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接着赌吧,小骨大爷,好不容易赢了那么多钱…”老八苦苦哀求,他还幻想着王小骨能再多赢个几百金币,然后分他一部分,再然后…
“请吧筹码换成金币吧。”王小骨还是不为所动,把赢得的筹码交给酒保。
“好,马上给您去换。”酒保有些诧异,寻常赌徒尝到甜头之后肯定会接着赌到底,这个年纪轻轻的赌客居然能见好就收,实在是不简单。
“小骨大爷…你说这赢钱多容易啊,再多赌几把…”老八鼻头发红,手舞足蹈地继续游说,
“顾莲,你也劝劝小骨大爷啊!”
老八一口一个大爷,说的倒是不亦乐乎,顾莲心里也十分惊讶,原来只以为王小骨有些来头,没想到他心性也如此沉稳。
顾莲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酒保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麻布口袋,走到吧台边的一个黑木桶前。这个木桶的和周围那些酒桶不同,它被放在一个架子上,旁边还有个梯子斜靠着桶身。酒保爬上梯子,打开酒桶下面的闸门,顿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金属碰撞声。
片刻之后,酒保把那个麻布口袋交给王小骨。
王小骨打开封口的粗绳,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币。
“朋友放心,我已经数过了。”酒保笑着说。
“多谢。”王小骨也笑了笑,这酒馆居然敢把钱存在木桶里,就不怕有人输急了抢吗?
老八也凑了过来,看着袋子里的金币脑海里又浮现出他未来老婆的迷人身姿,眼睛闪烁出金币的光芒,只是,他的幻想马上变成了泡影。
王小骨从口袋里数出二十八枚金币,递给老八三枚,把剩下的二十五枚装到了自己的钱袋里,
然后把那个还剩一百金币的麻布口袋递给了顾莲,
“拿去给你弟弟治病吧。”
老八没有听错,王小骨不但这么说,还这么做了。
顾莲有些惊讶,但还是伸手接过钱,“谢谢小骨大爷…”
“你可别学老八说话。待会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拿着这么多钱也不安全。”王小骨怜香惜玉的劲头又起来了。
顾莲点点头。
老八恨的牙痒痒,这些女奴就没一个好东西,“小骨大爷,就给…给我这么点吗?”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顾莲手上的麻布口袋。
“对了,是有点少。”王小骨笑着说,“给,拿去。”
他从钱袋里摸出一枚金币。
老八稍稍燃起的希望又化成了泡影,“这个…”
“不要?”
“要,要!”老八赶紧接过来。能拿多少算多少,虽然不甘心,总比没有强。
“你这个土鳖,输钱不认?”酒馆的角落里传来吵闹声,似乎又有什么人起了争执。周围的酒鬼和赌客们安静了一秒钟,很快又沸腾起来,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这种阵仗他们见的多了,除非决斗,否则两个男人相互骂娘有什么好看的。
喝醉了乱说胡话?打!赌输了没钱还债?打!这就是酒馆的规矩,有钱就用钱说话,没钱就用拳头说话,什么都没有?那就喝杯酒滚蛋。
“明明是你使诈。”
“土鳖,拿好你的家伙,出去决斗!”
有人掀翻了桌子,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王小骨朝那边看去,咦,那不是先前那个“骑士”吗,怎么像是和人打起来了。
王小骨不喜欢看闲事,不过对于那个农夫,他却是印象深刻,也就跟着人群走出了酒馆。
“你押那个兽人吗?我也是。那乡下人,他死定了!”
“就是,那乡下人太不自量力了,我押九个铜币!”
王小骨明白过来,难怪这些看客对打斗这么热情,原来这里面还有赌局啊。
“小骨老爷,要不我们也押点吧,你看那个兽人…”老八在边上出谋划策,他虽然在酒馆里混过几天,但头脑却极其简单,也就是个跟着起哄的货。
王小骨却稍稍摸出了点门道,他明白,在这个酒馆里,并不是小心谨慎就能够明哲保身的。不是你要找麻烦,而是麻烦会来找你,那些忙着招呼人下注的正是酒馆里的酒保和侍者,看到有人打斗非但不阻止,反而跟着开赌做庄,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
只是,王小骨想不明白,为什么庄家会怂恿看客买那兽人赢呢,那他们岂不是赔本?在普通人看来,草帽农夫显然比不过那个长着尾巴的绿皮肤兽人,不但个子比兽人矮小的多,动作也较为保守,非但没有发挥身材灵活的优势,而且还在兽人的强攻下连连后退,看上去必输无疑。
“我买那位农夫。”王小骨打定了主意,数出两枚金币交给酒保。
酒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当真?”
“当真。”王小骨更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只需要一点时间,他就能证明自己的判断。
酒保也不再说话,陆续从其他看客手上接过赌注。老八也下注了五个铜币,不过他自然是押那个兽人赢。
草帽农夫在兽人双剑的强攻下节节败退,看客们爆发出兴奋的吼声,“打啊!绿皮快打死他!”,他们在横飞的酒沫中叫嚷着,每个人都渴望鲜血,情绪也随着决斗者的动作沸腾到了极点。
王小骨却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刚才他和那五个兽人打斗的时候,人们也是这么下注,这么叫嚣吧。
“杀了他,杀了他!!”人声鼎沸,整个酒馆里的人都跑了出来。
农夫左手拿着和他身材相称的短剑,右手高举着半身大盾,脸色微微泛红,眼睛里却满是自信和坚毅,虽然被兽人狂暴的攻击压制,却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
兽人双手各执巨剑,剑刃漆黑,剑影似风般不停地挥击。农夫却用盾牌牢牢护住周身,并不寻求攻击,每一丝剑风都被方盾给挡了下来。
剑刃砸在盾牌之上发出阵阵沉闷的钝响,农夫的步伐谨慎而稳健,边退边围着兽人绕圈,而兽人显然快失去了耐心,打法愈发狂暴,剑法杂乱无章。
而农夫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边退边防,方盾如墙,稳如大山。
终于,兽人彻底失去了理智,眼前的这个农夫竟敢挑衅兽人的骄傲!
我要劈烂你的破盾!!
他狂叫起来,周身的血液在催动之下飞速地流动起来,瞬间达到了沸腾状态,就连它原本绿色的皮肤都变成了象征死亡和狂暴的暗红色。
“啊啊啊!!!”兽人怒吼起来,他燃烧着生命的力量!双眼圆瞪,势若战神,两把剑刃携带着雷霆之力同时向着盾牌劈去!
“铛!!”剑刃狠狠地砍在盾牌上,这块盾牌早已经被砍成了乌龟壳,用不了多久兽人就能彻底砍碎它。
“铛!!铛铛铛!!…”剑锋如雨点般落在方盾上,农夫始终保持着举盾的动作,但脚下却没办法再扎稳根基,被狂暴的蛮力震得连连后退!
狂暴状态,兽人最为骄傲的种族特性,此刻已经发挥地淋漓尽致!
死亡将要降临。
“咚!”终于,剑锋砍开了铺在盾牌表面的黑铁,里面只剩下作为骨架的铜木,只要再来上一击中,这个农夫便会被劈成肉块!
兽人的脸上掠过一丝嗤笑,剑刃高高举起…
“哧!”
铁刃滑过**,鲜血喷涌而出!
看客们怀疑自己的眼睛,就当兽人的剑将要劈到盾牌时,农夫居然放下了方盾,剑锋劈了个空,而农夫却绕过剑锋闪到兽人身边,他高高跃起,手中的短剑朝着兽人的手臂狠狠地劈了下去。
兽人居然被砍掉了一只胳膊!
喷涌的鲜血在空气中燃烧。
“咚!”兽人屈膝跪下,膝盖砸在大地上撞出一声闷响,手臂的创口几乎涌尽了他全身所有的血液,这是兽人狂暴状态下最致命的弱点。
胜负已分。
农夫扔掉盾牌,捡起巨剑走到兽人身后,双手高举。
剑锋落下,头颅飞翔。
鸦雀无声。
看客们终于反应过来,
“好!!!好!!!”
他们已经忘了自己输掉的铜币,只为鲜血喝彩。老八也跟着大喊起来,就连他都忘记了自己那五个铜币。
鲜血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让最懦弱的人都跟着疯狂!
“你又赢了。”酒保拍拍王小骨的肩膀,王小骨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世界,生命居然就这样白白消逝。他终于明白,这里和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一样,甚至残酷百倍,如果他继续得过且过,那么,有一天他的鲜血也会洒向大地。
他默默地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金币。
“你叫什么名字?”王小骨走到那位农夫跟前。
“阿提拉!我是西穆的农夫,矮人之子。”这位叫做阿提拉的农夫渐渐从决战中平静下来,脸上恢复了自信骄傲的神情。
“给,这是你的钱。”酒保走了过来,交给阿提拉一个钱袋,阿提拉脸上有些难堪,但还是收了下来。
原来如此,王小骨随即明白了,这个不起眼的农夫才是酒馆的筹码。
酒保朝着王小骨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
“哈哈!”王小骨也笑了起来。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阿提拉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有点拘谨地问。
“王小骨!”
“好,我请你喝几杯吧!”阿提拉大笑起来。
“不了…我还要护送一位朋友。”王小骨这才想起顾莲来,只是她人呢?
“你是说刚才那位小姐吗?”酒保问道,
“恩,是的。”
“她刚才已经走了。”酒保这话不假,他亲眼看见顾莲独自向铁马的方向走去。
一个人走了吗?王小骨莫名其妙,心里却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走吧,和这位勇士喝上两杯。”酒保笑着说,拉着王小骨和阿提拉进了酒馆。
…………
“来,干杯!”阿提拉又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这种酒味道和啤酒差不多,喝多了也不容易醉。
不过老八喝完两杯之后就醉翻在桌子上,而小三正高兴地啃着酒保送过来的熊肉。
“好,喝。”王小骨也把铜木杯子里的啤酒一干而尽。
“你…你是我在丝国遇到的第一个好…好人。”阿提拉头一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刚才他边讲边喝,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事,王小骨感慨万分,看着酒馆里这些醉生梦死的人们,不知道这里算是天堂还是地狱。
他再次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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