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沫儿站了半天,也不见祁青云开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压抑的气氛让祁沫儿的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等了很久,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来看向祁青云。
“爹……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梅”
“你娘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祁青云的一句话,让祁沫儿的脸色顿时一变。不过因为脸上罩着面纱,所以祁青云并没有看见。
“我、我也不知道。”祁沫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她不知道祁青云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要直接揭穿自己的罪行,但……要让她主动认罪,那是决不可能的。“娘她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听奴才们说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娘她平日里对府中的下人都很好,再说,府里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会对娘下这种毒手啊。爹,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娘一个交代!侃”
“查个水落石出吗?”祁青云反问,“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
祁沫儿的心脏猛地一跳,僵在那里,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祁青云长叹一口气,双手环在胸前,微眯着眼睛看着祁沫儿,然后慢慢说道。
“爹的意思是,这件事就那么算了?”祁沫儿试探着祁青云的心思,他总觉得祁青云是知道真相的。“但是爹,娘的死因,早要有个说法才行啊。”
的确,邓梦春突然就这么死了,邓家那边肯定会追究的。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到底要怎么说才能堵住那边人的嘴呢?
“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再叫你的。”祁青云就这样把祁沫儿给打发走了,他甚至都没说到什么重点的话题,让祁沫儿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下不来。
祁沫儿走出房间,重新回到邓梦春的身边。邓梦春的眼睛已经合上了,但是流下来的血,却还是那样的刺眼。
跪在床前,祁沫儿心中一直在祈求着邓梦春的原谅。四周安静下来,邓梦春在死前的模样也一直在祁沫儿的脑海里盘旋着不肯消失……
邓梦春死了的消息,第二天是由萧子缃带进宫里的。“祁悠然”听到这件事以后,第一反应就是,邓梦春怎么死的那么快?是谁下的手?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她特意出了宫,去了祁府一趟。但是,当她听到祁沫儿说的那些话后,她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答应过你的,已经做到了,所以你答应我,也一定不会反悔,对吧?”祁沫儿满怀希望的看着眼前的人,问:“你放心,我不会透露这件事是你让我做的。”
“我不是已经说过,你不用这么做了吗?”祁悠然愣了愣神,问了她一句。
“不用做了吗?”祁沫儿轻笑出声,“天下哪有白来的午餐,我明白的。”
“你疯了。”
“这三个字用在你身上,应该更合适吧?”祁沫儿觉得祁悠然怪怪的,“总之不管怎么说,你娘的仇已经报了,以后你也不必再想这件事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祁悠然”心里却并不好受。在她看来,祁沫儿完全没有那种因为亲手杀死自己的娘亲,而该有的忏悔和难过。她回到宫里,把这件事告诉了真正的祁悠然。而祁悠然在听后,好像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般,完全没有惊讶。
“你早就想到会变成这样了是吗?”苏墨瞳小声的问她。
“怀疑过,不过祁沫儿竟然真的能这么快就动手,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的。看来在我不在的这几年里,她的心狠手辣也是又上了一层楼。”祁悠然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对苏墨瞳说:“墨瞳,也许这话我不该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祁家的内部厮杀,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就算没有你,这种事情也是早晚都会发生的。”
“你为什么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一切?”苏墨瞳不解的问。
“为什么?”祁悠然想了想,接着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见的多了,所以就见怪不怪了吧。”
曾经的她身为杀手,有多少雇主是花着大价钱请她去杀身边的亲人的?“亲人”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在曾经的祁悠然看来就是一个笑话。甚至,当她最后死在祁墨手上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生下那两个孩子,也许直到今天,她也还会有这种想法吧。
tang“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要是一直都摆着这副忧伤的表情,萧大人是会来找我算帐的。”祁悠然动作轻佻的勾起苏墨瞳的下巴,出其不意的亲了下她的脸颊,因为距离唇角十分的接近,所以让苏墨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总之,这件事麻烦你了,也辛苦你了。”祁悠然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苏墨瞳的头发。这种对付小孩子的招式,在苏墨瞳的身上竟然也是好用的。
苏墨瞳红着脸目送着她离开,等她走远了以后,抬手摸了摸泛红的脸颊,开心的笑了。这笑容持续到她回到楚云逸的寝宫之后还没有消失。
楚云逸看着一脸傻笑的苏墨瞳,有点在意的问她。“发生什么了?”
苏墨瞳是去见祁悠然的,这点楚云逸是知道的。
“啊。”苏墨瞳停下脚步,迎向楚云逸的视线,答:“悠然她亲了我。”
这个回答让楚云逸的眸光一闪,而苏墨瞳则是继续向楚云逸炫耀道:“我发现悠然真是对我越来越好了。哦对了,你们有几天没见过面了?”
楚云逸慢慢低下了头,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架势。苏墨瞳看出了楚云逸的不爽,就凑了过去,继续和他搭着话。
“我和你说话呐,你怎么不理人啊。”
“你好吵。”楚云逸斜了她一眼,“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你送回萧府去。”
“每次都是用这个借口,真没新意。”苏墨瞳小声的嘀咕着,但还是不敢反驳再说什么。乖乖的起身走向别的地方,绕了一圈以后她发现,两个小祖宗不在房间里。
“子轩和子涵呢?”苏墨瞳返回到楚云逸的面前,好奇问道:“出去玩了?”
“嗯,去老爷子那边,今晚不会回来了。”
“哦哦。”苏墨瞳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既然是去了太上皇那里,那就算是自己想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爷爷,为什么每次只能是我们来看你,不是你去父皇那里看我们呢?”祁子涵坐在楚弘清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不解的问:“明明我们都已经回来了,可是感觉你还是和住在地下面一样,都不能出去玩的。”
“是啊,还不到时候。”楚弘清刮了刮祁子涵的小鼻子,说:“等再过些时候,爷爷就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祁子涵有点不信他的话,“父皇之前也说过这话,而且他也带我们出去了,爷爷你不会骗我们吧?”
“这种小事他都能做到,你觉得我会做不到吗?”
楚弘清对两个孩子很有耐心,这让他身边伺候的那些奴才都觉得十分的意外。现在在楚弘清身边的,都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奴才,对楚弘清的脾气秉性可谓是摸的十分的清楚。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楚弘清这么有耐心的时候,所以也从此看出,他真的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
“主子,人已经带到了,就在门外。”
楚弘清正和子轩子涵说着话呢,突然一名侍卫进屋走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
“把她带进来。”楚弘清看了看门外的方向,命令道,然后就等着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乔小蝶自打从苏安那里得知楚弘清还活着的事情之后,心里就一直盼着能够和楚弘清见上一面。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她想就能够办到的。楚弘清今天突然派人去她那里,说是要见她一面,这让乔小蝶很是紧张。他们,已经有好多年都没见过年了,有好多埋在心里的话想说想问,但是当她真的见到了楚弘清以后,她又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祁子涵一见有客人来,就乖乖的从楚弘清的腿上爬了下来,和祁子轩规规矩矩的坐到一旁,不吵不闹。
楚弘清喝了口茶,然后看向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紧张的乔小蝶,问:“怎么,不认得我了?”
乔小蝶在楚弘清开口之际,屈膝跪到了地上。“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楚弘清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已经从楚云逸那里听说了,苏安告诉了她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并且她还特意跑到楚云逸那里去询问真假。
“爷爷,我和妹妹去里面玩了。”祁子轩看着他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说话,他歪着头想了想,抓住子涵的手就跑到了里面的房间。
“听说你早就已经从太后口中得知我还活着的消息?”楚弘清等两
个小毛头走后,开口询问乔小蝶。
乔小蝶点了点头,回答说:“之前有留意到后宫多出一些人来,但是并不知是皇上回来了。后来太后将臣妾叫去,告诉了臣妾真相,但臣妾并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就去见了皇上,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乔小蝶说着话,眼角不知不觉有些湿润。她望着楚弘清的脸,心中已被喜悦的心情所填满,甚至快要溢出来了。
一个女人,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这一生都逃不出这里。乔小蝶自认是幸运的,因为她知道这后宫里有太多太多的女人,也许直到死也见不到皇上一眼。她们的依靠是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却无法照顾到她们每一个人。
楚弘清“死”了那一天,乔小蝶就明白了,从今以后她在这个宫里没有依靠。而现在,消失了的人又回来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乔小蝶有些想哭。
“皇上这几年,过的还好吗?”乔小蝶声音颤抖的问着楚弘清,“你瘦了。”
楚弘清无声一笑,挥挥手,把她叫到了自己的身边来。握着她的手,楚弘清想了想,说:“今晚你回去,明天收拾一下东西,搬过来陪我一起住段时间。”
“好,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乔小蝶靠在楚弘清的肩上,满口答应。他们说了会儿话后,乔小蝶就被送回蝶香院去了。没人知道她今晚出门是去见了什么人,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婧妃今晚的心情,好到不行。
乔小蝶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就收拾好了东西去了楚弘清那里。苏安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楚弘清的举动,所以他让乔小蝶去陪他的事情,苏安自然也知道了。
握着拳,指甲嵌进了肉里,苏安目光阴冷的望着窗外,心情很低沉。她让乔小蝶知道楚弘清还没死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他们见面又凑到一起去的!苏安心里隐约的觉得,楚弘清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要给自己看的,所以她越想心里就越不痛快。
“秋茗!去把绮妃给哀家叫来!”
苏安一声令下,秋茗听话的去把沈绮韵给带了过来。苏安在问了沈绮韵一些话,确认了乔小蝶现在体内蛊盅的情况之后,她带上秋茗,去了楚弘清和乔小蝶所在的地方。
乔小蝶没想到苏安这么快就会找上门来,她虽然坐在楚弘清的身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皇上对妹妹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苏安嘲讽的说:“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把妹妹接到身边来住了。”
“是啊。”没想到,楚弘清竟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朕对她,的确不同。”
苏安嘴角一僵,看的她身后的“秋茗”心中一乐。秋茗没想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苏安竟然还会玩吃醋这种把戏。她还以为,苏安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呢,看来事情也并非如此啊。
“皇上打算让妹妹留在这里多久?”苏安追问。
“怎么,你找她有事吗?”楚弘清皱眉看向苏安,“她本来也无事可做,一直留在这边,有什么不妥的吗?”
看来楚弘清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乔小蝶留下来,苏安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再留下来说什么也都是自讨没趣了。于是她很痛快的起身走人,说:“既然皇上决定如此,那么本宫也无话可说。但是北冥国的人还没有走,希望皇上和妹妹都能注意一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林佑,送人。”
楚弘清直接送客,苏安咬牙走出房间,憋了一肚子闷气离开了这里。秋茗陪在苏安的身边,看着她气冲冲的样子,暗暗一笑。难得见到苏安吃哑巴亏,偶尔见一次,心里可是很爽的。
苏安回到寝宫之后,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秋茗见状,就陪在一旁也不说什么,直到苏安让她去给自己准备洗澡水,说是要沐浴,秋茗才慢步走出了房间。
苏安现在的脾气可是越来越怪了,这眼看着还没到正午呢,她竟然要洗澡。秋茗心里想着,手上忙活着,在为苏安准备好了一切之后,俯视着苏安下水沐浴。
当苏安脱下身上的衣服之后,秋茗看到她后背上的东西,目光一抖,动作一顿。
“怎么了?”苏安感觉到了秋茗的不对劲,闭着眼睛问她。
“没事。”秋茗马上回过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苏安擦着背,但是她的视线,却怎么也无法从苏安的背上转移。
在苏安白皙的后背上,秋茗能够清楚的看到几只虫子的存在。那些虫子就寄生在苏安的体内,皮肤下面,甚至她还能看到它们爬行的痕迹。
想起之前苏安让自己去坟地取回来的几样东西,秋茗怀疑,难道苏安把它们全都养在了体内?她不想活了吗?
苏安没主动和秋茗说这件事,秋茗肯定也不会主动去问。但疑惑却始终在她的心里,而且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苏安到底要做什么?她想不明白。
以人作为熔炉来练蛊,这种事并不是没有的,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是她在五毒山的时候却听醉红妆提起过,而且也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难道说苏安为了对付自己,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吗?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苏安洗完了澡,心情看起来也好了很多。让秋茗去打探一下夏东篱离开的时间之后,就躺在院子里晒着阳光浴,中午吃了东西之后回去睡午觉了。
毒蛊在苏安的皮肤下爬行的画面一直在“秋茗”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她熬过一天,等晚上苏安熟睡之后,她离开了皇宫,去找了令荣。
令荣被吵醒,一脸的不痛快。但还是接见了她,不过唠叨就是免不了的了。
“你和皇上都是一个德行,下次要来的话,就不能早点过来吗?”
“事情太多白天脱不开身,所以只能这个时间来打扰婆婆了。”祁悠然笑着说道,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令荣见她这个样子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你来,是为了问百毒蛊的事情吧?”令荣猜测着祁悠然此行的目的,她低声说:“虽然我们已经找到一部分解药了,但还是有一些毫无下落,所以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行。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很多人出去找了。”
令荣提到了百毒蛊,这让祁悠然不得不想起自己毒发的事情。抿了抿唇,祁悠然问:“如果毒蛊再次发作,我还有多久的时间呢?”
令荣愣了一下之后,紧张的问:“已经发作了吗?”
“没有。”祁悠然笑了笑,说:“我不过是想有个心理准备而已,婆婆不用担心。”
令荣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她的问题,然后回答:“你的身体情况和常人不同,但就算是你,我估计也只能熬上三两个月。所以丫头,对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大意,如果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话,要立刻告诉我,明白吗?”
“如果真的发作了,就算告诉了婆婆,也无计可施吧,毕竟我们没有解药。”祁悠然无所谓的笑道:“还好我身子壮,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这次来,是想问婆婆别的事情的。”
“什么事?你说。”
“婆婆可曾见过,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熔炉,来养蛊?”
令荣的眼神在听到祁悠然这句话之后都变了一下,“你见到这样的人了?”
祁悠然点了下头,回答:“没错,因为是第一次见,所以想来问问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荣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对祁悠然说:“众所周知,所谓毒蛊,是将很多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存活下来的一个,就是成型的毒蛊。但如果是以身体为容器的话,那么放进体内的,就是几只已经培育成型了的毒蛊。这种养蛊的方法很快,要比普通的快上几倍,但是同样,养蛊人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如果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会把命都丢了。”
看来苏安这一次真的是有够拼命的了……祁悠然叹了口气,又问:“那么要怎么对付她呢?”
事情走到这一步,祁悠然心里想杀苏安的念头已经出现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又再多的阻碍,她也还是控制不了的想要杀她。
“不知道对方体内养的是什么蛊,所以想对她下手,很难。”令荣一脸担心的看着祁悠然,问:“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宫里面还有这样的人吗?”
“今天有劳婆婆了。”祁悠然从令荣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起身打算走了。“还有百毒蛊的事情,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们了。”
虽然不知道楚云逸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人请来的,但这些老前辈肯尽心尽力的帮他们的忙,就是很不容易的。
祁悠然和令荣分开之后,慢步在回皇宫的路上。想着令荣今晚说的话,她有点心不在焉。两三个月时间吗?那自己是不是也没多少日子活头了?
p>祁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的自问道,然后她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也有点可笑。明明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情。
“咿?”祁悠然看着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你怎么来了?”
楚云逸站在那里看着她,等她走到自己身前之后,问她:“去见令荣了?”
“嗯。”祁悠然点点头,她今天出来是没有告诉他的,所以她有点奇怪,他怎么会在这条路上等自己。“既然出来了,就陪我走走吧。”祁悠然抬眸看他,说:“最近都没机会出宫,憋的我心烦。”
两人并肩前行,漫无目的的走着。祁悠然是不太想回宫去的,楚云逸就陪着她乱走,直到她主动停下为止。
“有点饿了。”祁悠然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看着楚云逸说:“请我吃个饭?”
楚云逸无奈的笑了笑,这么晚了能吃东西的地方少之又少,于是两人来到了飘香苑。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来这边的呢?”
“苏墨瞳。”楚云逸把祁悠然拽到自己身边,近距离的看着她,说:“她自从那天见了你之后,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我面前炫耀你亲了她的事情。”
祁悠然从楚云逸的话里面竟然闻到了一点点醋意,她挑眉一笑,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你就想着去找我问问是真是假,没想到我不在长春宫,就干脆出宫来找?”
“你,是怎么亲的她?”楚云逸不答反问,低下头,把自己和祁悠然之间的距离拉的又近了一些,低声问她:“你知不知道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有多讨厌。”
祁悠然没忍住笑出声来,脑海里偏偏有一种声音,很不懂场合的提醒着她,她可能能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心一沉,祁悠然抬手搂住了楚云逸的脖子,凑上前,吻了吻他的薄唇,顺便还舔了一下他的唇角。
楚云逸没想到祁悠然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你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示范给你看。”祁悠然暧昧的对他说:“不过亲女人和亲男人,感觉还真是不大一样呢。”
“是吗?差别在哪?”楚云逸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唇,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
“差别大了,不然你回去找萧子缃试试看,然后就知道了。”
“那倒不必。”楚云逸一用力,将祁悠然压在了身下。“这种事,有你就够了。”
祁悠然没机会再多说其他,唇口就被楚云逸彻底封住。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祁悠然很配合楚云逸,甚至连他的手不规矩的摸上她的胸口时,她都没有反抗。
房门被敲响,让两人的动作不得不停了下来。祁悠然抱着楚云逸的身子,趴在他的肩上喘息着。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很猛烈的跳动着,她调侃的问他:“你在想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楚云逸看了她一眼,放开了她,走到门口把东西接了进来然后就把门又关上了。外面的人连门槛都没踩一下,更别说是看到衣衫不整的祁悠然是以怎样的一种姿态躺靠在软塌上了。
祁悠然看着饭菜,像猫一样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她是真的有点饿了,也是有点馋了。在宫里面当着奴才,她肯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偏偏那苏安的嘴又刁得很,平日里吃的都是好的,所以她只能看着眼馋。
“那个那个,我要吃那个!”祁悠然拢了拢衣衫,指着离自己最远的一道菜,对楚云逸说道。
楚云逸在走过来的时候,顺便把那道菜摆在了她的面前。看着祁悠然吃到以后满足的样子,他眉头微皱的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哦。”祁悠然点了下头,吃饭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在楚云逸的注视之下,她吃饱喝足,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楚云逸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你不饿?”祁悠然问,没等楚云逸回答,她又自问自答的说:“也对,你是皇上,在宫里吃好的喝好的,哪像我一个奴才。”
祁悠然埋怨着,低头系好了衣服,起身说:“行了,我们回去吧。”
“把你喂饱了,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放你回去吗?”楚云逸挡在她的面前,低声对她说。
“干嘛?”祁悠然目光狡黠的看着他,不怕死的贴近他的耳朵,问:“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楚云逸的回答毫无疑问是肯定的,目光灼灼的看着祁悠
然,他总觉得今晚的她有点怪怪的。
祁悠然的视线从楚云逸的脸上一路向下,最后落到了他腰间附近的地方。抿嘴一笑,祁悠然的身子贴了上去,然后就感觉到了楚云逸的反应。
“果然,是想做刚才的事儿呢。”祁悠然有点无奈的说:“不过也对,这里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难得来一次,若是不做点什么就离开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祁悠然的话让人有一种她不是本人的错觉,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若不是祁悠然,还能是谁呢?楚云逸把疑惑压在心底,她说的没错,今天若是不对她做点什么,的确浪费这好机会了。
将祁悠然拦腰抱起,楚云逸走向床榻的方向。祁悠然轻笑着,在后背刚刚挨到床面的时候,她胳膊一伸,将毫无防备的楚云逸给拉了过来。
楚云逸的身子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人咫尺相望着,随后,祁悠然听到了楚云逸的声音。
“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今天的祁悠然都是很反常的。楚云逸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她,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哪里不对劲?”祁悠然反问,“会不会是皇上太久没有碰我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楚云逸很认真的看着她,表示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祁悠然看他是来真的,自己不能轻易的蒙混过去,没办法,就只好说了“实话”。
“我今天去找了令荣。”
“我知道。”楚云逸建议她直接说重点。
“她跟我说了百毒蛊的事情。”祁悠然和楚云逸四目相对着,“她说解药找到了一些,可是剩下的还是没有线索,要我不要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我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急,可有些话还是得问清楚。于是我就问她,我说如果我这一次毒蛊再发作的话,我还能活多久?她说,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哪一天突然毒蛊发作了,是不是也就代表着,我很快就不能再见到孩子,也不能再见到你了呢?”
祁悠然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见,她伸手摸了摸楚云逸的侧脸,悠悠的说:“其实我不怕死的,你也知道。但是一想到以后见不到你们,好像又有点舍不得了。所以,我就决定对你好点,因为说不定哪天我就挂了。这样在我死后,你还能念着我的好,对孩子也会好一点。”
祁悠然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也尽量的不触碰到楚云逸心里的雷区。但是很明显,楚云逸在听完她的话之后,还是生气了。
“你真的觉得我的脾气好到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生气的地步吗?”
“我也是实话实说啊。”祁悠然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她不是个擅长撒娇的人,可现在,好像除了耍赖以外,没别的办法了。“我们得有个提前准备,你说是不是?”
祁悠然话音刚落,嘴上就被楚云逸咬了一口。力道不轻,咬的祁悠然倒吸一口气。
“干什么?想咬死我不成?”
“毒蛊有反应了吗?”楚云逸本想多训她两句,但还是努力的把那欲/望压制了下去。
“没有。”祁悠然表情特别真挚的摇头,“我就是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有点不痛快而已。因为已经尝过一次是什么滋味,所以很害怕会重来一次。”
祁悠然抱住楚云逸,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不说,不代表我不会怕。你明白的。”
楚云逸抱紧怀里的人,两人躺在那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什么。把气氛变成这样,并不是祁悠然一开始的打算。所以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爬了起来,压在了楚云逸的身上,问他:“诶,你还想不想做点什么了?”
楚云逸眸光一闪,看着祁悠然一副打定了主意想要“偷腥”的样子,伸出手,熄灭了烛火。
“既然你这么主动,那朕就成全了你。”楚云逸伏在祁悠然的耳边,低声对她说:“其他的,等之后朕再找你算帐!”
“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还不能抵罪吗?”祁悠然有点失望的说:“那我岂不是有点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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