这六年来的唯一心情。
秦练堂一震,俊脸竟不可遏的泛起淡红。“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想念著你,每天!”她伸手抚摸著他惊讶的俊颜,动作得不可思议。“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他早就在她十五岁那年,占据了她心中属于爱情的那方角落,太过强势鲜明,甚至让之后空白的几年里,再也没有人能取代。
“你那时为什么不说?”终于等到了她的一句话,他觉得喉头发紧,冷漠的面容出现了罕有的激动。
“当时我若说了,或许我们现在就没办法在一起了。”她轻叹著。“那时候,所有的人不停的离开我,我的心里已经很难再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我?”
“即使是你。”桑芙然静静看著他。“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我好怕你只是一时冲动喜欢上我,等冲动过去了,你又会如同其他人一样,抛下我不管。而且,如果那时我们真的在一起,我心里的阴影同时会伤害到你。”
“我不在乎。”他说。
“可是我在乎。”桑芙然认真地瞅著他。“我不要你受伤。”
秦练堂看著她温润恳切的眸光,内心澎湃的难以言语,俯身倾情深吻住她,随著炽烈的热吻,他的手掌不安分地撩起她的裙摆,大胆地滑过细嫩的肌肤,停驻在臀间,施力压下了自己勃发昂扬的,惹来她的娇呼。
听著她细软的嗓音,起伏的情潮再也难遏,秦练堂技巧地除去了两人的衣物,修长的身躯叠上她的,温热的嘴啄吻著她,手掌覆住了她的,炽热轻抚,非要她和自己一样陷入的狂潮不可。
随著温柔而霸道的,的气息弥漫散乱,她的眸光氤氲著迷离,粉唇轻颤,他并没有比她更轻松,强忍住猛烈占领她的,他俊美的面容已覆上薄汗。
看著他的痛苦,桑芙然不舍的拥抱住他,迎上腰身,鼓舞了他的渴盼,只是,当他即将她的时候,她忽然推却住他。
秦练堂不解地凝睇她。
“答应我三件事情。”她的眼底竟有些淘气。
“拿什么当交换条件?”他忍住了,嗓音魔魅低沉的不可思议。
“我。”她笑。
“好!”他才答一字,就沉身没入了她,让已久的紧窒柔韧包围住他,听著她痛喘惊呼,他嘴角泛开淡笑,其间竟有一丝罕见的邪气。“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要你。”
冬居里,夜深重。
难得了春意盎然,清风拂过,满地的相思,终于有了著落……
※※※
半年后
“冬居”的主人房里焕然一新,到处贴满了大红喜字,暗示著喜事即将到来。
只不过,该是温馨宁静的新房,此时却传来一声冷冽的怒吼。
“不行,绝对不行!”看著香肩微露、背部大片镂空,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新娘礼服,秦练堂冰冷的面容迅速瓦解,黑眸中闪动著怒火和……咳,。“你不能穿这样。”
“这是殷恪设计的第三套衣服了,我们不要再麻烦他。”桑芙然困扰地说著。
“你管他去死。”秦练堂竟控制不住,迸出一句咒骂,随即有些尴尬地低咳几声,俊脸泛起微红。“我们找别人。”
“不行啦!老师对我这么好,我已经答应她,结婚礼服一定要让殷恪设计。这也是老师的一番心意啊。”桑芙然劝说著。
唉!练堂的脾气老是这么执拗,还是像小孩子一样。
“反正就是不行!”秦练堂凛著俊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一想到先前几套礼服,他就想挖出那个色狼设计师的眼睛,尤其当他知道,殷恪已经不只一次拿芙然当儿去设计衣服时,他就难抑嗜血的冲动。
“练堂……”桑芙然温言恳求著。
“要还他们家人情很简单。”秦练堂一把搂过她的纤腰,手掌不安分的享用镂空而裸露出的嫩滑背脊,十分喜欢那如丝般的触感,一点也不感到自己方才还大骂设计师是猪的话,和现在有何冲突。
秦练堂一面轻抚著,一面淡淡开口:“他不是一直很想叫浩邦去当他的女装儿?”
“练堂!”桑芙然好气又好笑,想挣开他的手,无奈力不从心。“浩邦是你弟弟耶。”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他横抱起她,将她放在超大的双人,叠上她的。
“你当然看不出来。”桑芙然白他一眼。
“总之不要穿他的衣服。”秦练堂一面说著,这次言行合一,开始动手替她脱衣服。
“练堂。”桑芙然压住他放肆的手,叹了口气,使出最后一招。“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秦练堂猛然住手,黑眸阴沉下来,冷瞪她半晌,愤愤不平。
他答应过她的三件事情,她已经说了两件。
第一件,是不得比她早死;第二件,是要听她的话。
孔老夫子还真说对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么阴险的事情她也说得出来。
“卑鄙。”他冷嗤一声,俊美的眉宇间满是郁怒。
“我当你答应了喔。”桑芙然温温笑了,轻轻抚摸他的面容。
“当然。”他重重的哼一声,埋入她故著淡淡香气的颈间。“不过我得确实执行我的交换条件。”
他说著,紧蹙的眉宇因为这个想法而稍宽,一面粗暴地扯开她的新娘服。
反正弄坏就算了,那个闲著没事的下流再做就有了。
“练堂,不行,殷恪还在……”等他们哪!话还没说出口,唇就再度报重重堵住。“唔。”
半晌,在外头等不到人的殷恪,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芙然,你换好了没?”殷恪敲著门,有些焦急。“出来让我看看。”
设计衣服最棒的一刻,就是看到合适的人穿上自己的作品,尤其是这么棒的儿配上这么出色的杰作,教他怎能不心急?
“喂!你有点耐性好不好?”跟来“冬居”,看他最爱的姐姐试穿新娘礼服的秦浩邦瞪了他一眼,说完,默声半晌,忽地又气呼呼地开口:“对了,我警告你!殷恪!等下我姐出来,你不要又对她毛手毛脚的。”
“我那是在替她整理衣眼。”殷恪一看到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心花怒放,总是能不在乎他的恶言相向。
“那你上次干嘛摸她的脖子?”秦浩邦想起上次的事情,还恨得牙痒痒的。
那一拳真的打得太轻。
“那是在寻找灵感呀,小美人。”殷恪不怕死的乱称呼,才说完,马上遭到报应。“啊!你干嘛又打人!”
“我也在寻找灵感!”一拳挥去,看他性格的脸庞扭曲,秦浩邦心情大好。
“你又不打算学艺术,寻找什么……”猛揉著痛毙了的脸颊,殷恪抱怨著,忽然想起什么,双眼顿时闪闪发光,扑了上去。“啊!你答应要当我的女装儿了吗?”
“不要抱我!走开!”秦浩邦手忙脚乱的想推开对方,奈何对方偏偏高他半个头,还没来得及逃出他的怀抱,脸上已猛然遭到比拳头更恐怖的攻击。“混蛋!你居然……你居然……你怎么可以……你你你!混蛋混蛋混蛋!”
“啊?这样就逃走了?真没意思。”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殷恪摸摸嘴唇,摇,把焦点转回房间。“喂!里面的,可以出来了吗?”
半晌没有声音,只听得见偶尔情不自禁逸出的娇喘或低吼,提示著房内的人正在进行重要事情……
唉!这春天……还真是到了呢。
“不要弄坏我的心血结晶啊。”靠在门爆带著绝望的提醒几句,殷恪晃脑的走出了“冬居”。
或许,趁著左右无事,到那小鬼的“春居”走赚顺便看看他是不是被自己弄哭了,也是不错的消遣呢。
【全书完】
编注:
◎欲知萧朕霆与尹汐月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112──“月光情书”。
◎欲知萧恒韫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孟薰最新力作──“初心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