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无力坐起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平摆在双腿之上,略显粗糙的大掌一遍遍怜惜地抚摸过她瘦削无光的脸颊,她已薄如脆纸的身子在半躺在他的身上,那股磕人的骨感慢慢地化成疼痛渗透进他的心窝,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他所有的理智。
他未作声,她只是那么仰头看着,那张朝思暮想,日夜盼着的面孔,他欠她一个解释,她用尽毕生残余的气力看他,只求他给她一个得以释怀的解释。
屋中,寂静地能听见大院围墙外下人们來往的脚步声。
她落泪,许是眼睛睁地干涩了,许是心看得痛了;他猛然低头,因风餐露宿而干燥了的薄唇轻吻上她的眼角,一点一点地,如同舔舐伤口一般,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令人心疼地,沿着她眼角的泪痕,缠绵不绝地吻着,寂静的屋中,渐渐多了错落有序的喘息声。
“凤岚,!”他低沉磁厚的声音极力克制地唤出她的名字,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声低唤之中,万千思念,万千歉意,他哑口无言。
凤岚被他的气息轻易地拨乱了心中的心弦,原本平静无澜太久的心境此刻竟这般被他撩得汹涌,只觉得脑中从未有过的兴奋之感在这他的吻下被触发,仿若下一刻便要齐齐爆发一般,然而身子的软弱无力终是让她尽能任由自己的身躯在他的禁锢之下动弹不得,身体内那股莫名的不知从何处传來的空虚却在叫宣,她脑中仅有一个念头:那股空虚只有他,,秦风冽可以來填补。
“凤岚,!”听着身下之人嘤咛出声,作为她夫君的人怎会不知晓床榻之上的人身子需要的是什么?渴求的是什么?更莫要说自己是胜于她千万倍的**,然而,他不可以,眼下的人因为自己已成这番命在旦夕的模样,用内力压制下体内疯狂窜起的**,秦风冽克制下冲动,将怀中之人再次小心翼翼地扶躺回床上,替她心细地好生安置好舒适的位置。
纤长的手指轻轻撩起她落在额前的碎发,眼底的温情可以化去三尺寒冰,他心怜地缓缓道:“凤岚,你现在身子弱,我不得这般沒得良心在这时候糟蹋你,我知晓,你有万千疑惑,但先将自己的身子养好,我再好好与你解释,好吗?我只想你能信我,你等了我那么久,我秦风冽对天发誓,此生绝不再负你!”
只见床榻之上的人儿眼中只因他的一句简单的誓言,双目重新有了灵动之光,绽露出了大半个月來第一次若隐若现的笑容,她欲要说话,却无力开口,仅是深深地回望着他,眨了眨凤眼,心有灵犀已知彼此。
秦风冽方才刚刚走出屋子正要去唤红菱上些药膳,一个不知名的下人已机灵地迎上來:“秦公子,红菱姐姐吩咐了,凤岚小姐这会儿定能吃得下好些,让小福先端碗补身子的药膳给公子,这还是热着的呢?红菱姐姐说,要趁热吃,她现下亲自下厨去了!”自称小福的下人一见秦风冽,忙如释重负地豁然一笑,递上手中还热气腾腾的药膳。
“嗯!”秦风冽看了眼跟前淳朴的男娃,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虽未有多疑,但仍是自己要了一勺以试吃,才将药膳端进屋内。
“凤岚,你边吃着,边听我说來这些日子的事!”秦风冽一边喂着凤岚,一边耐心道:“那日我连夜离开是万不得已,因锦州的人來急报,道是我秦府旗下在锦州的铺子都被沈千雅的女人带着沈府的人捣毁了,我不得已急急赶回去,因那时亦过三更,我见着你屋中熄了烛火,料想着你已入睡边未敢吵醒你,又走得匆忙,进來出院子时遇上恰出來如厕的红菱,叮嘱她转告你一声便急急离开了!”
说到此处,凤岚的眸中不禁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秦风冽自是收入眼底,解释道:“红菱姑娘怕我不与你解释,让我们之间再生误会,已与我解释过了,她是故意未我离开的缘由告知你的,你也是知晓,你舅舅是不愿你我二人一起的,而红菱之前又是你舅舅一手培养的,那时自是只能听你舅舅的命令,而那也碧红偷走了你的玉佩是事实,我在回锦州的路上恰看到了她与沈民鸿在一客栈接头,不知在做甚等谋算,老天有眼,恰让我住在了他们的隔壁,但因锦州急事,我便派人暗中跟踪了他们,一路到了外域,而我回锦州,确是物是人非,沈府联合工会一同将我的铺子全部打压地一蹶不振,心狠手辣之难以回旋,我倒时已为时已晚!”
说到此处时,秦风冽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黯然之色,似是叹息,又似是痛怨:“秦智淮的事,你也应是听着红菱说了吧!呵,外头传言那般难堪的,你怎会未听到!”那一笑,凄苦酸涩到连凤岚咽在吼边的粥亦觉着突然苦涩不已。
“你信那些谣言吗?”秦风冽不知是在问她,还是自言自语,继续道:“我确实恨过他,是他让我与娘亲同在这世上却不能相见的,是他害我见到了娘亲却不能相认的,你说,世上还会有哪个父亲会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儿子性命的,!”他捏着瓷碗的手不住地颤抖,停下了喂她的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努力平息下心中的激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及了她。
片刻,才得以大喘一口气,道:“凤岚,我并沒有举报他!”他看着床榻之上的人儿,心中却是担心至极,生怕她不信任自己,直到看着她淡然地一笑,那眼中袒露的全然的信任,秦风冽才得以放下心头悬着的石块:“我知晓他贪污贿赂,官商勾结,亦曾经派人查过他的底细,手中捏着他的把柄,曾想着,哪日他将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时我便拿此來苟且偷生,但我从未真的打算将他上告朝廷啊!他是我的爹爹,亲生的爹爹啊!”说到此处,秦风冽的眼角不禁湿润了。
凤岚看着,眼底露出浓浓的悲伤,她吃力地抬手,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眼角的泪:“过去了……”声音轻到几不可闻,却是一字字打进了他的心头,抚平了他心口的裂痕,他用大掌覆上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心中从未有过的暖和:“我知晓,秦智淮定也是这般认为是我干的,所以我不得已才连夜潜逃,他从來都留着最后一手來害我的,我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