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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春天都进入尾声了,玉珠却发现自己的主子每到夜晚就越来越……沉静了,这种沉静与以往不同,因为这些日子她时常看见主子出神,似乎有心事!

    夜,惭惭深沉!

    元无忧的寝宫内,华丽绝美的纱幔一层又一层的早已经放下,可原本该早已经入眠的人却似乎了无睡意,只见她面色沉静地看着手里的书卷,似是极为认真。

    但只有玉珠知道,她主子这卷书半夜都没有翻动一页了,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而这样的情况已经非一日两日了!这令她十分担忧,心里却又只能是干着急。

    玉翠端着一碗她亲自熬煮的参汤悄声走了进来,以眼神询问立在元无忧身后的玉珠。

    玉珠眉心有些蹙痕,暗暗朝她摇了摇头。

    玉翠心里也浮上些许担忧,这么多年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主子这般……不安宁。

    她和玉珠初发现主子异常时,还以为又是朝中或地方百姓发生什么大事令主子难眠,却后来问过小高子小花子,并无异常。

    也是,朝堂之上能为主子分忧的人太多,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也从来没见过主子会为朝堂上的事如此这般心事重重。

    可若不是为朝中之事思虑,她们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事让主子这样?

    玉珠上前低语道:“主子,夜深了,您还是喝点参汤,早些安寝吧?”白天日理万机,有着理不完的政事,晚上又不好好休息,这样下去,谁能扛得住?主子再强大,也改变不了她是个柔弱女子的事实。

    “今日的参汤能助眠,是奴婢问廖大人开的方子……”玉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玉珠瞪过来的眼光吓住了,但她立马知道玉珠的意思,忙解释道:“我……我跟廖大人说是我要喝的,又……又没说是主子。”说到最后,玉翠逐渐不安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更是扑通跪了下去请罪了:“主子,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玉珠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玉翠做事就是这不够谨慎,她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失眠,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是万万不能泄露半点的,好在廖大人深得主子信任,就算他猜到是主子失眠,也只会担忧而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

    “你们下去休息吧,孤想一个人静静。”元无忧淡声吩咐。

    “主子……”

    “下去吧。”

    “是,那奴婢在帘外候着。”玉珠说完,就拉着玉翠恭敬退下。

    玉翠想了想,还是把参汤放在了床上的矮桌上:“主子,您还是喝些吧。”说完然后忙不迭的退下去。

    两人生怕她不同意的逃脱举止让还想出声的元无忧张了张嘴,最好也只能是沉默摇头了。人是世上最奇独的动物,容易绝情,却也容易有情。

    她身边的这些人,也就只有她们敢有这个底气了,从某些角度来讲,她应该感到宽心,身边有这样忠心且无微不至的人。

    从她来到这个世上开始,就是她们陪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不仅是贴身照顾她的人,不知不觉,她们都已经容入了她的心里,所以有时候,对她们也就不会像最初那样严厉了,更多的是一种宽容和理解。

    搁下手里没翻动过的书卷,她执起托盘中的银勺轻轻的搅动着白玉碗中的参汤,温热的参汤散发着药香味,可她却无心饮用。

    无意识地搅动着参汤,元无忧下意识的又皱起了眉头。

    三年之约已过了一个月有余了,可那个人喃,竟然……失约了!

    她不认为他是后悔了才失约,虽然这样有些武断,但她就是相信,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终究还是失约了,按理而言,她该感到失望的,毕竟他没有做到她期许的那般。

    可这些日子下来,她很确定,她其实恼和心疼的成份居多,失望之情,却从不曾在心底生起过,因为不知道从何开始,她对他的信任已根生蒂固。

    身边的烛火微微晃动了一下,元无忧几乎是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眸子微微一亮。

    轻幔微动,一抹人影出现在她视线之内,她一眼扫过,就发现逃遥风尘仆仆,甚至未清洗一番就来见她了,想必是知道她在等待消息。

    “老奴让主子久等了,请主子恕罪。”逃遥恭敬的低头道。

    元无忧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觉得小逃子现在一定在心里暗暗诽腹她,而小逃子为什么诽腹她……她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庞闪过一丝赧然,眨眼即逝。

    “如何?”

    逃遥轻咳了一声:“东窗事发被扣押了。”

    虽然楚绝一失约,元无忧心里就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可能性。

    据她对那根木头的了解,也就只有这样一种可能才会令他失约了,但现在真正得到证实,她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的抽了几抽,用哑然无语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可事实上,此刻,元无忧只能是哑然无语,她用膝盖去想,也知道楚鸿在下什么招数。

    如此简单的招数,却该死的……的确有用。

    逃遥很是认真地请示道:“主子想如何做?”

    元无忧白了他一眼:“小逃子年纪越大就越有童心了,要不孤给你找些小伙伴一起玩?”

    小逃子轻咳一声,面上一本正经,语气却很是无辜:“老奴该死。”

    “行了,下去准备准备吧。”证实了心中所想,心里其余的念头也就消失了,她也轻松多了。

    尽管心里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但逃遥面色还是稍有些凝重起来,心里也有些迟疑:“其实……属下不建议主子以身犯险。”虽然按理而言,主子未必有危险,但万一出了差池,那楚鸿眼见一统天下的美梦破裂,干脆破罐子破摔,后果将不堪设想。

    元无忧挑眉:“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在孤耳边嘀咕孤冷血无情吗?这次孤好不容易要仗义一回,你又反对了?”

    逃遥苦笑:“属下是担心万一……”

    “既然担心万一,就多绞尽脑汁设想周全,以保万无一失,孤相信小逃子你们的能力。”

    逃遥很想胆大包天的朝元无忧翻白眼,但他又不敢,只好憋着一口老血闷声提建议:“要想确保万无一失,最好是公明正大大摇大摆的去楚国。”这是他回来的路上绞尽脑汁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元无忧沉默没出声。

    “反正主子您都决定接收他了,何不干脆一些正式像楚国提出和亲……”

    “此事不必再提,就按孤的意思做。”元无忧打断了逃遥,断然否决他的建议。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逃遥感觉自己现在是真的想吐血了,要不要这样重情重义啊?男人嘛,丢些尊严又如何?反正那楚绝也不是第一次为主子丢尊严了,多丢一些又何妨?

    “孤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以孤如今的身份,这样做的确是最佳应对方法!”元无忧幽叹一声:“可是……我不会这样做。”

    听闻她弃孤用我来自称,逃遥就知道这事这人主子恐怕真的认真了。

    元无忧有些自嘲:“先不说别的,就算我孤独终老的心意未改变,也不会这样对一个痴情于自己的人。更何况如今我愿意去接受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尊重他?”

    “您哪有不尊重他?反倒是他愿意私奔来,才是对主子的不尊重,以主子的身份,纳他为夫,难不成还折辱了他不成?非要偷偷摸摸的,现在好吧,还得等您去救他,真是没用。”逃遥忍不住嘀咕出声,反正他就是不赞同主子以身犯险。

    元无忧横他一眼,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危险。

    “……当老奴没说。”

    元无忧暗自摇头,小逃子又怎么会懂?他情愿做一个背弃自己国家的罪人来到她的身边也不会愿意做一个女皇的皇夫,这是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亦是对她的尊重和索求,他负尽天下不负她,想要的是什么?自然是要她也亦会如他那般负尽天下不负他,若她以大元国帝王身份相求,那无疑是对他感情的轻视!

    她可以在天下人面前拒绝他使他颜面尽失,却不能仗着他对她的感情而自以为是。

    她若接纳他,必然会尊重且维护他最后……甚至是仅有的尊严。

    见她面色恍惚,逃遥又忍不住嘴碎起来:“其实……如今这局面也有可能是他故意造成的?就是为了向您索取?”说着说着,逃遥也觉得十分有可能,语气也认真起来,如果楚绝真是故意引主子以身犯险就为一己之私,那他就看错这个人了。

    元无忧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以前她不迈这一步,小逃子不满她,甚至指责她脆弱,可现在她迈出这一步了,他又如同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对人满是挑剔。

    她既然决定是他了,而他又是付出多的那一方,她自然希望她身边比较贴身贴心的人能了解他,想到这,她打起精神解释:“他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索求我的回报,这次恐怕是他自大了,或者说他把自己在楚国的存在意义看的太低了,以为自己离开,楚国依然日升月落,万事无碍。”现在被困,那人心里指不定得是如何的自责愧疚呢?

    这个世上,在感情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单纯更执着。

    和他的感情一比,她因为理性而克制,而这,是对他不公平的,但他却已经满足,这如何不让她心软、心动?

    “不必再说了,就按孤说的做。”她说试试,绝不会只是嘴里说说就算了的,也许目前为止,她对他没有他对她的感情深沉。

    可她也会让他证明,他若不悔她亦不弃!

    ------题外话------

    今天要出门,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明天应该是更不了,亲们不必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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