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七天之内,凤岚、秦风冽、沈民鸿六家木行铺子亦奇迹般的速度飞速彰显着声势,现下已闹得整个福州,乃至临州都已家喻户晓,满城风雨,凤岚以谋略赢得了百姓客源,秦风冽以高技赢得了官场之通路,沈民鸿以人脉获取了临域之广客,三人如今已将六家兴起的铺子率领福州之木行生意走势,远远将原先的百年老店打压地苟延残喘。
“老爷,凤岚小姐的二家铺子,‘日兴木行’和‘凤栖木行’乃是最得人心,获利最丰的一家,连秦风冽的‘月兴木行’都比下去了!”红菱在一旁提醒道。
司徒景明未作回应,依旧看着手中红菱所呈上來的文牒,凤岚之创举确实让司徒景明有一时之震惊,许是亦让许多店家都还蒙在鼓中,不知晓为何凤岚的铺中源源不断之客罢了,但若是一旦其中之计策让他家偷学了去,空不是长久之计,司徒景明想到此处,已眉头微皱,出其不意固然能胜一时之利,但若长久下去,除非接二连三的奇招让对手措手不及,否然,难以保证不让他家窥觑了去,而秦风冽与沈民鸿之才之能,是在司徒景明料想之中的,这二人一者擅官商之道,一者擅外域之路,必将在这方面有所成,且亦是数得上商界老奸巨猾之人了,这两家铺子在他们手中扬名是迟早之事。
“凤岚现下有何动作!”司徒景明淡淡地合上文牒,看向红菱,问道。
红菱被司徒景明愁眉的表情看得一愣,心中不明,为何明明凤岚已在三人之中脱颖而出,司徒景明却依旧愁眉不展,似是对凤岚之绩并不满意:“近日凤岚小姐日日奔波在‘日兴木行’与‘凤栖木行’两家铺子间,每隔一二日便于各掌柜商讨,每个四五日于伙计和掌柜共同探讨,依况各置措施!”红菱想着那个日日秉烛夜书的女子,心下越发地钦佩,以及怜惜起來,一个女子能做到男子之所能,男子所不能,绝非常人所能忍受之,然而,凤岚却做到了。
“你且回去告知凤岚,再过七日再将账目所单独上报,她自会知晓其中之意!”司徒景明听完红菱的话,似是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却又拧起,担忧道。
“是!”红菱想不明司徒景明其中之意,却又不便多问,忽而想到一事,张口欲言,却思及凤岚,又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喉上。
“有甚话快说,红菱,你忘了我当初怎得与你说的,你以前对我从不敢有半句隐瞒的!”司徒景明头都不抬地说道。
红菱亦未曾吃惊,司徒景明对自己了如指掌,连自己何时吞咽口水几乎都知晓,心下亦不好再思忖,有愧道:“回老爷的话,是碧红姑娘,她……我听下人來报,碧红姑娘前些日子常常一人忽而溜得不见人影,后然我派人暗中加紧看守了,发觉她多次一人出入福州各家木行铺子,我本是猜着许是她在寻凤岚小姐,亦或是帮着凤岚小姐打探甚等消息,但近日來却发现,她几近将福州的所有木行铺子都走遍了,唯独未进凤岚小姐、秦公子和沈公子六家铺子,红菱觉着,里头许是有甚等事,所以……”
听着红菱的叙述,司徒景明的眉头越发紧皱,黑亮的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他抬头,盯向红菱:“继续派人跟踪她,先莫要跟凤岚说,有事及时与我汇报!”若是让凤岚知晓了,只会乱了凤岚的计划,司徒景明思忖着,碧红,绝非凤岚眼中的那般简单,据探子來报,那日碧红去秦府后,醉酒后是一人回的日月居,且回日月居时,秦风冽未入睡,那就意味着,二人之间不可能就这番匆匆了事,而碧红第二日回來后的不寻常,全然有可能是装出來的。
是夜,红菱带回來的司徒景明的话在凤岚脑海中不住地回响,其日后再核对账目,凤岚自然知晓司徒景明的意思,他也料到了,若是此刻她在铺中所事实之计谋若是由对手窥觑了去,那么其日后的账单中的盈利极难再度有所上升,最佳之状亦是保持现状,只因若是让对手学了去,那其余的客源亦将再度被引到它处,那便是说,凤岚此刻必另寻他计,在对手仿效此法之前有所防备。
冷风习习,将烛火吹得忽明忽暗,凤岚看着蜡油滴滴地溅落在外头,在寒冷下迅速凝结成块,随后越积越多,直至最后已然高高积起,脑中,忽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喜笑颜开,有了。
“凤岚小姐,夜深了,可是早些歇息了吧!你这番身子弱,禁不得这番风寒的……”
“红菱!”
本要替凤岚再次掩实狐裘的红菱,被凤岚突然的惊呼一个惊吓,僵愣的手搭落在她肩膀忘了收回,看着凤岚笑如春花般灿烂,让这彤彤烛火瞬间逊色,凤眸因欢乐眯成了月牙儿,从未见过她这般开心地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红菱看着有些失神,好些时候才缓过神來:“凤岚小姐,!”
“红菱,明日唤掌柜和伙计一同到后堂商榷,我有要事要商,还有,何南何北一定要來!”凤岚激动地握上红菱的手。
“嗯!”红菱被凤岚这番激动的模样闹得哭笑不得,心下却是有异样的欢喜,她不明这是何等的喜悦,只是觉着,这样的人儿,这样的笑容,本就该相配着一同出现,看着让人心中都一道舒服,而被凤岚冰凉的手握着,红菱有些心疼地反抽出手,覆握在凤岚的手上:“凤岚小姐,红菱且扶你回屋歇息吧!你这些日子身子虚,莫要多熬夜了!”
凤岚被手上传來的暖流融了心,看着红菱的走在前头,任由着她牵引中,红菱跟随自己也有好些个月了,从看着她排斥自己,到现在,已渐渐地将自己视作主子,乃至姐妹,凤岚心中已是说不出的欣慰,思及红菱,凤岚不禁联想到了当初的枣玉,然而红菱比枣玉应是多了一份情吧!所以终是与自己相惜,而枣玉……她的情,许是早已在自己成为她主子前,便已经全部有了归属,思及那个男子,凤岚不禁回头,隔院的烛火她望不见,近在咫尺的人,却是此生至远之人。
第二日大早,王志与四个伙计皆准时地到了后堂,按理前天才刚刚召集他们探讨过,还未到时日,但昨日司徒景明的一番话让凤岚警醒,凤岚依旧是坐在正座之上,然而已不再需要再树当日之威信,现下,她更需要的是亲近她的人,了解她的人的心思。
“劳烦大伙儿今日再赶來了,凤岚今日着急大家,是有要事要同大家伙儿一块商议,只因事情紧迫,所以势必早些做好防备!”凤岚心生歉意道,不忘让红菱替各位上了一碟小糕点:“大伙儿清早出门许是有赶不及好好用膳的吧!且先吃些填填肚子亦罢!”
这些时日來,五人与凤岚相处亦友亦臣,亦不加芥蒂,心下对凤岚的心细、才能早是佩服有佳,连年过半百的王志都心中暗生钦佩。
“不知凤岚小姐今日唤我等來是甚等事要一同商榷,即是急事,我等的腹饥可忍一时,待大事却不待我等一时啊!凤岚小姐请讲吧!”王志顿了顿,拿起了糕点再次放下,其他四人闻言亦觉着有道理,一同点头让凤岚先商要事。
凤岚心下感激,起身走下台阶:“众位所知,近些时日來,因我们铺子实施的惠赠之策笼络了许多人心,亦是留住了好些老顾客,为我等铺子在仅仅几日里建立了名声与上佳的信誉,但我等忽视了一要事!”
“甚等要事!”何东心急脱口问出,话后才觉着自己有一时的失态而微微窘迫地垂了垂头,却抵不过好奇与心急,再次将目光锁住凤岚。
凤岚回以淡淡一笑,道:“我等忘了,我们这番闹腾,不仅百姓知晓,对手又怎会不知晓,而我等所实施之策略又是极易习得的,一旦对手窥觑了学了去,那我等的生意将停滞不前了!”
“他敢!”何西气愤道:“小人之心!”
凤岚再次淡笑,摇头步道何西跟前:“商场如战场,用何等策略都是各自商家主儿一句话之事,我等阻挡不了他家要用甚等策略!”
“凤岚小姐这番急急唤我们來,应是心中已有对策了吧!何不说來听听,大伙儿一块斟酌一番呢?”王志不急不缓道。
“哈哈,还是甚等都瞒不过王伯啊!”凤岚再次走回正座上坐下:“我今日嘱托红菱一定要将何北何南唤來,正是为了此事!”
何北何南相视而看,不解地看向凤岚。
“你等莫急,且听凤岚慢慢道來,现下我等之策是惠民亦利己,有利于我等铺子在百姓间立得声誉,亦可继续实施下去,但我等还要继而推出其他策略,此外,凤岚昨日思得,撒向散落的百姓,而一旁群居的鱼儿却被我等忽略了!”
“凤岚小姐的意思是,要我等寻得那些大量需要购置木材的客源!”何南道。
“还需是长久的!”何北补充道。
凤岚清灵的双眸一亮,赞许地看向何南何北二人,点头称是:“我正是此意,我等不应将所有之希望方才百姓身上,百姓是长久稳定的获利之源,但却仅是淡利薄利,不知大伙儿可曾听闻过‘鸡蛋不可投入同一篮子’之说,我等需要将客源再度扩大!”
“我亦觉着此计可行,若说是大量需要木材,长久需要的,那便是要与其他铺子洽谈好往后的生意,商定一统一协议,且应要双方认同,共同获利才能长久维持合作之仪!”王志若有所思道。
“王伯说得及时,这些须得我家铺子与他家好生商量,因而,何北何南,这重任许是要你俩多担待些,我粗略已思忖过,琴铺、桌椅床等些家常用物之铺子都可作为我等的目标,前去好生商谈一番,商谈时切记要互利互惠,不仅要保得我家之利,亦要使得他家认为此中有利可图才可!”凤岚叮嘱道。
何南何北纷纷点头称是。
然而,再何西何北方才谈成四家铺子之生意时,果不其然:“日兴木行”之惠民策略一夜之间竟传开了,且被众多铺子同时运用,一日间再次闹起满城风雨,其传播速度之惊人,不禁让人生疑,此刻,凤岚心存疑虑,对面铺子中的秦风冽亦是听闻消息,心有不解,这一次的泄密,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