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长的女祭司说起来自远东小国罗珊的可怕消息,正说到紧要处,那名老仆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布铎里奇将军腾的一下站起来,面前的桌子被他的膝盖撞翻在地,顾不得疼,他大步跨到老仆的跟前,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怎么回事?快说!”
老仆哭丧着一张脸:“今天一直没有看见小姐,我正在城里寻她呢,就听见有人喊塔上掉了个姑娘下来,我凑过去一看,哎呦我的娘啊,小姐就躺在那底下,鼻子嘴里都是血……”
话未说完,独眼的将军已经扔下老仆,跑出营帐,顾不得马倌给他牵马过来,他令一名路过的骑兵下马让坐骑给他,女祭司们跟出帐外,他已经绝尘而去了。
图朵还没有死,但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心的居民叫来了医生,把她抬到附近一间民房里救治,一个男人隐在围观的人群后,远远看见布铎里奇快马加鞭飞驰而来,冷笑着转身离开。
独眼的将军一下马就大声问自己的女儿在那,居民们认出了他,纷纷指向那间民房,很多人围在那讨论,他挤了进去,就看见可怜的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图朵做事一向很小心,学会走路后就没怎么摔过跤,现在怎么可能自己从灯塔上摔下来呢?然而现在不是追查元凶的时候,女儿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他扑过去,却被医生拦住:“请将军您到外面去等好么?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的。”
太阳渐渐落下了,那些秘密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藏进了黑暗中。
远方的安度纳提撕与伊恩提斯共享同一个日落,此时,这座东方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正沉浸在一片祥和安宁的暮光中,人来人往的街道安静了下来,商铺都把门面拉下了。月神殿的晚祷的歌声飘飘渺渺,游荡在城市的上空,如此圣神,如此纯净。
国王的私人别墅,天鹅堡。这栋华美的建筑位于全城最高处,俯览着全城的风貌与屋顶。
一名法相庄严的女祭司站在东面的阳台上,风扬起她身上的轻纱裙,碌碌苍生在她脚下。她在等待着,很快天边就飞来了消息。
一只白头信鸟从晚霞中飞了出来,在天空中长鸣着。女祭司伸出手,信鸟在上空盘旋落下,最后稳稳的抓在她的皮护腕上,女祭司取下信鸟脚爪上的信筒,从中抽出一张卷扎起来的羊皮纸。
游历东方诸国的女祭司们向她报告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信中说,远东一个临海的贸易小国罗珊受到了黑暗的蛊惑。他们的国王把自己关在王宫里整整三个月,直到民众们忍无可忍撞开了王宫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国王、王后,还有他们的孩子、以及众多的宫女侍从,全部只剩下一张皮,被码得整整齐齐的,像晒衣服一样晒在露天的花园里,好像有人还会去穿他们的皮似的。
女祭司眉头拧了起来,因为经常这样做,她的眉间有了几道细细的纹路。背后传来几声咳嗽声,她把信收好才转过身,国王笑眯眯的站在她背后。
女祭司稍稍欠身行礼,莱萨因王又轻咳了几声,才说:“阿提纳斯女士,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阿提纳斯点点头:“我不确定,还有,这里风很大,莱格利尔将军呢?他怎么没陪着您?”
莱萨因走上前来,双手撑在护栏上,满意的看着全城的灯火通明:“我只不过是感冒了而已,又不是快死了。小夜莺被我打发去城里办事了。”
他注意到站在阿提纳斯肩头的白头信鸟,眼睛就眯起来了:“这是什么鸟?羽毛可真漂亮啊。”
阿提纳斯把信鸟从肩上接下来送到莱萨因面前:“这只很一般,我还有更漂亮的。”
“哦?在那?”
国王好奇的问到,话音刚落,天空中又是一声长鸣,像指甲挂在光滑的石板上那样,阿提纳斯抬起头来。:“第二封信到了。”
一只杂斑猛禽从天上直冲下来,它有老又丑,还飞得不太稳,差点撞到莱萨因王的脸上。好在他反应够快,将将躲过,那鸟便扑倒地板上去了。
阿提纳斯弯腰把撞在地上扑腾的老鸟捡起来,抽下第二封信。
“这是最好的一只信使鸟,对各种线路都很熟悉。”她介绍到,那杂毛鸟收起翅膀,也稳稳的站在她的肩膀上。“非常美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