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的寰宇号战舰已经反应不及,猛地左转舵,天!稍稍躲过了巨大的拉加利桑尼亚号轰然而过的冲击,被激起十几米高的海浪猛然敲打在寰宇号的船体上,第三分舰队司令官林履中立即下令寰宇离开战斗海域,在附近警戒。
“司令!拉加利桑尼亚号要突围而去!咱们……”很是稳健的刘冠雄话音未落,刚刚逃出不远的法国战舰上涌出了一大批血肉模糊的人,自杀式的扑通通跳进大海,近处的水域迅速鲜红一片,看得圣武号上众人也不禁惊悚不安。
“白旗!又他娘的是白旗!传令各舰不得靠近拉加利桑尼亚。第三分舰队即刻围攻巴雅号,失去战斗力者去附近海域待命!”林履中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命令道。
“拉加利桑尼亚呢?!”黄鸣球跃跃欲试。
地三分舰队正转换队形,林履中皱眉想了想:不去管它,派广运、天威、镜清就近监视,敢跑立即用鱼雷击沉!”
“是!”
整个海战仿佛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中国将士们谁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法国鬼子怎么会出现如此恐怖场景?
“天佑我中华!”济远舰长年轻英俊的萨镇冰用望远镜看清远处战况,兴奋孩子般紧紧拥抱了那位一直辛勤工作在北洋舰队的美国海军军人――马吉芬。
“您确定您的国家没有用‘法术’或者巫术?!真是太可怕了!”身材高大的马吉芬望着远处,细长的手指有些颤抖。
“不!中国人从来不畏惧任何人!”萨镇冰发觉有些失态,赶忙恢复了肃然跟马吉芬争辩道。
两人放下望远镜,附近的海战也已经快到尾声,大规模的炮战业已结束,因为巴雅号没炮弹了!
定远号号上,舰长林泰曾马上跟镇远舰联系――俘虏巴雅!
海天一色之处,满是伤痕却巍然挺立于帝国海域的近代第一支海军中坚圣武、镇武、威武、建武、经远、来远、致远、绥远及毫发无损的济远舰迎着辉煌的金色霞光,分列队形将巴雅号围在中心,等待敌舰最后的投降。
“旗语:现尔等已被包围,帝国联合舰队要求你放下武器,5分钟考虑时间!”刘步蟾精神抖擞肃然下达最后命令,霎时间,9艘中华勇士的全部炮位对准了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法兰西远东舰队旗舰巴雅。
船体上装甲早已被中国联合舰队无数大大小小的速射炮、大口径重炮轰击的荡然无存、船员死伤枕籍的巴雅号上,迟迟没有上升白旗。
不能说法国人错了,突围不成重要原因之一则是轰击马尾港时,各舰耗费了相当大的载弹,对一个亿万民众众志成城的古老国家过于无知及本身的狂傲自大要了法国远东舰队中国海舰队的命。
此时的远东舰队司令官兼远征军副司令官托马斯男爵中将彻底绝望――超过半数的远东舰队主力战舰全部玩完,只剩远在不知何处的去攻击台湾分舰队,光杆司令这个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名号终于落在了他这位法国贵族身上。
面面相觑面色铁青的众位军官参谋围在利士比身边,进行最后商议,男爵大人被体面的晾在一边,那位海军部顾问,对吃喝玩乐收藏古董很是精通的福希中将面如金纸,躺在担架上早已奄奄一息,不细看,别人肯定以为这个全身红肿并出现五色斑驳的老头早就去见了圣母玛利亚。
“阁下!全舰尚能作战的只有64个人――还包括您和司令官阁下!有97名患病者被扔进大海,还有100余伤病员正处于濒死状态,弹药殆尽,请您看在上帝的份上作出决定!”一名吊着左臂的中校满是绝望但依旧肃然的大声疾呼。
“不!我们、我们不能败给这些卑鄙无耻的黄猴子,我们是共和**人,法兰西勇士怎么能败给一个连公共厕所都没有的国……”发了神经质的托马斯爵爷有些癫疯般嘶叫着,像垂死的毒蛇吐着信子。
正在他大发司令官贵族脾气的时候,被一支手枪对准了脑袋。
“你当然可以坚持您的想法,不过,我会让您‘牺牲’在战场然后向中国人投降,巴黎海军部不会对一个死人感兴趣――哪怕您作为男爵,司令官阁下,您想去见上帝吗?!”阴郁冷漠的利士比少将端枪冷笑问。
慌乱摸枪却立即被几名勤务兵“扶持”住的托马斯见周围所有军官连这种犯上作乱的行为看都不看,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做好准备,他明白了,命和命令哪一个比较重要些。
“别!亲爱的利士比!咱们可以好好……”
利士比稳稳收起了手枪对爵爷的摇尾乞怜十分鄙视,但总归是曾经的上级,因而对侍立一边的军官迅速传达了远东舰队最后军令:
传令各舰,保持队形悬挂白旗,向中国舰队……投降!”
不过令人十分滑稽的是,法兰西共和国建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投降活动却是一场异化的兵变,让后世史学家搞十分狼狈。
不过这场称得上奇妙无比的海战停战时,凯旋号和拉加利桑尼亚号战舰上只剩了不到20名奄奄一息如同海军中将福希老头那样的病态。
暮色逐渐笼罩马尾外海,海面上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残损的战舰肢体,汹涌的大海仿佛吃饱了法国人的美味晚餐,海面咕噜噜冒着碗大的水泡,不知是死亡的精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伤痕累累的法舰在帝国联合舰队“扈从”下重新驶入马尾港,只是这回再没了耀武扬威的气势,法兰西骑士们的旗帜上挂了刺目的白旗。
直到深夜,被海军陆战队严密封锁的马尾港里,联合舰队众将官才算点查完战损,各舰舰长们来不及重新换装,纷纷聚在一处热闹谈论着方才壮烈的场景和亦然牺牲的将士,墨玉般海浪敲击着岸边礁石,也猛烈敲击着这群并不成熟但已经勇敢忠诚武士的心脏,望着周围满脸或是兴奋、或是肃然的帝国海军军人们,恍如隔世满脸热汗的刘步蟾一股豪气勃然爆发――胜利了!中国迎来了自1840年那次战争后第一次海上全面胜利!
“把法国人……”
刚要传令带法军俘虏的刘步蟾忽然看见一骑飞来,后面跟着满身文官制服的一行人,前面马上一位老年将领大喊:“刘司令!且慢登法舰!皇上有旨意!”
来者正是“打光了”的福建水师司令官杨琦珍。
刘步蟾一把上前搀驻跳下马的杨老将军,一眼看见华发半白得杨琦珍又想起“全军覆没”的福建水师,哽咽难言,滚滚热泪烫的脸颊直红,好半天才道:“前辈!咱们赢了!”
杨琦珍不忍看周围满目疮痍的军港,急速抽搐的暗红色抖了抖,潸然泪下,想想不合适赶忙用袖子抹了,才道:“刘将军,皇上有令,现在不得登法舰受降!”
“哦?!这是为何?”连周围的萨镇冰等人都上前参见质疑。
这群年轻人当然晓得,虽然杨琦珍没有参加海战,单单为吸引远东舰队舍弃整个福建舰队这份气魄就值得所有人敬佩。
后面一行人中,闽浙总督何如璋欣喜中带着稳重,后面还跟了两个衣着古怪打扮的苗人匆匆而来。
“众位将军!辛苦了!我现代替福建的百姓恭贺将军们旗开得胜!!上酒,为众位贺功”深深一躬又领着刘步蟾走到角落,杨琦珍给联合舰队众人饮酒,何如璋一使眼色,莫名其妙的刘步蟾跟了他走到静处问:总督大人,不是说皇上……”
何如璋一摆手制止了他的疑问,从袖子里摸出份密电:这是陛下的密旨,您看仔细,这两位”一指那两个古怪的有些诡异的苗人说:“他们是大本营直接派来的,负责这次扫尾。”
“扫尾??”刘步蟾仔细看了电文这才猛地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大踏步来到联合舰队众将军面前的刘步蟾高声喊道:“邓世昌、林永升、林泰曾!”
“到!”
“将战损缴获立即拟定电文,奏报大本营!萨镇冰指挥陆战队严密警卫马尾港,林履中、吴世忠、威武号舰长林承谟、建武号舰长陈俊英,即刻带人封锁外海,以防法军再次偷袭,其余人员抓紧休息,黄鸣球、刘冠雄负责俘虏事项!”
“遵命!!”
海风飒飒,马到功成的联合舰队众将又开始了新的工作。在刘步蟾、杨琦珍、何如璋监督下,那两名苗人乘坐小艇,镇静闲适的登上了血腥可怖的三艘法舰……
萨镇冰指挥着上千陆战队和陆军军人把个马尾港封锁的铁桶一般,又与何如璋等一起安排众将抓紧时间休息,这才登了济远舰,马吉芬兴致勃勃递了根纸烟过去:阁下,我想你该给你们的皇上写信了。”
调皮的眨眨眼,萨镇冰微笑道:“这是一个御前侍从武官的职责,你说呢?请您抓紧时间休息,后面我们还可能有更大的战役行动呢。”
耸耸肩,马吉芬去了,喝了半杯咖啡,萨镇冰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才铺开专门上奏的白折,借着橘黄暖色灯光执笔疾书:御前侍从武官海军少将济远舰舰长臣萨镇冰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