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华如练,东方流景回府之后,水墨凝便将自己拿到的东西给东方流景看。
东方流景看着手上的东西,眼眸微眯,神色中带着不齿。
水墨凝问道:“流景,这些日子在朝堂之中,林振青有什么表现没有?”
东方流景俊眉收敛,说道:“凝儿,近来因为衢州水患的事,我还差点忘了跟你说林振青的事了。”
水墨凝抬眉问道:“什么事?”
东方流景回道:“我怎么觉得林振青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呢?”
“奇怪?”水墨凝着实没有听流景讲过这事,只是,林振青又怎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流景呢?
东方流景点头道:“其实,那一天当我第一次在宫中夜宴见到林振青时,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因着觉得奇怪,我便多注意起他来,可是后来,无论是上朝的时候还是处理衢州水患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又是十分平淡,弄得我有些费解啊。”
“流景,衢州水患,还有你介入刑部一事,他有些什么样的做为?”
东方流景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做法,也没有刻意帮我,也没有刻意损我。他这一系列的做法也有可能跟纳兰睿淅有关。”
水墨凝点头道:“你这样说倒是很有可能,毕竟纳兰睿淅与林振青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只是,纳兰睿淅好像真的对你不错啊。”
自从前几次提到纳兰睿淅时东方流景的表现,水墨凝后来便再也不主动提起纳兰睿淅,今日这么一说也是因着流景先说她才跟着说的。
东方流景听了水墨凝的话,眼眸微转凝向了远处,良久,方才悠悠地说道:“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我回到朝堂之中,不是对他很有冲击力么?莫非,他不想要这个皇位么?怎么可能呢?”
这些天来,林振青固然让他心有芥蒂,但是,更让他思绪飞扬的还是纳兰睿淅,衢州水患的事,他着实帮了自己不少,虽然他面上看着淡淡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倾尽全力地在教自己如何治国。虽然,他对治国着实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切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水墨凝秀眉颦了颦,说道:“我们还是先观察他吧,对了,流景,依照我以前对谢玉芳和林振青的了解,我觉得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了。”
如果还有感情,那一夜自己夜探林府时,林振青怎会是那样一副表情?如若有感情,谢玉芳会那么猴急的与风明修那啥那啥吗?犹记得他们偷情那一夜的场景,简直历历在目,谢玉芳多急切啊,看那样子真是许久都没有男人碰一般。
“应该没有什么感情的。”
水墨凝拿着手中宣纸,对东方流景说道:“你看,这是谢玉芳前些天的行踪路线,你看这个时间点,这个,这个,一定是去私会风明修了,而他们非常的聪明,把私会的地点定在这么一个地方。”
东方流景看着宣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水墨凝又接着道:“我算了算日子,她基本上三天就会去找一次风明修,如此推算,我们可以在以后这些时间动手的。”
当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她还真是饥渴得可以。
“嗯。”东方流景又点了点头。
水墨凝跟着说道:“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我想让越多的人发现和看见,才能将谢玉芳打入十八层地狱。”
东方流景闻言,笑着道:“这件事情还不简单么?交给我就是了,保证让多多的朝臣见到那样一番臊人的场景。”
“呵呵……”水墨凝听了这话,伸手戳了一下东方流景的胸口,嗔道:“果然还是你坏心眼儿多。”
“哈哈……”东方流景闻言,薄唇抿起,笑出了声。
自从水墨凝拿到谢玉芳的行踪路线后,便开始谋划起来,而东方流景则是命北堂默找了一个隐月宫的跟踪高手每天蛰伏在谢玉芳的周围,一旦发现谢玉芳去找风明修便即刻来报。
水墨凝的推测还是比较准确的,这一日过后的第三日便是谢玉芳固定去找风明修的日子。
这一日下朝之后,四五个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没有离去,因为他们在前一日都收到了东方流景的请柬,说是今夜聚上一聚。
众人留下之后都将目光放在了纳兰睿淅的身上,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中,还是以他马首是瞻,毕竟他是长子。
纳兰睿淅见众人都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遂问道东方流景:“睿泽,你今夜想请我们去哪里聚呢?”
东方流景回道:“想必在场的各位都已尝过了山珍海味,今儿个晚上咱就换一种口味,怎样?”
曲相问道:“豫襄王这是要换什么样的口味?”
东方流景答曰:“乡村口味,俗称农家乐。”
“农家乐?那是什么意思?”
“是啊,怎地从未听说过?”
“不过应该还不错吧。”
东方流景的话语声落下后,却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说的虽多,但是却都是好话。
林振青立在人群之中,一直没有说话,他只凝睇着东方流景,眸色深邃。
众人议论纷纷,隔了一会儿,纳兰睿淅便说道:“那我们今儿个晚上就去这个什么所谓的农家乐聚上一聚吧。”
东方流景点头道:“谢大皇兄赏面,下午时刻,本王会派府中护卫去到各位府上带路。”
“好。”众人应下后便各自散去了。
东方流景也回了豫襄王府。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晚上,东方流景因着要去制造一个大场面,自然不在府中,而水墨凝则是在用完晚膳之后坐在院落之中等候暴风骤雨的到来。
紫尧城郊有一座小山丘,这一座山虽然不高,但是风景秀丽,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这座山丘之中隐藏着一个世外桃源。
其实,这个世外桃源就是一个农家乐,这个名字自然是水墨凝告诉东方流景的。
为什么要让东方流景告诉朝中众臣是农家乐呢?因为他们不懂,不懂就会好奇,好奇那就都会来到这里。
只要来的人越多,那么此事就算是成功一半儿了。
东方流景故作神秘,让大家都悄然到达约定的地点。
戌时正,东方流景要宴请的朝中众臣基本都到齐了,到齐之后东方流景便上了菜。
当那些朝臣们吃到这些新鲜清新的菜品时,皆点头赞叹道:“原来农家乐吃的就是农家菜啊。”
“是啊,这些菜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地新鲜爽口。”
“嗯,味道的确鲜美。”
“豫襄王可真是会寻乐子啊。”
面对众人的赞扬,东方流景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饭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东方流景瞧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往常这个时候,谢玉芳与风明修的偷情应该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了。
于是,东方流景便站立起身对大家说道:“这个农家乐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菜,这里还有一些民俗表演,我们大家可以先移步过去看看,那个地方也准备了美酒。”
东方流景邀请众人去观赏表演,前方一人带着路。
那人带着朝臣在长廊内蜿蜒而去,走着走着,在经过一间类似厢房时,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竟是蹿出来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的手上滚着铁圈,孩子没有看见前方有人,一心扑在铁圈上,由于跑得太快收势不及便撞到了那个带路的人。
而带路的人由于一直转身点头哈腰地带路,所以一撞之下竟是偏了方向,整个人朝后踉跄了好几大步,竟是将身后一间厢房的门给撞开了。
那门一旦撞开便听见屋内有女子的尖叫声瞬时传来。
“啊——门怎么被人撞开了!”
朝中有些大人在听见这个声音时瞬时就蹙了眉,说道:“这声音怎么听着这般地熟悉?”
林振青走在前方,这尖叫声一出,他自然就分辨出来了,这个声音可不就是他那个结发妻子的声音么?
一旦辨认出来之后,他的眉头瞬时锁紧,她怎么在这里?
“这……这好像是林夫人的声音啊……”
当林振青还在皱眉头时,却听人群之中已经有人辨认出了谢玉芳的声音。
“对对对,是林夫人的声音,她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已经有人迈步朝房间探寻了过去,然而,当那些人瞧见屋内的场景时,有两人竟是吓得摔倒在了地上,伸手指着屋内颤抖道:“这……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
纳兰睿淅鹰眸微眯,问道:“出了何事?”
林振青瞥了一眼摔倒在地的同僚,掀袍朝房门处行了过去,就在这时,那摔倒在地的带路人正爬起来朝屋内二人说了一声:“抱歉……抱歉……”
房间之中,谢玉芳的衣衫已经脱得只剩下肚兜了,而风明修则是赤光着上身,当有人摔倒进屋时,谢玉芳与风明修已经瞬时炸开而去。
而当他们听见外面有嘈杂的人声时却是四处寻找自己的衣衫。
带路之上爬起来之后就准备掩门,结果却被林振青抬手挡住了。
“你个贱人!”当谢玉芳与风明修正四处寻找衣衫时,却听林振青的一阵怒吼直冲天庭,怒吼之际竟然溢出了一口浓血,那痛彻的模样看得身旁众人俱是一惊。
“林大人,您吐血了……”
“您有没有怎样?”
众人见林振青竟是吐了血,皆上前关心起来,林振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谢玉芳抓住衣衫的手瞬时一抖,整个人完全傻掉了,她眼眸瞪直,嘴巴大张转头看向了林振青,一脸的震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振青怎么在这里?这么多朝中众臣怎么也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在陷害她?
“天啊,那可是国舅爷?”
“是啊,他们二人在这里做什么?”
“真是太不守妇道了,堂堂一品夫人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大人,这样的妇人休无赦啊!”
纳兰睿淅立于人群之后,当他瞧见房内混乱的场景时却是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流景,东方流景的视线停留在房间之中,眸中带着震惊,纳兰睿淅看着他,鹰眸微眯,今日这晚宴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大家发现谢玉芳偷情一事。
这局应该是睿泽布下的,只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与谢玉芳有仇了?而他又怎么知道谢玉芳与风明修有染呢?
谢玉芳虽然是他的表姨妈,但是,一个女子竟然背着丈夫在外偷人,天理难容。
林振青气得青筋直冒,一个箭步上前拉过谢玉芳,“啪——”地一声就朝她的脸颊扇了过去。
他的力道遒劲,谢玉芳被他这么一打,整个人便弹了出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各处撞得青紫瘀痕。
风明修也有些没有搞清楚状况,脑中一直处于混沌状态。
当他瞧见谢玉芳被林振青打飞而去时方才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便朝谢玉芳奔了过去:“玉芳,你有没有怎样?”
林振青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斥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我今天就要休了你!”
撂下话语后,林振青转身而去,当他经过东方流景的身旁时却是凝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神色不明,让东方流景有些分辨不清楚。
东方流景回视着他的目光,眸中没有太多的情愫,林振青眼眸微转,收回视线之后便拂袖离去了。
“啧啧啧……真是长见识了,一个是国舅爷,一个是一品诰命夫人,真是丢人啊……”
“这事明儿个一早定要上报给皇上知晓才是,不然太丢我南临的脸面了。”
“是啊,真是太丢脸了。”
朝臣们纷纷说着话,议论了好些时候方才渐渐散去,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兴致再看什么表演了,因为今晚已经欣赏了一个十分劲爆的表演了。
明日恐怕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
豫襄王府之中
水墨凝在房中做着往常一直做着的杂事,小竹则是在一旁伺候着。
大概到了亥时两刻时,水墨凝便听见房门外有一些吵闹声,那是丫鬟婆子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水墨凝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后便起身打开了房门,朝外问道:“都是谁在那里吵闹啊?”
院落外本来是在干活儿的众人在听见水墨凝的问话时便颔首朝她走了过来。
到得跟前儿时,那些丫鬟婆子们都站成了一排,个个垂着头,没敢吱声。
水墨凝看着她们,声音不禁严厉了一些:“本王妃问你们话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外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其中一名样貌看起来比较粗犷的婆子听闻水墨凝的问话回道:“回禀王妃,奴才们在议论林夫人的事。”
水墨凝眉尾微抬,装作不知道般地问道:“林夫人?哪个林夫人?说她什么事啊?”
那婆子回道:“就是当朝右相林夫人,那个林夫人啊,真是恬不知耻啊,居然在外面偷人啊,她的偷人的对象还是国舅爷啊,好多朝中大臣都看见了……”
“偷人?”水墨凝揪出这两个字,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婆子见状猛地点头道:“对啊,就是偷人啊,铁证如山啊,右相大人抓了个正着,气得都吐了血,当场就把林夫人给休掉了。”
林振青吐血了?
水墨凝在听见这几个字时,有些想要发笑,林振青这也是在演戏么?他对谢玉芳有那么浓厚的感情么?还吐血?
这个人可真是能装啊,他的城府真是相当的深。
水墨凝瞥了一眼婆子,疑惑道:“女子在外偷人,这在南临可算是相当大的罪了,这可是通奸罪啊。”
那婆子闻言又点头道:“王妃说的对啊,当时看见这事的朝中大臣说,此事一定要上报给皇上知道,因为那林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啊,她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简直就是在皇上脸上抹黑啊。”
水墨凝听了这话,面上仍旧保持疑惑的神情,心底却是在一度狂笑,谢玉芳这一次可算是全毁了,那么多朝中大臣都见到她偷人,她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此事如若上报给纳兰昊月,最轻的罪都是流放,谢玉芳此生辉煌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小竹立在水墨凝的身旁,她在听见婆子的回话时却是将视线放在了水墨凝的脸上,水墨凝脸上的疑惑,在小竹看来却是一种掩饰,因为她知道,小姐以前曾经是右相府的千金啊,林夫人出了事,小姐应该是很伤心的啊。
水墨凝在心中狂笑了一番后便朝那些下人们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豫襄王府才回来京城没多长时日,没得整天去说别人府中的事,免得让人听去了笑话我们豫襄王府。”
“是。”丫鬟婆子们应下之后便颔首退下去了。
待所有的人离开之后,水墨凝脸上的神色方才发生了变化,小竹上前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在为林夫人担忧?”
水墨凝转头看向小竹,心里却是有些歉意的,因为小竹知道她曾经的身份是林瑾瑜,不过她却是要欺骗小竹,因为惩治谢玉芳一事,她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了,不是她不相信小竹,而是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她这是出于谨慎的缘故。
因为不想让小竹知道缘由,所以,在小竹面前演戏却又是不可避免的了。
水墨凝眼眸眨了眨,随后捂住了胸口对小竹说道:“小竹,你扶我进房间吧。”
“好。”小竹旋即扶住了水墨凝,与她一起进了屋。
进了屋之后,小竹将房门掩好,水墨凝则是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撑着头,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她喃喃自语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小竹安慰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我听说林夫人家里树大根深,应当会全力保她的,您别太担心了。”
水墨凝回道:“但愿如此了。”
谢家纵然树大根深,但是,古代的人通常都是明哲自保,谢玉芳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敢肯定,谢家的其他人为了自保,定然会将谢玉芳逐出谢家家谱的。
翌日,朝中便有人将谢玉芳与风明修通奸一事上报给了纳兰昊月,纳兰昊月雷霆震怒,当朝就要治罪于谢家族长,可是那谢家族长却说他们已经在昨日就将谢玉芳逐出了谢家,从此,她都不再是谢家的人了。
纳兰昊月就此作罢,不再追究谢家的责任,转而对谢玉芳做出了惩处,他削去了谢玉芳一品诰命夫人的尊位,将她流放南疆荒芜之地,而风明修则是削去官职,流放东面沙漠之地。
至此,高傲不可一世的谢玉芳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当东方流景将这个消息告诉水墨凝时,水墨凝想要笑,但是却觉得那笑仍旧有些沉重。
东方流景将水墨凝揽入怀中,对她说道:“凝儿,你开心吗?”
水墨凝在东方流景的怀中点头道:“我开心,我开心的,只是我怎么觉得有些笑不出来呢?”
因为,她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之后已经经历了太多了,虽然她恨谢玉芳,但是,不可否认,如果没有谢玉芳,她不会找到流景这么好的男子。
这也恰巧应正了那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她之所以笑不出来,是因为,她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忽然来临时,她还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谢玉芳终是倒下去了么?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终于倒了么?
东方流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凝儿,谢玉芳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一次流放南疆,我估计她可能见不到南疆的太阳。”
“是么?”水墨凝转眸看向东方流景,眨了眨眼眸。
东方流景抿唇点了点头。
这一日,是谢玉芳流放南疆的第十日。
她已经上路十天了,她的头发上面早已铺满了灰,她的身上穿着囚服,颈子处带着沉重的木架,双手被套在前面,脚上的鞋子早已磨破,如今的她等同于赤脚走在地上。
地面上有许多石头渣子,那些渣子刺进了她的脚底,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咳咳……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啊?”谢玉芳抿着干涸的嘴唇,朝身旁的衙役哀求道。
昨天夜里下了一些小雨,她在雨中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就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她想,她可能是受凉了。
衙役闻言伸脚踢了她一下,怒道:“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也配喝水?给老子忍着!妈的,看着就来气!”
谢玉芳被衙役一脚踢飞在地,由于头重脚轻,她的身子跟着砸向了地面,头部撞击在地面上,蹭出了一片血渍。
“咳咳咳……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皇上没有下令杀死我,我若死了,皇上会怪罪你们的,咳咳咳……”
衙役在听见谢玉芳的话后,忍不住却是又上前补了两脚,踢得谢玉芳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你别在这里吓唬老子,你以为老子是被你吓唬大的啊?你以为你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少做梦了!皇上每天处理朝政,还有心情管你的死活?我呸!”
那衙役一面说着话,一面却是朝谢玉芳吐了一口口水。
谢玉芳躲闪不及,那口水直接吐在了她的脸上,一股风吹了过来,她闻到了口水的臭味,那样的味道让她想要作呕。
想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
她抬头望着天,哀怨道:“天啊……你有没有长眼啊?为何这样对我?”
她在人生最美好的时间遇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然后就开始了此生悲鸣的生活,莫非她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就错了么?
另一名衙役在听见谢玉芳居然在哭天抢地时,也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怒道:“你他妈的别在这里跟我嚎了,听到你的声音,我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谢玉芳又被人踢了一脚,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了下来,一旦停下来,那两名衙役又上前踢到:“赶紧起来了,我们要快点赶路,你若速度慢了让我哥俩二人受了罚,看我们怎么折磨你!”
“好……好……”谢玉芳被踢怕了,也不再说话,遂站立起来,忍着身体各种的疼痛朝前行去。
她一路行去,地面之上却是留下了乌黑的血印,那是她脚底流出来的血渍。
这一天夜里,谢玉芳又被衙役随便放在马厩旁休息了一个晚上。
“咳咳咳……”谢玉芳几乎咳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当那两名衙役用脚去踢谢玉芳让她起来赶路时,却见谢玉芳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头发脏乱,嘴唇干裂得厉害,嘴角还有暗红的血渍,整个人了无生气,可是眼睛却是瞪着的,那模样看着甚为骇人。
其中一名衙役眼眸微瞪,随后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当那衙役发现谢玉芳已经没有任何呼吸声,惊了一声道:“她死了!”
“快,快将谢玉芳的死讯上报京城!”
……
南临紫尧城豫襄王府
这一日,当水墨凝午休刚刚起来时,东方流景便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说谢玉芳在流放的过程中染了风寒,因医治不及时,最终死在了路上。
当水墨凝听见这个消息时,那憋在脸上的笑容终是绽放出来了。
谢玉芳……终于死了……
虽然她没有见到她死去时的模样,但是她却是可以想象的,她一定死得很凄惨的,身旁那些衙役肯定对她拳脚相向。
谢玉芳,你这一辈子就是做了太多的坏事了,所以才会这般凄惨地死去,下一辈子,千万不要再做任何坏事了。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一日。
这一日晨起之后东方流景便去上早朝了。
今日的早朝散得很快,东方流景回到府中之后却是对水墨凝说道:“凝儿,衢州水患又起,这一次非常严重,还引发了瘟疫,纳兰昊月命我坐镇衢州主持赈灾一切事宜。”
水墨凝在听见瘟疫两个字时,问道:“何时出发?”
东方流景回到:“明日清晨出发。”
水墨凝点头道:“哦,好的,我现在就开始准备东西。”说完话后,水墨凝准备转身去收拾东西。
东方流景拉住了她的手,问道:“凝儿,你打算与我一起去衢州么?”
水墨凝闻言理所当然道:“当然要跟你一起去了,我若不在你身边,你寒蛊发作了怎么办?再说了,不是有瘟疫么?我去了也好处理一些事情,免得你被传染啊。”
“凝儿,我不想你这般辛苦。”
水墨凝握住东方流景的手,说道:“流景,跟在你身旁,为你分担忧愁,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一点都不觉得累。”
东方流景睫毛颤动了一下,点头道:“好,那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回来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还有些事情要进宫去处理,晚些时候再回来。”
水墨凝应道:“嗯,你去吧。”
东方流景随后朝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这日晚间,东方流景回得很晚,待他回府时,水墨凝已经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去了。
东方流景回来之后见水墨凝已经睡了,便轻轻地打开了浴房的门,洗漱完了方才翻身上床。
一到床上,水墨凝却是翻转了身子面对着他,说了一句:“你回来了?辛苦了!”
东方流景没想到她还没有睡着,听着她这句话,心里觉得暖融融的,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
他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吻上了她的唇瓣。
本来,他只是想要吻一下她而已,待吻完之后便入睡,毕竟明天还要启程远行。
然而,他完全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制止力,一旦吻上,他的整个人身子就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起先,东方流景只是轻轻地触碰上了她的唇瓣,一旦触碰便觉她的唇上有一种惑人的芬芳,进而就开始啃咬起来,她的唇瓣之上带着蜜汁,让他啃了又啃,咬了又咬,吸了又吸,总之,他将她的唇瓣给弄得红彤彤后方才撤离而去,撤离开后,水墨凝却是听见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她知道他在尽力地克制,东方流景撤离身子之后垂首望着她,半晌之后,憋了一句:“睡吧……”
本以为水墨凝会乖乖地睡觉,谁知,水墨凝竟是伸出了手臂圈住了东方流景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
东方流景眼眸微瞪,不敢置信地看着水墨凝,她……这是在主动索爱么?
因着这是水墨凝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主动索爱,东方流景的**即刻抬头,好不容易被自己压抑下去的激情再度掀翻席卷而回。
他搂住了她的腰身,开始与她热烈激吻起来。
大掌滑过衣衫挑开了衣服,不多时,他们便坦诚相见了,初秋的夜晚,月色正明,照进床头,洒在如玉的肌肤之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唯美。
隔了一会儿,房间之中便溢出了娇人的吟哦之声。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似一首乐曲似一段音符在夜间轻轻地吟唱。
只是,没过多久,水墨凝却是忽然喊了停:“流景……有点不对劲……”
东方流景听着她的喊叫声,吓了一跳,瞬时停住了动作,他保持不动凝眸问道:“凝儿,怎么了?”
水墨凝眉头蹙在一起,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好像……葵水来了……”
今夜的她难得这般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热情了,居然把大姨妈都给请了过来,就在刚才,她忽然觉得体内一热,什么东西就奔流而出了,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真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太尴尬了啊……
须知,今夜是她勾引流景的,如今,这怎么办才好?
“什么?!”
这样一句话语对东方流景来说无疑是一盆凉水兜头淋下,这个时候喊停,真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不过,即便要命他也必须得停。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凝儿还重要呢?
东方流景抽离而出,却见果真带出了一丝丝血渍,那触目惊心的血渍吓了他一跳,忙问道:“凝儿,没什么事吧?”
水墨凝摇头道:“没什么的,刚刚来而已。”
说完话后便穿了衣衫起身去了洗漱房了,在内倒腾了好一阵子方才出来。
回到床边时,东方流景已经让出了外面的位置,水墨凝翻身躺了上去。
东方流景伸出手握了一下水墨凝的手,问道:“凝儿,我的手是不是很凉?”
水墨凝感受了一下他大掌的温度,摇头道:“不是很凉啊。”
东方流景微微敛了眸,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他说道:“我听思辰说,女子来葵水时,用掌心去温暖女子的腹部会很有好处的,只可惜……我的掌心不可能有热的力度。”
他多想用自己的掌心覆盖在凝儿的腹部之上,让她能够暖一些啊,可惜,他的手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冰凉的,只有当他安静下来时,他的手才会恢复到一种不冷不热的状态。
水墨凝瞧着他脸上的那抹失落,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滑进了被子里,随后让他的掌心覆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之上,她说道:“流景,只要是你的手掌,我都会觉得温暖的。”
东方流景看着她,眸中溢满了动容,他拥住她说了一声:“凝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
就这样,东方流景将他的掌心放在了水墨凝的腹部之上,他们相拥而睡。
翌日清晨,水墨凝先醒了过来,东方流景还闭着眼在睡觉,水墨凝轻轻地拿开他的手翻身下床进了浴房,结果,进去之后没隔多久却听水墨凝在内尖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东方流景素来警醒,当他听见水墨凝的惊叫声时迅速翻身下床掠进了浴房,他一把搂住水墨凝的腰,问道:“凝儿,怎么了?”
水墨凝抬眸看着东方流景,神色十分地茫然,她看着他,愣了半晌方才吱唔道:“流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葵水怎么又没有了?”
昨夜他们二人都瞧得十分清楚,明明有血丝的啊,可是今早一起来怎地又没有了呢?
东方流景蹙了眉,说道:“凝儿,要不你自己给自己把把脉,看看是什么问题?”
“对啊!”水墨凝叹道:“我怎么那么傻,还在这里大惊小怪的,我自己把一下脉不就知道了么?”
东方流景点头道:“对啊,你赶快把一下脉。”
水墨凝听后便将手搭在了脉搏之上,这一探不要紧,探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惊了一跳。
她的脉象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呢?她竟是疏忽大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把了脉之后半天不说话,遂焦急地问道:“凝儿,到底怎样啊?你不要吓我!”
水墨凝听了他的问话,忽而丢开了手扑进了东方流景的怀中,她在他的怀中抽泣道:“流景,怎么办,我恐怕是生病了。”
东方流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凝儿,莫怕,有我在呢,没什么好怕的。”
水墨凝摇头道:“流景,你不知道的,在现代,如果因为莫名其妙地不来葵水,这是大病的征兆啊……呜呜……”
“哼!”东方流景低哼一声,说道:“我的凝儿才不会得什么大病呢,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没事的,乖,别哭了……”
水墨凝在东方流景的怀里点了点头,然而,点着点着,东方流景却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垂首一看,发现自己怀中的人儿哪里是在哭?她明明就是在笑啊……
他……他真是蠢得可以,怎么又被她骗了?
“凝儿,你又骗我?”
水墨凝伸手抹了一下脸颊,拿下来给东方流景一看,他发现她的指腹之上果真有着晶莹的泪水。
“你瞧,谁骗你了,我真有哭啊。”
她是喜极而泣啊!
“你到底怎么样了?不要再骗我了,我真的好心急。”
水墨凝侧眸看着他,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你附耳过来。”
东方流景闻言高大的身躯倾了过去,一脸地期待。
房间之中,朝阳的光辉落在青石砖地面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
窗外疏影风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东方流景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已经有些凝滞了。
他究竟会听到一些什么东西呢?
须臾,水墨凝便在他的耳前轻轻地说道:“流景,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你说我要当爸爸了?”东方流景一听,因着爸爸两个字,他还有些没听懂。
不过,聪明如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一旦反应过来,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之上便出现了各种表情,先是惊诧然后再是不敢置信接着便是狂喜不已。
他抓住水墨凝的手惊喜地问道:“凝儿,你的意思是我要当爹了么?你怀孕了么?是么?”
水墨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要当爹了,我怀孕了!”
她的脉象圆滑流利,按之如滚珠浮来,气血旺盛,不是喜脉又是什么呢?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东方流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要当爹了么?是这样的么?他的努力耕耘终是有了收获了么?
一旦彻底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东方流景高兴得将水墨凝整个抱了起来,凝儿终于怀孕了,他真是太幸福了呀!
东方流景高兴了一阵子之后,终是将水墨凝放下,尔后脸上的神情由喜悦演变成了惶恐与担忧。
他有些惶恐地看着水墨凝,问道:“可是……可是怎么会有血呢?”
水墨凝听后觉得有些自责,她嘟着嘴说道:“流景,你可别怪我哦,我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我自己却没有注意啊,昨天之所以会流血可能是因为刺激到了,回头我弄两副安胎的药吃了便没事了。”
前段时间,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惩治谢玉芳那里去了,却是忽略了自己葵水的时间,不想却是犯了一个这么大的错误,还好昨晚停下了,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刚刚她把了脉发现自己的脉象挺好的,昨夜流血应该属于偶然现象,吃两副药下去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只是这房事定是不可再行了。
东方流景焦急地抱着她,怒道:“怎么会没事呢?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能去,你要躺在床上好好地安胎!”
水墨凝闻言挣脱开他的怀抱抗议道:“不行,你今天要去衢州,我要跟着你去!”
他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她怎么能不跟着呢?她要一直守候在他的身旁。
东方流景霸道地回绝道:“不行,此去衢州路途遥远,你怀了身孕怎么可以跟着呢?再说了,那里还发生了瘟疫,万一你被传染到了怎么办?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水墨凝见东方流景一脸霸道样,伸手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法西斯!你帝国主义!你强权政治!”
法西斯?帝国主义?强权政治?
东方流景听着这几个新鲜的名词,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娘子的表情肯定是不愿意的了。
他俊眉再度收敛,说道:“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水墨凝见反抗没有用,眼眸微微一转,情绪上扬,瞬时,眸中便云集起了泪水,准备以柔克刚。
然而,当她还未开口讲话时,却听东方流景说道:“怎么?是又准备开始撒娇了吗?凝儿,我告诉你,你和孩子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是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去的!”
水墨凝挤出的泪水已经滑出了眼眶,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东方流景,双手缠住了他的手臂,呜咽道:“流景,难道你把我一个人放在王府里我就觉得很安全了么?紫尧城里有那么多的人讨厌我,萧太后,风雅茹,曲轻柔,还有林振青、林瑾珍她们……我一个人待在紫尧城,也很危险啊……还有纳兰睿淅,纳兰睿浈……”
“好了!”当东方流景在听见纳兰睿淅四个字时,心底没来由的就是一顿抓狂,遂迅速打断了水墨凝的话语,水墨凝被他这么一吼,顿了一下,转眸看向了他。
东方流景揽住了她的腰身,说道:“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了,你说得也对,我怎么可以把你放在紫尧城呢?”
那么多男人都对她虎视眈眈的,他又怎么会安心?尤其是纳兰睿淅!他觉得不能将她放在纳兰睿淅的眼皮子底下!
算了,一路之上,他多操些心便是了。
水墨凝将头靠在东方流景的胸口上,像小狗一样地蹭着他的胸口,纤细的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嘴巴嘟着说道:“流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唉……”东方流景叹了口气,遂说道:“你先开方子吧,我们先熬好了药再出发吧。”
“好嘞……”水墨凝得了令,高兴得很,即刻就去拿了文房四宝出来开始写方子了。
东方流景看她一蹦一跳的又吓了一大跳,赶紧圈住她的腰身低声呵斥道:“凝儿,你怀了身孕,走路仔细些。”
“哦,哦。”水墨凝忙地收了脚漫步起来。
东方流景垂首摇了摇头。
待水墨凝收拾好东西之后,东方流景便带着她浩浩荡荡地出了豫襄王府。
府门外已经侯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此次随东方流景一同前往衢州的朝廷官员,包括户部侍郎梁琪和刑部侍郎尹朝伟,另外还有一名二品大将钟离。
东方流景出得府门之后,几名官员便朝他颔首道:“微臣参见豫襄王,王爷万福金安。”
“嗯,启程吧。”东方流景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后伸手扶着水墨凝上了第一辆马车。
当梁琪等人在瞧见豫襄王妃居然也一同前往时,眼眸都微微瞪大,随后面面相觑,却是没有说话。
心底却是在嘀咕着,此去是处理水患,怎地会带上一个碍手碍脚的女人呢?
东方流景自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却根本就没有开口解释,他去哪里想要带什么人,他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一行人上了马车之后便离开了豫襄王府。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而去时,却见一名侍卫模样的人转身撤离而去。
……
豫章王府之中,纳兰睿浈正在书房内研读兵书,侍卫赵靖敲门来报。
纳兰睿浈让他进来,赵靖到得跟前儿时颔首道:“主子,豫襄王已经出发前往衢州了。”
“出发了么?”纳兰睿浈放下手中的兵书,狭长的眼眸挑向窗外,唇瓣微微抿紧。
赵靖颔首道:“是的。”
纳兰睿浈从鼻腔之中呼出一股冷气,他哼道:“父皇果真是喜欢这个纳兰睿泽,什么好事都让他去做,父皇这是想要让他在朝堂之上博得美名啊……只是,本王又怎会如他的意呢?”
他在朝堂之中运筹帷幄这么多年,怎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拱手让给一个半路上杀出来的人呢?
他可不会让自己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父皇想让纳兰睿泽赈灾救民获得百姓的爱戴,从而使他在朝堂之上获得威望,是么?
哼!
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如是想着,纳兰睿浈双手紧握成拳放在了兵书之上。
他抬眸瞥了一眼赵靖,问道:“衢州太守那里本王让你去做的事,可都做了?”
“都做了。”赵靖颔首道:“王爷,豫襄王将他的王妃一起带去了。”
“呵,出去办事还要带着女人么?不过……带上总比不带好啊……”纳兰睿浈冷笑了一下,眼眸微转脑中闪过一计,说道:“你附耳过来,本王有事交代。”
赵靖遂矮了身子,纳兰睿浈在他耳旁轻声细语起来,赵靖一面听一面点头。
隔了一会儿,纳兰睿浈便摆手道:“你去办吧。”
“诺!”赵靖得令之后便转身出了书房门,而纳兰睿浈则是眼眸微眯,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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