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起始于近百年前的故事。
那个时期,林殁还未晋入灵修,摩罗刚被投入罪域,骜龙兴还未从洗清罪孽,勾离、恨狂还在荒野中苦苦挣扎着求生时,一个人,神秘莫测的强者,将这一个个原本都毫不干连的人全部集结一起,带领着他们用百年时间去编织一个可怕的阴谋。
阴谋家是个谨慎而狡猾的家伙,与摩罗、骜龙兴等人接触许久却始终没有现出真身,一切皆有“左膀右臂”定远伯代劳,而真正唯一见过他的也只有定远伯一人。
但除了这条信息外,雷川也从中挖出了关于惊天阴谋的全盘计划!
没错,阴谋家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虚弱人族的军事力量,而在蛮荒葬送人族的两亿大军只是个开始而已。
就与自己所预料到的那样,阴谋家先是派人与怖族方搭上线,达成初步合作,并通过怖族将骨妖、血妖两大强族也拖入到蛮荒这战争泥潭当中。负责搭线的人就是林殁。
另一方,阴谋家派出天刀与荒兽一方联络,成功说服过半数的荒兽主宰,关键时刻撕毁盟约对人族反戈一击。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这阴谋都是极为可怕的,不过却因人族军方神秘统帅的横空出世而导致战果并没有预期的那般。
林殁等人一直对那位神秘的全军统帅耿耿于怀,但别说是它们,就连阴谋家本人也无法探清此人的真正身份。
然而,阴谋家编织了百年的大业可不只有这点。
与三强族、荒兽的合作只是顺势而为,真正的计划,则是不断将蛮荒水潭不断搅浑,而最佳的做法,便是设法将更多、更强大的势力拖入蛮荒!
对于每个在百荒挣扎着求生的种族,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地盘。任何一块即使是再贫瘠的荒界也是不过多得的,能直接壮大种族的根本。
但残酷的是,超级大族们掌控这绝大多数的荒界,且从不介意地盘太多不好管理这个问题,其余中小种族能直接掌控一个完整荒界的不多,绝大多数只能几个,甚至是几十个蜷缩在一方狭小的世界中,为了各自种族的生存空间而发起一场场残酷的战争。
人族也同样不例外。在全盛的第一帝国时代,人族直接掌控了九地天荒中的两块,即中荒与灵荒,以及近三位数的大小荒界。
而自从破灭之战后,灵荒被强行打碎,除了作为祖地的中荒外,人族手上只拥有者寥寥十方荒界,且只有能完全支配,另外七方被作为荒界战场存在不得不与当地土著,或是更为强大的外来种族交战。
所以,人族极为珍视手上所掌握的每一块荒界,这可是维系着人族存在的根本啊!
阴谋家便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要将蛮荒的水搅浑。蛮荒的坐标已经被他泄露了出去,再过不久,就会有更强大的种族发现并入侵这里,人族必须与之交战。
这样做的结果无非只有两个:
其一,人族与越来越多的种族交战,身陷战争泥潭而无法脱身,在战争中不断消耗自身的力量;
其二,人族当机立断,彻底并销毁了蛮荒所有能传送到中荒的通道,彻底与之断离联系,这样做虽然保留大部分力量,但根本却是被损耗了,未来时间内找到另一块荒界的机会渺茫。
甚至,雷川心中还有着更为恐怖的猜测:
不只是蛮荒,或许其它几方荒界战场的坐标也被泄露,甚至连祖地的坐标也已经被泄露了。一个荒界的坐标对于每个种族来说都是极高的机密,只有掌权者才有资格知晓。先不讨论阴谋家在入罪域前是怎样的地位,光是他能掌握并泄露其中一个荒界的坐标,难保其它荒界的坐标不会被泄露。
所窥视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了,再多的的情报就不是林殁这种小角色就能知晓的。
一声轻哼,林殁的灵魂彻底消散。而摩罗记忆的情报比林殁只少不多,也被雷川抹杀其灵魂。
考量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雷川决定,再度返回战斗现场。
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只能从骜龙兴与定远伯身上获取了。骜龙兴还有更重要的价值,所以,只能针对定远伯下手了。
对于如今拥有黑暗迪迦的雷川来说,伯爵级已经不再是需要仰望的高手了。
……
两人的大战超乎想象的激烈。
定远伯不愧是被授予伯爵之位的强者,尽管是叛徒,但战力却是实打实的,不减分毫。
但最为怪异的却是杀劫。他的气息忽高忽低,在第一阶梯与第二阶梯间徘徊不定,但与定远伯的每一次碰撞,气息都能飙升至伯爵弱等。
如今,杀劫的凶性完全爆发。
缠绕于四周的冤魂血雾被凝聚成十六柄血锋战刃,六柄悬浮于天,把柄没入于地,双手各持一柄,锋芒挥舞间刀气纵横,血雾漫天。
天上地下的十四柄战刀看似随意的摆列的,但实际上却相互勾连起上千道阵纹,将定远伯与杀劫两人困于阵中。
雷川返回现场,仔细探查着每一条阵纹的流转。
这是一种奇异的剑阵,所维持剑阵运转着是阵中两人的血气。每一个呼吸间都有微弱的血气从两人身体逸出,融于阵法中,大部分用于维持阵法运转,小部分融入杀劫体内,助其以战养战。
截止至今,定远伯身上已增添不下上百道刀伤,无数血气从伤口出逸出,伤害积累得越多,战局对他越是不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下一呼吸间,定远伯身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飞速碰撞,最终达到近十层楼高的程度,三十余米。
巨大化后的双手猛然拍击地面,瞬间,一柄缭绕着无尽厚重之气的土黄色巨剑从地上缓缓升起。
隐匿一旁观战的雷川见状,双眼微眯,低声呢喃:
“是岩土灵气!”
这种灵气在攻击程度上并不高超,但在防御程度上却是诸种灵气中首屈一指的。
果然,定远伯拔出巨剑的那一刻,其庞大的身躯开始蔓延上岩石斑纹的铠甲,剑阵飚出的剑气斩杀在铠甲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敲击声,却无法留下任何一道哪怕是细微的痕迹。
见状,杀劫知晓自己是无法留下对方了。
于是发出自己最后、同时也是最强的杀招。
只看见杀劫虎躯一震,剑阵接受相信,瞬间抽空所存储的一切血气,迸发出十六道通天血柱,与十六战刀想融。
杀劫同时指挥十六柄血色战刀,合众为一,奋力斩出。
“血杀劫起!”
惊天的刀光纵横,血雾飘飞,连接着天与地,宛如鲜血的狂潮滚滚袭来,淹没一切。
定远伯也同样不示弱,全身灵气再震,又是一件岩石铠甲附着,手中巨剑大小再度膨胀三成有余,百里内的岩土灵气全被抽调一空,土地飞速地变得荒芜贫瘠,数百年内其肥力是回不到以往的。
血色的刀芒重重劈砍在岩土巨剑上,惊人的杀戮与毁灭之力不断地摧毁着巨剑的结构,最终一声爆响,巨剑粉碎,化作满天尘埃。
血色的刀芒已是减弱不少,但依旧劈开在来不及防备的定远伯身上,一连划破两层铠甲,其冲击力将定远伯打得倒退数十步,嘴角想出一缕殷红。
其被击中的铠甲缺口处,蓦然飞溅出一道血泉,染红一片土地。
这一战,是他败了。
猛然抬起头来,定远伯向前方看去,杀劫早已不见踪影。
“啊啊啊啊!……”
无奈,失去了仇敌,又败了一场战斗,定远伯心中早已被满腔怒意所填满,毫无理智地摧毁眼前的一切事物。
就在此时,一道黑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