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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我随声附和。

  雪儿的父亲据说已经六十岁了,但我实在没办法相信。老爷子上身穿了件火红的羊毛衫,下身穿条时髦牛仔裤,鼻子上架了一副小金丝边眼镜,有点归国华侨的意思,怎么看也不过五十岁而已。

  雪儿的母亲身材高大,嗓门也大,搭眼一瞅就是中人。难怪雪儿刚十七八岁就生得这么苗条高挑,原来是得自母亲的真传。

  沈波就不必说了,静静的,眼神只要一扫到妹妹就满是爱意,当雪儿说她还在读大学时我一点也没诧异,本来嘛,大学生就应该是这么内秀含蓄的,要都象忆婷那样,那以后孩子们还是不要念书为妙。

  对了,还有一个人,耿直,看起来有三十来岁,其人就象名字一样,但又比名字多了一份亲切,看起来是个十分容易相处的人。

  客厅的门后面有一块小黑板:今天大事记1——沈家羽毛球比赛成绩公布:第一名爸爸,第二名沈浪,第三名沈波,第四名妈妈,最后一名球球(可能是小狗的名字)。又及今日大事2——沈浪在洗澡的时候不关门,致使水流迂回,球球在喝了此水之后狂泻千里,故此提醒沈浪注意,并惩罚她去超市为球球卖最贵的狗粮一袋、玩具N个。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钻石人间的很*率上来自于不幸福的家庭或干脆来自单亲家庭,象雪儿这么幸福的家庭还真是少见,我顷刻间对雪儿刮目相看,因为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做。

  雪儿在大连上高中时学得是空乘服务专业。她们毕业之后就会成为我们俗说的空姐。雪儿还没来得及等到毕业,就跑到北京来了,她来之前跟父母说:“我要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雪儿的父母年龄相差十五岁,却非常恩爱,而且在他们两个这种年龄段,你很少见到这么开化和开明的家长。

  他们给雪儿带了一大包钱,说:“别走丢了,知道回来就行。”

  *的雪儿来到北京,在女朋友的带领下直杀钻石人间。

  那天青青也是第一天来钻石人间上班。

  青青乖巧伶俐,和雪儿一见如故,两人一起租了房子。

  有一天青青说:“给你介绍个朋友。”

  这个所谓的“朋友”就盛直。

  耿直出生在一个相当有背景的家族,今年三十五岁,在其家庭大企业中任职副总。六年前娶了某军区司令员的千金,尚无子女。

  一年半前,耿妻偶遇前初恋男友,其男友奋起直追,导致耿妻最终红杏出墙。耿直知道此事之后悲愤难当,想以宽容博回妻子芳心,但耿妻去意已决,就在二人协商离婚之际,其初恋男友出国定居澳大利亚,与耿妻关系若即若离。耿妻患得患失,离婚事宜搁浅,但夫妻感却日渐冷淡,耿直干脆搬了出来。

  耿直有时到钻石人间独自坐上一会儿,并不叫,只是呆呆地看那些妖冶的女孩子跳舞。

  青青在一次问台的时候问到耿直,耿直在那晚心郁闷,就着啤酒跟青青说了很多。

  青青知道耿直不喜欢自己这种玲珑的类型,于是有心把雪儿介绍给他。

  哪知耿直对雪儿一见倾心,之后便几乎天天来找雪儿,半个月后,耿直在周末带雪儿去京郊的一个度假村游玩。当天晚上耿直轻轻吻了一下雪儿的额头,疼爱地说:“快睡吧。”然后就到另一张*睡觉去了。

  雪儿觉得这个男人既象兄长又象朋友,还象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宠物,心里就甜得要死。

  第二天晚上耿直又一次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还是疼爱地说:“快睡吧。”然后跟昨天一样去另一张*睡了。

  半夜雪儿迷迷糊糊地觉得耿直在吻她的肩膀,雪儿就伸过胳膊搂住了耿直。

  事后雪儿问她头天晚上为什么,耿直说:“疼你,你象只小洋娃娃,万一碰坏了可怎么办?”

  “那今天为什么你又……”

  “忍不住了。”

  雪儿就笑翻在*,觉得这个男人好可爱。

  元旦时,耿直和雪儿一起回了大连,把父母接到了北京,住进了耿直提供的房子里,一放寒假,沈波也过来了。

  耿直对沈家一家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在沈家父母不知道耿直尚未离婚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博得了全家人的喜爱,沈家父母直接把耿直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后来知道耿直名存实亡的婚姻之后,沈母只是轻轻点了一句:“反正闺女还小,你自己琢磨着处理好自己的事吧。”

  雪儿在过完十八岁生日之后,家人对她跟耿直住在一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总之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开明的家庭,也是一个开放的家庭。

  简称:OPEN。

  据说当天晚上的饭菜盛直一手包办的,味道真是不错。

  吃饭时耿直就随口问起我的况,听完以后说:“我认识云海公司的王总,我明天给他打个电话,你去试试吧。”

  云海公司是个专门代理国外知名品牌的大公司,我在中关村的时候就知道,曾经有几单生意还跟云海过过招。

  我只当这是饭桌上的客话,哈哈一笑也就过了。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耿直的电话,他让我明天早上九点带上学历证明和简历去一趟云海公司。

  面试出奇的顺利,人事部当时就通知我让我下星期一到销售部上班,试用期工资一千五,正式工资五千,有年底分红。

  一千五就一千五,一步一步来嘛,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象云海这种大的销售公司,做好了五千根本打不住。

  柳暗花明啊。

  我打电话跟叶子说明天一定要请雪儿一家和耿直吃饭,叶子一笑:“你也是有能力有学历的人,要什么都没有,耿直也不会帮你说话。我们找个机会谢谢他们就是了。”

  “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好吗?”我问叶子。

  “不用了,小玉今天回来了,我跟她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钻石人间的。说真的,要不是她叫我我真不想去,有点感冒了不太舒服。”

  我就关切地问她有没吃药,叶子说不碍事的,你不用管了,今天在家早点睡吧。

  半夜十二点,叶子打来了电话……

  长时间以来我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宫所以叶子话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看咱的甲A是怎么让人憋气的。其实说到底,的球迷还真有点*,明明是看一回吐一回血,可还受不了自己的眼睛。而且看完了又骂,恨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

  就跟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一样,虽然屡屡受挫,但还是义无反顾,一个猛子扎到底。

  我就是个*人。

  叶子在电话里说自己感冒加重,嗓子也疼,要是今天晚上不吃药怕明天会发烧,但太晚了不知去哪儿买药,问我能不能买了给她送到家里去。

  “反正你知道钥匙放在哪儿嘛,要是你先回去就直接进去吧,别在外面等,挺冷的。我这儿也差不多了,他们买单了,等拿了小费就走。”叶子说。

  我立马关电视穿衣服,买药没问题,我家楼下就有一家,半夜里老开个小窗户,备了些常用药啊什么啊什么的。

  父母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心想要是叶子老长病也挺好的。

  然后狂向地上啐了三口:“呸呸呸!乌鸦嘴!”

  今天真冷,西北风刮得“呼呼”响。我缩了缩脖子,上楼。

  楼梯里的灯都是声控的,但奇怪的是今天这个单元从一楼开始灯就没亮,我还想是不是这栋楼今天停电了,于是就想象着叶子烛光下的妩媚模样。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按住手机的“C”键,让手机微亮的绿光照着楼梯。后来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而且发现有淡淡的月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下来。

  到了三楼,继续往上。

  忽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有点嘈杂,还有说话的声音,但窗户外的风声太大,听不清楚说什么,好象还有……好象是……叶子的声音!

  五楼?

  脑子里立刻闪出些不好的画面,不太对头!

  放轻脚步,我把手机合上,放进口袋里。

  过了四楼,我走上几级台阶向上看,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搡着叶子,其中一个压低了声音说:“TMD快点,磨磨几几地咋这慢啊?”

  叶子带了哭腔说:“大哥,别伤害我,我在找啊……钱你们可以都拿走……”

  “少废话!再TM啰嗦现在就花了你,快找钥匙!”

  我看到他们两个手里的匕首在微光下闪闪发亮!

  血往头上涌,凭着几年在军校的训练,我相信自己放倒一个没问题,但是……如果这时候硬上的话,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我可是看见那刀就顶在叶子纤细的脖子上!

  老天爷在考验我的胆量和智慧!

  我在楼梯上停留了二十秒,在叶子他们推门进去的同时,我悄悄下了楼。

  出了楼门之后我在寒风里飞奔,天啊,让我长八条腿吧,赶着救人啊!

  我清楚地记得出了小区大门一拐弯就是一个派出所,因为我以前还打趣地跟叶子说过,说你们这儿还挺好的,跟警察离得挺近啊。

  我象个疯子似的冲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快快……跟我……赚持……持刀……抢劫!”

  要不怎么说关键时刻要找人民警察呢?

  一听况,三个警察带上就跟我冲出去了。

  因为太近,警车都没开。另外两个还说随后就到。

  反正没看过表,但我想前后应该也就十分钟吧,拐个弯就上了楼。

  到四楼之后我把食指放在唇上,说:“我有钥匙……”

  其中一个警察同志冲我点点头,示意我打开门。

  因为钥匙是我前天放的,所以一伸手就从花盆底下拿到了。

  “轻点……”一个说。

  屋里的灯全开着,叶子被绑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脸色苍白,眼泪都没干,一看见我们眼泪就又下来了。

  两个歹徒一个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另外一个让人费解地居然在厨房里。

  一听到动静,卧室里那个先出来了,见到这么多人一愣,就张了嘴要叫另一个,刚喊了句:“哥……”我就一个健步扑上去,于此同时,一个警察也扑了上去。

  另一个歹徒一踏出厨房,也先是一愣,然后就退回去,还没等拿起桌子上的菜刀就被另外两个警察给治服了。

  三下五除二的事儿,干净利落。

  我赶快去松叶子。

  叶子被他们用胶带一圈一圈绑在椅子上的,上下绑了好几道,一层层都粘着很麻烦,我最后找了把剪子才把它弄开。

  叶子抱住我,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的身子在发抖,绝对不是天冷的缘故。

  警车开到了楼底下,我们跟着警车一块到了派出所。

  我和叶子是分开录的口供。

  当警察问到我和叶子怎么认识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记得叶子说过她们是生活在地下的老鼠,是怕警察的,我刚才救她心切,也没想太多,不会因此给叶子带来什么麻烦吧?

  “朋友介绍一起吃饭认识的。”我说。

  警察也问了关于叶子职业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合适,干脆就说不知道。

  其它的如实禀报。

  录完口供,我在外面等叶子,看看表,这一折腾,都快三点了。

  我想要是这一关过去,怎么也得给这派出所送个锦旗什么的,上面就写:人民的好警察,危难时刻显身手。

  今天真是称得上有惊无险啊!

  幸亏叶子今天感冒了,要是不感冒呢?要是我不来呢?要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叶子的备用钥匙呢?钥匙倒也不是重点,只不过可能没有钥匙抓他们就会费点事儿,重点是象叶子这种生活其实真的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这么想想就很后怕,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最后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不知道叶子向警察同志怎么去解释一些问题,不会引火烧身吧?

  对三配小说这个行业来说,现在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别人举报或抓了现形什么的,一般是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如果主动送上门的话……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出来一个警察。

  我说:“警察……同志,我朋友能走了吗?”

  “卓走什么走啊?别等了,她是三配,都说了,过两天去昌平看她吧!”

  “可她是受害人啊……”

  “她是受害人不错,但也是三配,按规定三配要送到昌平去劳动改造,等她翻够三个月的沙子,再遣送回原籍。你回去吧,后面的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回家睡觉去。”

  “那我能不能看看她?她还哭吗?”

  “小伙子,快走吧,啊……这是派出所,快回去睡觉吧。”

  寒风里,我象只电线杆子一样矗在马路上,一步也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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