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剌”一声,吕布随手将手中的雕弓弃去。于此同时,一抹银光突然从门外飞入,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击支娄迦谶。
支娄迦谶斗然睁目,大喝一声,右手虚握,一把将之抓住,赫然就是一支长戟。而戟尾不知何时已经握在吕布的双手之中。
这是一支极为长大的银色大戟,比一般的戟长出将近三分之一,碗口般粗细。与其他长戟不同,这是把只有单面月牙支的战戟。
戟头锋刃足有四尺余,森森寒光似欲饮血。能使动这般重型攻坚兵器的无疑只有是沙场高手。
桓飞直觉头皮发冷,呼吸困难,在吕布握上戟柄的那一刹那,周围空气似乎突然凝固。拿上战戟的吕布,似乎就一下子变成了一具充满战意的机器。暴烈的杀气和高昂的战意几乎在一瞬间爆发。
一丝冷漠的笑意从宛如石刻的嘴角荡开,长戟飞速的在支娄迦谶的手上旋舞开来。
出手!雷轰电闪!人们眼中再无长戟,只有银光撕裂空气的残影。支娄迦谶那土黄色的身影好比银色怒滔中的一叶孤帆。
几下呼吸之间,银光乍停。布条散落,支娄迦谶那件土黄色的百衲衣右袖被整幅切成碎条。右臂袒露在外,但人却未受伤。
而吕布虽然犹自冷笑,但古铜色的脸庞也红晕起伏数下。
似乎势均力敌。桓飞暗自思量,浑然忘了自己是这场旋涡的中心。
支娄迦谶与吕布互相对视着,但都各自打消了再度出手的念头。气氛旋即又恢复到僵持。
支娄迦谶突然一声长笑打破僵局:“吕将军身手不凡。老衲二十年与人无争,今日一见将军豪勇,一时技痒难忍。哈哈,如此倒好,倒丢了大脸啊。老衲看来,今日之事就此罢了,如何?”说着玩笑似的抖抖赤裸的右臂。
最后一句,自然是问向董卓。
董卓额际汗如豆珠,不过他这般肥硕的身材,也实在难怪。支娄迦谶的武功之高,以吕布之能,似乎也吃了暗亏。自然如果支娄迦谶肯付出相当代价的话,击杀朱阶之上已方三人可谓易如反掌。眼下支娄迦谶肯在断去一袖之后主动退让,董卓虽然不想放弃机会,但也不能不顾及颜面。于是对蔡邕微微颌首。
知机的蔡邕连忙道:“多年不见,大师还是如此好武,异日大师有暇,再让吕将军与你好好切磋,今日难得大师来京,不谈这些刀兵拳脚为好,左右赦了殿内外人等的死罪,殿外死囚贬入?坞劳役。大师,来,快请入宴,来人啊!设案,摆宴!”
“不用了!” 支娄迦谶似乎对蔡邕无甚好感,冷冰冰的道:“老了,连日赶路实在辛苦。老衲想告退了,酒食么,日后自然会多有打扰的!”
蔡邕急急点头,对李肃道:“是了,还烦劳骑都尉送大师回驿馆休息!”顿了顿,扫了一眼殿下的桓飞和赵云。接道:“令侄李乐冒犯太师,犯大不敬,今日太师浩荡恩德,赦过不咎。令其思过反省,如若再犯,定斩不饶!白波降军即日起编入城防卫戊!李乐你为曲长。李乐你务必好自为知!”
李肃急急拖过桓飞跪下谢恩,然后飞也似的拥着支娄迦谶逃了开去。
等他们走远,殿内的吕布重重吐出一口气,支娄迦谶老奸巨滑,武学造诣果然不凡,看似难看的打法却暗藏巧劲。交手时,那从未遇到过的古怪劲气让自己的确暗吃了一亏。
下次,死。方天画戟抛出,让殿外跨进的张辽接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