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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沙越眼睛瞪的溜圆,迅速解开肩头的包裹找到那个檀木小盒。据何先生讲,含笑草对音乐有一定的感应力,优美的乐声能使它叶片摆动,花瓣浮现笑意,他决定看看这神奇植物。
檀木盒打开,掀去红绸,捏住含笑草很短的枝干取了出来,但是沙越等了二分钟也不见含笑草感应乐声的奇异变化出现。
就在此时,乐声停止,天颜红站起来,躬身一礼,“少爷,天玄九音,奴家演奏完了,你是否还听一曲?”
刚等她说完,一道冰凉剑锋搭在脖颈上,就听得沙越狠狠的道:“记住,老子没钱,但老子还要听,快些演奏一曲优美悠长的。”
天颜红脸色顿时苍白,颤抖着身体,古琴险些落地,她本身是大户人家之女,生活的极其优越,很少走出深宅大院,对人生交际极少,身入青楼,是被人贩子拐骗导致,最近才被老鸨子软硬兼施折腾的答应以卖艺不卖身方式接客,哪知遇到沙越这么个小瘟神。
“快些奏来。”沙越手腕一动,剑锋又递进了半寸。
“少爷,你请将剑移开,奴家在这种逼迫情况下,怎能弹出最美的曲调。”天颜红换了一种语气说着。
沙越一想也对,于是撤下白云骨剑,随之琴声响起,这一曲“到天籁去”,更加动听悠长,有了来到春意盎然的大自然中的感觉一样。但是这些引不起沙越太多的注意了,他的心思全放在含笑草之上。
来回摆动,甚至翻转过来,捏住含笑草的手指微微有些出汗。
一曲终,沙越还是没看到含笑草叶片摆动、花蕾绽放笑意融融的变化。脑子一转之际,长吸了一口气,仔细闻闻味道。
“老子被骗了,该死的顺发药堂,老子决不轻饶。”沙越急速下楼,见到韦斌,一句话也不说,拉起他就走。
韦斌一见沙越铁青的脸色,手里拿着含笑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两个人一阵风一样到了丽春院门口。
“含笑草出了问题啦,沙越弟,怎么办?”韦斌十分紧张的道,这里不是放鸽山随他们跃马横刀,而是官府势力的金鼎城,如果军卒查出他们是小马匪,立刻会出兵缉拿。
“血洗顺发药堂,找到真的含笑草。”沙越将手里的药草掷在地上,立刻疾奔出去。韦斌也不怠慢,紧紧跟在后面,两条黑影如狸猫一样,在街上闪动。
就在他们转过墙角之时,丽春院门口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为首之人穿着校尉服饰,是一名陪戎校尉,他之后是黄狮军,盔甲鲜明。
“你个挨千刀的,怎么现在才来,那两个小混蛋刚离开。”老鸨子扑上去,捶打着陪戎校尉的一条腿,老泪纵横,在金鼎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敢触丽春院的霉头呢。偏偏遇到沙越和韦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马匪。
本想着天颜红坐镇招揽顾客,大赚一笔,没想到却是一块诱饵,把狼引来了。
“他们去了哪里?”陪戎校尉和丽春院关系非同一般,刚才巡逻之后回到大营,就听说丽春院的龟公找来了,立即带人赶到丽春院,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听那个小矬子说了一句血洗顺发药堂,找到真的含笑草。”
“顺发药堂……”陪戎校尉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眼里闪现一种难以说清楚的喜色。他并没按照老鸨子的意思,率兵追去,而是飞身下马,进了丽春院。
朦胧星光之下,顺发药堂后院高墙上闪过一条人影,正是韦斌,他进到了院子了,打开后院小门,将沙越放了进来。
这片区域虽然不大,但两个人从没来过,要想找到和他们交售的张管事,谈何容易。足足一个小时,没有任何收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用绝招怎能成功。”沙越脸上骤现萧杀之气,“碰”一脚踹开燃着灯火的一间屋门,白云骨剑迅即顶在一个洗脚汉子的咽喉,“快说,张管事住在哪里?”
突现的险情,使这汉子额头泌出一层汗水,慌乱之中,踢翻了洗脚盆,颤巍巍的道:“小英雄问的哪个管事?”
“中午出售含笑草的那个中年人,左边眉毛里有颗绿豆大的小黑痣。”当时,沙越和张管事讲价还价用了很长时间,将他这个特征看的清清楚楚。
“你说张小豹啊,他是高级管事,怎会住在这下人的院子里,你往西行,穿过一道长廊,就进了一个大院落,他的住处窗台下放着两个画着荷花的大鱼缸。”为了保命,汉子说的极其明白。
沙越一晃身就出去了,“张小……,是拥抱的抱,还是花豹的豹,哼,就是成精的狮虎狼虫,老子也要劈你个山河灿烂。”
“沙越弟,这里是金鼎城,有两千兵卒,我看还是不把动静搞大的好,只要张小豹交出真的含笑草,还给咱一千五百两银子,就算了吧。”韦斌此刻头脑清醒下来,劝解着沙越,希望他平息狂暴的性情,妥善处理此事。
否则军卒围困,就凭他俩小屁孩,哪有生还之理。
“不,老子要他再交出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沙越暗暗发狠,老子和你公平交易,你却弄来一文不值的盈盈草蒙骗老子,天理不容。
终于找到了放着大鱼缸的房间,确实比洗脚汉子住的那环境强多了。此刻屋里燃着蜡烛,并有一男一女闲谈,男人声音正是张小豹。
沙越忍无可忍,白云骨剑划过一道闪电白光,整个木窗散碎的不成样子,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沙越看到张小豹穿着睡衣搂住一个女人正在亲昵。沙越虽没有轻身之术,但跃过窗户的能力还是有的,他如小老虎一样,就到了床榻上,一脚踩住张小豹前胸,冰冷的剑尖顶住面门。
“张大管事,真是有缘啊,我们又见面了。”沙越眼里喷出火焰一样。
“你……,你……”张小豹虽是中级炼体者,但被沙越出其不意的制住,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当他看清来者面目,立刻明白了沙越杀回来的原因,“我把真的含笑草给小英雄,你还是饶我一条贱命吧。”
“哼”沙越冷笑一声,“外加一万两纯银,还有你两个耳朵。”
“只要小英雄饶我性命,什么都好说。”张小豹努努嘴,旁边的妇人好大一会儿才明白,哆嗦半天才下床,在屋子正中的红木方桌下面取下一块方砖,下面是个黑黝黝的铁盒子,打开,点了几张银票,拿过来。
铁盒内的金银珠宝和其他银票落在沙越眼中,他喜出望外,道:“斌哥,这些我们发财了,你还愣着干啥,快点干活儿。”
韦斌扯下一块被面布,把铁盒里的所用物品包裹起来,背负在肩上。妇人去拦,却被韦斌一脚踹在胸口,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带老子去取含笑草。”沙越把脚和白云骨剑移开,拉着张小豹转身,但是刚到门外,就听到一串紧急的锣声。
原来后院那个洗脚汉子醒悟过来,跑去通知了其他人。
“老子不想杀你,是你逼得。”沙越狠狠的将白云骨剑刺出,即使横练铁布衫的武功强者也挡不住这一剑,但是沙越却感觉着是刺到了非常坚韧的物体上。
就见张小豹后背和白云骨剑之间盘旋着湛蓝之光,这团光刺眼之极,如根根芒刺刺入沙越皮肤内,顿时异样的感觉袭击全身,白云骨剑把持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修行者。”沙越抵抗异样感觉之时,随之这三个字喝叫出口。
就在院子中央,一个黑胡须老者虚空而坐,身子距离石地一米半左右,没有任何物品凭借,双腿盘膝,如雷打不动的雕像,他的膝间放着一柄斑斓古剑,约有一尺七寸长短。
“无知竖子,见了我老人家,还不下跪么。”声音低沉,仿若来自地下,可想而知是黑胡须老者说出的,却不见他的嘴巴张合。
“嗤嗤……”奇怪的力量锤击着沙越的腿骨,比那种芒刺刺身的感觉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沙越咬紧了牙关,支撑着被迫弯下去的双腿。
“老子跪天跪地,岂能跪你个乌龟。”沙越双手一挥,径直拍在自己膝盖上,那种被锤击的感觉缓解了一点,但全身难受程度还是空前绝后。沙越从小到大,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痛苦,生不如死,想自己去死,却没能力办到。
韦斌目呲欲裂,双手握刀,如一块黑云就到了三米高度,“刷”的一声,明亮刀锋劈向黑胡须老者。
哪里知道,老者既没躲,也没抵抗,只是眼睛一眨,晶亮的光芒化作一道剑形戾气,撞击狂暴之势的斩风刀。
金铁交鸣之声响过,镔铁加注三分之一寒铁铸造的斩风刀断为了五截。
沙越和韦斌本领再高,和修行者比起来,无异于饿了七天的小蚂蚁,人家动动手指足可让他们死上千百次。
冷风吹拂,两个少年更感寒意,望向放鸽山方向,一阵沉默,连还手之力也没有,接下去只有任人宰割了。
忽然,一个声音不缓不慢的道:“堂堂天玄境界剑王柳不化,竟和两个顽童纠缠起来,真叫人可发一笑。”这个声音有些苍老,但底蕴十足。
沙越一听,喜出望外,急忙微转身躯望去,波光粼影的星光之中,一个人虚空而来,就像悠闲的走在通天大道上。
来人正是路田翁,就见他手指一点,地上的白云骨剑飞回沙越背后的剑鞘。
“傻小子,以后如果此剑再掉落地上,老夫无条件收回。作为一个剑手,剑即是生命,剑及地即是生命及地,你可知这个道理。”路田翁意味深长的道。
沙越竭尽全力,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