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回 小侠露锋芒 白霜一剑震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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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雁秋暗中跟随那两个夜行人飞天鼠包魁及地里蛇魏和俩人身后。俩人一路上施展轻功急急赶进约有十里左右来到一个村庄俩人略一停身立即进入村内。

  雁秋正想随后跟进忽觉村中一屋脊之上又出现两条黑影身法很快紧跟在包魁、魏和俩人身后追了下去。

  雁秋心中一动暗想这倒好竟有人预伏在此但又怕这两个人也是雪山贼党自己万一措手不及要是伤了孕妇那才白费心机想到此处心中一急一个“蜻蜒点水”一缕轻烟似的赶过去只见包魁、魏和停身在一人家门前那家大门上已有一个粉白的标记雁秋忙把身子隐起来觉刚才所见的两个夜行人此时竟分伏两侧屋脊后面亦在监视着两个雪山贼党雁秋心想大概这俩人在二贼预留标记时已经察觉故预先伏身此处等候二贼来临。

  包魁和魏和看了标记不错双双一长身形跃上了屋檐四下一看直向后宅扑去那两个伏在屋脊的人影相互一打手势借屋面暗处掩着身子跟入内宅雁秋亦展轻功反跟俩人而进很快地翻越了两进院房。

  包魁、魏和在三进院中一个上房门前停下魏和伸手取出一只形似竹筒带有鹤嘴的东西俩人又同时用四个白球塞上自己的鼻孔再把鹤嘴伸入窗内魏和口含筒尾用力直吹约过有一盏茶时忽从房中传出两声喷嚏魏和收好了鹤嘴圆筒拔出单刀向窗上轻轻一旋用手一推窗已大开两贼穿窗入室一晃手里火筒把桌上残烛燃着包魁亦拔出单刀一挑罗帐火红绣被中正卧着一个少*妇酣睡正甜包魁一伸左手揭开被子。

  此时那隐身的夜行人忽然同时一个飘身落在窗口两边身法轻灵声息全无房中两贼竟未觉雁秋凝神注视包魁已把那妇人扶起果然小腹高高隆起魏和一声冷笑伸手撤夫妇人粉红内衣露出雪也似的白肚皮来此时那妇人已受二贼香薰昏了过去人事不知任凭他们摆弄包魁放下单刀用手把妇人提下床来左手一摸妇人小腹右手将单刀高高举起。

  罗雁秋还不见窗口两人动手可真急了一探手扣了两粒银莲子正想打出说时迟那时快就听一声叱喝:“恶贼好大胆!”一道寒光破窗打入距离既近又出其不意只听魏和一声惨叫右手举起的单刀“当”的一声脱手落地一枝三梭没羽箭正中右腕。包魁忙一回头吹熄桌上烛光接着一个椅子打出窗外两个恶贼跟在椅后双双穿出脚一点地跳上屋顶那窗边俩人也起身上屋双双拦住去路。

  那两人一个手执两支判官笔一个用一炳银光刀也不答话刀笔并举直向两个恶贼猛攻。魏和手中刀已失只得向旁一闪身形跳开五尺让开刀锋撒腿就跑包魁亦无心恋战手中刀用个“横架金梁”一封双笔跟着身子向外一跳也向来路飞逃那用双笔单刀的俩人却紧追不舍。

  包魁、魏和急如丧家之犬拼命狂奔但究竟因功夫略逊约有三里左右已入荒野忽闻紧追的两个少年一声断喝道:“万恶匪徒留下命来!”身形猛若疾箭用“蜻蜒点水”的轻功身法一连三跃竟到二贼前头一翻身迎面拦住去路。

  施笔的少年两笔一展右手判官笔直取包魁天鹅穴左手笔“毒蟒吐信”就刺小腹包魁被人双笔一圈只得把手中单刀用个“单凤展翅”上身向左一划刀锋下沉封开双笔这次少年已不似刚才那样游斗一味决两手笔一展开。点、扎、刺、挑、打五字诀快如电光石火一招紧似一招把包魁连人带刀给圈在笔影之中不要说走就是一个失神也要立即送命。

  包魁只好硬了头皮把一柄单刀施出平生所学拼命苦撑这边使笔的一动手那边执刀的少年早已展开刀法把魏和给堵住。魏和手无寸铁简直无法抵抗勉强用小巧轻身功夫支持了两三个回合想找机会脱身但施刀的少年似已窥破敌意刀光一紧恍如长蛇绕身寒光闪闪宛如瑞雪飞舞把个魏和逼得左跳右闪苦命挣扎勉强又支持三个照面猛闻少年一声虎吼手中刀“迎风断草”

  寒芒一闪身刀齐进魏和一声惊叫拼着最后一口气右手一伸想反扣少年的脉门哪知少年身法奇快出手更是迅捷异常右手刀一送一沉魏和欲避不及一声惨叫前胸洞穿当场死在地上。

  这边魏和被杀那边包魁也被用笔的少年逼得气喘如牛欲逃不能又听魏和惨叫心中一惊精神一分单刀略慢施笔的少年已然大喝一声“着”右手判官笔略偏扎入包魁右肩上入肉寸许一阵急痛单刀顿时脱手落地踉跄后退数步包魁知末日已到牙齿一咬拼受巨痛一探镖囊取出二支瓦面镖来一扬手两道寒光向施笔少年打去敌人在巨创之后出其不意突出暗器而且距离又近罗雁秋想施笔少年必伤无疑哪知包魁一扬手那个用刀的少年右袖一抬打出一支三梭没羽箭来恰好把包魁打的第一支瓦面镖击落但包魁也就在这一缓气下忍痛逃去。

  那个施刀的少年还要追赶施笔少年说道:“算了他已被我判官笔伤了右臂骨右臂已废。贤弟已杀一个恶贼足以去恨贼人逃的方向又是回青云观而去如追赶下去恐有许多不便之处虽然有三叔在此不见得就怕他们但总是小心点好。”

  那用刀的笑道:“师兄总是存着忠厚之心但贼人可不会这样想据家师说雪山、崆峒两派弟子已奉到掌门今谕再遇我们时格杀勿论大师伯他老人家总是告诫我们不可做斩尽杀绝之举尤其和雪山、崆峒两派弟子非到不得已时不准动手但我这性格却是嫉恶如仇每每不自觉中多误伤人这也许是家师一种嫉恶如仇的性格陶冶所致吧!”

  俩人就在谈说中转身向城内大道走去罗雁秋听这两人口气知是武当派门下弟子不由心中暗赞。猛闻青云观来路上响起一片呼啸之声不到半盏茶工夫出现了四条黑影疾如脱兔飞驶而来前面一人口中一声断喝:“武当小辈休走留下命来!”

  那两个少年被这一声呼喝止住脚步刚刚转过身子四条人影已然到达更不答话三柄单刀一枝连环锁子枪分向两少年攻到。那两个少年立即迎了上去力战四寇。

  此时夜空沉寂万籁无声在这寒野荒郊中六个人七件兵器展开了一场恶战转眼就是十余个回合来人中那个用连环锁子枪的武功似乎高出同来三人只见他手中的家伙钩、锁、带、扎、挑、打舞得呼呼生风极为凌厉同来三人亦非弱者三柄单刀疾如狂雨着着逼进所幸那两个少年武功均得武当真传尤以施判官笔者双笔展开若蚊龙盘空怪蟒搅海上下飞舞专向人身穴道下手。

  双方又对打了十余回照面猛闻施笔少年一声怒吼右手笔疾展把用枪的逼退一步左手笔“回头望月”翻腕向贼人打去那贼人急忙用刀封笔但笔尖锋芒已到天灵穴上一声惨叫未完人已栽倒在地施笔少年一得手倏的回喝道:“贤弟不可恋战走!”

  少年喝声未落青云观来路上突然又出现十余人影蜂拥而来叱喝连连分向两个少年围去这一来不管俩人武功如何但贼人不下十五六个之多且武功均都不弱刀、枪、鞭、棍若狂风骤雨将俩人分别困在中间尤以后来一个用一柄虎叉的大汉招术十分怪异力浑劲猛出手又狠又辣那个用笔者似乎尚可支持但那个用刀的少年已呈不支状态如再战下去恐要为群贼所伤但又已无力突出贼群。

  罗雁秋看到此处已忍不住一腔怒火大喝一声道:“杀下尽的青云观贼党休要以多为胜要命的来了!”

  语出人到一个“神龙旋空”白霜剑挟着一片光影破空而落只见他手中宝剑一个旋转铿锵两声便削断了两柄单刀跟着剑锋一偏一送叫声“中”当场又有俩人栽倒。罗雁秋伤了二寇后手并不停白霜剑一个“神龙卷尾”一缕寒风向右扫去跟着又是两声惨呼一被剑锋断去一臂一个被削去四指他这一现身不过是一个照面就连伤四人登时把十余个贼人全都镇住一个个目瞪口呆兵刃下垂怔了许久那个用虎叉的大汉把手一拱道:“看朋友似非武当门下莫非是哪位约来拜观的朋友?”

  雁秋横剑而立冷笑一声说道:“不错在下正是罗某人原预备赴约拜观看看你们雪山派成都分堂有什么新奇之处不过我看不惯你们这种赖猴样子以多打少如不服气你们一齐上来我罗某人虽是单身支剑可是还没有把你们这般恶贼看在眼里。”

  那个施叉的道:“好朋友既是赴约拜观的我们不便多加阻拦我们二堂主正在坐待佳宾朋友请吧!”

  罗雁秋把白霜剑缓缓还入鞘内冷冷地说道:“你们那座青云观自认为是铜墙铁壁可是在我罗某人看来无非是一堆废墟而已请你归告那个姓丁的罗某人立即就到。”

  那个用叉的应了声忙道:“好!我们观中再见。”说完话转身挥了挥手道:“我们走吧!”

  群贼恨不得立刻就退但又碍于体面现一找到下台的梯子大家一窝蜂似的返回青云观而去。罗雁秋见群贼去远回头一望那两个少年尚站着未动便拱手一笑道:“罗某尚有赴观之约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话也不待对方答话施展6地飞行功夫直奔青云观而去。

  那两个少年都是武当门下杰出的弟子施判官笔者名叫欧阳鹤是掌门人松溪真人张慧龙的二弟子;施银光刀者叫梁文龙是追风侠秃头胜卫的大弟子两个均已艺满出师行侠江湖有年。雪山、崆峒两派在大巴山建立根基之后势力渐入秦、鄂张慧龙特派俩人入川探听贼势俩人入川后在大巴山勘查了半月但大巴州连绵千里山势雄奇重峰深涧愁云崖又在万峰之中俩人初入蜀东不知底细哪能找到遂由川东西进沿途查访总算被他们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追到成都正赶上到处生窃取婴儿杀死孕妇的惨案俩人侠肝义胆听到之后十分恼怒立即日夜出动明查暗访又被他们寻到青云观来并侦知这件事全由雪山派人所为俩人虽知川中在雪山派势力之内但已激动忿顾不了许多以梁文龙的意思就要明目张胆硬干欧阳鹤却力持慎重主张暗中下手除恶。

  他们日间化装出访现了包魁、魏和留在人家门口的标记两个人记清楚地方后才返回迎宾楼又遇到梁文龙的师父追风侠胜卫俩人一见老侠胆子也大多了初更过后立时动身预伏是处果然二更左右包魁、魏和二贼来做手脚欧阳鹤和梁文龙这才现身逐贼。

  欧阳鹤见罗雁秋去远不由叹口气说道:“余自离山踏入江湖数年来虽见不少异人奇事但像这样年轻俊秀而怀此绝技者确是绝无仅有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师兄素受师父宠爱认为异质天生年少技深但如和此人一比真不啻天壤之别了。”

  梁文龙亦默默无言面含愧色实则其内心对罗雁秋之武技亦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俩人呆呆立了一阵梁文龙说:“师兄人家既然救了我们又只身一剑赴约青云观我们在江湖道义上说总不能坐视不管吧我看此人英秀豪爽一派纯真又是雪山派对头可谓志同道合不可失之交臂小弟愚见何不同赴青云观一行虽不能帮他大忙总不无小助师兄心意如何?”

  欧阳鹤原有同感经此一说立即应好两人不回城内反扑青云观而去。

  再说雁秋仗艺高胆大只身一剑奔赴青云观六七里路程不过片刻工夫便已到达。雁秋一看观外不见有人拦击正想腾身飞跃入观猛闻身后两株高大白杨树上枯枝沙沙一阵轻响接着四点寒星挟着破空之声分两面袭来。

  好小侠眼观四面耳闻八方身形一长用个“潜龙升天”式拔起两丈多高恍如飞鸟般斜扑过去哪知就在罗雁秋身形拔起之时青云观大门屋脊后面突然响起一声呼喝跟着两支飞叉一排乱箭夹杂着铁镖之类的暗器数十点银星似密雨般打来。罗雁秋左手一伸一长气纳丹田一个“嫦娥奔月”身若巧燕又升起两丈多高右手白霜剑迎面一招“蕉扇逐火”舞起一片寒光那近身的几支冷箭铁镖吃白光一挡坠落。罗雁秋连受二次暗袭心中怒极借身子下落之势又展绝技“龙入苍穹”长剑护面身似游龙向青云观大门抢去脚尖一点几个起落已抢入青云观大门内院。

  罗雁秋脚落实地青云观二进屋顶上忽然掠下三条人影第一个手上握着一支蛇头铁杖正是青云观二堂主毒手天王丁子堂一见雁秋冷笑一声道:“胆大鼠辈真来送死了。”

  蛇头铁杖一吐一送“长蛇出洞”直刺罗雁秋前心罗雁秋身子略闪剑锋一偏以攻还攻丁子堂右腕疾沉铁杖横扫直取罗雁秋双腿罗雁秋身形微拔让过铁杖白霜剑一推一送“吞云吐月”

  “斜柳穿鱼”接连施出剑光立刻将丁子堂罩住。丁子堂被罗雁秋绝招所制只得向后退出丈余但剑锋已掠前胸而过只觉一种逼人寒气直透顶门几伤剑下。

  丁子堂自出世以来哪吃过这种苦头狂怒已极展开三十年苦学铁杖恍如怪蟒翻身猛攻疾打罗雁秋见对方兵刃沉重不敢用剑去削展开师门太乙五行剑法白霜剑上下飞舞翻翻滚滚宛如皎月清光丈余内冷风透入肌肤。

  这俩人一动手全是辣手频施惊心动魄十余回合后丁子堂用尽精奇招术均为罗雁秋从容化解不但找不出空隙自己反而几次险被剑光所伤这才知道别看对方只是个俊美少年武功竟是卓绝无比。又勉强苦撑了几个回合雁秋似已不耐手中剑招一变易守为攻着着逼进剑光吞吐带着一片寒光锐风直逼得丁子堂手忙脚乱渐渐已感到无从招架。

  眼看这个威震川中的二堂主就要丧命剑下此时观阵群贼也顾不得二堂主的面子一声呐喊蜂拥而上数十条兵器人影把罗雁秋团团围住来个群打群攻。

  恰巧这时欧阳鹤和梁文龙赶到一看罗雁秋置身重围俩人齐声一吼双笔单刀立刻杀入贼群。罗雁秋一见刚才自己解救的两个少年现在来助自己精神大振清叱一声剑法突变白霜剑宛似银河星辉、矫天长虹。寒光过处一片兵器折断之声银芒起落连声惨呼悲号不到十个照面伤在白霜剑下已有七人之多这一来群贼纷纷后退丁子堂知道自己方面人手虽多但今天遇到这位小煞星绝对讨不到好处即便自己再苦战下去亦必伤其剑下这才一晃蛇头铁杖跳出***一声不响地将两袖一扬连珠毒弩一六支齐向雁秋打去。

  雁秋见丁子堂跳出***也不愿再下手伤人一怔神间六点寒星已然打到忙闪身一躲一支竟然擦耳掠过这一下又勾动小侠真火怒叱一声:“鼠辈敢施暗算!”

  于是身随剑进起落之间已近丁子堂身边白霜剑“天女挥戈”

  一剑劈去丁子堂蓦然一惊想不到罗雁秋身法快得出奇慌忙向旁一让只觉左颊一凉一只血淋淋的左耳竟被削落。总算罗雁秋手下留情未伤他性命这一下青云观群贼个个心惊魂飞纷纷后撤罗雁秋也收剑朗声道:“我罗某和你们青云观无冤无仇只为你们做的尽是伤天害理之事蒙羞武林今夜不过是略施小惩如再怙恶不俊定当斩草除根。”

  说毕回头对欧阳鹤和梁文龙一拱手道:“我们走吧!”

  青云观数十个贼党眼看三个人穿出观外飞驰而去无一人敢跟踪追赶。丁子堂亡魂归体强忍痛苦查点死伤并派两个精明干练贼党赶赴成都暗中监视罗雁秋等行踪一面派人飞马急报大巴山上派能人下山来捉拿罗雁秋。

  罗雁秋夜入青云观剑伤贼寇会同欧阳鹤和梁文龙急急赶回成都迎宾楼已五更时分幸得寒夜无月三个都有着极好的武功匆匆各归宿所。原来欧阳鹤和梁文龙就住在罗雁秋对面房内正是让给罗雁秋和李福房间的两个少年。

  三个相互一礼分进房间罗雁秋经一夜苦战亦略感困乏解下白霜剑挂好向外间一望只见李福床位空荡荡竟无一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燃起残烛走近李福床边查看只见被帐零乱似是仓忙起身未及整理即匆匆离去再寻李福兵刃那口单刀又是连鞘挂在壁上原处未动房内既无异兆亦无打斗痕迹所有包袱行囊又均未动又把房内详细勘查了一阵仍无半点怪异之处。

  罗雁秋经此一变睡意全消索性闭目静坐调气养神。约有一个时辰疲劳立消天色也大亮了此时曙光透窗室内景物清晰可见抬头一看猛然现一张白色短柬被一根子午透骨钉钉在窗上罗雁秋不由暗道一声“惭愧”忙一长身形取下短柬借窗边晨光一看上面写着似诗非诗的二十八个字:

  “苦度年华十九秋岂让须眉尽出头。千里良驹伴一剑傲视江湖四海游。”

  只见字迹娟秀笔功飞舞下款虽未署名但已隐约透出非男子手笔了。罗雁秋看罢沉吟一阵心中怦然一动立把短柬藏入袋内急向马厩奔去及到马厩一看不由使罗雁秋又惊又气前日得来那匹乌云盖雪神驹已然不知去向小白猿李福被人高高吊在马棚上暗处。

  罗雁秋惊怒交加立即一个腾身飞上马棚左手抓着李福身子右手使劲用掌一切断去绳索把小白猿李福挟在助下急返卧室。但李福却昏昏似睡细看之下见李福“风府穴”上有一颗比黄豆稍大一点莹晶夺目的菩提子来人竟能施展豆粒打穴的武林中罕见的绝技而且手法不轻不重想不到自已初离师门竟逢此异人心中如何不感到震惊呢?罗雁秋呆想了一阵这才想到救人要紧忙用右手食中两指在李福“风府穴”上一按菩提子立即起出又用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活了李福的穴道良久小白猿李福始悠悠醒来一见雁秋立在身边就要挣扎行礼罗雁秋忙把李福一按道:“你穴道初解不要乱动只要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就行了。”

  李福长长叹口气道:“只怪小人本领不济给公子现眼丢丑不知那匹马儿是否还在如果神驹再被偷走那小的真是罪该万死了。”

  雁秋摇头道:“你快不要这样说来人本领我已略知绝非你所能敌马确已被人盗走不过那匹乌云盖雪虽非凡物但它本来就不是我们所有既被偷走也就算了你定定神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李福一听宝驹被盗几乎要流下泪来满面愧色道:“公子走后小的坐卧不安又担心青云观来人寻仇又怕神驹被窃不时四出查看直到四更左右见无事故生始略觉安心身体亦觉困倦倒床便睡恍忽中似听到一声轻响小的立即翻坐起身正想摸刀乍觉眼前一点银光一闪就昏了过去以后的事小的也不知道了。”

  罗雁秋听后心中更觉惊奇四更左右分明来人已跟了自己大半夜枉自一身本领竟无所觉我罗雁秋初入江湖就连遇这等怪杰异人足证四海之大无奇不有以后真应该收敛锋芒不可自负了想到此处气也平了不少便对李福笑道:“你一夜劳累又受人制了穴道这件事你也不必太焦急以后慢慢再说我们对面住的两个人都是武当派的好手如见了他们不要提及失马的事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李福原想必要受一顿责骂怎么也不会想到雁秋会这样和颜悦色反而安慰自己心中又感激、又惭愧听罗雁秋这样一说确感困乏不支便径自回到床上睡去。

  醒来时只见屋里多了两个英俊少年正和雁秋对饮长谈李福忙整衣冠罗雁秋笑指李福道:“这位就是刚才和二位谈起的李氏兄弟之一的李福。”

  两人不约而同向李福招手罗雁秋也忙对李福说了俩人的姓名来历。

  李福紧走几步欲行大礼却被二人强力阻止罗雁秋叫李福坐在下陪饮李福借机打量这两位武当派中弟子只见欧阳鹤年约二十四五岁虎目重眉方面大耳身体魁伟一脸正气;梁文龙二十三四剑眉朗目猿臂蜂腰一派清秀英俊模样不由暗赞果然正派人物个个一团豪侠之气深庆自己总算跳出火坑改邪归正了。

  梁文龙道:“罗兄少年英俊身怀绝技定能为武林放一异彩今后尚望借助大力共除江湖群鬼免使武林蒙羞。”

  雁秋忙道:“梁兄过奖小弟愧不敢当我辈中人自负侠义仗剑江湖亦无非想替民间解除一点疾苦斩凶除暴不负所学雪山小鬼竟借武林作恶人间实负武林先圣之愿小弟自当尽一己之力铲除邪恶无奈我身负血海深仇毁家灭门之恨此后茫茫天涯志在寻姊、复仇……”

  说至此处不由剑眉倒坚俊目放光把自己经历遭遇全盘说出……。

  欧阳鹤听后不觉亦生一种凄然之感慨然说道:“余曾听家师谈及罗老前辈一生侠迹不想竟是罗兄令尊可惜一代英杰竟遭鼠辈暗算我兄弟自不量力今后当尽一己之能助罗兄一臂之力如有用我兄弟之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罗雁秋见欧阳鹤等如此慷慨心中不由感激异常几个少年英雄愈谈愈觉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欧阳鹤和梁文龙决定回湖北武当山后禀明师尊此行经过决心协助罗雁秋仗剑天涯寻访姊姊及探询仇人下落。

  第二天罗雁秋又叫李福另买了一匹健马和两个武当小侠结伴同行店主因在店内失去客人坐马愿按价赔偿但雁秋知道这种事无法怪店家且神驹无价故推辞不受店主见雁秋如此豪放反觉过意不去只有千恩万谢送出店外。

  四匹健马出了成都直奔川东大道。四人都是年轻的小侠纵马摇鞭一路上说说笑笑欧阳鹤又把自己在江湖上所见奇闻异事娓娓说出更增加不少旅途兴致。

  忽听李福“咦”的一声惊叫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黑色快马疾如离弦之箭马上端坐一青衣少年黑纱遮面身体看去窈窕娇小从四人左侧一闪而过。罗雁秋一见那匹神骏的健马正是自己失去的乌云盖雪宝驹想不到在这荒郊旷野之中竟遇盗马之人正好附近除了五人五骑之外又无其他行人立即一声怒叱道:“盗马贼留下马来。”

  两脚一点马镫身子恍如飞鸟般直掠过去那马上青衣少年似故意要和罗雁秋开玩笑马儿忽慢下来罗雁秋施展“苍鹰搜燕”

  身法抢近宝驹立伸右手五指若钩向那青衣少年左肩抓去眼看只差寸余就要抓住但那青衣少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的向前一缩罗雁秋手指擦着少年的衣服而过忽见那少年回头过来清叱一声:“你敢!”

  娇叱声中右手已疾向罗雁秋胸前点来那势子简直比电还快。罗雁秋空负一身绝技未及闪避只觉胸前被人轻轻一推当场落在地上就在这一怔神间欧阳鹤等亦离马扑来那少年左手倏的向后一圈一吐欧阳鹤等三人立觉一种强劲的阻力但却软绵绵地撞在身上三人登时就像泄了气似的全都在离那少年一丈远近跌落下来最妙的是不前不后一排并立但却是毫无损伤。

  那少年举手投足间把四个一身武功的人制住立即一转身两腿一紧那匹黑马一声怒啸长尾一竖纵蹄如飞晃眼不见。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罗雁秋慌忙回身一看见欧阳鹤等三人均无损伤始略放心但仍忍不住出一声长叹。

  梁文龙忽然惊叫道:“秋弟你胸前是什么东西?”

  罗雁秋经此一喝忙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第一个纽扣所在竟斜插一个白色纸团上写:“沿途小心防人偷袭。”八个半草半楷的字笔迹娟秀和迎宾楼留柬分明是一人手笔。

  罗雁秋看罢沉吟一阵道:“这人真怪……”

  欧阳鹤问起经过罗雁秋此时不便隐瞒只得把迎宾楼失马的事据实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这人如果是敌人就凭他刚才那一刹工夫就能制住我们四人恐怕我们早没有了性命如果说是友人就不该偷了我的马又吊起我的人今天又留柬示警愈使人敌友难辨了。”

  欧阳鹤一看罗雁秋那份剑眉星目、猿臂蜂腰的英姿真如临风玉树瑶池金童秀俊已极再回想那马上的蒙面青衣少年虽着男装但却无法掩饰那娇小窈窕的身形又听那一声清叱宛似莺唱燕鸣已明白一部分随即笑道:“江湖之大原本无奇不有有很多异人天生怪癖总是爱暗中捉弄别人不愿一现庐山真面使你分不清是敌是友可是你一旦遇到危难他又挺身而出天大事情独包独揽不惜树敌结仇只为其所愿为行其所愿行不过大凡这种异人均是身怀绝技出神入化智谋、才情又处处高人一等。如今事情已过秋弟也不必再去理他何况这种人做事一向是神龙见不见尾他要你知道时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也无从查起他既留柬示警定有所见我们沿途小心便了。”

  罗雁秋无奈地点点头四人各上坐马并肩前驰梁文龙猛然忆起刚才吃那种无形绵软之力落在地上为何一点无伤呢?立即说道:“师哥我们刚才被那人击落地上那种掌风类似我们武当派绵掌之类的功夫不过绵掌伤人要击中人体至多掌风行至三尺不似内功罡气打出之劈空掌力功力如到火候可伤人于百步之内我现在想来颇觉不解那人究竟用的什么功夫把我们迎空击落却无一受伤而且不先不后一排并立落在一丈开外师兄比我见多识广可言告诉我们听听。”

  梁文龙这一问欧阳鹤如梦初醒亦觉惊奇但却不知如何回答再看罗雁秋脸色渐变神情惊慌沉吟一阵始对三人道:“听梁兄所说好似来人是一种佛门神技‘太乙气功’这种功夫我曾听恩师说过只有我大师伯慧觉长老一人精通此道别看那种绵柔之力能力伏龙虎不论你有多好软硬功夫如果一经沾身功力越深他的弹力亦愈强负伤也愈重不过这种气功伤人与否全凭力之人的心念否则恐三位早已内腑枯裂纵有灵丹妙药也难望回生了。”

  罗雁秋这一席话把欧阳鹤、梁文龙和李福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不过欧阳鹤阅历多且别有所思心中暗想如此说来那马上之人恐怕是个四十以外的半老徐娘了不然绝难有这等功力。梁文龙也在想“太乙气功”未必有罗雁秋说的那样厉害否则自己竟为何毫无反应待晋谒师伯松溪真人时一问便知。罗雁秋已看出梁文龙似有不信的神气也不再说四人立时加快脚程健马如飞向前疾走。

  时虽入春但一路仍是寒风飘霜行人无多罗雁秋一行四人晓行夜宿过了绵阳、梓阳这日已近巴中沿途上并无事故生四人对留柬示警一事也逐渐忘怀戒备也松驰下来。是夜投宿巴中城内次晨上路梁文龙笑道:“我们走了这么远路途亦未见有人偷袭留柬示警一事可能是那人故弄玄虚。”

  欧阳鹤听毕摇了摇头说:“过了通江即入大巴山区正是贼人出没的地方理应更加小心才是秋弟武技已称绝学那青衣人能在马上举手之间制住了秋弟的猛扑凌空击落我们三人身法手法可谓绝伦绝不会无中生有江湖之上常常是风险突临龙弟不可大意。”

  欧阳鹤这几句话似含有责备之意说得梁文龙面孔一红无言可答罗雁秋虽不脱童心但聪明透顶恐梁文龙感觉难堪立即用话岔开四骑缓进直取通江渡过巴水时已薄暮四人在通江城内寻了一家名叫“三盛号”的客栈住下。

  通江为四川东北重镇热闹非凡且两面临水土地肥沃居民富庶三盛客栈位处要区为通江城内精华所在四人要了一所清静小院住了下来因入大巴山区在即罗雁秋命李福上街购些需用之物良久未见转来正等得心焦忽闻外面一阵呼喝之声三人不约而同走到前店一看见李福已和一位英风勃勃的少年打了起来那少年正施展一个“进步回环”把李福左臂抓住梁文龙见状大怒直抢过去举手就打那少年正想摆布李福见梁文龙来势奇猛只得松手放了李福来敌梁文龙猛闻一声娇叱:“无耻匪徒休要以多为胜。”

  跟着一个蓝布包头身着浅蓝的秀美少女斜飞过来玉腕翻处左手一个“寒花吐蕊”呼的一掌向梁文龙前胸打来梁文龙不得不收势迎敌忙把身形一闪避开来掌哪知少女身手捷迅见一击不中不待梁文龙还手一个欺身垫步右手“蝴蝶穿花”又是一掌比上招更急更快梁文龙吃那少女一连两招逼退了数步不由勾起真火虎吼一声两臂疾展左手“鸿雁舒翼”直削那少女前胸右手“玉带围腰”横打中盘那少女见梁文龙出手狠辣柳眉一挑施展“倒转阴阳”闪身退步避开来势梁文龙哪肯放过疾展双拳猛攻过去那少女也轻叱一声竟用武当派长拳十八打和梁文龙打个难解难分。

  欧阳鹤一看那少女施用的是武当派正宗拳法心中一动身形一晃直抢过去要想把两人挡住问个明白哪知刚才和李福动手的少年见对方又飞出一人恐少女吃亏忙一长身形左手一伸“金豹露爪”右手疾展“神龙出海”一招两式快如电火般直取欧阳鹤左肩井穴及小腹来势又急又快欧阳鹤见无暇分辩忙用“巧脱袈裟”把身子避开少年见对方一闪躲开了自己两招一声冷笑步踏中宫左臂向回一收一吐易掌为拳一招“霸王敬酒”直击欧阳鹤前心欧阳鹤急忙吸胸凹腹把上半身一偏拳已落空少年猛把身子一坐右腿一个“横扫落叶”又狠又急欧阳鹤差一点被打中这一下可勾起了欧阳鹤真火断喝一声道:“不要逼人大甚。”

  右手拿一个反抛“大劈碑手”斜切那少年左肩少年见欧阳鹤一出手就用出武当派狠招心中不免惊愕但此刻情势一个失神不死即伤哪还容他思前想后就在一怔神间欧阳鹤掌风已到总算那少年武技精纯临危不乱忙用“鲤跃龙门”勉强闪开欧阳鹤又喊声:“哪里走!”

  两臂一伸一招“野马分鬃”直抢过去这个店面能有多大少年一闪已达墙边欧阳鹤又快又猛的拳风已然追到少年被迫忽的奋起双臂“螳啷挡车”向上一迎打算来个硬打硬接这俩人都用足劲力如一接触必伤其一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间猛闻两声“使不得”语未住两条人影破空而落往中间一抢硬把俩人分开。

  现身的一个是罗雁秋另一个却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黑装少年欧阳鹤一看来者竟是自己的师兄江南绿林道上闻名丧胆的白面秀士铁书生肖俊。肖俊一现身便忙喊道:“龙弟苹妹快点住手都是自己人。”

  梁文龙和那少女同时住手梁文龙正被少女逼得无从施展心中暗自称奇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千娇百媚的小姑娘竟有这样好的武功正想施出险招取胜听人一喊回头一看原足年余未晤的大师兄来了忙住手近前施扎那少女亦带无限忸怩羞态走近肖俊跟前一站粉面低垂一语不肖俊哈哈一笑道:“这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来给你们引见引见吧!”

  便指着那少年道:“这是二师叔六年前收的弟子玉虎儿这位姑娘就是二师叔的侄女万翠苹师妹。”

  又指着欧阳鹤和梁文龙俩人道:“这两位就是我们要找的欧阳鹤和梁文龙也就是你们尚未见过面的两位师兄。”

  说着目光又转到罗雁秋的脸上觉得素昧平生正在愣间罗雁秋早日含泪抢前一步对玉虎儿道:“虎哥别来无恙尚认小弟罗雁秋否?”

  玉虎儿初看到罗雁秋时觉得很像自己多年阔别的师弟但雁秋别时不过是一个孩童如今已是英姿秀俊的少年一时之间不敢相认听雁秋这一说不由张大了眼睛喊道:“秋弟!苦坏你了……”

  下边的话还未说完早已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师兄弟相抱而泣。

  欧阳鹤略一怔神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拉一下罗雁秋的衣袖道:“秋弟此地不便谈话还是回到店房再说吧!”

  罗雁秋和玉虎儿抬头一看尚有部分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去忙和玉虎儿手拉手走回自己的店房大家落座后欧阳鹤抢先把如何遇到罗雁秋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肖俊听后忙站起身向罗雁秋深深一揖道:“多承小侠援手使敝师弟未遭群贼毒手肖某人这里谢过了。”

  罗雁秋慌忙起身还礼谦恭不已李福让店家摆上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大家边吃边谈。

  玉虎儿见罗雁秋学了一身绝技自是欢喜异常遂把自己别后投师太湖的经过也详述一遍乃谈到每日和万翠苹一起练武习技之时罗雁秋不由抬头看看对面坐的女侠可称得上娇艳如花秀逸若仙又加上一身淡装紧衣越显得双肩秀削柳腰妙曼姿容可人不由暗替师兄欢喜对玉虎儿道:“虎哥有此良伴共习武功朝夕苦练想进境必小弟衷心为虎哥庆幸!”

  他也不管这话说出来别人有多难堪。果然万翠苹一听耳根都羞红起来把粉脸几乎垂到胸前酒也不吃了如在平时也许早翻了脸。肖俊知罗雁秋原是无心之言忙道:“苹妹怎的如此害臊他师兄弟久别重逢畅叙别后不过无意涉及苹妹一句你怎的仍难脱陈世俗儿女之态不怕失礼吗?”

  万翠苹抬头看看大师已似想说话罗雁秋已觉到自己失言闯出了祸慌忙说道:“这位万姐姐不要生气我幼失父母随师入山在荒峰野岭中一住六年把人间礼法大部忘去刚才我一时失言对不住姐姐我给姐姐赔礼了。”

  说毕真的起身深深一揖这可把个万翠苹姑娘弄得左右为难了想不到小侠童心稚气方才说话稚言无讳现在满口姐姐叫得人哭笑皆非只有红着脸站起身勉强一笑道:

  “我是个渔家女不知礼貌也请小侠不要见怪。”

  说着也对雁秋福了一福。

  肖俊见罗雁秋一派纯真毫无一点江湖做作习气不由生出一种敬爱之心来哈哈一笑道:“小侠和苹妹都不要客气大家虽是萍踪初聚但却一见如故我辈武林中人不要讲求凡俗礼法大家干了此杯吧!”说完先举杯一饮而尽雁秋等都举杯互敬。这一席酒吃得非常愉快到月挂中天二更敲过欧阳鹤才问师兄何以入川来。

  肖俊听后笑道:“师父自你们俩人川之后即亲自下山寻到太湖化解了和二师叔的微嫌一同返回武当因怕你们俩人有失随和二师叔亲自赶来在路途中又遇到三师叔告知你们已准备动身回山这才叫我和虎弟、苹妹赶来迎接你们不想会在此遇上如非误会争斗也许要错过会面之机可见事有凑巧了。”

  玉虎儿也笑道:“我们本来亦想往在三盛客栈恰巧大哥有点小事到街上一行留下我和苹妹又巧李兄购物归来看了苹妹两眼不想苹妹一句闲话引起争端就这样误打误撞又会到多年来绕绪心头的秋弟真可算机缘巧合了。”

  李福听玉虎儿说完忙站起身说道:“我在青云观时常听马玄清等谈及崆峒派掌门人一字神剑公孙明收了七个得意弟子号称四龙三凤那三凤原是三个美艳的少女武功均甚了得今日见万姑娘秀姿中带着三分英气且身边带着长剑不由心中一动多看了两眼恐怕是崆峒三凤中的人物失礼之处尚情万姑娘多多原谅。”

  肖俊忙接道:“还真亏你这一看要不然恐错失会面之机了。”

  肖俊说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欧阳鹤道:“我们都系一派武学亲如兄弟秋弟虽是萍水初逢但却一见如故小弟欲效昔年桃园之盟结作异姓骨肉彼此患难相扶同生共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梁文龙第一个赞成肖俊点头称好罗雁秋、玉虎儿亦欣然允诺大家立排香案序了年庚只有李福再三推托说自己乌鸦难入鹤群一生只望能追随罗雁秋身旁作个执鞭随蹬的童仆心愿已足实不敢高攀等等大家也强他不得万翠苹芳心已属玉虎儿又系女流大家也没有勉强这样一来只有肖俊等五人供了神位焚起檀香行了三拜九叩大礼饮过血洒各起重誓肖俊二十六岁居长欧阳鹤二十四岁占了二哥梁文龙比欧阳鹤小了五个月算是老三玉虎儿二十三岁倒数第二罗雁秋十八岁敬陪末座。肖俊说道:“二弟三弟也不必回山了师父已知前事趁此雪山、崆峒两派尚未全面动之时我们可由此过大巴山顺便一查两派动静然后再助五弟查访追命阎罗马百武的下落先替五弟报了亲仇再说。”

  肖俊这一说不由使罗雁秋感激涕零玉虎儿也是由衷的敬佩大家自无异意。此时三更已过众人正想分头安寝猛闻窗外“扑通”一声似是一个人跌倒的样子李福一晃身从门口直抢出去万翠苹玉腕轻扬推开后窗正想飞身跃出一看究竟忽见一道白光破窗飞入直向罗雁秋打来小侠一抬右腕接在手中竟是一个小白纸团也无暇展开。

  众人纷纷抢出屋外只见夜幕低垂阴云掩月冷风袭人哪有半点人踪只有在右边一个屋角墙下似有一团黑影。李福飞身一落抬腿一脚踢去“扑通”一声那人应声而倒竟是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大汉身着一身夜行劲装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李福顺手一提转回房内大家分头搜寻一阵见无异状才纷纷回座再看那个大汉已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肖俊剑眉一皱在那个半死的大汉身上详细查看果见那大汉中盘“云台穴”上微透血迹赶忙分开血衣探视现一粒比黄豆略大的菩提子已透入穴道一寸多深显然已无法可救肖俊一展眉道:“这人已被别人用武林神功豆粒打穴之法击中云台要穴纵有灵丹亦难回生只不知何人有此神技。”

  罗雁秋又把自己失马李福被人打穴高吊的事说了一遍肖俊听后心中惊奇不已罗雁秋又把刚才接到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寥寥数语大意是:“你们行踪已为人侦知沿途险阻重重宜小心为之。”

  字迹娟秀赫然又是盗马人手笔只看得罗雁秋目瞪口呆肖俊也沉吟不语过了很久才道:“天已不早大家早些安歇明天赶路要紧这具半死的尸体留交小兄处理吧。”

  各人只好分头安寝。肖俊候众人去后轻声对欧阳鹤道:“二弟这个能用菩提子打穴之人分明是一代奇杰高手看样子似是有意暗助我们如果是敌人那就不堪设想了。别看五弟一身绝技也绝非此人对手。”

  欧阳鹤听后笑道:“岂止不是对手实不啻天壤之别!”

  欧阳鹤一语未完忽闻后窗“嗤”的一笑肖俊一回身右腕疾翻两支金钱镖先后打出谁知如沙石投海毫无反应连响声也没有忙纵身逼出一看仍无所见这才回到房内对欧阳鹤说:“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你如不见秋弟会想得到他那样的年龄竟会身怀绝技吧?现在你把这个大汉找个地方送去吧。”

  欧阳鹤应命提了大汉而去约有一顿工夫方回店内对肖俊道:“走到路上大汉已死我把他尸体抛到荒野一片乱坟墓地里了。”

  肖俊点点头和欧阳鹤同室分榻而眠。

  次晨天亮大家起床漱洗吃喝后即整理行装上路。

  六男一女七骑出了通江放辔疾驰。

  路愈走愈荒凉前面起伏的一道土岭分向两面延伸罗雁秋等已入土岭上一道崎岖的小路忽然有两匹急驰的快马从身后赶来马上坐着两个青衣汉子全穿着深青色紧身劲服并各披一件蓝缎斗篷马鞍旁各挂有一个长形的黄色包袱像两道疾箭似的就抢到了七人前面。

  雁秋等方感到这两个不是寻常人物那马上两个汉子已回过身来望了望罗雁秋等七人出两声“嘿嘿”的冷笑。梁文龙头一个忍耐不住一提马辔向前冲去。无奈俩人骑术甚精见梁文龙向前一冲立即挥转马头两骑如矢又向前跑去梁文龙本想作但人家又未招惹自己不便无事生非只得忿忿的一收马辔。罗雁秋回头问李福道:“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雪山派中的人物?”

  李福道:“那俩人小人并未见过。雪山派人多势大小的虽在青云观留居两年但对内部详情却无所悉究竟愁云崖在大巴山什么地方有多少贼党小的也不清楚。”

  罗雁秋见李福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感气闷肖俊笑道:“雪山派党徒狡猾异常李福不过入派两年当无所知。刚才俩人看似平常但他们马鞍边携带的兵刃却不似一般刀剑之类定是一种奇形的外门兵刃刚才他们转身的时候我已留神俩人目**光英芒内敛内功实已有极深的造诣且外形文秀一派书生气概愈如此愈不应轻视。”

  “我们七人昨夜只管吃酒叙旧被人暗中盯梢监视亦无所觉如非一位异人暗伸援手用菩提子打穴神功伤了敌人暗桩性命真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笑话哩!江湖之上风险重重应该处处留意……”

  欧阳鹤说道:“大哥这次入川师父是否又告诫不得和雪山、崆峒两派作正面冲突?”

  肖俊微微一笑道:“师父已知雪山、崆峒两派对我们仇怨已深势同水火欲解不能且本派中一个归隐前辈和江湖上几个多年未出的奇人对雪山、崆峒所为均已感到愤慨异常均又重入江湖愿助师门一臂之力在小兄入川之时那两位武林前辈可能已先小兄入蜀了。”

  肖俊这几句话无疑已解除了武当掌门张慧龙的禁令。只见欧阳鹤和梁文龙俩人眉毛一扬哈哈大笑说道:“大师伯令出如山使小弟等年来受尽人家正面挑衅之苦均得忍气吞声现听大哥一说大师伯对他们两派所作所为亦觉忍无可忍了不再使我们这般弟子辈受人欺侮了。”

  几个小侠一高兴心中的郁闷也都云消雾散。七人七骑从那荒岗荆林中一条弯曲小路鱼贯前行。

  七个人在荒山野岭上走了一天一个人也未遇到。直到掌灯时候才赶到一片树林。只见几十株高大翠柏中透出一堵红墙似是一个庙宇。近前细看果然是个久无人住的寺院。

  两扇黑漆大门已经漆落木朽里面隐现几重殿脊这座寺院规模显然不小可惜久已荒废只见满地枯叶深可盈尺。七人借暮色微光抬头一看依稀还可看出横匾上写着“巴山古刹”四大字。

  肖俊道:“看样子这附近已无人家这座古刹建筑外面如此荒凉怕已是久无僧侣。我们不妨在此留宿一夜明天再走免冒夜风寒露。”

  六人应好下马入寺梁文龙抢前而入两扇寺门一扇半掩文龙用手一推应声而开一阵积尘落下洒了文龙一身。进了大门是一片大有亩许的庭院。落叶满地乱草丛生。穿过庭院有一道二重殿门两边是一排连云房舍均是残瓦断檐。走过二门有一条红砖砌成的甬道两边翠柏高达数丈。梁文龙带路走完甬道登上十三层石级才算到了大殿。七人鱼贯入殿一看见这大殿高约三丈全用砖石砌成但那些画龙雕梁因年久剥落只余些痕迹反而变成一堆堆白红杂陈看去更增阴森凄凉之感。但那大殿房顶却是完好如初。

  肖俊道:“这里虽觉阴沉但还完整可蔽风雨我们就在此处休息吧!”七人取下行囊把这座古刹荒殿暂作旅舍。

  只是苦了这七匹马儿寒野古刹四无村舍哪里去找草料正是二月天气残寒未尽马儿想吃口青草也是无处可寻罗雁秋皱眉道:“明日即可进入山境初春草短这几匹马儿如何打呢?”

  肖俊也觉山路崎岖羊肠曲径几人一身武功行走原不甚难但这七区健马虽擅长程行走但如欲翻山越岭就非力能所及了。

  听罗雁秋一说亦觉有理笑道:“秋弟之言甚是大巴山内贼党必然处处设伏带马同行反易为人所觉且山路崎岖断涧横崖马儿亦无法越渡明天在入山的时候我个猎户家寄放今夜既无草料只好委屈它们一夜了。”

  大家解开随身行李打扫干净一处殿角席地而眠只苦了万翠苹姑娘睡亦不是坐亦不是虽然都是几个同门师兄弟但自己究竟是个黄花闺女平时住店总是独居一室现在遇到这种古刹寒夜大家混杂一起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人们长夜厮守。

  虽说是武林侠女不拘小节但总感心中如小鹿乱撞坐卧不安可是又不便出口。

  幸得肖俊已现翠苹窘态忙把玉虎儿的铺位排在翠苹旁边。

  女侠知道大师兄用意良深不由飞红满面但又无话可说。且自己和玉虎儿六年朝夕相依情苗已生一颗芳心早已默许虎儿这些事情还能瞒过见多识广的万永沧吗?这位风尘大侠也看上这位爱徒了对他们结伴相游并不阻止而且在有意无意之间露出口风待玉虎儿功夫成就之日就替他们一对情人完成婚嫁。

  万翠苹的内心也常想着自己早晚都是玉虎儿的人了所以随肖俊入川之后虽尽力回避但不知不觉之间流露出一种女性天然的情爱眼角眉梢处处显得对玉虎儿的关心。这种情形看在肖俊眼内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呢?所以万翠苹窘态一露立把玉虎儿调遣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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