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国武试第三轮比试如期举行。
随着层次递进,越往后面越是高手之间的较量,因而武试也越发激烈。
擂台周边,总会飘飞着各种剑气大显身手,挥来呼去,离着擂台稍稍近些的观众总会感觉面颊出一阵凉气刮过,有时候还刺得皮肤生生的疼,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自然的风还是擂台上面激烈的风。
这样的景象持续到了中午,第三轮正好接近尾声,大家等来了第三轮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大家最关注的苍龙国的武学命运的问题。
因为这一场比武对手之一——苍龙国只剩下华殇一个人。
几乎所有人,包括南宫静在内,都已经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了。苍龙国只剩一根苗子,但是其他两国还有几倍的人数,这个数字比较起来是可怕的跬!
就算是这一根独苗苗再厉害,也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体力消耗;就算是中途每场赛事都会有休息,但是也抵不过连着一场一场的比试。
南宫静已经冷静下来了,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哪怕是惨败,也要平平静静的挨到最后。
擂台北面,苍漪澜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丽元国太子秋逸尘只是在喝茶,面色从容,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旗胜国太子却是露出了丝丝得意的神情,因为三国武试苍龙国若是惨败,岂不是正好印证了那个古老的预言?
而且此次的三国武试连苍龙国的皇帝都没有来,这不更加验证连皇帝都对这场武试没有信心?
这样正好,皇帝不在这里,他们的计划便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西子朗又是一笑!
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帝之所以不来,恐怕就是怕自己到时候龙严荡然无存!
平静的气氛下,渐渐地有某种肃杀在凝聚,像是寒冬中融化的积雪,看似在消融,却总在某个骤然冷却的夜晚变成冰,凝成坚硬。
华殇缓缓地走上了擂台。
他深知自己是南宫家是苍龙国最后的希望,他更知道自己的本领究竟如何,在这些高手中他简直不值一提!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泄气,他一门心思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够挤进一等武者行列中。
退一步讲,就算这个达不到,至少不要发挥失常!
“对手是旗胜国虎跃派掌门上官忌!”
此话一出,华殇再次愣住。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他的对手竟然还是旗胜国。
上次他的对手是南宫流云,虽然她不是旗胜国人,可是她是代表了旗胜国来参战。
今日他面对“旗胜国”这三个字已经压抑了太大的仇恨了!原本他想三国武试之后拜别师傅回去报仇雪恨,如今这令人不可捉摸的三国武试选手对决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他仇恨的神经!
多年的仇恨孕育到今日,已经不是血海深仇那么简单了!
它比因压抑太久而爆发的火山还要凶猛;比朝天铺开的海啸还要汹涌;比山崩石裂还要撼天动地!
仇恨,更猛烈的撞击着他敏感的神经。
他的对手是竟然会是旗胜国虎跃派掌门上官忌,那个门派,也是他的仇,他的恨,更是他发誓要毁灭的东西。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旗胜国的虎跃派是大派,里面高手如云,更是依附于皇族存在的。他们为皇家做事,听命于皇帝,而皇帝为他们支付一切的开销。
不难猜测,当年杀他父母族人的仇人当中一定有虎跃派的人!那样的矫捷的高手,其他地方会有多少人?
此刻,面对自己真正的仇敌,华殇终于不能够冷静了。
他攥紧的手掌中青筋暴起,咬紧的牙齿将那原本软软的腮撑得鼓了起来。
武试开始的那一刻,他便将全部的仇恨加注到了他的对手上官忌身上。
这一次,华殇终于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他忘记了愤怒则乱,忘记了他方才还想着不要灰心,要坚持到底。
他什么都忘了,只顾着盲目的发泄着仇,发泄着怨!
本来掌门人对决弟子在起点上华殇已经处于下风,而他又因为仇恨头脑不清晰,出招混乱,因而招式失去了原有了功力。
上官忌是武场上的老手,这么多年经验无数,面对华殇的混乱,他招招化解,从容淡定。
这场比武的结局显而易见,上官忌以绝对优势胜了华殇。
第三场结束,苍龙国已经彻底没有人参战了,虽然华殇在二等武者再战的比赛中得了二等武者的第一名,但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三国武试中无一人是一等武者,这便意味着,苍龙国的武学彻底没落了。
在场的苍龙国民众,早已经陷入了巨大的遗憾与悲痛中,最多的还是觉得颜面无存。甚至,当初他们仰望的那个南宫武学世家在今日终于成了他们鄙夷的对象!
就算是后面的比武再精彩,他
们也仅仅是观众了,还是持着一颗破碎的心的悲哀的观众。
在所有人一片哀怨声中,进入第四轮比试的名单下来了。
有旗胜国的大将军杨永胜,虎跃派掌门上官忌;丽元国的太傅郁孤城,狼牙派掌门人张传,越王爷秋亦寒。
三国武试,在第四轮比赛的时候成了两国武试。苍龙国作为东道主国,也是武试举办国在这一刻彻底的没有了颜面。
终究,这场武试成为了一场国耻!
“南宫静,我对这个结果可是很满意啊!”邢魇一身诡异的黑衣,上面挂着诡异的碎布条,缓缓走至南宫静的身旁,“真是没有想到,楚玉清偷走了绝世秘籍之后,你们南宫家真的就没有任何本事了!你看看,你的得意弟子华殇不也只是拿了个二等武者的称号嘛!南宫静,你是怎么教徒弟的?我真为你这个一代武学宗师感到悲哀!”
“你——”
南宫静愤怒至极,却再无言以对。
这个结局,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吗?他南宫静,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他的罪孽!
邢魇说的对,没有了绝世秘籍,他真的教不了弟子了!因为,秘籍中介绍的详细心法是他口头上无法教授的东西!
“南宫静,不如这样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再给你们苍龙国一个机会,但是,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邢魇说完,突然压低了声音,“南宫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落井下石!”
南宫静的心猛地坠-落,他知道邢魇一定又耍花招,因为他曾经说过,他要南宫家落得这世间中最惨败的结局!
果然,他突然闪身站上了擂台北面的空地上,走到苍漪澜跟前一抱拳:
“景王爷,宫宴之上,我们旗胜国太子殿下曾经有言在先,要与苍龙国友好往来。但今日苍龙国武试之后竟遗憾的没有人进入一等武试的赛级中,但是我们旗胜国仍旧相信贵国一定藏龙卧虎,为表示我们交好的诚意,今日我邢魇便表明我国太子之意,若是在场的苍龙国众人想要上台比试夺取一等武者的,我们绝不阻拦!直接让他参与第四轮比赛!”
苍漪澜转着手中的茶杯。
好一个旗胜国,竟然公然说出此话,让他们苍龙国难堪,不过,他只是笑着却没有作答。
一来他是在想对策,二来,他也在等对策。
“太子殿下!”邢魇又走到了秋逸尘的跟前双手抱拳,“不知道贵国答不答应邢魇提出的这个‘友好对策’呢?”
秋逸尘嘴角弯了弯,随即点点头:“本太子是真心想与苍龙国交好,自然同意!”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与父皇的意思都是与苍龙国永远交好。
而今日,面对邢魇的刁难,他也只能如此说了。至于别人相不相信,这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们的越王爷早已经挑起了两国的战火线。
秋逸尘只是将眼睛瞥向了苍漪澜,他好奇,这个不一般的景王爷究竟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呢?
“毒魔先生所说的可是真的?只要苍龙国有人应战,便可以直接进入第四轮比赛?”
擂台之后,一声清亮的女音传来。南宫流雁一身红衣,身材窈窕,面色自然,款款走来。
她额头上绑着一条红绸缎,正好将那个难看的胎记遮掩了起来。
红绸缎之下,是弯弯的眉毛,还有那双明丽如春日艳阳的眸子;那高挺却不失妩媚的鼻梁,横跨半空的美丽彩虹;还有那小巧的嘴角,略微勾出笑靥。
此刻的美,竟让人沉沦!
身影靠近,南宫流雁嘴角弯的越发的厉害,因为,她很满意的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变了脸色。她倒是庆幸的很,她今日来的是如此的及时,如此的恰到好处。
这话,要从坠-入老景王墓地说起,她发现了里面的秘密之后,便不再迟疑赶忙往回赶。
三国武试还有三天举行,她必须要在三天之内赶到才能有资格比试。
遗憾的是,她从陵墓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没法继续赶路。她叹息了一番最后爬到一棵树上休息一日打算第二天再走。
可等到天亮,她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她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是苍龙国。她心一横,随便选了一个,毕竟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性,总比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做强很多。
貌似她应该选错了,走了整整两天也没能走出去。
三国武试开始的那一天傍晚,她正想着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葬身荒野,然后又无聊的想到了自己各种死法,是饿死渴死还是被野兽吃了。
她刚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从长计议,却不想一个黑袍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跪在地上道:“属下受王爷之命来接王妃回府。”
她“嚯”的跳开,立刻警惕道:“你受哪个王爷之命?”
“景王!”那人惊愕的回答。
“可有信物证明?”她还是
不敢相信,她其实是被人陷害怕了。上次若不是对苍漪澜太过信任,她便不至于遭人暗算了。
“喔!有的!”那人说完,从容的从衣服兜里面抓出了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昏死过去的凤小小。
“啊!你把小凤公子怎么了?”南宫流雁大惊,随即一掌朝那黑袍人劈过去。
他慌乱的躲开,大惊道:“王妃,别打!我真是景王派来的!”
黑袍人伸手,赶紧拽拽手中肥鸟的羽毛:“小凤公子,你醒醒,别睡了!”
一听到这话,南宫流雁慌忙住了手。
果然,凤小小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到她的那一刻便尖叫道:“呀!南宫流雁,你快跟本公子走,老哥说,你再不会去,他就让人刁难死了!”
虽然她不相信有人刁难的了苍漪澜,但还是匆匆忙忙的跟着回去了。
来到昌洛,她先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又去吃了些东西,这不刚进了武试会场,便赶上她家王爷被人“刁难”,没办法她只好接话了!
“还有啊,毒魔先生,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们苍龙国就是卧虎藏龙呢!”南宫流雁又道。
苍漪澜眸中终于勾勒出了笑容,他就知道,她的流雁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现在,时间刚刚好。
那日,凤小小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他起了疑心,赶忙奔到南宫家的小院。
进门的那一刻,他便看到了桌子上那封还未有拿出来的信件。
这个场景真的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的流雁果然中招了。
他将信拿起来,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细管,又在信的下面看到了那根毒柄银针。
苍漪澜立刻便明白了,这一切又是越王秋逸寒捣的鬼!他命人用阴招拦下了小凤公子,又借机在信中放上了那个可以发射毒柄银针的细管。
南宫流雁那么信任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防备。
他立火速回了王府交代了一番,接着又去了天一阁,命令阁中所有的人去打探南宫流雁的下落。
他找遍了整个昌洛,也去了所有想得到的地方,整整三天,直到三国武试开始的那天,终于有消息说南宫流雁在武夜山出现。他算准了时间,当天的武试她是无法参加了,那么就让她参加第二天的。
所以,第一天结束之后,他回到王府第一件事便是派遣小凤公子去武夜山同他的那名手下一起将南宫流雁接回来。
之所以让凤小小去是因为,他怕南宫流雁戒心太重,不信任他的手下。
他已经料到,当华殇被淘汰的时候一定会有不坏好心的人借此羞辱苍龙国。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他可爱的王妃,总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今日她的出场还是那么的霸气十足。
邢魇的一席话,倒是直接可以让南宫流雁参加武试,省了他想办法了。
苍漪澜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她穿着整齐,神采奕奕,一定来之前做了一番打扮,至少是吃了顿好的!
“啊!景王妃来了!”
“是啊!景王妃来了!”
“·······”
台上苍龙国的观众全部欢呼了起来,仿佛在一瞬间他们看到了救星。
自从三国宫宴之后,他们便坚信,只要景王妃在场,那么所有的事情的会迎刃而解。
而今日,景王妃又在最重要的时刻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苍龙国有救了?
“南宫流雁——”
这次轮到邢魇说不出话来了。
“邢魇先生,那么后面的比试,就由本王妃代替苍龙国南宫家出战可好?”她忽而一挥袖,轻功运起,潇洒的落在了邢魇的身侧。
南宫流雁朝着桌前的苍漪澜点点头,又看向邢魇:“毒魔先生,今日贵国的诚心真是令人感动!如此一来,我们苍龙国自然不能够薄了您的面子是吧!如果本王妃有幸取得好成绩,那刻真是要感谢毒魔大人给这个难得的机会!”
邢魇的脸色早已经铁青了起来,这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之前从越王那里得到消息,景王妃已经被制住,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说出那番话,就是为了羞辱苍龙国。
但现在,似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哼!那就祝景王妃真的取得好成绩!”他说完,黑袖一甩,满身怒气的转身离开。
南宫流雁给了苍漪澜一个得意的眼神:怎么样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他笑着回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
此刻,大家惊喜的同时,南宫静却在角落中再次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南宫流雁会代表他们南宫家参加三国武试。上次她肯出手救了南宫家,他已经感激不已,这一次,她又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避免苍龙国陷入了被侮辱的境地。
忽然的一刻,他竟然不担心了!
他知道那本秘籍一
直在南宫流雁手中,他更知道,这么过年她已经精通了秘籍的上半部分。这么说来,马上进行的第四轮比武,她最少便是一等武者的头衔,甚至高等武者也不无可能。
那么,他们苍龙国也便不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真是如此,他南宫静的罪孽也便少了一些。
南宫流雁突然出现挽救苍龙国被淘汰厄运的消息很快传进了越王秋逸寒的耳中,他愤怒的一掌劈开了眼前的桌子。
这一次,他竟然又失败了!
他想不通,倾心的毒柄银针上面的毒她自己根本无法解,南宫流雁怎么会逃脱?
就在他沉浸在不敢愤怒之中时,门外面倾心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王爷,倾心办事不利!求王爷责罚!”
“怎么回事?”他一甩手,坐到了支离破碎的桌边的凳子上。
“回禀王爷,倾心带着十几个侍卫带着南宫流雁走了一天,原本我们很有信心将她带回丽元国。可是在武夜山的时候,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他打伤了我们放走了南宫流雁,还给我们下了软骨散——!”
“一群废物!”秋逸寒突然挥起一掌朝倾心脸颊打去。
“啪!”
她闷哼了一声,身体飞了出去撞到了门上,“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挣扎半晌,她终于撑着身子爬到秋逸寒身边,“倾心知错······王爷恕罪······”
“滚!一群废物!”秋逸寒愤怒的一扬手,那张支离破碎的桌子立刻四散飞出。
“是!”倾心撑着手臂爬起来,踉跄着离开。
“南宫流雁······”秋逸寒笑的阴险,“呵呵,你来了也没有用,三国武试的第一一定是本王的!你们,谁都夺不走!”
他眸中,射出了狡诈的寒光。
休息一个时辰之后,第四轮比赛开始。
因为邢魇有言在先,只要有苍龙国人参战便可以直接晋级,所以南宫流雁直接以一等武者的头衔进入这场赛事。
这一场,苍龙国南宫流雁对决丽元国太傅郁孤城;丽元国越王秋逸寒对决旗胜国大将军杨永胜;丽元国狼牙派掌门人张传对决旗胜国虎跃派掌门人上官忌。
第一场出战的是南宫流雁与郁孤城。
很快,两人已经准备就绪面对面站在了擂台之上。
不知为何,南宫流雁看着眼前的对手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郁孤城一身银灰色的长袍,长相英俊,年龄应该在三十多岁,他的脸看着有种成熟男人的俊美。不过总是带着一种严肃的样子,似乎不太爱笑。
总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冷冰冰的美。
“景王妃,请!”
郁孤城朝她抱拳施礼,南宫流雁才猛地回神,原来比赛要开始了。
“郁太傅,承让!”
她往后撤开一步,转瞬间将身体调节到了最佳的状态。
南宫流雁深知,这场比武,他们都没有用剑,但这才是更深层的考验。
他们不仅是招式掌法的对决,更是内力的对决。
掌力与拳脚碰撞的时候,总会伴随着内力的涌动,若是内力不足便会受伤,这远比剑伤要严重。
瞬间,体内的真力涌动,南宫流雁迅疾挥掌,她决定先发制人。
高手的对决,不仅仅要求快,准,还要注意技巧的运用。
“呼!”
那一掌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凶猛的力量叫嚣着直冲郁孤城而去。
他前一刻还未动,下一刻便疾如星辉,但在南宫流雁掌力的逼迫下,他似乎是艰难的躲了过去。站直身子的时候,他又猛地稳住了踉跄着的身子。
南宫流雁猛然转身,一个漂亮的翻身腾云姿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她不禁皱起了眉,这一招她已经看出,这个郁孤城根本不像是跟她对打,倒像是有意在演戏,然后故意露出破绽让她发现。
没有再想其他,南宫流雁又出拳,挥掌,掌掌接力,拳拳相加。
最开始,郁孤城还能够接上几掌,到后面,他就是节节后退,好像对她的攻击抵挡不住一般,
南宫流雁疑惑更深了,这个郁孤城,摆明了就是在让着她,可这又是为何?
即便对方没有拼力,她也不敢大意,这第一场,她必须要赢!
“咝咝!”
又是真力涌动的声音,她翻滚而去,就在手心触及他衣襟的那刻,郁孤城突然瞬移而过,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再翻了,这后面是棵树!”
“是你!”南宫流雁猛地收回手掌,原本她想用这一掌击败他,现在不行了。
因为,那天在武夜山救她的黑衣蒙面人竟然是郁孤城,她很确定她绝对不认识这个丽元国太子秋逸尘的师傅。
“为什么?”
南宫流雁轻声问。
知晓他是她救命恩人的那一刻,她没有再出狠招。
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她依旧维持着打斗的场面。
“这一场,我一定要输给你!”
郁孤城很肯定的说完,突然身子一撤,掌中聚力猛然催动南宫流雁朝他飞来的那虚虚的掌力。
骤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向了他的胸膛。
“呼!”
真力触及目标之后猛然散去。
郁孤城像是被掌力所伤,自半空中坠下,支撑着身体半跪在了地上。
南宫流雁惊讶的睁大了眸子,郁孤城为了让她赢,竟然自己伤了自己!
她知道郁孤城一定是高手,而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南宫流雁继续望着他,突然想起方才他眼中的决绝,那是一心想要败在她手中的决绝。
“景王妃武艺高强,郁某真是佩服!”
郁孤城轻轻拭去嘴角的血丝,方才他加重了那掌力打中了自己,受了些轻微的内伤。
“我要知道为什么!”南宫流雁走到他跟前,那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
“景王妃好厉害!”
“王妃厉害!”
擂台之外,欢呼的掌声淹没了她的话,让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们在擂台上的异样。
“越王爷惯耍阴招,与他对决你要小心!”
郁孤城捂着胸膛缓缓地站起来,今日,他总算能够为她做些什么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南宫流雁不死心继续问。
“因为二十年前,我抱过你!”他惨然一笑,缓缓地走下了擂台。
二十年前他抱她的那一刻,便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直到三国宫宴,她抱着断弦琴弹奏那一支旷世奇曲,他坐在台下,猛然发现这个孩子令他骄傲!
可是,方才她出现的那一刻,霸气的身影,美妙的身姿,狡黠的笑容······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爱上了她!
就像当年有个人对他说:“小弟弟,我觉得你很适合做我的女婿!”
可是今日,他终究没有机会了!
因为当年他抱过的那个孩子,已经有了自己很好的归宿,而他能够做的,就是成全她的一切!
就像今日,让她在赛场上胜出!
二十年前?
南宫流雁陷入了沉思,二十年前她刚出生不久吧!
这个郁孤城,真是奇怪,她记得清楚,当日他蒙面救她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对,是慈爱!
马上南宫流雁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当年楚玉清不是有一个野男人吗?那个野男人该不会就是这个郁孤城?
想完了她马上摇头,郁孤城不过三十四五岁吧,当她父亲也太小了!
而且,她那个挂名娘亲楚玉清不会这么老牛吃嫩草吧,这不是毒害儿童的不-良行为吗?
可是,他干嘛看她这么慈爱的样子,还救她,又故意输给她?
也不对,南宫流雁又摇摇头,好像方才在赛场上就不是慈爱的样子了,变成了一种······怜爱!
她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看她眼神先是像父亲那般慈爱,又像男女之间的怜爱?
南宫流雁苦恼的敲敲脑袋,她发觉自己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差劲了,竟然真真假假的都分不出来了。
第四场比赛就是在南宫流雁的郁闷中结束的,因为,她实在是看不透郁孤城这个人。
这场结束,赛场上面只剩下了三个人:南宫流雁、秋逸寒、还有旗胜国虎跃派掌门上官忌。
这么一来,三国各剩下一人,他们暂时全是高等武者的头衔。
这最终的角逐要推到明天进行,而明天,才是这真正成败的时刻。
南宫流雁的到来,再次给了苍龙国所有人希望。
她今天的表现出彩,有望秉承不败的南宫世家的名声。
南宫流雁回到景王府的时候,凤小小还继续开心着,而且,它还大度的再不计较南宫流雁那首《小凤公子追母鸡》。
那天老哥跟它说:“小凤公子,我想你帮我接一个人回来,一个很重要的人!”
凤小小一听老哥请它帮忙了,立刻来了兴致。它“噗”的一口吐出了栗核,神气的咳嗽两声问:“救谁啊?”
“你嫂子!”苍漪澜简短的回答。
一听到这话,凤小小可是不干了,因为那个时候它还为那首诗生闷气呢!
可是它老哥又说:“小凤公子,你要是真的这么斤斤计较的话,岂不是正应了你嫂子说你的话,小心眼儿没有肚量?”
“才不是,本公子最大度!”它急忙否认。
最后,为了大
局着想,凤小小连夜赶往了武夜山跟苍漪澜的手下见面。
因为飞了一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它又累又困,最后直接扑进那人的口袋中呼呼大睡。
直到南宫流雁一声“你把小凤公子怎么了”才将它从梦境中拉回来,但那时候它还没有完全清醒,后来被那个属下叫了几声才算醒了。
再后来它听闻它嫂子当初以为它被坏人干掉了,一个焦急,马上劈掌就要给它报仇雪恨。所以它就眯着小眼儿好奇的问南宫流雁:“我听说你要给本公子报仇,是不是真的啊?”
南宫流雁瞪了它一眼,头一扬道:“你想的美啊!”
她这么一说,凤小小放心了。
因为老哥曾说,女人要么喜欢沉默,一开口就喜欢说反话,它老哥说的原话是:“小凤公子,你不要看你嫂子什么都不开口,其实她是喜欢我的,就是不善于表达而已!而且,如果我们直接问她,她一定会回答‘不喜欢’。这就是女人!”
一联想到这些,又结合自己的自身状况,凤小小得意了!
南宫流雁说不是为了它报仇,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它点点头,赞许的想,这个南宫流雁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不过,对于当事人南宫流雁来说可真不是这么想的。
她对于当日凤小小睡的不省人事的样子想起来就觉得愤怒,都怪那肥鸟害的她精神敏感差点儿伤了苍漪澜的手下。她觉得她一定是抽风了,怎么那一刻就那么紧张那只可恶的肥鸟?
这其实还不是她最疼痛的一件事。
当晚,大半夜她躺在床上就要睡觉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打开了,接着进来了一个白衣人,当然那人就是景王苍漪澜了。
而且,他还死乞白赖的爬到了她的床上不肯下来。
不肯下来也就罢了,还张开双臂就将她搂在了怀中,要多紧有多紧。
南宫流雁有点儿蒙,但没有来得及推开便感觉到苍漪澜似乎有些不悦。
她挣扎了一下问他:“苍漪澜,你抽什么风?干什么爬上我的床?”
他又搂的紧了些,很忧伤的说:“流雁,今天我吃醋了!”
“啥?”这下她蒙的更厉害了,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王爷,我看也是!你一定是醋吃的太多了,要不然今晚就不会跑来抽风!”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吃醋了,我现在很不高兴!”苍漪澜委屈的神色更厉害了,“你怎么可以跟那个郁孤城在擂台上暧昧不清?我才是你的相公!”
南宫流雁张口结舌,他们什么时候暧昧不清?
她感觉好冤枉,虽然那个郁孤城长得很英俊很有男人味,也很有安全感,可是,她就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顶多只是她看不透他而已!她敢对天发誓,对那人绝对没有任何暧昧之情!
“流雁,你沉默了,难道是默认了?”苍漪澜更伤心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南宫流雁继续处于无言以对的状态,怎么她还成了大奸大恶之人了?她刚想问“苍漪澜,我究竟怎么对你了”,却不料又听他道:“本来等着我们大婚之后再洞房花烛的,看来很有必要提到今天!”
他说完,突然一翻身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伸手解上了她里面衣服的带子。
“苍漪澜,你敢——”
南宫流雁醒悟他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她竟睡了过去。
但是最后的意识却是:苍漪澜,你要是敢碰我,我就——
她还没想到后面怎么惩罚他,已经彻底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