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三日。
圣诞前三天。
瑞士日内瓦国际机场。
穿灰蓝厚绒褛和闪亮亮皮裤秀如瀑布垂在肩上皮肤晶莹胜雪说不出的写意洒脱
的卓楚媛背着大背囊由机场检查站神采飞扬地奔出来她不顾一切扑入凌渡宇怀里吻
如雨下落到他脸脸上喘息着道:“真怕你这没良心的人不来接我。”
凌渡宇为她接过行囊正暗暗惊心时卓楚媛像个小女孩般强掳了他臂弯一蹦一跳地
随他往停车场走去四周尽是来度假的旅客洋溢着假日欢乐的气氛。
凌渡宇妨不住狠狠盯了她几眼在莫斯科时的憔悴再没有在她吹弹得破的俏脸上留下丝
毫痕迹。
卓楚媛道:“你听过枭风手里一个叫伦达的人没有呢?”
凌渡宇道:“怎样了!当然听过。”
卓楚媛洋洋得意地道:“先到目的地再说现在不宜谈公事。”
凌渡宇苦笑道:“但我向你丈夫说过我和你之间只有公事哩!”
卓楚媛花容黯淡下来垂头悄声道:“不要提他好吗?算是卓楚媛求凌渡宇吧!”
凌渡宇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直到登上沈翎的吉普车坐进后厢埋卓楚媛才欣然道:
“你定是沈翎了金统说他有一晚和你斗酒把你灌得酩酊大醉是否有这种失威的事
呢?”
沈翎开动吉普车哈哈笑道:“原来这家伙没有告诉你是谁抬他回家去的笑死我
了。”
卓楚媛情不自禁地探手过来握紧凌渡宇的手笑弯了腰。
凌渡宇抛开心事望往窗外。一座保存得很好看来是中古的贵族宅邸的小城堡。耸立
在一座小丘之上树环河绕充满本土的情调和风味车子拐了个弯后凌渡宇又见到一间
浸信会的教堂整个人立时松弛下来不由自主抓紧了卓楚媛的玉手。
卓楚媛娇躯微颤往他靠了过来侧头枕到他肩上去。
沈翎在倒后镜向他眨了眼笑道:“卓主任得到关于枭风的什么资料呢?”
卓楚媛慵懒地道:“枭风是要到瓦莱的采尔马特参加那里的越野滑雪大赛落脚的地方
是冰河俱乐部──采尔马特最大的滑雪休闲中心我已运用人事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
接着又微笑道:“那是个很大的谷地长达一百三十公里位于瓦莱桑山脉和阿尔卑斯
山脉之间这两座山脉共有一十一座高度过了四千公尺的山那里有大片的滑雪场广阔
得不可思议拥有无数令人望而生畏的斜坡既刺激又危险很好玩哩!”
凌渡宇嗅着她秀传来的香气想起她是别人的妻子很想着她守点规矩幸好卓楚媛
亦颇有自制力坐直了娇躯。
凌渡宇趁机放开了她的玉手卓楚媛两手一掠乌闪闪的如云秀横了他一眼却没有
说话。
他在心中警告自己切不可与卓楚媛再生**关系这是他做人原则之一。
凌渡宇顺口问道:“刚才你为何忽然提起伦达呢?”
卓楚媛道:“你不是说今趟滑雪是枭风布焉对付你的陷阱吗?所以我特别请人监视枭风
这头号刽子手的动静觉他有几个手下都潜了到这里来证明你的猜测非常准确不过
奇怪的是你为何一听便能识穿是枭风的阴谋呢?”
这时车子来到一个直升机场沈翎向闸门的警卫递上文件一切辨认无误后闸门打开
来车子驶了进去。
吉普车顶处放满了滑雪的工具和今趟行动必须的武器和装备。
沈翎到了管理机场的建筑物内办手续两人忙把行囊卸下来。
凌渡宇坐在其中一个箱子上心中一片茫然。
艾莎死了。
身旁的卓楚媛却是别人的妻子。
他很少有寂寞的感觉可是现在却感到无比的孤独。
在他的一生中最严重的三次感情打击就是晴子的死亡、艾莎妮芙的死亡的卓楚媛嫁
了给别人。
而后两次打击都是生在不久之前使他的情绪陷进了无比失落。
他现在最需要是一个人躲起来静静过一段日子。
可是现在不但要与大仇人进行生死决战还要应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卓楚
媛自是愁怀难解。
卓楚媛却是兴致很高舒适地坐到他对面的箱子上双手插进大褛的侧袋去欣然道:
“虽是有点冷但冷得来得舒服。”
凌渡宇心不再焉的“嗯!”了一声。
卓楚媛垂下了头轻轻道:“你不开心吗?”
凌渡宇苦笑道:“我有开心的理由吗?”
卓楚媛低声道:“对不起!事实上真的想伤害你看看你是否紧张我。”
凌渡宇叹道:“现在你达到目的了还满意吧!”
卓楚媛凄然道:“那只是潜意识的渴望吧!在你失去踪影的那段期间尚彼思是唯一能
令我忘记你的人。只不过在人出现后他的魅力便大大减弱了但我却早答应了和他结婚
我的痛苦绝不会比你少。”
凌渡宇淡淡道:“这已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眼前的问题是你只有两个
选择:一是留下作他的贤妻;二是离开他作出选择后便按选择的路去走绝不可三心两
意。”
卓楚媛痛苦地道:“我还不能离开他无论感情上和道义上我都不能那样去伤害
他。”
凌渡宇平静地道:“那就伤害我一个人好了你现在立即回到他身边了不但要忘记枭
风还要把我忘掉。”
卓楚媛坚决地摇头。
凌渡宇气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卓楚媛咬着唇皮道:“我不知道!”
这时沈翎回来道:“可以登机了!”
***
采尔马特的冰河俱乐部是一座庞大的小城市的综合娱乐中心包括了缆车站、酒店、酒
吧、餐厅与及种种和滑雪有关的训练中心各类娱乐设施齐备。
俱乐部建于海拔三手公尺的雪原上背山临空四周白雪皑皑的群山龙行蛇绕远方
是耸峙插云的杜富尔峰它是全瑞士最高的山峰。
俱乐部附近是大片的滑雪区。在更高处还设了百多间小屋作为爬山爱好者的攀爬点和
避风处。
滑雪者可乘缆车直抵此处又可入住俱乐部的酒店。
由于附近再无其他建筑物所以采尔马特成了滑雪者的唯一寄身处也成了凌渡宇等和
枭风一决生死的场地。
俱乐部的管理非常完善不但有救伤站等设施还有警卫中心由于上落山峰只靠一条
缆车专线很容易就可把整个山区封锁故治安一向良好罪犯都不会拣这种绝地行凶。
凌渡宇驾着直升机先在最接近俱乐部的其中一个攀爬点藏好了武器再作了一些布
置才回到最下方的缆车起点处像一般游人般坐缆车上山。
因着旺季人挤的关系他们只订到一间双人大房加了一张床后三个人便挤在那里
了。
枭风和凤丝雅比他们早了三个小时抵达俱乐部随行的还有葛伦波、康乃尔和十二名手
下那当然只是表面的人数实际上的数目凌渡宇等却不知道了。
安顿好一切后俱乐部忽然来了大批荷枪实弹的瑞士警察对整座俱乐部进行详细的搜
索。
卓楚媛大感愕然正想查问是什么一回事时却被沈翎拉回房间内。卓楚媛笑道:“我
们又没有违法怕什么?要怕的是枭风和他的喽罗们吧!”
卓楚媛看到凌渡宇的表情恍然道:“原来是你们在弄鬼。”
沈翎坐到沙上淡淡道:“只不过打了个电话警告瑞士政府有一批恐怖分子到了这
里来进行一项惊天大阴谋便可把枭风和他的所有人缴了械而俱乐部更会因而警戒森严
使我们少了很多顾虑而决生死嘛到外面的滑雪场好了免得伤及无辜最怕是他们用炸
弹。”
扰攘了近五个小时后俱乐部才回复正常营业瑞士警方却是满载而归抓起了五名早
来的伦达手下检获了大批武器和炸药。
俱乐部的保安立时大幅加强出入者均须探测仪器彻底搜查使俱乐部变成没有武器的
安全区。
入夜后三人到俱乐部的餐厅用晚膳百多张台子坐满了人闹哄哄一片。
刚滑雪回来的枭风脸色阴沉沉地与凤丝雅、葛伦波、康乃尔及另三名手下占了一桌另
外九名手下坐在邻桌处。
他们见到凌渡宇时眼中都射出深刻的仇恨却又有点无可奈何。
凌渡宇等故意坐到他们的近处去卓楚媛皱眉道:“那个妖艳的女人是谁?”
沈翎笑道:“当然是陪枭风睡觉的女人小凌不去向老朋友打个招呼吗?”
凌渡宇含笑站了起来朝枭风走去累得他们人人露出戒备的神色紧盯着他。
凌渡宇到了枭风对面笑道:“老朋友你好!介意我坐下吗?”
枭风终是枭雄打个手势其中一名手下站了起来到另一桌去让出空位来。
凌渡宇舒适地坐了下来先向美目瞪着他的凤丝雅道:“美人儿你好!”
凤丝雅甜甜“嗨!”了一声道:“我是凤丝雅!”
凌渡宇淡淡道:“我是凌渡宇你的朋友怎么了个个双目喷火地瞪着我。”
凤丝雅环目一扫见个个都如临大敌般于是吃吃地笑了起来挨往枭风去耸耸肩
胛模样娇俏妩媚。
枭风笑了起来道:“凌渡宇确是非凡我服了你哩!”
葛伦波笑道:“这么巧!来这里散心吗?”
凌渡宇淡淡道:“这里的空气好一点你们是否有一间东流国际控股公司?最近投资南
非买了个大矿场据闻是一个叫斯克洛那的大官帮忙的哈!只花了五百万美元便有这么
大的收获难怪你会风生火起了。”
枭风、葛伦波和康乃尔三人同时色变。
康乃尔问了句最蠢的话:“你怎会知道?”
凌渡宇漫不经意地答道:“这么秘密的事自然是只有知情的人才能告诉我你猜猜
看。”
枭风双目凶光乱闪显是失了方寸。
这东流国际是他三间秘密控股公司之一掌管了他约三分之一的资金若给人知道是用
来洗黑钱对他的打击会是非常沉重。
最令他心惊肉跳是赂贿官员的事凌渡宇连赂款都一清二楚显示对方绝非胡言乱语。
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出葛伦波等几名头号心腹枭风不由朝葛伦波和康乃尔望去。
凌渡宇干咳一声道:“不要怀疑他们葛伦波和‘长胡子’都是忠心耿耿的人怎会干
这种事?”
葛伦波怒道:“你闭嘴!”
枭风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拥着凤丝雅的香肩凌厉的眼神凝注着凌渡宇沉声道:“你
想怎样?”
凌渡宇微笑道:“你想我怎样呢?在大海那趟我已放过了你一次你这家伙不但不知恩
图报还以残忍的手段将我的战友杀死你要我怎样去疼你爱你呢?洛维奇夫完了西霸也
完了下一个就是你。明天你醒来时会觉自己失去了一切包括三间控股公司两个基
金在北非、中东的五个军火贩运中心十我条毒品线今次你彻底完蛋了。当我所有户口
被冻结时连手下的薪金都付不出来。你在瑞的莱福不是有二亿瑞士法郎吗?打电话去看看
生了什么事。再要跟你这穷光蛋觅食的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货了。”
今次不但枭风脸上血色尽退所有手下都骇然以对。
凤丝雅坐直娇躯奇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枭风道:“陪小姐先回房间。”
两名手下站了起来请走了一脸不情愿的凤丝雅。
康乃尔冷笑道:“你知道又怎样能奈我们什么何?”
凌渡宇笑道:“你这是不爱上国际电脑网络的人在今早全世界的人都可随意在网上检
阅一个叫‘大毒枭枭风’的档案内中存有十年来你们所有买卖、交易、洗黑钱的资料和收
买各国官员的赂款交收试想想看那会生什么事。”
枭风终按捺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声色俱厉道:“你在撒谎!”
凌渡宇道:“你定有电脑随身吧!何不上网一看如若有任何氏漏请随便指正。”再
压低声音道:“你存在瑞士银行的款项早给我们提光了好让你先偿还点欠债接着就是你
的狗命谁还蠢得跟着你便愧对父母生养之情了。”
凌渡宇长身而起“噢!”的一声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们最后一班缆车已于十五分
钟前开出十分钟前连接这里的电话线路生了小小故障电话都再打不通无线电话亦会
因受到干扰而失去功能该怎么做你们商量一下吧!”
在枭风等目瞪口呆之际凌渡宇施施然返回桌去不过这一回却轮到他自己愕在当场。
一位年在三十许间高大英俊的法国男人正坐在神情尴尬之极的卓楚媛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