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啸摔落窗外地下,一个驴打滚缷去身上冲力,强忍巨痛迅速踉跄爬起钻进旁边小竹林,又七绕八拐的钻出,躲入稍近的一座两人高四五米直径宽的假山背后。他急喘吁吁,身体不断的起伏着,左手臂已完全没了感觉。他心里害怕一直奔跑着也没敢侧头察看,害怕接受那令他崩溃的结果,这时惊魂稍定,终咬咬牙惊悸的向左手臂处看去。
“恩”杨天啸双目大睁惊愕出声,一时竟是呆了。
左手袍袖碎成布条条,左手臂却完好无损,被一层淡淡的透明的黑色毫光包裹着,黑光闪烁,焕发形成竟有四五厘米直径的光柱,诡异极了,震撼极了。稍瞬,杨天啸回神用右手握起没感觉的左手臂,凑近眼前仔细察看,这一看心中又是一惊,砰砰的狂跳不止。
只见左手臂抬起,碎布条条的袖袍无声滑下,露出整条左臂,较白皙肤肉上,一只狰狞的黑色蝎子张牙舞爪,全身漆黑发亮,竟似活过来了一般。蝎子身上的黑光比手臂上焕发的黑光更是黑了几分,很明显的,焕发的黑光正是从这只怪异狰狞的,从小到大一直被视为邪恶诅咒的蝎子身上而来。
茫然的摇了摇头,脑中念头飞转却想不出个端由来,忽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心中一凜,一种危险的感觉袭来,忙放下手臂竖耳倾听,全身绷得紧紧的,准备随时逃跑。
咔嚓声响处再没任何声音,也呼吸声也听不到,但杨天啸心中危险的感觉更甚了,头皮一阵发麻。砰砰心想:“跑,还是不跑,跑不一定能躲过白光的攻击,……可不跑,那是傻瓜,哪能不跑。”
这时一串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音从右侧不远处传来,夹杂着几声怒气惊慌的喝叱。杨天啸听见心中一动,脑中忽闪现一个胆大至疯狂的想法来,他屏着呼吸,轻轻缓慢的挪动步子沿假山向右侧转去。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杨天啸右手握拳额冒细汗,心跳得几乎要蹦了出来,暗暗心想:“难道是刚才听错,那轻微的咔嚓声是幻觉,自己太过惊愕引起的幻觉,……不,应该不会,那咔嚓声只有脚踩在地上竹枝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稍稍摆出准备逃跑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贴耳假山上倾听着,边极细极缓的呼吸。他屏着呼吸太久了,窒息得太难受了,只好用此法,要不到时逃跑也气力。无意间看了看左手臂,只见黑色毫光忽的向左一亮,心中一跳,忙又轻轻挪动步子,再沿假山向右移去。
身形未停,眼角余光睨见一道白光骤然闪现,飞速击向他原先所在的位置,“扑”的一声打得地上泥土破裂,灰尘高扬。他心中狂乱一跳,差点蹦出身子来向前方逃窜,随即心一凜忙止住动作,依旧贴着假山,双目凝神注视着左手臂的黑色亮光。
“恩,妈的,这小子是属兔子的,竟然跑得这样快,害老子好一阵猜疑。”一把略沙哑的冷冷声音咒骂道,停了停,“察察察”几声脚步快速移动,向右侧不远处兵器撞击声处奔去了。
好险。杨天啸心想。长长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汗水。这番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可他没法子。当他楞楞地瞧着黑蝎子出神时。已错过了逃跑地最佳时机。那时逃跑无疑是非常非常危险地。试想自己地速度怎么与那诡异快速地白光相比呢?他先前脑中狂妄疯狂地想法是。拼一拼。赌一把这个方向追赶自己地只有一个黑衣人。而其他地黑衣人见他似乎不会仙术攻击。而分散各个方向搜索去了。幸好。这一把让他赌对了。杨天啸想着想着尚自惊悸不已。
杨天啸稍考虑一下。终决定先去看看小咕噜再去胡雨婷处。毕竟小咕噜是独自一个。而胡雨婷是胡家大小姐有人保护一时应该无虞。又是一番前蹿后伏前躲后藏地潜行。几次险而又险地避过几拔黑衣人。一路上脑子不断地思索着。这个从出世就跟随自己地怪异黑色蝎子到底是什么?不是胎记吗?不是邪恶地诅咒吗?似乎自己好象从没走过好运吧。……可刚才分明是那黑蝎子发出地黑光替自己挡住了两下背后地白光攻击。还给自己预示了黑衣人地移动方向。才使得自己能成功逃脱。诅咒还会救自己性命。怎么会呢?……”
终看见了自己昨晚睡觉地客房。他狠狠地晃一下脑袋。把里面地胡思乱想暂时甩开。凝了凝神。悄悄向前摸去。他没敢从正门进去而是溜到外窗户下。侧耳倾听一会。想了想又伸出左手臂察看。一看之下不由一愕。臂上黑色蝎子如同平日。可颜色变浅了。那怪异地可探察敌人地黑色毫光竟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他没注意到。怪异黑光虽消失了。可他地左手臂地感觉却恢复了。随随意意就伸出手来。杨天啸心中发急。眼珠子骨碌一转。凑嘴近黑蝎子。轻若无声地央求道:“好蝎子。乖蝎子。蝎子老大。蝎子大爷。您行行好。您可不能这时候仍下兄弟不管啊。”
求了几遍毫无作用。怪异黑光再不见闪亮。想了想又想试着换个性别来巴结。说不定这怪蝎子是母地喜欢听奶奶。再想想沮丧放弃了。他隐隐感觉这怪蝎子是有些灵性地。男女不分地说它也不知有什么后果。没奈何只好放下左手臂。又静静倾听了会。见房内无动静。慢慢揭开窗口。探头向内看去。
“咦”杨天啸皱了皱眉头。“小咕噜呢?怎么没在房里?”
借着窗口漏进地晨光。客房内一览无遗。几张松木桌椅整齐摆放着。桌上几只陶瓷茶具。床上一张薄薄地稍微凌乱地绸被。提示着某人曾经在这里睡过。可如今某人就在窗户前。他地同历生死地小伙伴却不见了。
杨天啸皱了皱眉,心中无奈轻叹了声,转身向胡家内堂卧室方向赶去。
胡家正大厅,白狐胡高脸红暴怒,黑狐胡万山诡计奏效,心理攻势成功,尽占先机。
“胡术还是仙术?”胡万山依然副不紧不慢的戏谑姿态。
到了现在他反倒是一点不急了,虽然大厅外面不时响起一些兵器叮当撞击声,可声音零散稀落,说明胡家局势已经全盘在他包围控制之下,任他白狐胡高再怎么手段高明也无法逃离。现在是该自己享受的时候了,他要好好的享受这一场战斗,好好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威风的战胜这个白狐族的第一人。
这种心情就象是一个爱吃的人遇见了自己最喜欢的菜肴,这道菜肴是自己最喜欢却一生中只能吃上几遍,他当然会格外的珍惜格外的思量,要怎么吃这道最美的菜肴,才真正对得自己,才不会在日后后悔。
“嗯?”胡高微微一惊,快速瞟了这个强劲的对手一眼。
狐狸一族仙术未深未能化作人形时,族里称之为狐,仙术高深能化作人形时,则有姓,统称姓胡,白狐黑狐皆如此。
胡术,是狐狸一族在五行灵力的基础上,自发创造的自成一体系的仙术。自远古时代起,狐狸一族就开始一代一代传承胡术,几乎每个狐狸一族的人都会,当然包括狐狸一族中的王族白狐族和黑狐族,至于胡术的高低,自然要看各人的修行了。
胡高惊讶的是胡万山的自信或自大,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要玩弄花样。因为胡术和仙术的修行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体系,你精通胡术不一定精通仙术,精通仙术的也不一定精通胡术,即使是远古时代的众多高手,也很难两种皆精。
胡术作为狐狸一族最古老的传承,有着贵族王者的地位,身居高位者都必须掌握胡术,家庭长老们推选族长也首先看重胡术的优劣。另一方面,胡高以为胡万山自大其实不然,胡万山恰恰是在上一任黑狐族长竞选中输的就是胡术,此后他苦修几百年胡术大进,这次他是以白狐族长这假想敌,一泄心头之恨的。
“就胡术吧。”胡高仰仰头骄傲的慢慢说道。“既然……你想快点死,我怎会不成全你。”说着从怀里慢慢掏出一颗龙眼般大黄色豆子。
“哈哈哈”胡万山狂笑着,脸上的“粉色长长肉虫子”一抽一抽的,狰狞狂野。“用狐族最高贵的胡术杀一个高贵族长,我喜欢。”边笑着边抖了抖衣袖,一颗也是龙眼般大的绿色豆子出现掌中。
两颗龙眼大的豆子,一黄一绿,皆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晕,在主人灵力的催动下,渐渐在掌中各自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光晕范围越来越广,很快的,变成两团如篮球般大的光影,光影里的灵力也越发浓郁起来,一个黄光球一个绿光球,黄绿光芒互映光华耀眼。
胡术需要以某一种物体为媒介,作为五行灵力的载体,再以修术人本身的灵力精神力不断的进行浸泡培养,使物体的本质渐渐被灵力改变,进而变成一个具有部分仙术灵力的物体,可以与主人心意想通,完全服从主人,忠于主人。其中最上品的可以变换各种形体甚至代替主人办事或者进行激烈的战斗。
白狐黑狐一般喜欢挑选豆子作为载体,一来是因为远古以来的传统,二来是因为豆子的材质,豆子是一体的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质地,易于被灵力浸泡和培养。在天朝里,作为载体的豆子的品质以千年的天玉豆为最佳,此时胡高与胡万山都是使用同种的豆子,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蓬”的一声轻响,黄光爆裂光华瞬间散去,豆子化作一个美丽的女子,金发黄衫手执三尺黄色长剑,模样竟和胡雨婷有几分相似。黄衣女子娇叱一声,左手剑指一引,右手剑锋自上而下,迅疾如电般向胡万山胸口刺去。
胡万山眉头微皱,无奈手中绿光球未化,只得斜走疾退几步,避开黄衣女子剑袭。
黄衣女子得势不饶人,也不见怎么移动,只见衣袂微微飘动,剑锋已再次催动转折,飞射胡万山右肋下。
胡万山貌似粗野,身形却灵动敏捷,一个交错步,又堪堪闪过锋芒。黄衣女子毫无气馁,面容平静如闲庭散步一般,出手却越来越快了,一剑急似一剑,剑剑连绵不断,剑剑不离要害,远远看去,剑影就象似一道黄色的闪电,正急速的沿着弯弯曲曲的轨迹追逐着胡万山。
“蓬”又是一声轻响,绿色光华爆涨,四分五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