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娘娘。”紫章伏地良久,语声含悲含喜。
楚向晚上前将紫章扶起来,也不无感触地说道:“快起来吧,这些年你和倩儿照顾二皇子甚是用心,我尚未及感谢,今晚你又救了二皇子,手上还有伤,是我应该好好谢你。”
听到倩儿的名字,紫章身子不经意地颤了一下,皇贵妃回宫这几日一直被皇上软禁所以才没能早早地见她和倩儿,她起身侍立一旁,哽咽着说道:“娘娘言重了,照顾二皇子是奴婢应尽之责。”
“对了,倩儿呢怎么今晚只见你一人”楚向晚到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对。
见紫章踟蹰不言,只是在一旁红了眼睛,楚向晚担心起来,她握着紫章的手说道:“紫章,倩儿去了哪儿还是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娘娘,”紫章再次跪了下来,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倩儿她她前年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紫章的话如有惊雷在楚向晚耳边炸响,倩儿怎会不在,不过十年,却已经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丫头天人永隔了
楚向晚根本无法控制夺眶而出的泪水,紫章慌了,忙上前扶住楚向晚劝道:“娘娘,节哀。”
许久后,楚向晚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她低低问道:“倩儿的死跟付青芜有关吗”
紫章只是点点头,便不再说下去。
“终归是受我所累。”楚向晚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下去,倩儿自小跟着她,又单纯没心机,付青芜恨她入骨,如何会放过倩儿,此刻楚向晚的心中是深深的自责。
“倩儿她一直想等着娘娘回来,可是,丽妃心狠手辣,她终究是没等到这一天。”紫章也难过,这些年,宫里也就她和倩儿一起照顾二皇子,她们在付青芜的眼皮底下活得很辛苦。
“好了,你去歇息吧,日后还是留在关雎宫,照顾二皇子。”
“娘娘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娘娘平安回来,倩儿也能含笑九泉了。”紫章福身便退了出去。
楚向晚就这样坐在黑暗的寝殿中,此刻的她心似火烤冰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说付青芜是罪有应得,那倩儿又是为何倩儿,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倩儿啊,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叫她如何不自责、如何不伤痛自回宫,楚向晚每一晚都是这么枯坐殿中直到东方泛白,心思益变得沉重,就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敬垚,抱歉。”这是宁彦辰进皇甫敬垚大帐说的第一句话。昨日刚接到皇甫敬垚的回信,他便离开山庄匆匆向武城外的大营赶来。
大帐里现在只有宁彦辰和皇甫敬垚,皇甫敬垚神色镇定地说道:“你无需如此,这件事情始料未及,并非你的过错。宫里也有人给我传了信,皇甫敬文这些年已经脱离太后掌控,晚儿回宫,一时之间不会有事,所以我才传信让你直接来这里,武城明日就可拿下,我们尽快攻入京城才是要紧。”
“你不担心向晚和皇甫敬文”
“担心什么”皇甫敬垚不经意地轻松一笑,“你今日似乎有些急躁。”
“人是我手上丢的,我自然着急。”宁彦辰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今日起,他也该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了。
皇甫敬垚看了一眼宁彦辰,回答了上一个问题:“我只相信,晚儿和我的心是一样的。”
“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你们这些年心系彼此,确实是应该苦尽甘来了。”宁彦辰内心苦笑,当年他为楚向晚转达过完全相反的话,如今这话里真正的意思却要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楚向晚的感情变得这样重,以至于在明了皇甫敬垚和楚向晚即将再无障碍在一起的时候内心如此苦涩,让他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时再也无法坦坦荡荡。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明日我们进了武城稍作整顿,后日便可直抵京城脚下。”皇甫敬垚暂时抹去心里的隐忧,说起了战事。
“好,最多再有五日,这大周便要易主,到时候向晚自然也就无事了,我会让人盯着宫里的情况的。”宁彦辰点头,他心里想着,一旦敬垚拿下京城,向晚得救,他也就真的该悄然离去了。
离武城百里之遥的姚居山脚下,还有一支大军,是皇甫敬垚一直在追查却也无暇顾及的。
“大汗,属下斗胆一问,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等吗”说话的人是安布司,大汗自接到大周皇上的密信让他带着匈奴大军回到北地,就把他们悄悄地带来了这姚居山脚下驻扎,一直按兵不动了十数日。
赫连城遥望京城方向,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说道:“快了,这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我们不用再等多久。皇甫敬文以为找了援兵前来勤王就可以与我断绝合作以防有变,实在是愚昧,我既已到了这里,接下来如何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大汗的意思是”安布司有些不明白赫连城的未完之言。
“她回了宫,我要带她回匈奴。”这个“她”虽未言明,可是安布司已经知道大汗指的是谁了。因为,日前有人送来密信说嫣主子被带进了宫。大汗虽有野心逐鹿中原,可若不是为了嫣主子,他不会现在就趟大周这滩浑水。
安布司也不敢再多说,大汗从未这样深爱过一个女子,他知道无论怎么劝都是无用,匈奴男儿都是热血男儿,既然嫣主子已经是大汗的女人,那让嫣主子再回大周就是有辱大汗的尊严,匈奴勇士也绝不会答应。
“安布司,派人继续盯着皇甫敬垚那里,他现在只能进不能退,只要京城城破,我们便黄雀在后,到时候,不管是她,还是这大周的天下,我都不会轻轻放过。”赫连城负手而立,明月照离人,他已经许久不见她了,思念与日俱增,如果不能留她在身边,他这一生恐怕都要后悔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