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醉,看人都看不清了;上官墨询轻笑出声,道:“丫头,你的酒量可不怎么好。”
“谁说的,我酒量很好,我可以喝一瓶啤酒。”甜甜的杏子酒很好下喉,虽度数不脯但饮多了,还是有些醉人,酒意上涌,宋箬溪白玉容貌上透出一丝胭脂红,双眸水莹莹的,波光潋滟,半倚在椅子上,大着舌头说着逞强的话。
“丫头,这是几?”喝醉的人不会承认喝醉,上官墨询笑,伸出两根手指问道。
“二。”宋箬溪眨眨眼睛,坐直身体,伸手去抓他的手指,上官墨询把手收回,她抓了个空,冲着他娇憨地笑,“我没有喝醉,你别想考倒我。”
“这酒还有没有?”上官墨询问道。
“还有一坛。”香绣不解地看着他,这次一共酿了四坛,刚才就喝的三坛,三坛约有两坛进了上官墨询的肚子。
“把那坛取来给我。”上官墨询道。
香绣让香草扶着宋箬溪,她去挖出最后一坛酒。
上官墨询单手抱着酒坛子,道:“伺候你家姑娘休息,我走了!”
说罢,他就抱着酒坛出门自去。
醉醺醺的宋箬溪已然倚在椅子上阖眼睡着,不吵不闹,酒品甚好。
酒品好,不表示喝醉酒就不会被责罚。第二天,午后酒醒的宋箬溪听慧谨说了一下午的佛经禅理,听得耳朵几乎长茧,再三保证以后绝不饮酒,慧谨才饶过她。
“香绣,我脑袋好痛,帮我揉揉。”宋箬溪躺在,可怜兮兮地按着额头道。
“奴婢不帮姑娘揉。”香绣板着脸,对她的可怜视而不见,一点都不同情,“姑娘,你酒量浅,还贪杯,就该被师父好好教训。”
“我不知道那甜甜的酒,后劲儿那么足,才喝多的,以后我不会好酒贪杯,我已经知错了,香绣你别帮着师父再念我了。”宋箬溪哀叹,耳朵好痛。
香草看了眼香绣,笑着上前帮宋箬溪。
香绣上前拉过被子搭在宋箬溪身上,“天气冷,姑娘也不知道保重,就这么歪着,受了寒,到时又要喝苦药了。”
宋箬溪叹气,冲着香草无声地道:“香绣嬷嬷好生啰嗦!”
香草抿着嘴直笑。
香绣正颜道:“姑娘,不是奴婢要啰嗦,如今姑娘一日大过一日,已是十三四岁的人,老爷太太必不会让姑娘久住在这方外之地,想来过年前必会派人接姑娘回家,就算慧谨师父这次还能留下姑娘,可终究不能长久的留着姑娘。修佛之人,慈悲为怀,姑娘纵有散漫无礼的地方,师父们都宽待着。依奴婢看这寺中的清规戒律恐怕比宅门的那些规矩要好守些。”
宋箬溪明白香绣说这番话,全是为了她好,坐起身来道:“香绣,昨日是我太任意妄为,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你放心,日后回到宋家,我会照着《闺律》所写的做,绝不会坏了规矩,更不会让人拿住把柄。”
“姑娘真能做到吗?”香绣担心宋箬溪率性而为惯了,回到宋家改不了。
宋箬溪笑,“当然能做到,年初,我们去京城,我在那些人面前不是也没有失礼吗?”
香绣想起年初宋箬溪的表现,笑了,就没再多说什么,见天色已暗,出去关门下锁。
香绣的这番话,也是纪芸正在考虑的事。名义上她有两子四女,可四女中唯宋箬溪是她生的,对三个庶女,她不苛待她们已是身为嫡母的大度。
纪芸所生的三个孩子,远在京城的长子宋濂是男孩子,原本就该独立,再者有娘家兄弟照拂,她不必太过担忧;次子宋淮养在身爆时时照看着。只有宋箬溪,这个掌上明珠,令她牵肠挂肚。女儿常年住在庵堂里,万一弄成个只知经书和佛祖的木头疙瘩,不懂俗事,那日后还有谁会上门提亲?让女儿去寺里修养,她愿意,让女儿出家,她是绝对不同意的。
“京里四弟妹又添了个女儿,今年的年礼上,妾身多添了份礼。”打发走伺候的婢女,纪芸偎在宋绥怀里道。
“夫人辛苦了。”宋绥微眯着眼,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
“老爷,妾身过几日打算去净莲寺接溪儿回来,要是神尼还留着她,妾身想在那里陪溪儿住几日,你说可好?”纪芸柔声问道。
“好。”
“家里的事,妾身都会安排妥当的,不会让老爷劳心。”纪芸又道。
“好。”
“寺里的生活清苦,溪儿一住四年,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伺候,肯定吃尽了苦头。”纪芸声音哽咽。
“有神尼庇护,溪儿不会受委屈的。”
“老爷!”纪芸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轻拧着宋绥腰间的肉,娇嗔地喊道。
“夫人,手下留情!”宋绥笑着求饶道。
“对溪儿,老爷是一点都不挂念。”纪芸松开手,背转身体,冷哼道。
“夫人,你说这话好没良心,为夫若不挂念溪儿,那一箱子东西是怎么来的?”宋绥是庶出,吃够了庶出的苦头,对三个庶女虽然的十分疼爱,在吃穿用度不曾亏欠,但他深知嫡庶之别,对嫡女宋箬溪更看重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溺爱,疼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当年若不是宋箬溪病重得几乎死去,他绝对不会同意慧谨带走她。
“算你还知道疼女儿。”纪芸由着宋绥把她搂入怀中,“妾身这一来一回,要十几天,老爷可以随心所欲了,想歇那儿就去那儿。”
“夫人不在家,老爷也歇这儿,那都不去,为夫人守身如玉。”宋绥知纪芸又吃起干醋来了,调笑道。他身边有四个姨娘,三个是嫡母给的,一个是一年前上司赠送的,他一个月难得去几回她们的房里,远着她们的理由虽各不相同,但纪家是他顾忌的原因之一。
纪芸唇边闪过一抹嘲讽地冷笑,守身如玉,这词亏他说的出口,要是真守身如玉,那三个贱种是怎么出来的?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娇嗔地道:“老爷少哄人,妾身才不要信你的谎话。”
“老爷说话算数,绝不哄夫人。”宋绥笑,翻身将纪芸压在身下,拔步床嘎吱嘎吱的摇晃起来,夫妻俩自有一番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