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洛阳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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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洛阳惊魂

  刘展率军来到汴州城下。

  此时的汴州城,已经是大门紧闭,护城河滔滔,吊桥一早就高高的吊起来了。

  城内的叛军,都躲藏在城垛的后面,密切的监视着外面的动静。汴州城的叛军不多,只有五千来人。不过安装的弩箭还是非常多的,即使是站在很远的城外,都能够看到大型床弩的轮廓。根据可靠的情报描述,城内甚至还有投石机。

  这些投石机本来是准备用来进攻雍丘的,由于雍丘的守军抵抗非常顽强,叛军准备用石头将这个县城都给砸碎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运走,进攻雍丘的叛军,就被唐军打败了。于是,这些投石机,就摆放在了这里。可想而知,一旦有人对汴州城发起攻击,这些投石机肯定会落下大量的石块。

  汴州本来是一座坚城,如果在安禄山刚刚发动叛乱的时候,就能够坚壁清野,整军备战,肯定是可以阻挡叛军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可惜当地的唐军,早早就投降了。在迅速的攻克了汴州以后,叛军算是在河南道彻底的站稳了脚跟,然后大举向西进攻,轻松的拿下了洛阳。

  刘展带着虎豹骑和狐狼骑,驻扎在汴州城外,对汴州城进行围观,并没有进攻的行动。他也没有采取马尾巴拖树枝的办法,营造大军来袭的假象。因为那样完全没有必要。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他这样出现反而会引起叛军更大的疑虑。

  吉祥天等人密切监视着叛军的动静。

  郑州的叛军援军果然很快就出现了。在刘展攻克了陈留城以后,汴州叛军指挥官就向郑州发出了求救的快马。不过,他们的动作,相当的谨慎,在离开郑州的时候,他们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是来到了汴州境内,速度马上就放下了。他们派出大量的斥候,将前后左右,差不多五十里的地方,都全部仔细的搜寻过,然后再继续前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展出现的缘故,整个河南前线的叛军,都显得非常的谨慎。原本这些叛军都是非常嚣张的,只有几百人就敢攻打一个县城。但是现在刘展来了,上万人的叛军,走路都要非常的小心。在靠近洛阳的地方,几个大城市之间,背着各种文书的快马,在来回的飞奔,也不知道是在互相传递什么要紧的消息。

  刘展的目的,只是适当的拖延时间,因此按兵不动。

  郑州援军在距离刘展大约三十里的地方,同样按兵不动。

  叛军不相信刘展身边,只有区区的五百人。他们觉得,刘展极有可能是将自己当做是诱饵,引诱叛军上当受骗。在刘展的附近,一定有更多的主力部队设置好埋伏圈,等待叛军自投罗网。在大青山,连史思明那么精明的人,都被刘展算计了,可见刘展的厉害。

  他们这些人,可不敢低估史思明的智商。事实上,在叛军里面,史思明是公认的脑瓜最灵活的人。否则,史思明也不能成为安禄山手下的第一号人物。既然不敢低估史思明的智商,那就只能是对刘展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了。

  无数的快马,从郑州向四周奔跑,来回传递着有关的情报。大多数的叛军将领,都觉得刘展突然出现在河南道,肯定不是一件普通的偶然的案例。这里面,一定蕴含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不定,这是朝廷的一个非常大的动作,一个战略上的部署。当朝廷军队被压制在潼关无法动弹的时候,朝廷想到了刘展这条恶狼,于是将他放出来了。

  甚至连安禄山都觉得,会不会是河北道的刘家军,有进入河南道的可能。毕竟,对于朝廷来说,刘家军在河北道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刘展就算在河北道闹得再欢,也不能直接支援潼关前线的战斗。但是,如果将刘家军调遣到河南来,就可以直接威胁到洛阳,从而支持潼关前线了。

  “一定是这样的!”

  安禄山肯定的点点头。

  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朝廷正在不顾一切的调集兵力,巩固潼关的防线。在这样的背景下,将刘展调到河南道,是合情合理的。刘展目前到了河南道,一定是来探听虚实的。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刘家军的主力,也会全部出现在河南道了。

  那么,现在,刘展的身边,到底有多少人呢?在某个危险的地方,还有没有埋伏起来的刘家军大部队呢?这些都是叛军非常担心的问题。在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之前,贸然的向刘展发起攻击,是非常不明智的。一切,都必须等到完全调查清楚再说。

  如此大范围的信息确定,自然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洛阳周围来回的探马,就是确定这个信息的。当叛军最终确信,刘展身边的确是只有五百人,刘家军的主力部队还在河北道的时候,已经是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张巡已经将陈留城所有能够搬走的东西,都全部搬走了。

  确定没有埋伏以后,郑州叛军立刻展开对刘展的进攻。

  但是刘展,已经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远遁了。

  他麾下的燕云十八骑、雷鸣十八骑、虎豹骑和狐狼骑,坐骑全部都是大宛马,速度快,耐力强,拍拍屁股,马上就离开了汴州城,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州叛军一会儿就没有了刘展的踪影。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将这个消息报告阿史那承庆。

  阿史那承庆是专门来对付刘展的,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他比较合适。尽管,在木兰草原,阿史那承庆曾经被刘展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可是,在叛军里面,他的能力还算是比较突出的。史思明坐镇范阳,崔乾佑在潼关前线,蔡希德在攻打上党郡,叛军还真的抽不出更好的人选来对付刘展了。

  “什么?不知道刘展逃向哪里?”

  阿史那承庆大皱眉头。

  这个刘展,实在是大大的狡猾,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仔细的沉吟着,刘展到底会逃往哪里。洛阳的周边,都是叛军,刘展如果一头插到里面去,只能是去送死。刘展要逃,只有向睢阳郡撤退的份。当然,谯郡和济阴郡,也都是刘展可能逃跑的目标。尤其是济阴郡和鲁郡是相连的,逃回去济阴郡以后,就可以顺利的返回北海郡,然后直接回去河北道了。但是,总的来说,最大的可能还是睢阳郡。

  “向睢阳郡前进!”

  阿史那承庆立刻下令。

  两万骑兵立刻浩浩荡荡的向睢阳郡开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新的情报到来了。

  “什么?刘展出现在中牟?怎么可能?”

  阿史那承庆满脸的愕然。

  中牟位于郑州和汴州之间,距离汴州只有不足八十里的路程,快马要是死跑快跑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够赶到。他刚刚就带着军队从中牟过来,也没有发现刘展的踪影,怎么现在突然发现了刘展的部队?他是怎么出现在中牟的?难道,他会飞吗?

  再说,刘展出现在中牟,想要做什么?

  想要自投罗网吗?

  “回去中牟!”

  阿史那承庆立刻命令部队折返。

  刘展既然送上门来,他当然要好好的斥候了。

  现在的阿史那承庆,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木兰草原四个字,那是他毕生最大的耻辱!

  此仇不报非君子!

  要是抓到刘展,他一定会用最残酷的办法,生剐了对方。

  然而,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当他急匆匆的杀回到中牟的时候,刘展又已经不见了踪影。

  “草!”

  阿史那承庆又气又怒,感觉拳头都要握碎了。

  这个刘展,难道会飞?

  蓦然间,斥候急匆匆的赶来,慌里慌张的汇报:“大将军,刘展往洛阳去了!”

  “什么?洛阳?”

  阿史那承庆顿时两眼发黑,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来。

  刘展居然冲着洛阳去了。

  老天!

  刘展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去雍丘,没有回去睢阳,没有南下谯郡,没有回去河北,反而冲着洛阳去了!

  洛阳是什么地方?

  是大燕国的京城!

  大燕国刚刚建立还不到三个月,京城就受到敌人的袭扰,安禄山会有什么反应?

  阿史那承庆简直想都不敢想。

  “回师洛阳!”

  阿史那承庆气急败坏的叫道。

  能不能截住刘展暂且两说,他现在必须做出拼命的样子来,否则安禄山肯定饶不了他。

  本来就是让你出来对付刘展的,结果你可好,都将刘展引到洛阳来了。

  阿史那承庆越想越觉得可怕,急忙派遣快马,向洛阳通报有关刘展的消息。

  刘展这么点人马,当然不可能去进攻洛阳,甚至连靠近洛阳都是危险的。可是,洛阳那么大,郊外那么多地方,万一有哪位达官贵人,正在郊外春游什么的,结果一头撞到刘展的刀下,那就真的是呜呼哀哉了。偏偏现在又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阳春三月的洛阳,春花盛开,游人如织,好多地方都是繁花似锦,热闹非凡,为了营造比朝廷更加出色的气氛,甚至安禄山都会出来亲民。尤其是白马寺,历来都是民众烧香拜佛的圣地,要是安禄山的哪个妃子,突然心血来潮,要到白马寺上香……

  阿史那承庆发现自己又不敢往下想了。

  要是刘展的兵马再多一点,肯定不容易钻空子,兵马越多,目标越大,只要被叛军发现行踪,刘展就死定了。可是,偏偏是这五百来人,说不定就从哪个漏洞里面钻进去了,叛军的人数虽然不少,可是总不能每个山沟沟都装满人吧。

  真是要命!

  阿史那承庆越想越觉得脑袋有点悬,不敢继续想下去,急忙埋头往回走。

  他估计的的确不错,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确是洛阳百姓出来踏青的好日子。虽然,安禄山进入洛阳的时候,杀了不少人,但是,被杀的那些,其实都是皇亲国戚,是安禄山看不顺眼的。普通的百姓被杀的并不是很多。在洛阳这个地方,安禄山还是节制了部队的胡乱杀戮的。这里毕竟是大燕国的京城,不能变成一座死城。

  为了表明大燕国要比唐帝国更加有前途,更加有朝气,安禄山登基以后,就极力营造开明的气氛。他让达奚询,也就是大燕国的侍中,着力恢复洛阳的秩序,着力让洛阳表现得比长安更加的繁华,更加的热闹。达奚询在洛阳为官长达十年,熟悉洛阳的一草一木,既然有安禄山的支持,自然是不遗余力。于是,洛阳这块地方,还是比较平静的。

  今年三月,到白马寺上香的人特别多。

  其中,就包括安禄山本人。

  这天,安禄山陪着大燕国的皇后,到白马山上香,为大燕国的未来祈福。大燕国皇帝出巡,自然是地动山摇,肃静回避。白马寺的周围十里,无关的人员,都被全部清走了。在外面负责安全保卫的,自然是精锐的曳落河。在最里面负责包围的,则是安禄山的“家僮”。

  当安禄山从白马寺出来的时候,发现曳落河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白马寺包围得严严实实的,连屋顶上都安排了弓箭手,似乎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于是问道:“三儿,怎么回事?”

  被安禄山称作三儿的正是安庆恩,曳落河部队名义上的统领,只要是安禄山带着曳落河部队出动,他都会跟着来的。闻言,安庆恩急忙回答:“父皇,是刘展来了。”

  安禄山随口说道:“刘展?什么意思?”

  安庆恩说道:“父皇,阿史那承庆派人来报,说是刘展带着五百兵马,冲洛阳杀过来了。为了父皇的安全,孩儿下令曳落河提高戒备,防止意外发生。”

  安禄山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慢慢的问道:“五百?杀向洛阳?”

  安庆恩也觉得此事有点荒唐,可是他的确是接到了阿史那承庆送来的报告,他将报告递给安禄山过目,同时说道:“目前还搞不清楚刘展是什么目的,但是他带着人马向洛阳冲杀过来,是毫无疑问的。孩儿已经派出更多的斥候,在附近观察动静,如果发现刘展,随时发出警报。”

  微微顿了顿,安庆恩有些犹豫的说道:“父皇,您看您和大娘,是不是暂时留在白马寺歇息一阵子?或许他们很快就有刘展的消息的。只要确定了刘展的活动区域……”

  安禄山不以为然的说道:“真是天大的笑话!刘展五百人,就将朕滞留在白马寺,要是传出去,大燕国的面子,都被丢光了!五百人啊,就将我的一个大将军,还有两万骑兵精锐,引得东奔西跑,疲于奔命!这个刘展,实在是可恶!传令,起驾!”

  安庆恩低声的说道:“可是……”

  安禄山毫不迟疑的说道:“起驾!回宫!”

  安庆恩无奈,只好下令起驾。

  安禄山非常肥胖,体重有三百多斤,乘坐的轿子都是特制的,宽敞得好像是移动的房子,要三十六个人一起抬,中间还要不断的轮换生力军,否则轿夫就吃不消。他和大燕国的皇后进入轿子以后,在曳落河的护送下,队伍缓缓的启程。

  白马寺距离洛阳城,只有大约三十里的路程,都是重新修好的大路,行进非常的方便。曳落河早就清理了道路的两旁,自然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的外人。由于过分的寂静,安庆恩反而显得有些紧张。

  忽然间,从东南方传来轻微的马蹄声,好像有小队的兵马在飞驰而来。

  在这个时候,胆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行军的,只有刘展了。

  安庆恩顿时眉头大皱,这个刘展,真的撞到了圣驾面前来。万一惊动圣驾,阿史那承庆只怕免不了被处罚。他和阿史那承庆交好,想要替阿史那承庆开脱,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叛军完全想不到,在他们的核心腹地,居然会出现唐军。曳落河的高层是知道的,可是下面的人员并不知道有敌人到来,直到安庆恩发出准备战斗的命令,他们才蓦然醒悟到,洛阳居然变成了战场!急忙弯弓搭箭,进入战备状态。

  安禄山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大声叫道:“三儿,停下来!”

  安庆恩说道:“父皇……”

  安禄山说道:“我要看看这个刘展,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安庆恩无奈,只好下令队伍停下。

  安禄山从轿子里面出来,站在家僮们的中间,审视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但是,他没有看到刘展,也没有看到马蹄声的主人。

  马蹄声很快就消失了。

  好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

  看起来,刘展只是路过而已,他还不想和大燕国的皇帝打交道。

  安禄山皱眉说道:“告诉阿史那承庆,不要回来了!他都在忙什么?才到了汴州,又跑了回来,马力都浪费在路上了!乱糟糟的!告诉他,忙他自己的事情,切断雍丘和睢阳郡的联系!别的事情,少管!”

  安庆恩急忙答应着派人去了。

  阿史那承庆接到安禄山的命令,这才松了一口气。安禄山虽然语气听起来是在骂人,事实上却是饶恕了他。他急忙带着部队,重新向睢阳郡进发。

  结果,阿史那承庆刚刚掉转头,那边安禄山就接到命令,说是西苑遭受了袭击。

  安禄山顿时大为光火,恼羞成怒的骂道:“西苑的守军指挥是哪个?斩首示众!”

  安庆恩发现父亲真的是十分恼怒,急忙传令下去,将西苑的守军指挥当场斩了,然后将人头送上来。

  结果,安禄山还怒不可遏,要亲自到西苑去看看。

  驻守西苑的叛军,有大约两千人,居然被刘展的五百人袭击,并且打得一败涂地,也难怪安禄山要生气。要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这里可是洛阳近郊了。刘展打到这里来,和叛军围攻潼关,有什么区别?在心理上,同样都是对敌人的极大震撼。要是让长安知道了,非得大肆宣扬不可。

  西苑名字很好听,其实乃是一个大监狱,关押的都是叛军从战场抓来的大小官员。由于叛军连连攻城略地,占领了大片的地方,自然也俘虏了不少的朝廷命官。因为这些人不肯投降叛军,安禄山又想营造一副宽宏大量的形象,于是下令将这些人都关押在西苑,每日进行审讯、折磨和引诱,迫使这些人投降。

  可能是西苑的叛军,从来没有想到,在洛阳这样的核心地区,居然会出现唐军,所以,平时的警戒,显得非常的松懈。当刘展到来的时候,守军指挥官还在城内青楼快活。于是,刘展他们一个冲锋,就将守军完全冲散了,所有的牢房,也被全部砸开。

  “换上叛军的衣服!赶紧走!”

  “外面的叛军很多,你们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如果不能逃出去,就在洛阳城内暂时潜伏!朝廷很快就会光复洛阳的!”

  刘展对被解救出来的官员们大声叫道。

  他只能将这些人从西苑解救出来,至于他们能不能走得掉,就看他们这些人的本事了。幸好,这些人既然能够在叛军的威逼利诱下,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说明他们还是有几分硬骨头的。他们的求生渴望,也相当的强烈。在向刘展致谢以后,逃出生天的朝廷官员,纷纷散去。

  刘展骑马来到西苑的最里面,发现还有几十个壮年汉子,被捆着双手手脚,暂时还无法动弹。燕云十八骑用匕首将绳索割断,帮助这些人回复自由。原来,这些都是被俘虏的唐军军官,其中还有几个是将军级别的,因为不肯投降叛军,所以被集中关押在最里面。

  这些军官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来解救自己,都喜出望外。听说眼前的就是刘展,这些军官显得越发的激动。他们在潼关前线和叛军作斗争,对刘展多少还是有些许了解的。一个能够在河北道将叛军的老家闹得翻天覆地的人物,自然是他们崇拜的对象。

  刘展不动声色的说道:“皇上派我来救你们,你们赶紧走吧!记得换上叛军的衣服,见机行事!”

  那些唐军军官纷纷致谢,但是没有一个人换上叛军的衣服,依然站着不动。

  刘展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们怎么不走?”

  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军官,来到刘展的面前,沉声说道:“大人,我们是朝廷的军官,怎么可以穿叛军的衣服?我们宁愿跟随大人一起战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

  “你叫什么名字?”刘展淡淡的问道。

  “李晟!”青年军官立正回答。

  刘展看看所有人,缓缓的说道:“你们都有这样的想法?”

  所有军官齐声说道:“宁愿战死!绝不偷生!”

  刘展很佩服他们的勇气,点头说道:“你们还能骑马吗?”

  李晟说道:“我们都是军官,都熟悉马术。”

  刘展点点头,当即让人缴获的战马,挑选最好的给他们配上,又从叛军那里挑选精锐的武器,一起配备完毕。总共是三十七名军官,军衔最高的是中郎将,最低的是致果校尉。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受刑的痕迹,尤其是李晟的伤势最为严重,的确是硬骨头。

  李晟说道:“不知道大人下一步要去哪里,李晟愿意带路。”

  刘展说道:“我去潼关。”

  李晟微微有些愕然,随即意识到什么,没有多说什么,马上纵马在前面探路。

  刘展一行人刚刚离开西苑,安禄山也带着曳落河赶到了。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的尸体,还有空荡荡的牢房,安禄山都快要气疯了。别的守军,居然没有他这个做皇帝的动作快,安禄山又气又怒,就不用说了。

  在千军万马的护卫之下,洛阳居然受到了袭扰,这简直是活生生的打脸啊!

  “把田乾真!安守忠!向润容都叫来!”

  安禄山杀气腾腾的叫道。

  安庆恩感觉到父亲的强大杀意,急忙派人去了。

  他感觉到,被叫到名字的三个人,一顿板子是肯定少不了的。

  搞不好,连脑袋都要被砍掉。

  唉,谁叫他们没有防住刘展呢?

  不说这边安禄山整顿洛阳的防务,只说刘展一路向西,很快就潼关在望。

  吉祥天快马赶来:“大人,前面的道路都被堵死了!”

  原来,由于叛军在潼关前线囤积的兵马实在是太多,几乎所有的山沟,都有叛军驻扎,刘家军想要寻找偏僻的道路通行,都没有可能。叛军指挥官安庆绪和崔乾佑,也接到了安禄山的命令,封锁所有道路,一定不能让刘展进入潼关。

  李晟看着刘展,很期待他的决定。

  刘展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南下,去卢氏。”

  当即虎豹骑和狐狼骑南下卢氏,将潼关远远的撇在自己的身后。

  叛军很快就得知了刘展的动作,立刻派遣精锐部队,尾随而来。

  刘展不和叛军接触,只是一路狂奔,最后,带领队伍进入熊耳山和伏牛山地区,一头钻入深山老林里面。

  叛军紧追不舍,同样跟到了伏牛山,也一头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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