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连忙拉起被子挡在胸前,面色红得能滴出血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景尚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你衣服湿了,我帮你换下来。”
“那你可以让丫鬟来啊。”苏向晚对景尚翊的解释明显不信。
景尚翊慢慢走到桌爆坐下,淡淡道:“翊王府里没有女子。”他这可不算骗她,他身边除了景枫的确没有其他任何女性生物。
苏向晚语结,嘟着小嘴不说话,她知道景尚翊说得是事实,可他也不能……不能……传出去像什么话!
苏向晚一把捞起的嫩黄色湘裙,没好气道:“我要换衣服了。”
景尚翊看着苏向晚,一本正经,“嗯。”
嗯?嗯是个什么意思?苏向晚怎么觉得自己快要被景尚翊气晕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苏向晚绷着一张脸道:“麻烦你出去一下好吗?!”景尚翊到底有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啊,她很是怀疑。
景尚翊起身,走近苏向晚,慢慢欺身而下,双手撑在苏向晚肩膀两边的床壁上,把苏向晚牢牢禁锢在自己面前,声音低沉如香醇美酒,几近,若有若无的呼吸喷洒在苏向晚耳垂爆“这里是我的房间。”
景尚翊靠得实在是太近了,苏向晚都可以看清他肌肤的纹理,一颗心乱跳得不行,导致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那……那……那我走。”
景尚翊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转身道:“不用。”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留下愣怔的苏向晚半天回不过神来。
苏向晚垂眸,这景尚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又快速梳了一个十字髻,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由于傍晚刚下过雨,屋外的空气很是清新,景尚翊一身白衣,静静站立在树下,仿佛青色山峦间那一抹洁白的雪色,眼瞳清澈像温然墨玉,长睫如扇骨,延伸至微微上扬的眼角,流转间漾出一种惊人的艳羡,仿佛一个回眸就能让人听到暖春三月渐次花开的声音,高贵冷艳似世上最好的绸缎。
听到开门的声音,景尚翊转身,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吩咐厨房煲了汤,给你驱驱寒,走吧。”
苏向晚点头,想要开口问后面发生的事,转念一想,景尚翊做事自有他的分寸,也就住了口。
脚步轻动,在下阶梯的瞬间却突然眼睛一花,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摔去……
清幽竹香飘过,苏向晚的不盈一握的小腰被人搂住,下一秒,就稳稳落在了地上。
苏向晚窘然,“谢,谢谢你。”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
景尚翊却并不答话,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怎么了?”苏向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奇怪。
景尚翊却一把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搭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声音沉了沉:“你在发烧。”他居然没发现她在发烧,该死的!
苏向晚自己伸手摸了摸,她在发烧么?她怎么没感觉?
景尚翊却不容她犹豫,牵着她就往外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苏向晚问道。
景尚翊脚步不停,“医馆。”
夜色沁凉,月光照在并肩的两人身上,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
苏向晚顿住脚步,冷静道:“我没事,刚刚只是脚下滑了一下。”
景尚翊俊美如雕刻的容颜冷峻,道:“有事没事,大夫说了算。”
“你……”苏向晚用力甩了甩,都没能挣脱景尚翊的手,语气里带了些气急败坏的意味:“这半夜三更的,哪里还有医馆开着!”
“有!”景尚翊言简意赅,不管苏向晚找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能把她堵回去。
苏向晚被景尚翊的执拗气得快要跳脚,还想开口争辩些什么,就感觉身体忽然腾空而起,景尚翊突如其来的横抱吓得苏向晚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府中的侍卫见此,都低低笑了出来。
苏向晚羞得满脸通红,腾出手敲打着景尚翊的后背,“你快放我下来。”
景尚翊双手一松,苏向晚就直直往地上落去,苏向晚紧张得抱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像八爪鱼一般吊在他的身上,“你做什么!”
景尚翊双手一摊,无奈道:“是你叫我放你下来的。”
苏向晚咬唇,她又没让他在她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时候就松手。
景尚翊眼里笑意深深,重新伸手抱住了苏向晚,道:“这次可得抓紧了,不然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
苏向晚连忙紧紧箍住了他的脖子。
旁边的侍卫见此,笑得更欢乐了,苏向晚把脸深深埋在景尚翊的颈窝出,她已经没脸见人了。
知道苏向晚害鞋景尚翊一个眼神过去,侍卫们立即收回笑容,立正站好,目送着二人离去。
空荡荡的街道上,所有的店铺紧闭门窗,就连行人也没有一个,苏向晚道:“现在这个时辰,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景尚翊知道她打得小算盘,淡淡道:“无妨。”
无妨无妨,无妨他个大头鬼啊,她根本就不想去什么医馆好吗!
争不过景尚翊,苏向晚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所有的医馆都已经关门最好。
可偏偏事不随人愿,当苏向晚站在这家大开着门灯火明亮的医馆门前时,她只想掉头就缀居然真的有半夜三更还在开门的店铺!
被景尚翊一眼就看穿心里那些小九九的苏向晚自然走不掉,只能被景尚翊拉着进了医馆。
一位灰衣小童迎了上来,带他们去就诊处坐下,而后大喊道:“师傅,有病人!”
“来了来了~”一位和蔼的老人一打门帘,从内室走出,见是一位英俊男子和一位漂亮姑娘一同前来,愣了一下,而后笑道:“绝配啊绝配,二位真是天生一对。”
苏向晚心里默默腹诽:谁跟他天生一对了!
景尚翊似是极其受用这句话,朝老者作了一揖道:“有劳先生了。”
老者乐呵呵地,为苏向晚搭脉,一会儿道:“姑娘只是偶感风寒,吃一贴药也就没事了。”
苏向晚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道:“你看,大夫也说我没事了。”
大夫说得是这个意思吗,他原来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断章取义,景尚翊对苏向晚的示弱不为所动,道:“必须吃药。”
苏向晚拉长了一张脸,“我没事,这点小病回去休息一晚就好了。”
景尚翊沉默不语,只是用坚定的眼神昭示着他不容置疑的决定。
苏向晚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景尚翊。
老大夫笑了一声,这闹别扭的小两口啊,真是有趣,快速写好方子交给小童下去煎药去了。
景尚翊则是扶着苏向晚去了内室休息。
不一会儿,小童就端着熬好的药汁回来了,那样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汁,苏向晚撇撇嘴,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一定要喝吗?”
“非喝不可。”景尚翊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里想着她不是拥有一身的好医术吗,怎么还会怕喝药,难不成是怕苦?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向晚的话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苏向晚道:“这药太苦了,有蜜饯吗?”
灰衣小童快速答道:“有的!”经常会有怕苦的病人来就诊,所以他们医馆一直都备着蜜饯。
小童说完就要去给苏向晚准备蜜饯,景尚翊道:“我和你一起去拿吧。”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对着苏向晚嘱咐道:“你乖乖喝药,我去去就回。”
搞得她好像三岁小孩儿似的,苏向晚挥挥手,示意他快些走。
景尚翊无奈地摇,跟着小童去拿蜜饯去了。
苏向晚一直端着药碗左顾右盼,直到确认景尚翊离开以后,“扑通”一声蹦下床,端着药碗就往窗台上的花盆里倒去,这么一大碗药,她怎么喝得下去。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似乎隐含着怒气。
苏向晚暗叫不好,景尚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只好转身讨好地笑着:“没……没干什么!”
景尚翊放下蜜饯,走过去一看,满满的一碗药汁被苏向晚倒了大半,只剩下可怜的零星一点还留在碗里,如果他再晚回来一会儿,只怕这一碗药汁都被她倒光了。
苏向晚摸摸鼻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道:“那个……我这只是小病,用不着喝这么一大碗。”
景尚翊黑色的瞳孔盯着手中的药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向晚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继续解释着:“你忘了吗?我也是医生,我的病我自己清楚……”
苏向晚还在喋喋不休,景尚翊却突然端起手中的药碗一仰而尽,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呆了苏向晚,这……这不是自己的药吗,怎么他给喝了!
景尚翊一把伸手扣住苏向晚的脑袋,不让她逃脱,一边把嘴紧紧贴在了她的唇上。
“砰”,苏向晚的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她僵硬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完全不知作何反应,整个人愣怔当场。
苏向晚呆呆地看着他,烛火被风吹得跳了跳,她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景尚翊见苏向晚只是发愣,眼里的笑意浓得快要溢出来,他慢慢地在苏向晚的唇上辗转,吮吸,最终撬开她的贝齿。
苏向晚嘤咛一声,刚一张开嘴就感觉一股浓重的药味袭来,苏向晚下意识地想要闭紧嘴巴,却始终不得法,只能任由景尚翊把药汁全部灌进她的嘴里。
药汁已完,景尚翊却舍不得离开这美好清香的唇,一直在不停地开疆拓土,品尝着她的美好。
“你们……”小童刚踏进门口,就看见了这少儿不宜的一幕,吓得他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退到门口,连自己想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苏向晚顿觉尴尬,用力推开景尚翊,耳垂滴红,她刚刚竟然有些沉溺于其中,实在是……太丢人了!
烛火映出景尚翊深海似的眸色,似有锈落入,而窗外风声不再,他转身对小童说道:“麻烦你再煎一碗药来。”
小童连连应是,慌不择路地跑远了。
苏向晚转头,恶狠狠道:“为什么还要再熬一碗药?!”
景尚翊似笑非笑,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刚才那碗药都被你倒得差不多了。”
苏向晚一时语塞,又不好意思面对景尚翊,只好背过身去,假装镇定如常。
小童不一会儿就端着新熬好的药回来了,望着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碗,苏向晚赌气,道:“不喝!”
景尚翊,明明是她倒药在先,这会儿却还理直气壮起来了,景尚翊淡淡道:“难道你还是想我用刚才的方法喂你药不成?”
这下不仅是苏向晚满脸通红了,就连一旁的小童也憋红了一张脸,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尴尬。
苏向晚轻斥一声:“无耻。”一边接过药碗,“咕隆咕隆”一饮而尽,心里简直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刚才就不偷偷倒药了,她哪里知道景尚翊会突然来那么一手。
苏向晚憋着一股气,喝完药连蜜饯也没有吃,嘴里直泛苦气,原本漂亮的小脸紧紧皱成一团。
看着她这模样,景尚翊眼里的笑意愈来愈深,宠溺无边。
小童尴尬得不行,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盒药,递到景尚翊手中,快速道:“师傅说,这是药丸,每天服用三次便可。”说完,就快速退了下去。
景尚翊收好药盒,去拉苏向晚,却被她灵活躲开,质问着:“明明有药丸,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她喝了那么一大碗苦得要死的药汁。
景尚翊眼角含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里有药丸啊。”语气真诚,可苏向晚偏偏不相信。
出了医馆,都还能听到两人争论不休的声音,望着远去的两人,小童不解道:“师傅,那男子为什么不让她吃药丸啊?”明明他是知道的,却还要说他不知道。
老者抬手敲了敲小童的脑门儿,语重心长道:“那是因为药丸的药效没有药汁好啊,只有先服用了药汁,拿娘的烧才能退下去啊。”
“哦。”小童似懂非懂,只是在心里想着,那个男子一定很喜欢那个姑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