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凤湄其实也挺累了,回到自己院里,林氏已经备好了热水和花瓣等着她。
翠屏翠珠侍候她宽衣后,她坐在飘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
“你们出去,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翠屏看着凤湄情绪有点低落,担忧地说:“大小姐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点累,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们不要担心。”
翠屏和翠珠退到了净房外面,赶紧把这事告诉了林氏,三个人便在那里怀疑这怀疑那的,以为是凤湄在宫中又被人嘲笑了,林氏便决定去夫人那里问问。
凤湄一个人坐在浴桶里,想着今日见到苏牧的事。
他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仿如那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往事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看着体内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干,她绝望的不是死,而是苏牧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欺骗了她那么多年。
一个人的心,到底要冷酷到何种程度,才会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凤湄扶起一把水,扑打在脸上。
苏牧,你想要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沈嫱,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顶着凤湄的身子,灵魂却是沈嫱的。
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要顾首顾尾,她有家人,有疼爱她的父亲、母亲和兄长,她不能连累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今天苏倾没有带回沈嫱的秘密,她该如何替自己找回遗体?帮助父亲破案,所有的人应该都不会怀颖到苏牧的头上吧。
想到这里,凤湄赶紧擦拭身体,准备起来,她要去母亲院里,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
翠屏和翠珠还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林氏回来,就听到凤湄唤她们进去。
伺候凤湄更衣的时候,林氏回来,脸上写满了笑容。
凤湄说:“奶娘,你替我点好灯笼,一会儿我去母亲院里一趟。”
“大小姐,这么晚了,你不早点休息吗?”
“突然想跟母亲说说好。”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灯笼。”
刚淋浴过的她,脸上冒着水气,皮肤看上莹白如雪。
整理好了,她往祥华院走去。
林氏方才在夫人院里,听了大小姐今天在宫中的表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大小姐本就是老爷的福星,她出生的时候,天上五彩祥云缭绕,不久后,大爷的官职也步步高升,一纵做到了丞相之位。
过去,大小姐只不过是不想争,不想表现而已,林氏心里是这么想的。
到了祥华院才坐下,凤煜也回来了,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欣喜
凤湄心想,苏倾应该真的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张氏起身,扶着凤煜坐下。
“夫君,你好像不太高兴。”
“唉,好不容易觉得有了一丝希望,没想到希望还是破灭了。”
“父亲,是发生了何事吗?”
凤煜对房里的下人说:“你们都先退下。”
待人都离开了之后,凤煜才开口说:“实在不巧,端亲王去了紫绝仙姑的道观,紫绝仙姑却在半年前圆寂了,不过新任的主持说紫绝仙姑临终前留下了一道密函,说是必须交给宁国公的女儿沈嫱,所以此行,端亲王并未找到可靠的线索,不过,紫绝仙姑既然留下了密函给宁国郡主,想来宁国郡主身上定然是有秘密的,可惜现在宁国郡主不在了,这封密函谁也打开不了。”
“此话怎讲?为什么说谁也打开不了?难不成新任主持还把密函拿出来了?”
“是的,端亲王把实情告诉了新任主持,新任主持是把密函拿出来了,但是密函上只有一张图,新任主持说,这张图只有宁国郡主本人才能看得懂。方才我也看到了密函,上面只画了几个符号,根本看不出是何意思?”
只有宁国郡主本人才能解开这个秘密,那么凤湄就一定能读懂密函的意思了。
“父亲,可否记得图是什么样的,画下来,让我也见识一下。”
“好,不过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如此重要的机密,端亲王也愿意让父亲看,可见他还是非常的信任父亲的,的确,父亲这些年为官,公正严明,从不结党营私,也不参与夺嫡,只是忠心耿耿的报答着陛下的知遇之恩。
这个案子,又是父亲主办,他也没有泄露秘密的道理。
很快,凤煜便将图画好了。
凤湄接过图纸。
图纸上的符号跟自己腰间的那道整齐的疤痕一模一样,不过旁边还画了一个一个椅形的方块,方块的正中间点了一个黑点。
凤湄果然看懂了。
这样的秘密,除了她自己,还真是别人都不可能知道的。
凤煜说:“湄姐儿,你可能看懂这是何意吗?”
凤湄摇了摇头,“父亲和端亲王都看不懂,我哪里能看懂呢,看来只有宁国郡主本人能看懂了,只可惜,她不在了,紫绝仙姑又圆寂了,这个秘密怕是很难再找到了。”
“唉,这件案子还真让头疼,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父亲,先不着急,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凶手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凤湄安慰着凤煜,正说着,端亲王突然过来了。
凤湄赶紧把纸揉在一起,塞进自己的腰间。
“凤相,郡主的遗体找到了。”
凤煜立刻就站了起来,激动地说:“王爷在哪里找到的?”
凤湄也很吃惊,苏倾在哪里寻到了自己真身的遗体。
“不是我找到的,方才我去了宁国郡主的墓前,发现她遗体就被丢在坟前,我没有挪动现场,立刻过来找你,凤相即刻召集人前去维护现场,等明日天亮再到坟前细细勘察。”
凤湄说:“宁国郡主身边的忠仆不是在守墓吗?难道没有人发现她的遗体被送了回去。”
苏倾说:“宁国郡主的墓被盗了这后,只能当成衣冠坟重新掩埋,那些仆人暂且已经回到宫中。”
“还算是这些人有良心,把遗体给送了回来,不然宁国郡主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凤煜愤愤地说着,毕竟当年他和宁国公都是辅佐陛下登基的同僚,为国尽忠的宁国公,唯一的女儿死后还遭到这般待遇,凤煜这心里也是下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