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飞一身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心身俱疲。司空张温临死前那惨叫声此刻还刺痛着他的耳膜。
好好一场午宴,被吕布一进殿门那刻起就被彻底搅了。
桓飞还记得吕布拿着那封通敌信函径直走向董卓的那个肃杀的神情,也清楚的记得吕布血淋淋的手提张温兀自淌血的首级再次走回殿中时董卓张狂的笑声和众臣颤抖的身影。
董卓命人将张温首级传视殿内时,桓飞看着盘中张温兀自死不瞑目的头颅。心中百念聚集。他未杀张温,张温却因他而死。
历史注定如此,他桓飞能奈何?一人之力有其穷时,在这个混乱的时空,人命随时如风中残烛,纵然是位及人臣,最后也会如张温般朝不保夕。
桓飞开始第一次反思他在这个时空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究竟能为这个世道做什么?
董卓在听了吕布的汇报之后,当场又赐了桓飞府邸一座,桓飞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怎么谢的恩也记不清楚了。
整个下午基本也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唯一在面对匈奴右贤王去卑时,总算有了点精神撑着,索性去卑也因为有那份书信在桓飞手中,所以倒也很配合,两人一见面就象多年不见的好兄弟一般,去卑一个劲的拉着桓飞的手说话,一连串的吁长问短,倒让一旁的李儒彻底傻了眼。
连带董卓见桓飞这个李乐在匈奴右贤王眼中如此有地位,对桓飞开始有些另眼相看。
一旁始终不出身的蔡邕也觉颇感惊讶,对桓飞更加留上了心。
桓飞在屋内来回走着,想找个人商量才想起田丰与赵云早已在早间离城去了宜阳,而黄叙虽然未离开,但他此刻正带领十余名云龙卫监视着匈奴使节团,怕匈奴人背后又使什么花招。
桓飞此刻待遇已定,偏将军相当于日后推行的九品中正制中的正五品,说大不大,说小在军中也不小,所以昨日还是他上司的城防军一干将领此刻对他分外恭敬。见他若有所思,只是让个小卒送上茶水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来烦他。
今夜在未央宫承明殿,将有御前大宴,恭贺刘协登基一年,也是千余天下士子集齐一堂的正宴。桓飞内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烦乱,似乎目前在长安,总有种奇怪的气氛,但他总是闻不出来。
目前身份危机算是度过了,接下来是要杀董卓么?桓飞颓然坐倒,历史上董卓是被吕布王允所杀,演义中是有貂蝉施的连环计。三国演义是小说家杜撰的,桓飞苦笑道,但好象这个时空,并不完全是他知道的那个三国时空,至少演义中的事似乎也是真的存在,至少他知道有个真的貂蝉存在,而且同样也还是绝世美女。
貂蝉,桓飞觉的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缳辕山中的华陀之徒,为自己开颅取血的就是貂蝉。那她此刻是不是在王允府中呢?
桓飞霍然起立,心中闪过一个冲动的念头,他要见貂蝉。他要证实貂蝉是不是在王允府内,而连环计是不是真的存在。他要知道他在这个连环局中是什么角色,从而知道在整个三国时空是什么前路。
“备马!”桓飞大喝一声。
虽然昨夜是许定驾车,但桓飞对道路还是有些印象,穿着簇新的甲胄,骑着孙坚所赠的,被正式起名为苍穹的那匹小黑马。在十名云龙卫的簇拥下,桓飞来到司徒府门前。
“我要求见司徒大人!”桓飞对着出门迎接的许定,劈头盖脑就道。
“啊!”许定一楞,支吾道:“李将军,有何事么?朝议不是刚结束么?王大人很累,况且晚上未央宫内尚有晚宴,所以大人现在已经午睡了。将军有何事,许定可以代为转告。”
桓飞此刻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下,喘了口气,看见许定面有忧色的前后打量,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今日张温一事,让所有大臣都如惊弓之鸟,自己带着兵士气势汹汹的来到人家府前,怎能不吓人一跳?而且自己公然找上司徒府,倘若被董卓的探子看见岂不更糟,于是笑道:“不是什么大事,王大人他时有空,末将再登门拜访好了。”
许定看着桓飞情绪的变化,疑惑一下后释然道:“李将军,黄昏许定会送司徒大人去未央宫,大人或者尚不熟悉长安的道路,那时一同来府前聚齐好了,许定会为将军与司徒大人带路。”
桓飞点点头,如此甚好,抬头看看天,时间离黄昏尚有一个多时辰,告辞许定,一行转回长街。
正漫无目的的转回军营,忽然马上的桓飞一下楞住了,远远的长街中,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