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潇湘剑雨趋风为伥。
一个怀中抱着少年的汉子冒着刀风剑雨,腾跃于荒野中。一颗颗鸡卵大小的雨弹顺着风势呼啸砸下,崩起一团团凌乱的水花。瞧那架势,似乎是要泄愤一般,雨点竟然尽数砸向那汉子身边三尺范围。
好在,汉子身边撑着一层咒环。一个个黄色咒环竞相绕转,不时将砸在上面的雨弹施以巧力旋飞。
砸在汉子身边三尺之外的雨弹,坠地之后便崩溅成一团水花消散。而那些被旋飞的雨弹则像群闻臭的屎蝇锲而不舍,被旋飞后便是旋着扑回,直到将那层咒环砸得一阵摇晃才甘破碎。
此消彼长,汉子身边的咒环颜色愈发暗淡,眼看就要破败散开。
“呼——看来疯魔一次的代价有些大的过头了。没想到自残轩辕心会让我修为下降九成,竟然连飞身术都不能施展成功。”想着先前自己刚飞不久便是失去后力从空跌落的情景,汉子深呼一口气,有些悻悻的说道。
再次罩起一层咒环,汉子停在原地,任由那雨弹砸来。仰脖望天,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一丝玩味。
“你怒了?呵呵!”轻笑一声,汉子便是再次腾身跃起。粗犷的面孔上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再次跟雨弹玩起了赛跑。
……
咒斗大陆的正东方有着一处半岛地形的所在。半岛内有一小国,濒临着一望无际的晨曦海。国名富安,取意富贵且安。
富安国依山傍海,整个国境内有山有河有湖有海,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仗着连绵起伏却不隔断的低矮山脉,加上河湖以及濒临的晨曦海,这里年年风调雨顺,人人生活安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使得这里交通便利,人流密集,虽是小国只有一城却是繁华无比。
富安城便是富安国的唯一一城,城内驿站、行馆、鱼港、码头遍布,车水马龙中另有千帆侧畔过。每个日出日落,整个城里都是人声鼎沸,灯火阑珊。
此时小雨淅沥,位于富安城中的一所豪宅静谧处的凉亭边上,正立着一位中年壮汉,不动如松。一头黑发一身华衣,双手盘在后腰,视线毫无焦距。既像是在看那遥遥的浊穹,又像在看那斜泻的雨滴。眼眸半眯半睁,任由那行迹轨道被风拂得错位的冰凉雨滴慢慢将前身衣裳浸湿。
“唉——”
重唉一声,壮汉便是睁大眼睛后再次闭上。须臾间,一抹忧心浮现在瞳孔深处便是随着眼皮的合上而隐匿。
“曦儿,你来了。”
随着这声略带沉闷的话语,凉亭拐角里的一处过道上莲步走来一名手托木盘的清秀女子。一头如三月桃花般的红发随着步子轻摇,动静之间竟然让人分不出是处子还是脱兔。
这不正是那柴俊之认识不过三日的亲姐柴曦之么?
柴曦之行至凉亭内的石桌旁,轻手将木盘放下,自盘中双手捧起一茶杯来到壮汉身后微微颔首。一声金石交击的脆音传出:“爹,您又在想弟弟了?看!您又站在凉亭边上,身裳都湿了。”
“是啊。怎么……”壮汉转过身,面带宠溺道“难道你这丫头就不想你弟弟?”
“想!我可想了。我都恨不得能化身万千去找寻他……”闻言,柴曦之脸上袭有一抹黯然,凄凄的回道。
瞧得自己心肝儿似的女儿面露忧色,壮汉脸一皱便是扯出一张笑脸:“这是给我端来的茶?让我猜一猜!恩……你今天肯定没放曲莲籽!”
“人家放了!爹,您又猜错了。您可得喝喔,可是人家亲自煮的呢。”柴曦之转而笑道,一脸的娇顽之态。
“喔?真是的,我竟然又猜错了。好,我喝了。哈哈哈……”壮汉爽朗的大笑一声,顺手接过茶杯便是轻抿一口,“恩!丫头你手艺长进了。苦中透甘,舌苔香留。不错,真不错。”
“真的嘛?那爹我再给您煮一杯去,让您喝个够!”柴俊之抿嘴一笑,娇言道。
“哈哈哈,那是当然。也不看是谁亲手煮的,我的宝贝女儿煮的又怎么差喽?”再次轻抿一口,壮汉笑道。转而一抹嘴角故作惊讶的说道:“丫头,这茶又不是那酒,怎么能这样喝法?又要胡闹了。亭里风大,回屋呆着去。”
“嘻嘻,爹您说的对。您今天就是再想喝我还不煮了呢。”
“你这丫头,哈哈。好了,回屋去吧。”
闻言,柴曦之小脸一酸轻声道:“爹,那女儿告退了。您也早点回房歇息吧。”
“好,丫头回去吧。我再呆会就回去……”
留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柴曦之带起木盘便是离开。
“爹……您又在故意逗女儿开心了。我只会煮这么寥寥几种参茶,您又怎么可能会次次都猜错?弟弟,你在哪里呀……”想着,想着,柴曦之的眸里便是一层水雾悄然浮现。
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步出拐角,然后消失在过道中。壮汉才番然转身继续淋着星点星水,只是脸上先前的笑意此刻全无。
“俊之,你在哪呢?知不知道为父牵挂着你……”
壮汉轻唤一声,便是再次眯着眼睛。
过了一会,壮汉却是再次睁开眼睛。
“来人——”
嗖,唰,两道不同的声音连在一块。
一道人影便是突兀的出现在凉亭内。
“家主!”
来人一身柴檀色的纹裳,半跪在凉亭内恭言一声便是沉寂如石。
“有消息了?”
“回家主,还没!”
“传我吩咐:此刻起,悬赏加倍。得知下落者,赏金十万枚;能找到并带回者赏金百万枚。同时发出告示明寻!”
“是!”
嗖,唰,之后凉亮内便是只有壮汉一人。
“俊之,希望你吉人天佑。”说着壮汉语锋一变,冷声道:“千万别让我查出是谁下的手,我柴战天的怒火并非谁都能承受的住!”
……
咒斗大陆最西端的荒谷上,一道人影不时腾跃于枝杈间。
奇怪的是,在其身后总是跟着一股雨弹。
“***,有完没完?”狂吼一声,血胡老抱着柴俊之犹似玩杂耍的,上颠下倒。各种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好在柴俊之此刻正处于昏迷中。不然这等恰似只有在前世游乐园中方能体会到的刺激感,柴俊之便是可以再次免费体验一番了,也不用心疼那十块二十块的票子。
身后的雨弹一直追逐了他们二人将近三天三夜,饶是血胡老也开始慢慢有了后力不济的感觉。修为没有下降还好,此刻不但修为下降还得带着一个拖油瓶。要说不气不恼,血胡老可是没有那个情操。一丝无名火不断灸烤着腹内五脏,气度那种玩艺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完全是扯淡,便是在三天三夜以前也是扯淡。
一会腾空数丈一会猛然下冲,醉罗汉十八摔般的行进路线中不知多少棵树木跟着遭了殃。回头瞥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狂雨雨弹,血胡老只感到一股别屈感油然而生。继续回头疾奔上路,
“***,你有种。”一路上血胡老不知道破口大骂了多少次,嘴皮子上却是舒服了,可是这路嘛,还是得继续逃。
这等犹似被撵的兔子般的生活,已然有一百二十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抛掉脑中的胡乱思绪,血胡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两个眼珠子瞪的溜圆满是血丝,如那饿了三天三夜的狼。如果眼前有个活人,血胡老定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堆暴揍,绝对能给砸出个半身不随的残废出来。说不定张嘴用牙咬上几口也是极有可能的,人被逼急的时候不是疯便是魔。
再次躲过一阵雨弹急袭,血胡老腾空跃起的同时便是直接用头将遮挡在上方的一根弯脖子树杈给撞碎。木皮木屑的沾了一脑袋,煞是拉风如那神农氏大野人似的。
“啊呸——”随口吐出进到嘴里的木屑,血胡老愈发疯魔了,嘴里的牙齿咬的是嘎嘣响。
“咦?前面那里好像有点古怪。”瞧得前面山壁低下长势怪奇的野草,血胡老脑中急闪。
只见前面山壁下端一处三尺范围的野草,外圈长的高,内圈长的低。形成一个坑洼,像是被人为的踩了一脚而塌陷下去似的。
“难道是个地洞?”血胡老心中暗道,这里四处尽是石头,也只有在山体下方有地洞时,洞口处的野草才会形成如此这般的长势。
“得试探一番。”想着血胡老便是在腾空的同时对着身边的一块山石踢出一脚。没敢用太过的力道,只是一个稍带技巧性的挑撩。巧劲触下,那块山石便是被挑飞出去。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准确的命中在那处野草中央。然后又没入进去,并没有被卡在半中像被泥土镶嵌住那样。
“真的是个地洞!”见此情形,血胡老面上的不快尽数消散。三天三夜无休止的奔驰,此刻的血胡老早是受够了。血胡老是谁?那可曾是个人见人害怕,鬼遇鬼绕道的存在。只是因为一番变故,修为下降九成被一袭狂雨追撵像只丧家犬。其中的窝囊气自是不必多说!
“***,这次看看你还能不能把雨弹下进地洞里。”
煞是意气风发的说完,血胡老便是化身一个石头,包裹着柴俊之一股脑的冲向了那处草地。
噗的一声,宛如一声轻屁。
血胡老所化的石头蛋便是砸穿土层进入那地洞中。
石头蛋刚一没入泥土,紧接其后的便是一阵放鞭炮般的响声,凌乱的水花四处乱溅。片刻间便是将那地洞外面的泥土冲刷的一干二净,露出一个直径半丈大小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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