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言显然是个正常人,张大道忽悠人的路数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家伙扭头就走。吴大头一听见这张盛言走人了还要口出恶言,捞胳膊作势要上前动手,张大道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这才有些尴尬的退回来小声道:“这混蛋,要不是要要办事,我非揍他不可!”
张大道眉毛都没抬一下,道:“走吧?你这儿该看的都差不多了吧?打他就算了,我不会开车。”张大道说完,转身就走。吴大头愣了愣,才一脸丧气的追了上来。
二人又上了车,吴大头一边开车,一边道:“张哥你别以为我是吹牛,在老家咱也是狠人!你看着那家伙块儿大,打起来还是看谁狠!那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能和我玩命吗?也就是你在,我怕伤了你这斯文人!”
“嗯嗯!”张大道全没诚意的答应着,眼睛却死盯着外头的路,生怕太过靠近七院的方向。车子再次开出,已经过了早高峰,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二百大。张大道心里也送了口气,这到底是没离七院太近。张大道拿着自己的东西,全然没有帮吴大头搭把手的意思,跟在他后头一路走。
没一会儿绕到了一幢大楼后头,这一到这儿倒是把张大道给吓了一小跳。好家伙,这二百大和吴宅相比可是热闹多了,人头攒动不说,摊子也两溜整齐,各种玩意儿都有。跟昨天那动漫节比,虽然地方小点人流密度却是不差分毫。
吴大头从摊子后头走,很快到了一处空地上,先叫嚷着让人让开位置才把一块雨布垫下,跟着掏出了个马扎放下,对着张大道交代道:“张小哥,你先看着地方,我回去拿东西,顺便还得去管理处批个条来。”
张大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等吴大头走了,才掏出自己那蒲团放下,往上头盘膝一坐,跟着把签筒放在了眼前雨布上。外头那些淘宝的人一看有了新摊子,都往这边凑,也有好事的问道:“这老板有意思啊?还是道士?老板,你这卖的是什么啊?开光的玉器?”
张大道摇了摇头,道:“刚才走的那个大头是卖古董的,我和他家长辈认识,过来看看热闹。”
那好事儿的中年人又问:“你这签筒卖不卖?能上手不?”这位倒是盯上了张大道吃饭的家伙,张大道这签筒是抱朴道院里偷的,乃是实木雕成,古朴大方上头刻着《五千言》字字清晰飘逸,而且外头一层香火和把玩出来的包浆,温润自然。一看就是老物件,虽然不是什么名家所作,可也算是不错的玩意儿了。
张大道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可吃饭的玩意儿也没有卖出去的道理,只是摇头道:“不卖,这是吃饭的玩意儿!你要是算命的话,上手自然没问题,解签五十一次!”
“哟?”那中年人一愣,又笑道:“见着新鲜的了啊!还有来着算命的?五十一次?你这东西是苏东坡用过的不成?上手一次还收费?”
边上有人打趣道:“你不算还说什么废话,人家道长说不定是穷疯了呢?”
“让让,让让!”吴大头抱着一个箱子,挤开人群过来,一见张大道的架势,也是愣了下,一边放下箱子布置摊位,一边道:“大爷,您这又来的是哪一出啊?”
边上看热闹的人便道:“嘿,这老板总算是来了,老板你这卖的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还带算命的?这小道士你也卖不成?咱们这儿可不带贩卖人口的。”
吴大头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这才明白了大概情况,不过做古玩这行一般不会多话。只是笑着坐下道:“各位,东西都在摊子上,您各位自己看!都是正经的老物件,我这朋友是干什么的,这个您各位自己拿主意,信得就试试,不信咱也不勉强不是?”
这一番话一出,围观的人们也没了兴趣,大多都散去了,还有几个蹲在了摊子前头看着吴大头一件件摆出来的东西。
吴大头仔细观察着这些摊子前头的人,张大道则是翻着死鱼眼熬造型,在这摊子上当吉祥物。昨天捞了不少钱,张大道这会儿也对钱的**可是降低了不少。在七院待了这么些年,对钱这东西早没了概念,昨天之所以这么卖力无非是被韩老头吓唬了一把,加上那个“财、侣、法、地”的观念作祟而已。
张大道不捣乱,吴大头也乐得好好做生意,一见有人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上去使劲忽悠。
“这个?这是老物件,正经的清仿明青花。我也不蒙您说这个是明朝的东西,你看底款就明白,是清仿的。不过也是老物件不是?”
“那个?这个可是出土的古玉,汉玉啊!一个200您自己挑,玉质是差了些,要不然没2000您别开口。”
吴大头一气的忽悠,还是没卖出一个大东西,倒是有个老头五块钱一个的挑走了几个铜钱。这地方都是摆摊子的,大家都知道多看少出手的道理,加上两溜摊子多得是低仿的赝品,吴大头这种忽悠法子,真上当得不会有几个。
吴大头忽悠了一阵子,没什么结果,也大概明白了这地方都是本地人多。真要忽悠,还是得忽悠游客,可惜游客多的河坊街和吴宅他摆不了摊子。张大道跟这儿“元神出游”,除去有些人好奇的看几眼外,根本没人理会他。
不过是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相比起来对面摊子上那个仿得金缕玉衣有意思多了。吴大头费了不少口水,连场地费都没忽悠回来,也有些丧气,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着张大道问道:“道哥,这饭点就快到了要不咱们先吃饭?”
张大道这才回过神来,也觉得有些饿了,正要点头就听见两声轻呼:“咦?你们两个这么在这儿?这不是思成吗?感情你们两个是贩子?”
“啊?骗子道士?”
张大道一愣,抬头一看也是愣住了?眼前两个都是熟人,一个早上才遇见的金陵张盛言,一个昨天被他调戏了一把的黑丝狐狸御姐。饶是张大道脑子有些不正常,也暗地里琢磨:【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老天爷这是逼我坑他们一笔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