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驾上,父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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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现在看到父皇的这种复杂,我却有点得意。原本张口就想吐露出我这么多年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是一张口不知为何,又敷衍了过去。

    但是,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敷衍过去了,他也就不是我那个精明的父皇了。他几乎是想都没像的张口道:“若你不肯说实话,朕不介意让朕的密探去打探清楚,到时候可就是欺君之罪。”他底下眼睛看了看我的伤口道:“这形状是刀伤,谁干的?”

    我支支吾吾:“马匪。”

    父皇很直接:“那你杀他了么?”

    “……杀了。”我也不是很确定,后来大军是把这股马匪给灭了。

    父皇煞有其事的看我一眼:“还不算太窝囊,朕不想朕的儿子被人砍了一刀,还要朕帮你报仇。”

    我苦笑了一下,无言以对。但似乎父皇并不想就这么放过我,他的手掀开了我遮遮掩掩的袭衣,摸到了我脊柱上的一块大面积的伤疤。

    “这里呢?在哪里摔的?”

    我低头:“火,烫的。”父皇的手指一直都不肯饶了我,在我的伤疤上轻轻的打着旋,他在我耳边轻轻道:“什么时候?怎么烫的?”我的手拽了拽正在滑落的袭衣,因为动作带动起的风,冷的让我一个哆嗦。父皇感觉到了我的哆嗦,便撤了手,将中衣披在了我的身上:“回去后,朕会慢慢的问你。”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可是中途他却停了下来。

    在父皇面前的床上,摆放着我刚刚打好的包裹,简简单单的一个背负的包裹。父皇弯下腰用手按了按,干干瘪瘪。父皇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眼神却依旧复杂的可以。

    我顿时觉得,我这辈子是无法知道父皇这种心思复杂的人,究竟在想什么了。

    待我换好衣服之后,李冬来便进来了,对着父皇一大礼,对着我也是一福:“启禀陛下,三殿下,禁卫军统领白斛求见。”

    父皇看着兵书的眼皮儿抬了抬,淡淡道:“宣。”李冬来得了令便出帐宣白斛觐见了。而我则是在想了许久之后,才猛然想起这个让我耳熟的名字究竟是何人了。

    记忆里的白斛是个严谨的人,比我大四岁,乃是太子母妃淑妃娘家,国柱大将军的孙侄子,也算得上是太子的表哥。当年就是太子侍读,一直陪在太子身边,为人很是和善,话也不多。然而,我和他的接触并不多。

    此时,父皇看我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蒲团,轻轻的拍了拍。我只好应了圣意,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待我坐定,刚好李冬来已经领着一个穿着锁子甲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臣,禁卫军统领白斛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兵书,道:“平身,事情准备好了?”白斛对着父皇一礼道:“回禀陛下,已经准备完毕。”他起来的时候,立刻看见了坐在了父皇身边的我。或许和五年前那个养在深宫里,白白净净的三皇子相差了很多,白斛一时之间没能认出我。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眼睛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我,我的脸,到盔甲,再回到脸,流连很多遍。

    然而我和他都意想不到,父皇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让他生气的事情,突然猛的拍了下桌子,让我和白斛猛地吓了一跳。

    “白斛,退下!”

    白斛被训斥的莫名其妙,而我则是陪伴圣驾更是心惊胆跳的。我有点不明白,白斛是做了什么遭到了训斥,父皇现在变得喜怒无常,他的行为和一些语言让我找不到理由,弄的我很不安。白斛在告罪退下之后,父皇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担忧,从而平静了下来,什么也没说,道:“走。”

    我一愣,回京么?

    不过身体还是跟着父皇站了起来。父皇突然回头对我道:“随驾,陪朕巡视。”

    什么?不回京?巡视?我顿时有点愣神,一时间不明白怎么突然一下变卦了。不过随后就平静了下来,父皇的决定轮不到我的多嘴什么。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去哪里,而是那个‘随驾’二字。这两个字就代表了,无论有事没事,在父皇巡视的日子里,我将寸步不离的陪伴在他的身边,顿时压力大的我一阵阵头晕。

    李冬来走了进来,命一个没见过的小太监拿走了我的包裹,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们拿我的长枪和酒葫芦,本能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兵器和酒葫芦。李冬来有点为难,因为刚刚父皇说了让我随驾,可是在皇帝的面前,没有经过皇帝的允许是不能挟带兵器的。

    看到我拿着长枪不肯放手,父皇便道:“无妨,让他带着。”李冬来看了看我和父皇便低头称是。

    ……这是,允了我圣前佩枪么?这要是一般的将军或是武将恐怕得高兴的蹦起来,多大的殊荣啊。可是轮到我,就感觉道了不可思议。父皇不是那种不按照规矩来的人,而他屡次的对我开恩和放纵,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害怕,我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拿我做什么,他的这种陌生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了紧张。

    我装着面无表情,跟着父皇出了大帐,门口已经准备好了一辆精致的马车,父皇在李冬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却叫住了准备去牵马的我:“老三,跟朕上马车。”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里。我则是顿了顿,也怪怪的上了马车。

    马车里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点着的熏香轻轻幽幽,满是书本的书架占了半个马车车壁。车里铺着厚实的熊皮,小小的书案上还有白玉的钵,里面热着一白玉酒壶。父皇此时坐在书案前,却依旧看着我的兵书。而我进来时,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尽量小声的上了马车,将长枪横放在墙角,而手中的酒葫芦就放在身边,在父皇对面的拐角处盘膝而坐。父皇书兴大升,我也不好打断他什么,只得窝在拐角莫不出声。即刻,马车轻轻的一个震动,便开始行使起来。这辆马车的动静小的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没有丝毫的颠簸感,就连玉钵中的温水都不曾大幅度的晃荡过。牛bb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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