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岳楼点头,杨夫人不禁笑道:“你这丫头,命也太好了!”
徐岳楼贼笑:“嘻嘻~我也这么觉得。遇到师父,也是我好命之一。现在那,谁都欺负不了我呢。这时代,不拼爹不拼男人不拼儿子,我拼娘拼师父!”
杨夫人轻笑,心里长叹。这就是现代教育出来的女儿,不像她的两个女儿,再怎么教,上面有老人看着,都教不出这样的女儿。
“师父,我们俩可真像噢。”
耳听徐岳楼如此说,杨夫人抬眉:“那里像了?只长相,你就弱爆了。我美得不可方物,即便年近四十,也不比你差;再说聪明,我怀孕时都比你平时聪明,更何况现在有孕的是你。”
徐岳楼解释:“你看,你继兄是宰相王安石,我继兄是宰相司马光——”
“史记司马光比蔡京大上好几十岁呢。你那个继兄,不是司马光。”
徐岳楼不同意:“时光轴早已发生变化。你们杨家还有那么多子孙,皇帝都不姓赵。司马惟怎么就不能是司马光了!”
杨夫人不同她争辩,徐岳楼继续:“你能生儿子,我也不差吧?”
杨夫人忍不住失笑:“你才生了两个,就得意上了?”
徐岳楼道:“这不又有了么?再说了,不是师父说蔡京有八个儿子的么……”
杨夫人忽然一叹,蔡京有八子。然,蔡同呢?蔡同有子无子,就意味着雯儿是否有子。
“你见过雯儿了?”
徐岳楼点头:“见了。更那啥的是,我昨儿吃晚饭时,没忍住。吐了。蔡京他亲娘非让传大夫,没法子,这不,我再次有孕之事,她也知道了。唉——要是能找个穿越来的妇产科大夫就好了。”
对于子嗣上的事,杨夫人多少了解了更多。
“我那个嫂子月事不准,没有骨盆。古来看女子屁股大小生子。虽没有科学依据。却也有一定道理。你看,女子没有骨盆,即便有孕。如何撑得住?霖儿还好些,雯儿随了我嫂子随得十分相像啊。霖儿运气也好,自己生了儿子不说,还没有个能生的弟媳!”
说起吴家。徐岳楼终是问了个问题:“我那个堂姐已不能生了,吴家二少待她一如从前?”
杨夫人道:“不。是更甚从前。你那堂姐是个聪明的,直言此生无子无女,誓言同吴小二同年同月同日死。这般情爱,正是吴小二追求的。为了二人干净终老。他压根就不去嫡妻屋内。霖儿那个儿子,是吴家唯一的孙子。”
王霖如何,徐岳楼不关心。她那个堂姐活得不错。她心里多少舒坦点。好歹,那个便宜姑姑还姓着徐呢。
说完闲事。杨夫人转到正题上:“我本想着你回京,继续让你做商号呢,钱都给你准备好了。谁知,你又有身孕了。”
徐岳楼摇首:“没孩子,蔡京也不想我像从前那般。除非,我能组建一支纯妹子军团!现在看来,吉燕和碧痕已经训练出来了。可她俩隔家里也好使,给她们开多少工钱都不好意思啊。”
“对了,随园你带回去么?”杨夫人随意问着。
“蔡家小,现在的人够用了。”
这是拒绝了,意料之中的事。杨夫人别的不曾多说,只是笑道:“我最初给你的两个丫头,紫竹随园,竟然都没跟你走到最后。随园不要,其他人也不要?”
徐岳楼还是那句话:“蔡家真的不大,人十分够用。”说着,忽然笑道:“缺人的话,我会跟师父要的。你看,这不才跟你要了两个奶娘么?奶娘师父到是可以多备几个,哎,三五年之内,蔡家最缺的,就是奶娘了。”
“真是不知羞!你这是打算金盆洗手,全力生产?这是十分信任蔡京哪。”
徐岳楼理直气壮道:“娘都是别人家的了,唯有他是我自己的,我干嘛不信?”
“嗯,有道理。高家的事,你会同他说吧?”
徐岳楼点头。
“嗯。”
又是一个明了的“嗯”,徐岳楼却觉得奇怪,求教般地望着杨夫人。
“所以,现在谁惹你生气,你都不怕,因为你有了蔡京。即便现在收拾不了对方,将来也能欺负回去,对么?比如高家,再比如你师父我。曾撵你去杭州,你们将来不会对我怎样吧?”
徐岳楼“噗嗤”一下笑开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夫人皱眉,道:“有这么好笑么?”她观蔡京为人,觉得这事他干得出来。
徐岳楼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的泪,道:“师父还救过我呢,还帮我呢,这怎么算?师父,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吃醋了么?我待蔡京比待你好,你就吃醋?你不跟我娘争风吃醋,跟他争什么争!呵呵……”
“我们干嘛对师父怎样?能对师父怎样?夫君,你说我师父好笑不好笑?”徐岳楼腻在蔡京怀里,汇报了今日经历的所有事。原本高家那点不愉,这杨夫人这一“争风吃醋”,搅合得一干二净。
蔡京没答好不好笑,只道:“那高家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徐岳楼敛笑,道:“不知道呢。太后和师父一伙的,大嫂那里,现在估计蛮恨我的。我那个堂姐吧,更恨我。我连传个口舌的机会都没有啊,真是失败。”
“我记得你也是认识沈夫人的,对了,还有个夏家的姑娘,追着杨元栋跑的那个。”蔡京提供了两人。
“别提了!师父今儿跟我说了,夏婉月知道杨元栋娶了楼苏后,差点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找她说什么?至于沈夫人,我们以前不是一道的,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蔡京失笑:“你就这么把人家姑娘的名讳说出来,合适么?不过,我认为夏姑娘的性子还算直,挺适合你,只是时下不怎么容罢了。你们好歹相识一场,见见她吧。”
他的私心是,夏婉月之母娘和章家大夫人是亲姐妹,章大夫人又是蔡夫人的娘家嫂嫂。他不用徐岳楼能故意从章家那边打听得,很多时候,无意反而能收获更多。
徐岳楼一想也是,道:“那我年后去看看她吧。”
似是想起什么好事,她板着指头一日一日地细数着:“哎呦,这么一算,年后忙得够呛那。初一守在家里,初二随司马夫人去留云镇,回娘家;初三杨家请客,初四不走访,初五咱们暖房,初六那家请客。还有我娘那边,还要摆家宴……”
言谈中的欢畅,不加掩饰。
“很开心?”蔡京宠溺地问道。
“恩。小时候,就跟我,跟我爹一起生活,他也不跟邻里来往,我也没有玩伴。差点饿死在路边,回到孟家庄后,我就剩一个愿望了——别被饿死;跟了师父后,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努力向前,这些我都不喜欢。”
闻言,蔡京灿笑,祸国殃民。不,晃得徐岳楼不舍得闭眼。“你这一笑,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看着你了。京,你要一直这么笑~”
蔡京点头,俯身,以己高阔的额头,抵着徐岳楼小巧精致的额头。
“只笑给你看,可好?”
徐岳楼捣头如蒜:“我全部珍藏!”
“少奶奶,两位小少爷哭了一整日了,璇少爷嗓子都哑了,您过去看看?”二人房门外,碧痕垂首询问。
蔡京不悦,低喃了句“破坏风情的小子”,扬声对碧痕道:“我问了不少老人,这会儿哭闹很正常,哭上几日就好了。”
换奶、断奶,孩子总要哭上些时日的。
可是,徐岳楼到底是亲娘,不免道:“马上过年了,年后再换?我这边多少还能撑些时日的。”
蔡京不同意:“不行!你已好几日不曾好好用饭了,再奶着孩子,你如何受得了?再说,早晚都得哭闹,现在闹几天,过年的时候反而消停了。”
徐岳楼心知他说的对,可是心中就是不得劲,非要过去偷看两眼,结果,看了更糟心,弄得夜间睡觉都不曾踏实。蔡京半宿没合眼,仔细照看着妻子。
清晨醒来,徐岳楼见他眼底带黑,心知他昨夜辛苦,当下后悔道:“早知不能坚持到底,当初就应该找奶娘!这下好了,还得换奶娘,将来断奶,还得哭一次。”
蔡京实话实说:“这是特殊情况。即便我们在江宁找了奶娘,不见得随我们一起入京。这事啊,还得你这个当娘的看得开。否则,有你操不完的心。他们都是小子,不能娇生惯养。”
徐岳楼为两个孩子喊冤,这么点孩子能惯哪里去?充其量娇了点儿,不就是衣裳的料子都是顶尖的么?可有丝香阁在,大人的衣裳都差不了,何况孩子?
没几天就过年了,二人小家这边,带来的嫁妆,新来的仆人适应其中,再配上两个小子一个孕妇,即便是不出门,总有一番忙碌。转眼,到了三十。蔡家摆家宴,蔡京一家必须到场。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凑个“合家欢”。
蔡夫人临时收拾了两间屋子,给徐岳楼一家四口守夜使用。饭罢,袁氏对徐岳楼道:“你有身子的人,先眯会去吧。”
徐岳楼忙道:“知道今儿守夜,临来前我才睡醒的,现在不困。”
一直落落寡欢的王雯忽然道:“好歹去休息会吧,我陪你。”
这下,蔡夫人正眼看自己的儿媳妇了。
“你这是不想伺候我?她有孕,你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