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有一道黑影在林间一闪而过,当他来到秦淮河畔那艘最大最明亮的花船附近时,浑身一震,之后迅速闪入黑暗之中。
片刻后,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两个跃起便上了那只最大最亮的花船,船头上挂着“川颐楼”的灯笼。
人还未至,便有一掌破空而来。少年虽然心有惊恐却依旧没敢闪躲,硬生挨下,闷哼一声。擦擦嘴角的血迹,他知道,北明海的内力又精进了。
不再过多考虑生死,少年掀帘进了船舱。生死,早已于十几年前,就失去了意义。
“知道为什么要罚你吗?”
白衣少年进得纱帐前来单膝行礼。“属下知错!属下今晚的行动被人跟踪了!”
“这么晚了去哪儿了?”说话的人有些懒洋洋,声音有些闷。看一眼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做声的少年。
“起来回话。”
白衣少年起身,却不敢抬头。“回公子,属下刚刚去了忘尘阁,发现至少还有两路人马也在上官落樱的住处徘徊。上官落樱也已有所察觉,故而,”略一停顿,少年想将谎话编到底,“故而属下会被发现,”
“哦?”内室里的豪华太师椅上,青衣男子微微张开了一直闲闭着的眼睛,阴狠暴戾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带着几许审视的味道。此人,正是北天鸿之子,北明海。
“受何人指使,目的是什么。”语气之中没有丝毫波动,却听得白衣少年冷汗津津。
“两路人马皆出自水月皇宫贵宾苑,属下暂不知其都受何人所用。”
“混账东西!什么人能追的上你,传说中的——柳—音—魅—影。”拉长的尾音伴随着凌厉的掌风袭来,夹杂着北明海狂暴的怒气,重重地打在白衣少年的脸上。
少年不躲闪,硬生生地挨下这一记耳光,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加之上船前挨得那一掌所受的内伤,倒地接连吐了两大口血,。早已在角落焦急等候的碧桃早已泪眼朦胧,见少年被打的惨状赶忙过来将少年扶起,“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少爷……”
北明海怒气依旧未消,“别以为你今晚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看来上次青月国的任务失败没有罚你,你就忘了自己的本份。”
随手丢下一粒药丸,“吃了它。”
白衣少年面色惨白,深知这位由两位药王谷师叔祖调教出来的徒儿毒功是何等厉害,勉声哀求,“公子,柳泉跟随公子多年,做了无数任务,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北明海不为所动,转身离船而去。空中只留下他狠戾的话语。“今日废去你一般功力,种下噬心蛊,算是对你行动失误的惩罚。倘若你再出任何差错,便再也不会有‘柳音’存在于世了。”
北明海身边的一位侍从狞笑着走向少年,一把推开泪人儿般的碧桃,抬住少年的下巴捏住,就强行往嘴里灌药。
那侍从早已嫉妒柳泉嫉妒得发疯了,如今得到这样一个可以白白羞辱他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嘿嘿,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第一琴音柳公子也会有如此丧家之犬的一面,不光能在伶人馆混的如鱼得水,还能扮成女人在女人堆里混的大红大紫,这张小脸儿还真是没白长啊。哈哈哈哈”
碧桃哭得肝肠寸断,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敢做声,她知道她的身份何其卑微,若不是柳公子救他性命,教她诗书,她早已被人卖去做奴隶而生死不知了。见柳泉那般痛苦,她心中早已痛过百倍。
那恶奴侍从离开之时,还不忘在柳泉身上加上两脚,打上几拳,这才罢手,忿忿而去。
偌大的船上只剩下了主仆两人。碧桃看着重伤又被逼服蛊的柳泉心疼得几乎要哭晕过去。
“公子,公子,你会没事的,碧桃会帮你找大夫帮你解蛊的。公子起来,碧桃会一直守着你的。”
柳泉勉强支撑起身子,递给碧桃一个小东西,虚弱地说了声“放了它”,便昏倒过去。
不久之后,两道身影落于船上,其中之一人,有着和立墨卿一模一样的样貌,他便是——青月国的四殿下立墨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