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香雪海奇遇
他半眯着眼:"我还是喜欢冷宫的倪初雪,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你。"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曾经狂烈的爱过,把我的背影当成是若风的,是很像,因为,我们都一般的骨架吧,瘦高的。
我摇头笑:"太子,那你就错了,我没有进宫,我就认识上官雩了呢。"
也幸好我大风吹不惊的性子,不然,太子哪一句做我的宠妃,非把我吓得跳起来不可。
明明,没有什么情的存在,怎么就可以说成为最亲密的人呢?
当然,我和七皇子之间,那是一个错误。并不是我们造成的错误。
他想了想说:"其实骗你的,上官雩没有那般说。"
我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太子,你可不能骗人啊,以后当了皇上,那就叫然君无戏言了。"
说到此,他眼里有着精光的疑集,看着平静的水面说:"那自是。"
再接下来,我不知要说什么?只有沉默着。
太子,已不是当初哪个送我天珠的太子了。
他现在,开始志得意满,而且,变得更是深沉。
很多的话,他不会说出来,很多的事,他只是在看着。
弄权之人,总是不同的,他满腹政要之事,权势之术。而我,只是一画画的宫女,心无大志,随波逐流。
二人间,总是不同的。
我才进宫不足一年,很多的事,却都改变了。
太子,先说上官雩要成驸马,再说要我做他的妃子,我并不认为是一个玩笑。
如果是我答应了呢?那我成了什么?又背负一个承诺,他对我虽然很好,我也欠了他不恩情,而且,他曾救过我,我并不觉得,这样子,我就要完全的相信他。
相信,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靠的是感觉还有推测。
我相信上官雩的,他才不会这样就答应。
他知道我的脾气。
如果那般,那就真的,我和他是有缘无份了。
错过了的事,错过了就过了,我不想再去总回想着。
七皇子已远走边关,并不代表着,我就失魂落魄。我不是替他过日子,我是过我的日子。
难得知心人上官雩,一个如神抵一样的男子。
这样的事,也愿意原谅,我还求什么呢?
这些天,我都没有见到他,我想,过几天皇上回来了,他就会进宫吧。
他说,太累了。
我就能想到,他想做些什么?要是付出一生来换我的自由,太沉重,我和他都负担不起。
我就等着他进宫来找我吧,等着他告诉我一些事。
今天的春暖得比往年都要早,说了已久的香雪海图,也是该画了。
我没有想到,这一幅画,也会引起风波。
这风波,竟然让我和梨香之间的姐妹之情,变得如引的薄弱。
皇上回到了宫里,没有大摆宴席,而是召上官雩入了宫。
林珣倒也是不忙,画了好几天的香雪海,都不甚如意。
我和他将东西搬到最太液池的旁边,那里的花树,过了一个冬,依旧是那么漂亮。
还是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满树的清芬,风一吹,就纷纷扬扬起来。
香雪海,并不代表着要画雪。
香嘛,自是花香,雪,白花一样的花,不如雪吗?海,花如海。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我最是喜欢这么一句话啊,和林珣各寻了不同的地方,画着自已心中的香雪海图。
还没有画,他就打趣地说,这一幅一定要画好一点,这么久了,怎么说也得交点真的东西出来。
原来我打混,他都看在眼里,真是好朋友啊。
我就笑:"送给你的,当然要画好一点,只许成功了,我们废了不少的上好画纸了。"
"那好,各完成任务。"他笑。
我点点头,开始磨墨了。
我并不打算,画传统的山水般黑白画。
这一次,准备来个不同的,反正,就只是送给林珣吗?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极是长的宣纸,画架不能放下,所以,他让人抬来了长桌子,这也比较好画。
先将自已要画花的部分,淡淡的勾勒出来。
那剩下的,就是浓墨与淡墨之间的构划了,黑中,亦要带着青翠,就也要调墨,我挤了些青草之汗进去,在一纸上,慢慢地调出自已所经表现的色彩,由浓到淡皆都有。
林珣曾教我,画叶的云彩般画法,也让我受教比较深,他画人物的瞳孔很漂亮,会散发着光彩,那就是之中,并不是全黑,而是,散着淡淡的白光,我要画这深绿如黑的绿叶,也要在其中,透中淡淡的阳光。
有全浓墨的,自然,也有青淡淡的,还要画出枝,并不是易事啊。
墨的一边,还放着一些糕点,我们要是忙起来,有时一整天连饭都没有时间吃。只能饿着肚子画完了,总不能画一半,就吃东西,再来画,怎么也觉得接不拢一样。他就细心地准备了,让我觉得饿了,塞个吃着还不会影响心中的画意横生。
由浅至深,各种不同的笔,就沾上了各种不同的墨,我入神地在纸上挥洒自如。把一张纸上的绿叶,全都画完了。
站直了,轻轻地捶着酸麻的腰看,满意极了。
我有头头重脚轻,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眯着眼睛细看,在浓黑中,绿如墨般的暗,慢慢淡,薄薄的绿,薄薄的光,再来,又极是鲜明的绿。
不得不说,色彩调得真是太好了,把那光线处嫩绿的叶子画得像是透着阳光还会生辉一样。
接下来,又开始画花。
我觉得,单纯的白,并不怎么好看,留出的白影儿,太于单调。
先画来大簇大簇开得灿烂的花,分不出一朵朵,又能看出花瓣,而花中,还得带着绿色的叶,还得缠着枝。大丛的白中,只有淡青的一些色,来随意分一下。
倒也是不急,先将画都画清画楚了,再上弄上自已要的色。好美啊,我看了,都觉得满意了,还没有画完呢,呵呵。想来认真了,下苦功了,才会达到真正美的画。
白色最好渲染了,但是我也知道,再重上不同的色上去,会达到不同的效果。这倒是不必,画完之后,再用手指,淡淡的捏着绿色的草汁,很淡很淡,轻轻地在需要的地方扫了上去。
我看一般开的花,虽然是白如雪,可是那白中,自然带着青婉之气,煞是清新,有些呢?对了,还要画上嫩黄之色,这样才显得娇嫩。黄色倒是易,就要够是淡淡。
画完之后一看花,有初开之时的娇羞婉若,青气隐隐,欲要展出其美丽绝世的光华。
有开得荼靡带着嫩黄之气息的花,一身的骄傲与灿烂,似无人能争其华。
我轻笑,画完方知累极,天色已经是有些隐隐发黑了。怪不得头晕眼花,趴得我手脚冰冷的,原来,一整天啊。真美真美,我还忍不住赞。
提起笑,在一边写上字: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最侧,写上了香雪海三字。
我看看二手,狼狈得可以,满手都是五颜六色的,连衣服上也有,只怕脸上也不能幸免了。吐吐舌头,去洗。因为我画得太入迷了,对这些就没有多在乎。
有一次,林珣还叫我花猫呢?
我得洗净之后,再叫林珣看我的杰作。
转入林间的太液池里洗手,这湖,极是大。水还是冰凉的,清泠泠的很是干净,洗净之后,清洗起脸来,我不上脂粉,倒也是干脆得很。
只可惜,手指上的色彩,还没有那么快就干净。
我走了出来,细细地观赏着,很是满意。
想着等一会我收拾好了,就叫林珣过来。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我,抱得紧紧地。
吓得我几乎要跳起来尖叫,低头一看到腰间的绣黄龙之衣服,更是吓得大惊失色。
"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反应极快,马上就颤抖地说着。
他还没有放开我,而是据高临下地看着我,抚着我的脸说:"倒是有几分清妍之色。"
我急得要哭了,不知林珣听到了没有呢?
清洗过的脸,自然是清净极了。
他眯着昏黄的眼睛看着我,我大气也不敢喘,当他一放开,我就马上跪在地上,跪得极难看,脖子缩了起来,像什么一样的。
"抬起头来啊。"他轻笑。
"奴婢不敢。"连手指都颤抖了,脸贴在地上,欲要将自已的脸弄得脏脏的。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梨香清脆的声音在响起。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梨香来了,可以解了我此时的处境。
"不必多礼,爱妃,过来看看,这画可真是不错啊,比爱妃所画的,更要让人眼前一亮,这画,还真是从来没有人所画过。"
梨香娇嗔地说:"皇上真坏,明明跟臣妾正在赏花的,要臣妾躲起来让皇上抓,可是一转眼,皇上就到这里来了。"
皇上低笑:"我的小心肝儿生气了,来,朕亲亲。"
"你,起来吧。"皇上指着我。
我叩首:"谢皇上。"
"这画,可是你所画。"他轻笑着,看着画,又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