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木谨和许公公穿过层层回廊来到朝阳宫,太后正躺在阳光下晒太阳,一干的宫女太监在身边小心地伺候着。
“母后。”瑞木谨坐到太后身爆眼神温和。
“哦,皇上来拉。”
“母后精神好了很多呀。”
“是啊,还多亏了纤纤那丫头,每天都派人给哀家,这些个时日,都养成习惯了,一天不就全身感觉不对劲,简直跟掉了魂儿似的,呵呵。皇上今儿个朝事不忙吗?”太后眯着眼睛,一边的小宫女立马给皇上上了一杯茶。
“还好,儿臣马上要出宫的,顺道来看看母后。”
“哀家没事儿,皇上要是忙,就去忙吧,国事重要呀。”太后挥挥手,皇上这才笑咪咪地站起身来。
“那儿臣先告退了。”转身的刹那,皇上脸上布满了苦笑,这么多年了啊,母后难道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吗?
“皇上。”许公公知道主子心里的想法,忍不住想出声安慰,这到了朝阳宫才多长的时间呀,马上就让走人了。
“朕没事,走吧。”
天牢。
依旧地阴暗,依旧地碳盘里烈火翻腾,黑衣人坐在牢房的地上,凌乱地头发飘散着,好似他现在的那颗凌乱的心。
“这位官爷,麻烦一您传一下话,我要见墨将军。”似下了决心般,黑衣男子嘶哑着声音,朝牢外的一个牢差道。
“您等着,我们这就去禀报将军。”这人虽然是刺客,但是墨将军交代过的,一定好好生伺候着,有什么要求都满足他,既然有墨老大的话,那他们是谁都不敢怠慢的,谁知道这到底什么来头啊。现在说起来是刺客,搞不好下一秒变成皇亲国戚也不一定呢,这事儿在他们瑞紫王朝也不是没有过,想当年十三王爷还被人充当囚犯关押过呢。
黑衣人脸色有些惨白,抬头看向牢房墙上唯一的一扇小窗,窗外的风景该是快入夏了吧?隐隐地有风吹过,带着温和的暖意。
“你?什么人?怎么没见过你?”门外响起牢差的盘问声。
“这位大哥,奴婢是烟波殿的,十一王爷让奴婢给那个刺客大哥送点吃的,顺便有几句当面问问他。”来人是一个模样清秀丽,作宫女打扮的女子,手里挽着一个篮子,篮盖子斜了一角,露出里面的菜肴来。
牢里的黑衣人听到这声音,倏地抬起头,眼神里闪出一些不敢相信和痛惜的神情来。
“有腰牌吗?”牢差一听说是那个暴戾王爷派来的,态度马上恭敬了几分,但还是不忘极事公办,毕竟,出了什么差错,他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的。
小宫女巧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腰牌递上,“准备没错的,这位牢差大哥还怕奴婢有其他什么不声。”
牢差接过那腰牌,上下翻看了一下,只见那牌子上写着烟波殿的字样,点点头,递还给小宫女,前面带路去开牢房的门,“要问话快点儿,等下我们将军就要来了。”
“将军?”小宫女把腰牌放回腰间,眼神闪了闪。
“墨将军,这人刚说要见我们将军,将军等会就会到的,你既是十一王爷派来的人,我也不好怠慢,你请吧。”牢差把门打开,放小宫女进去,自己又靠到一边和另外一个牢差说话去了。
小宫女进了牢房,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地上,眼里忽然涌出泪水来。
“红儿,你来干什么?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虽然妹妹易了容,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有红儿才有这样的眼神,乌黑明亮带着只有亲人才有的温暖。
“哥,红儿救你出去。”泪水延着红儿的脸流下来,带着一些微不可及的哽咽,眼睛看到男子那断了的大腿,浓浓的恨意涌上,“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你。”红儿的手抚过黑衣男子的断了的大腿缺口处,那滴滴的泪水洒进他衣服里。
“不要管我,红儿,哥死也无所谓,只要你好,红儿,你听哥说,墨将军说可以保护我们,你来了也好,等下将军来了,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你……”或许墨将军说的对,他也该给自己一次机会了,或许这次就是契机,他不想再过刀口过血的日子了,他本就不是做杀手的料,这些年杀了那么多人,要不是为了红儿,他早想了断此生了,那人总是用红儿要挟他,够了,真的够了,他只要红儿平安,其他的,就是要他的命都无所谓。
话没说完,就被红儿摇着头打断了。
“哥,那墨将军是朝廷的人,你夜袭烟波殿,他们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你吗?不能相信。”要是事情有那么简单,那她还何苦闯进来救呢,那仅仅是朝廷逼供的手段罢了,花言巧语,奈何能信。
“墨将军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红儿,相信哥,我们要过自己的日子,哥再也不想看你到那种地方去了。”想起妹妹为了自己,被那个人派到风月场所去送往迎来,做个情报花魁,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难受,她是他唯一的妹妹啊,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啊。
“不要说了,哥,我救你出去,主人……主人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这次来她私自行动或许已经触怒他了,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就是死,也要把哥救出去,“哥,我们要赶紧走了,等下那个墨将军来了,我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红儿。”男子制止,但她已经从怀中摸出几把飞刀朝靠在牢房入口的牢差射去了,几乎没什么响声,那几个牢差就被放倒了。
“哥,走。”说着伸手去扶那黑衣男子往牢门口走。
门口突然从四面涌出一批银甲兵,将里里外外站了个水泄不通,墨瘟依旧是一副温和带笑的表情,但此刻那笑里带着几分冷意了,“这就是你叫人想让我看的?”剑眉一挑,看着红儿。
“烟波殿的宫女?十一王爷派来问话的?”墨瘟冷笑一声,好象她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红儿把那黑衣男子护在身后,自腰间拔出一把软剑,眼神紧紧地盯着墨瘟,并不接话,看来是她一进这天牢,就有人去禀报了,她低估了这一切了,这里是瑞紫王朝的天牢,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进来呢?她朝身后的男子低低地道,“哥,红儿死也和你死一起。”
墨瘟听到红儿两个字,眼睛突然散发出一股耐人寻味的光芒,“红儿?”
“将军,放过红儿,我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黑衣男子急切地说,额上冷汉急冒。
“哥,你是刺客,他是将军,不要傻了,他不会放过你的,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我们死也死一块儿。”红儿打断男子的话,眼神一刻都没离开墨瘟,这男人是个笑面虎,怎能相信。
“红儿,这一次听哥的。”男子拉住红儿的胳膊,少了一条腿让他不得不靠在红儿身上。
“哥,人心难测。”红儿的漂亮的黑眸里又有了湿意。
“退下。”墨瘟一挥手,所有的银甲兵又退了下去,如银色的洪水般,顿时消失不见。
“你有一双漂亮的眸子。”墨瘟的声音如低喃般,红儿身子一颤,这个男人有病吗?这个时候还想调戏她不成?
“将军。”黑衣男子也紧张地看着他。“林子飓请将军原谅我妹妹的卤莽。”
“你有一个好妹妹。”红儿和黑衣男子具是一愣,墨瘟呵呵一笑,“我就是不拦你,你觉得,你能出得了这皇宫吗?”
卤莽?卤莽这两个字就可以概括这整件事吗?劫狱,挟持犯人,随便一条都可以将这小女人的小命给要了,这个小女人太天真,天真到把他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现在他对她充满了兴趣。
“我……”话说到一半,红儿似看到鬼一般,神情突然紧张惶恐起来,墨瘟定定地看着她,知道身后有异,猛地冲到他们面前,一把将那黑衣男子推倒在地,手里的银剑飞快出削,叮地一声和一个身着藕色纱衣,脸带银色半边面具的男子手中的扇子在半空交集又分开。
“什么人。”墨瘟脸色诌变,皇宫大内,竟然有人如此来去自如?手握银剑,一个提气又和银面人打了起来。
“墨将军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啊。”那人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抹朝一直焦急地单脚立于一旁看形势的林子飓洒去,瞒天的黄沙突然扬起。
墨瘟暗叫一声糟糕,没想到来人还会奇门异术,手忙去拉林子飓的胳膊。
黄沙过去,红儿消失不见,林子飓一脸痛苦地跪坐在地上,嘴里低唤,“红儿,红儿……”
墨瘟依旧笑容满面,这回笑里多了让人心畏的冷芒,居然有人敢从他墨瘟手里把人挟赚很好,太好了。
银面人抱着红儿,施展轻功在半空中弛行,吐出的话依旧温柔,却让红儿起来,“红儿,你不乖哦,本座不是让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吗?你怎么到这皇宫大内的天牢里来玩了?调皮!”
红儿抿着嘴唇不说话,她痛苦地闭起眼睛,“红儿这就回去。”
哥哥……
“那本座就送你回去吧,记住了,不要再贪玩了,否则,本座真的没什么耐心对你哥哥这件事了。”银面人把她放在一个巷子里,温柔地拍拍红儿的脸,那话分明是在威胁她啊。
“红儿知道。”红儿木然地点点头。
银面人看了眼红儿,综身离去。
哥哥,为了你,红儿会坚持下去的,总有一天,我们抛开这一切,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