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变生 郊外遇险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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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奇变生郊外遇险

  (三)

  楚仁义已扶起天生,并查看了周满的状况,见他二人均无生命危险,便对李泽光说道:“没料到你这两rì在武学上竟有如此进境,我倒还真小瞧了你。”

  他不知今rì天阳与李泽光又有碰撞,因此只是拿今rì的李泽光,与前一rì相较。

  李泽光又退了一步,问道:“你待怎地?”

  楚仁义道:“你能接下我这两掌而不受重伤,足见你体格强健、内力强劲。这两rì,你究竟有何奇遇?还是你之前故意隐瞒武功?”

  李泽光怒道:“你这刁民,竟敢对本少爷无礼,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打我那两掌有多重?”

  楚仁义笑道:“你又没受伤。”

  李泽光道:“若在前两rì,我还没练成这般武艺,你早就打死我了。”

  楚仁义道:“可是,你现在练成了。”

  李泽光道:“你怎知我练成了?”

  楚仁义不再言笑,一脸正sè地说道:“在你重殴我天生师弟之时,我就在远处看到了。若是我晚来几步,后果不堪设想。”

  李泽光似乎没听出对方愤怒的言外之意,说道:“你不能单凭我与外人比武,便判断我内力深浅。你刚才那两掌如此之重,若是错手打死了我,该怎么办?”

  楚仁义道:“那样更好,省得留你这种恶人危害世间。”

  李泽光道:“那并非你的风格,这种假仁假义之人,是不会胡乱杀人的。”

  楚仁义笑道:“你倒了解我。只不过,我若假仁假义,那要怎样之人,才算真正的善者?”

  李泽光大笑,似乎听到世上最荒唐可笑之言,直笑得他捧腹不起。过了半晌,他才反问道:“这世上有真正的善者?”

  楚仁义不再回答他,只是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还是原来的我。‘莫要胡乱仗义’,这本就是师父从小对我们的教导。要了解事情的始末与真相,才能界定对与错,才能做到真正的行侠仗义。师父教导我们,连行善都要谨小慎微,千万不可行差踏错,更莫说为恶了。那是我们万万不可触碰的。你知道我不会胡乱将你击毙,很感激你对我的了解。但你说世上没有真正的仁与义,我却不敢苟同。”

  李泽光道:“那你为何还要对我施加重手?”

  楚仁义道:“那你为何要取我师弟xìng命?”

  李泽光道:“我与你不同,我不是伪君子。况且,我也没准备杀他。”

  楚仁义道:“你无意杀他?我瞧不然,你那架势充满狠恶,难道还会手下留情?”

  李泽光道:“你还没回答,为何要对我施展如此重击,伪君子?”

  楚仁义道:“我在出掌接触你后背之时,并未用力。但你却生出一股强有力的抵抗。我担心你出拳击杀我师弟,而我若仍是如此轻描淡写地阻拦,只怕不能抵挡你的攻势。因此,我一时关心,才猛然加强劲力,将你击飞。”

  李泽光怒道:“假仁假义。”

  楚仁义正sè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今rì定要带走这两位师弟。而你若是今后再敢如此行凶,我决然不饶。”

  李泽光大笑道:“怎么不饶?”

  楚仁义道:“将你制服,移交官府。”

  李泽光道:“移交官府?他们又能拿我怎样?”

  楚仁义默然,他知官场黑暗,那也无法可想,因此不再回答李泽光的问话,只是提起昏迷的周满,扶着天生,朝来路走去。

  李泽光敌不过楚仁义,见有他护送天生与周满二人,自己无从下手,也只得作罢。

  天阳身法敏捷,绕着大路奔走,早就把周全甩得无影无踪,这才返身回到四海镖局。

  回到西厢卧房内,天阳见师父、师兄、师弟们都在,便笑道:“今rì计划执行成功,我们应当庆贺一下。”

  上清却说道:“天阳刚回来,还有所不知,你天生师弟与周满师弟,适才差点丧命。今rì计划虽然成功,风险却也不小。”

  天阳闻言大惊,问道:“怎么回事?天生,你们回城之时,又发生何事?”

  天生如实讲了。

  天阳惭愧道:“都怪我自作主张,非要引开周全,差点害了两位师弟的xìng命!”

  上清温言安慰道:“这不能怪你,你又料想不到。只是,我们等你回来,共同商讨今rì发现的问题,和其中的疑虑。”

  天阳问道:“什么问题?什么疑虑?”

  上清道:“仁义说过,他前一rì还见过李泽光,那是个纨绔子弟,丝毫不懂武艺,尚且不如源业武馆的那些富家学徒。”

  天阳道:“是的。今rì上午我还遇见过他,绝没看出他是个高手。”

  上清道:“这一点,天生都对我们讲了。没想到你不肯对师父和师兄说的话,一路上都告知了小师弟。”

  天阳道:“我是忍受不住他絮絮叨叨的问询。”

  上清道:“那李泽光今rì上午,尚且是个庸俗之辈,怎地两个时辰之内,进而就成了高手?”

  楚仁义道:“依我说,他之前是刻意隐瞒武艺。不然,天下无人能有如此进境。”

  天生问道:“师父也不能?”

  楚仁义道:“决然不能,即便如同师父和白帮主这般高人,也没这个能力。”

  天生望着上清,盼他亲口承认。

  上清笑着对天生说道:“这一点,你师兄说的没错,武学是循序渐进的。一个不懂得丝毫武艺之人,绝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成为这样一位高手。连你师父也没这能力。”

  天生道:“可是,那确然是他亲口承认。他说他在紫仙洞遇到了神仙,那神仙传授他武艺,因此功夫得以大进。”

  上清笑着摇了摇头。

  楚仁义道:“还是我说的对,那李泽光是在刻意隐瞒武艺。”

  上清笑道:“倒有这个可能,但可能xìng不大。”

  楚仁义问道:“为何?”

  上清道:“李泽光若是隐瞒武艺,便不会敌你不过。”

  楚仁义再次问道:“为何?”

  上清道:“以你现在的眼光,当可看出与你同等水平之人的武艺如何。李泽光的武功,若在你之下,便逃不过你这双锐利目光。除非……”

  楚仁义干忙问道:“除非什么?”

  上清道:“就连汪铭扬之辈,在你面前想装作丝毫不通武艺,都是难上加难。那李泽光若当真装得毫无破绽,除非他是个极高的高手。”

  楚仁义道:“今rì便是他展露功夫,也不过如此,我倒没看出他厉害在哪里。”

  上清道:“对啊!再说了,他若当真比你强得多,就算相让于你,又怎会宁愿被姜立一个耳光,打得鲜血直流?”

  楚仁义点了点头,奇道:“如此说来,他也并非隐瞒武艺。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清向天阳问道:“据你所知,这李泽光有何奇怪之处?”

  天阳道:“我只看出他是个浮华浪荡的纨绔子弟,毫无半分本事。他又怎会是世间高人?”

  天生这时插口道:“你们猜来猜去,不是还未定论么?李泽光都说了,他是在紫仙洞中学的武艺。既然有神仙教他,一两个时辰便成为高手,那也并非毫无可能。”

  上清道:“臭小子,你是否也想到那紫仙洞去瞧瞧,再学上一手啊?”

  天生笑了笑,说道:“师父真是活神仙,徒儿的想法都瞒不过你。”

  上清笑道:“说不定你去到那里,被人吃了都不自知。”

  天生笑道:“师父吃醋了,我又没说要重新拜师学艺,我只是想去见一见那神仙。”

  上清道:“这世间哪来的神仙?”

  天生道:“咱们道家信奉的太上老君,不是神仙么?”

  上清道:“太上老君就是咱们道家的创始人,他的原型,便是chūn秋战国时期的大智者——老子。只因他智慧通天,心中学识无限,咱们道家便将他神化了。说到底,神仙只是咱们心中的一个信仰。我倒不信这世间,当真有神仙存在。”

  天生道:“这些话,您老人家对我们说过许多遍了。但世人都说有神仙,就您一人否认,我可不敢尽信。”

  上清笑道:“你这臭小子,倒怀疑起师父来了。”

  天生问道:“若不是当真有神仙存在,那您说说,李泽光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

  上清道:“这一点,我可以回答,但不能确定。”

  天生道:“您倒说说看。”

  上清道:“我怀疑有两种可能xìng。第一,今rì仁义与天生所见的李泽光,不是真的李泽光。第二,那就是李泽光的武艺,当真远超仁义和天阳,以致他二人均看不出此人的真实水平。”

  天生道:“先说说您的第一点,我都没听懂,什么叫做,这个李泽光不是真的李泽光?”

  上清道:“这还不简单?我的意思是,有人假扮李泽光,出来招摇撞骗。”

  楚仁义道:“不可能,今rì我见到的李泽光,与那一rì所见,说得上是一模一样,这不可能是两个人。”

  上清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楚仁义道:“师父曾说过,一个人若是模仿他人,绝不会做到一模一样。我两次看到的李泽光,不仅脸上的斑点、鼻子的高矮、头发的多少、嘴巴的大小完全相同,就连他说话的神态,和那颐指气使、目中无人的表情,都完全一致。”

  上清道:“你所言极是。有些易容高人,要假扮目标人物,虽能做到颇为相似,却难以尽然相同。”

  楚仁义点头道:“我记得师父说过的话。”

  上清笑道:“有一个相识之人,他就能模仿目标人物,到达极为相似的地步。对了,这个人你们都见过。”

  楚仁义问道:“他是谁?”

  上清道:“他便是济世帮的其中一位坛主——大孝坛主王本初。他jīng通易容之道,善于模仿他人。有些人,与你不甚熟知,他便能模仿得让你瞧不出破绽。”

  楚仁义道:“他能模仿的完全相同、没有丝毫差别么?”

  上清道:“这个,倒也不能。”

  楚仁义问道:“王本初的易容之技,在世间算得上第几?”

  上清道:“这个倒不好说。明确要给个排名,甚为难能,但他已是天下顶尖的易容好手,此点可以确信!”

  楚仁义道:“这么说,适才我所遭遇的那个李泽光,便是王本初假扮的了?”

  上清道:“那倒不是,王坛主行侠仗义,又怎么会来与天生为难?况且,据你所说,这李泽光想要天生xìng命,那可不闹着玩的。”

  楚仁义道:“是啊!师父您也说了,王本初坛主已是天下顶尖的易容高手,要模仿一个人,他都做不到完全一致。其他人,还有谁能假扮李泽光,做到丝毫不差呢?”

  上清道:“你认识李泽光也不久,怎就能看出其中的差别?况且,你们每次相遇,都是在激烈争斗的情形下,依你粗枝大叶的个xìng,又怎会注意到其中的差别?”

  楚仁义道:“且不说李泽光的xìng格、神态与表情,这两次都一模一样。单说他脸上的那几十颗小痣,在我看来,这点细微标志也无丝毫变动。哪有人能如此仔细地模仿?”

  上清笑道:“原来你们说李泽光面皮白净,却是个大麻子。”

  天阳也笑道:“他那一脸的黑痣,的确有点显眼。”

  上清向楚仁义问道:“你和天阳都看清楚了,李泽光脸上当真有这许多小痣?”

  楚仁义道:“自然看清楚了,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上清道:“这就对啦!”

  楚仁义问道:“怎么对啦?”

  上清道:“连你们俩这般粗心之人,都看得清楚。那jīng通易容术的高人,怎会看不出如此明显的标志?别人如若看清此点,又怎会不把这显眼的标志打扮出来?”

  楚仁义一时语滞,答不出话来。

  上清又说道:“再说,别人只要把那些细小黑痣,安装在假的李泽光脸上,你匆匆一瞥,又怎会看出真假?”

  楚仁义思索片刻,突然说道:“今rì上午,天阳亲眼见到李泽光走出府衙大门。中午时分,‘假的李泽光’便出现在苏州城外。在这短短两个时辰内,那‘假人’,怎么能打扮得如此细致?”

  上清道:“他不能早已打扮好,这时再出现么?”

  楚仁义问道:“那个‘假人’,怎会对李泽光的事迹如此了解,又怎会知晓他这两rì,所发生的一切事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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