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肉饼倒还不错。”王小骨大口嚼着刚从路边摊贩那买的肉饼。一个油肥肉嫩的大肉饼只要两个铜币,吃起来稍微有点烟熏的味道,但好歹是咸味的,比起顾十方那所谓的大餐可要好吃多了。
只是,是不是买的多了点?
王小骨看着手上还剩下的两个肉饼,略微有些头痛。
刚才很远就闻到了饼香,再加上卖饼的妇人也算是有点风情,冲动之下便连买了三个大肉饼,店家似乎也没遇到过这么豪爽的顾客,还特意用大片蕉叶裹了三个最大的。
这种饼看上去粗糙的很,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粮食磨的面,整张饼如小脸盆一般大小,里面满满当当地夹了几块肥肉,王小骨刚拿到手的时候里面还呲呲的冒油。迫不及待地啃完一个才发现这种面饼极其涨肚,吃下去很有饱足感,难怪刚才说要买三个时,那个卖饼妇人眼神里一片春色。在那种把饭量和体格联系在一起的年代,能吃下三个大肉饼的想必该是壮男。
好在王小骨自从森林出来之后饭量就变的很大,基本上遇到有什么吃的都是三光政策,虽然费了点劲,但边走边吃,没一会就把这三个饼都塞进了肚里。
饼刚下肚,王小骨就觉得口渴,恰好看到前边摆了张粗布,上面稀稀拉拉地放了些五颜六色的水果。
这世界也没有卖饮料的店家,买点水果解解渴倒也不错。
只是这些水果个个都是奇形怪状,都是以前没见过的,王小骨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买哪种。
“这位旅人是从外乡来吧?”卖果子的是个老头,穿一件带冒兜的灰布袍,蹲在地上看着王小骨,眼神中闪烁着商人的狡诈。
“恩,请问哪种水果最能解渴?”王小骨菜菜地问道。
嘿,果然是外乡人,老头心里暗爽,打定主意要赚这个笨蛋一笔。
在铜洲,虽说市面上的摊贩还没到无商不奸的地步,但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不要轻易相信大街上那些披着斗篷形容可疑且卖些稀奇货品的人。
这老头卖的水果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数量都不多,显然不是规规矩矩种果木的农夫。
“这个嘛,你看,这种果子叫做猿啼,水份很足,就连猿猴都喜欢吃。怎么样,要不要买两个?”老头从水果堆里挑出两个鲜红色的果子。
这果子色泽有点像是水蜜桃,但是果形却如菠萝般大小。王小骨已经习惯了,在铜洲,貌似什么东西都要比原来的世界大的多,遇到像菠萝大小的桃子也不足为奇。
王小骨接过一个果子,看上去倒也是水嫩饱满,刚好渴的要命,拿起来就想咬上一大口。
“慢慢来,你还没付钱呢~”老头笑嘻嘻地说道,眼里泛出精光,眼球都曲成了铜钱的形状。
“喔,多少钱一个呢?”王小骨傻乎乎地问,心想不过是水果么,又能贵到哪里去,吃完再给钱也不迟嘛,卷起袖子擦了擦果子的表皮,张开大嘴便咬了下去。
还真不错,果肉饱满多汁,一口下去浓郁的芳香更是充盈整个口腔,更不用说如喷射般的汁水了,确实是极品!
王小骨甩开腮帮子,三四口就把整个果子吃了个干净,从兜里掏出几枚铜币来就想付账,“多少钱?”
“三个金币!”老头悠哉悠哉地看着王小骨,反正王八已经上钩,也就没必要再逗他了。
“什么?三金币一个?!”王小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买的肉饼才1铜币一个,而这个破水果居然要这么贵!
“错了,错了,不是三金币一个,是三金币两个。”老头说着又指了指还剩下的那个果子。
靠,没想到这么贵,那我还是只吃一个得了,反正都已经吃饱了。于是,从兜里点出摸出一枚金币外加五枚铜币,那老头却没有伸手接,脸上还一副诧异的神情,“旅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猿啼猿啼,母子并蒂。这水果从来不单卖,要买就买两个!”
完了,这下算是载了,没想到这里也会有骗子,王小骨恨的牙痒痒,吃都了吃了人家的,谁让自己刚才不问清楚呢。
只是,这老头也太黑了点,刚才卖饼用了3铜币,兜里还剩下2金币7铜币,想付也不够帐啊。
这丝国的钱币只设金,铜两种,十铜等于一金,中间不设银币之类。原因是因为银在这个世界是种万能的媒质,各个种族都认为银有非凡的灵性,不但各神宗用银来做祭器,甚至很多非崇神的流放徒也用银来制作驱除魔物的利器。总之,银算得上是种战略储备,而在丝国,大部分的银都被皇庭掌握,散落在民间的银器虽然也不在少数,但当然不可能成为建制的常规流通货币来使用。
而所谓的金币是由丝国皇庭铸造,其实也并非是“金”制的,而是比较常见的赤铜,色泽上和金比较相似,但又远不如金贵重。铜币中所用的铜则是比较低等的青铜,两种钱币都为圆形,钱面上都刻了简单的计数雕文。
除了这两种钱币,另外零碎的贵重金属,珠宝饰品之类也能充当货币。在铜洲这样的小地方,根本没什么商店之类,一般的小摊小贩卖的东西也最多不会超过三四个铜币,像这个老头这样两个水果就敢要三金的绝对是奸商中的奸商。
王小骨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被黑了这么多,而且他目前也还算是良善,心想吃了人家的东西总不能赖账,只好掏出兜里剩下的2金7铜,尽数摊在粗布上,
“我只有这么些钱,能便宜点吗?”
王小骨又是弱弱地问。
任这老头胆子再大,也不敢再接着诳了,毕竟这两个果子不过是他在城外乱葬岗里摘的野果,也算是无本生意,能骗卖个差不多3金币已经算是大赚一笔。
嘿嘿,这下可有赌本上酒馆赌一把了!老头暗暗得意,前些天刚在城外黑市酒馆里输了个精光,没想到靠卖些烂野果子就翻了本,看来今天有好运,不如天黑就去。
王小骨看那老头神色异常,表情时悲时喜,还时不时“嘿嘿”低笑,早就看出来这老头是有意黑自己,却不想和他多计较,
“请问,顾府往哪走?”
“啊?顾府,往前走,过了这条街就到了。旅人,你和顾家打交道可要当心啊,听说那顾十方黑的很。”这卖果老头仿佛忘了自己刚诳了王小骨的钱,反而说起别人黑来。
王小骨也不答话,拿起那个“猿啼”就往顾府的方向走去,这剩下的果子还能留着当个夜宵什么的,好歹味道还不差。
要是换了过去,别说是被诳两枚金币,就算是两块钱他都要辩证个清楚,但此时,王小骨把钱财看淡了许多。
街上那些闲谈的流民见王小骨穿着怪异,还拿了个死人果,纷纷给他让路,王小骨倒也习惯了,也就没在意。
没走多久就到了顾府门口,那两个守门的还是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待王小骨进门后,守卫一号才拿出羊皮纸和鹅毛笔,守卫二号很自觉的弯腰面朝下任由一号把羊皮纸铺在他背上,悉悉索索地记录好之后两个人又像雕像一般站到两边,让人怀疑这两位是不是木石做的机关…
“小骨老弟!”王小骨刚进了顾府便听见一声嚎叫,顾十方火急火燎地跑过来,看架势还真看不出来他已经将近老年。
很难想象,这顾十方年轻的时候是怎么为了重振家业而奋斗争权,总之,眼下却像极了葛朗台之流的小丑,只是王小骨不知道他这次是要演哪出。
不过是演戏么,王小骨都演了十几年了,“顾大哥,呵呵。”装模作样的德性让王小骨都自觉恶心。
“小骨老弟,你昨夜上哪去了?大哥担心啊。”顾十方还在那装,昨天他趁着王小骨出门,不但差使女奴把王小骨住的客房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还亲自动手翻找了一遍,可惜还是没找到那个祭壶。
这两天来这个祭壶已经成了顾十方心里的一块心病,就连儿子整天出去玩乐也都没心思管教了。要是他知道王小骨就把那个祭壶随便丢在客房门口的花丛里,那他估计得吐血而死。
王小骨回来之后顾十方立刻拉着他谈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倒还特意没有提到祭壶。吃罢晚饭又假意说既然和王小骨称兄道弟,那么怎么能让王小骨住客房呢。又说是让人腾出了一个上好的院落,相当于是这个大院中的别院,让王小骨住得舒服些。
王小骨心想既来之怎则安之,住哪还不是住,也就没有推辞。
顾十方引王小骨到了那个别院前就假意告辞,暗地里早差使家奴老八藏在房间角落的柜子里面,好看清楚王小骨究竟会把祭壶藏在哪里,到时候等王小骨出门,再取回来就皆大欢喜。
“居然还在。”趁着回原来客房拿那把“不能出鞘的宝剑”的当口,王小骨顺道在客房前的花丛里把这泥壶给摸了回来。
这两三天来,王小骨不是吃喝就是睡觉,脑子都快生锈了,这时倒对这个泥壶产生了兴趣。
刚到新房间,王小骨就把泥壶凑到油灯前,仔仔细细擦看了个遍。
这个泥壶壶身上满是灰尘,但擦去灰尘之后内胎却极为完整。整个壶身上都雕满了各种人物花纹,雕工精美浑然天成,连起来看似乎是记录了什么故事。看来也真是古物,若是寻常的宝物,顾十方怎么会这么在意呢?
“这壶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王小骨摩挲着壶顶部分,普通的壶形器皿顶上至少该有个盖吧,但这壶虽然做了壶盖的造型,但根本打不开。更离谱的是还没有壶嘴,整个壶身上下居然连个进出气的地方都没有!
纵然不同世界间文化差异再大,这种日常生活用品起码的功能性总是不尽相同的。怎么这个壶的造型却会这么离谱,简直是丝毫没考虑到实用性。也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工匠的疏忽,或者是这里的风俗?
不过,既然是密封的,那会不会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呢?
王小骨拿起泥壶靠近耳边,使劲地摇晃了几下,
“咕咚,咕咚。”里面隐约有东西晃动碰撞的声音。
果然猜的没错!
“哈哈,难怪顾十方这么紧张,果然有些玄机啊,要不砸开来看看?”王小骨自言自语地说着,躲在房间角落柜子里的老八看地冷汗直流,要是王小骨真把这壶砸了也不知道老爷会怎么罚他。
本来那柜子就极其窄小,老八虽不是彪形大汉,但体型也算健壮,躲在里面只能靠两手撑着两边柜壁,收腹含腰才勉强站着。再加上盯着门缝,精神高度紧张,看王小骨要砸壶心里惊慌失措,脚下也失去了平衡,手上一滑,整个人便撞柜而出。
“草!!!”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声音却不是老八发出的。老八虽然从柜子里掉出来,但还是恪守着职业道德,时刻提醒自己要潜伏,居然也没喊出声来,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但是,老八显然忽略了自己那健壮的身躯,摔出柜子的动静加上他的身形,又怎么能隐藏的住呢。
王小骨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柜子里窜出,吓的一声怒骂,黄油手也没拿稳泥壶,那壶脱手而出直往地上掉去。
随着王小骨的怒喊,泥壶应声落地,
“扑,啪!”在两双眼睛的注目下,泥壶摔成了陶片。
王小骨忙提起那把不能出鞘的宝剑,自然无论他怎么拔都拔不出。无奈,只好拿出军刀,打算和这个蟊贼来个死拼。地上的老八这时已经傻了,何况他还穿得一身黑,连脸上都蒙了黑布,就一副蟊贼样。
“呜呜…”碎开的泥壶里冒出一阵火光,冲天的火焰直冲到屋顶才急转而下继而沿着房间的四壁乱碰乱撞。王小骨和老八都愣住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团火焰渐渐凝聚成一个团,尾巴,四肢,头颅,黑黄的斑纹,头上还长了两只长角,张开血盆大口便发出一声怒吼:“呜吼!!!!”
虎?
虎!
“老娘啊!!!”老八这时倒是反应过来,也管不及什么祭壶了,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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