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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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玉烟满脸堆笑道,“您就是千娇阁大名鼎鼎的于妈妈吧?底下人失了规矩,倒是委屈于妈妈了!”

    于妈妈赔着笑脸道:“雪小姐真是太抬举老身了!老身做的这行当,活该不受人待见的。”

    不时的偷瞄玉烟,看他对管家都颐指气使的样子,这王府中女主人的位子怕是坐实了。

    外界都在传,平祝王爷有了新欢,不是别人,正是鬼医的妹妹。她也只是将信将疑。

    现在亲眼目睹,就算不相信也不行了刀。

    莫名的心中就涌起心酸,有些替鬼医不值。毕竟,从前跟鬼医打过些交道,对于鬼医的行事,还是相当激赏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玉烟道,“姐姐生前,一直强调,于妈妈是大善人呢!恍”

    于妈妈讶异道:“大善人?”

    玉烟笑笑,“为落难女子提供生存之道,难道不是善事吗?”

    于妈妈就叹气,“鬼医王妃是老身此生最佩服的人,没想到好人不长寿,居然那么年纪轻轻就走了。真是可惜啊!”

    丫鬟端茶上来。

    玉烟道:“是啊!太可惜了!只是可恨了那些恶人。于妈妈请用茶!于妈妈此次前来,应该不是跟玉雪来缅怀姐姐的吧?”

    于妈妈就搓着手,道:“你看看我这脑子,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昨儿个,贵府的薛护卫曾经到过千娇阁,问鬼奴的事,不是吗?”

    玉烟看看站在门口的薛梅,“正是!鬼奴一直都是姐姐的忠实奴才,如今找不见人,我真是愧对姐姐啊!”

    “找到了!找到了!”于妈妈急急的说。

    “真的吗?”玉烟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人在哪里?”

    于妈妈清了清嗓子,道:“昨儿个大半夜的回来了!浑身都带着伤,差点儿没把老身给吓死啊!”

    “哦?”玉烟蹙眉,“果真是受伤了吗?他有没有说是被何人所伤啊?”

    于妈妈道:“那小子嘴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的。”

    门口的薛梅出声道:“既是昨夜里发生的事,为何到现在才来报告?我昨儿走的时候,不是交代了的吗?一有消息,立刻来报的。”

    “薛护卫以为老身不想吗?”于妈妈面露难色道,“这薛护卫交代的,可就是王府的差事,老身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拿着王府的差事不当回事儿啊!”

    “说重点!”薛梅厉喝。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唠叨,实在是烦心的很。

    于妈妈就瑟缩了一下,看看正盯着她的玉烟,低了头,道:“那个鬼奴,雪小姐可能不了解,是个倔脾气。他认准的事儿,谁都更改不了的。”

    玉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也是了!鬼奴一向只听命于姐姐,如今姐姐没了,他应该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对对对!”于妈妈连声附和,“就是这个理儿!那小子死活不让来报信儿呀!扬言,只要让王府的人知道,他就一头撞死。雪小姐出身于大家,是个明事理的,应该知道,我干那么个营生,可是最忌讳血光啊!”

    玉烟勾唇一笑,“真是难为于妈妈了!只是不知,到了现在,那鬼奴为何又同意于妈妈前来了呢?而且还是于妈妈亲自前来!”

    于妈妈就重重的叹了口气,“还不是那小子只信任老身嘛!再有就是,他的情况很不好。若是没有良医,怕是熬不过今天了呢!”

    “啊!”玉烟大叫一声,变了脸色,“这可如何是好?姐姐不在了,到哪儿去找良医去呀!”

    薛梅蹙眉,诧异的看过来。明明自己就是良医,何以故作着急?

    于妈妈道:“是啊!可惜了那鬼医的神技啊!若是她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吧!”

    玉烟道:“鬼奴让于妈妈来找我,可是要对我交代遗言吗?那咱就快走吧!”

    于妈妈站着不动,纠结了眉头道:“雪小姐不打算请良医一起吗?”

    玉烟一拍脑袋,“啊!对了!可问题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让我去哪里找良医啊?薛梅,你要不去请王爷过来吧!看他,能不能到宫中去请太医出来。”

    “不妥吧!”薛梅站着没动,“主子可能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个太医,可都是金贵傲慢的主儿。给达官贵人看病,都得挑剔一下,更别说给个下人看病了,尤其这个下人还在千娇阁那种地方。”

    “也是啊!”玉烟若有所思,“再者说了,宫中的那些个太医对于看外伤应该也不是太在行。太医不行的话,那可如何是好?于妈妈可曾听说过这京中的名医?”

    于妈妈叹气,“这京中最有名的就是鬼医了!可惜啊------其他的,老身也已经请过几个了,都对鬼奴的伤束手无策啊!但鬼奴自己倒是说了一个,或许雪小姐可以想办法去请一下。”

    “哦?”玉烟的目光就凌厉的射了过去,“于妈妈请讲!究竟是哪一个?”

    于妈妈再次清了清嗓子,“那小子

    tang再三强调,说是一个叫陆老大夫的。说那人曾得到过神医花果的指点,医术绝对了得。”

    “陆老大夫啊!”玉烟的视线就转向了门口的薛梅,“姐姐倒是确实提到过有这么个人呢!”

    薛梅抿一下唇,道:“是!并且,陆老大夫此刻正在京城呢!”

    “真的?”玉烟拍手笑,“那可就太好了!在哪里?赶紧去请啊!”

    “主子,可是------”薛梅的脸上就现出难色,目光瞅向于妈妈,不知道当着外人的面,该不该说。

    玉烟领会,对于妈妈道:“于妈妈先请回吧!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去接了陆老大夫,一并前去!”

    “那就好!那就好!”于妈妈如释重负道,“那老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了!”

    她是看人脸色吃饭的,又怎会不明白这主仆二人似乎有悄悄话要说。所以,知趣的离开就显得尤为明智了。

    玉烟喊声:“二总管,送客!”

    王二就从门外跑了进来,冲着于妈妈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梅目送着于妈妈离去,这才奔进厅来,“主子------”

    玉烟冷了小脸,一摆手,“什么都别说!去把韩松叫来!”

    薛梅看她神色有异,也不多问,赶紧奔回东院,把韩松往外拽。韩松不情愿的一嚷嚷,沈廷钧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玉烟不在身边,他本就心神不宁。如今看薛梅的架势,眉头就不禁皱起。

    薛梅就粗略的把于妈妈来访的情况讲了讲。

    沈廷钧二话没说,出了东院,直奔前厅而来。

    玉烟正在前厅里踱步,听到脚步声望去,就对上了沈廷钧那张冷脸。立马换上嘻嘻笑,“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其实,此事只要韩松出面就可以搞定了。”

    沈廷钧道:“你还是没有学会依靠我,是不是?我还以为你这次回来,应该能够把所有的信任都给我了。”

    “你这哪儿跟哪儿呀!”玉烟上去抱住她的胳膊,“你觉得我像是要独自去冒险的人吗?若是那样,又何必让薛梅去喊韩松过来?”

    沈廷钧就稍稍松了口气,“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闪失,一丝一毫都不行!”

    玉烟就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下,“你当我是瓷娃娃呀?你放心!我会陪你长命百岁的活着的!”

    沈廷钧道:“要想让我放心,以后无论大事小事,都不能将我撇开。”

    “是!”玉烟莞尔,“你觉得那个于妈妈有问题吗?”

    沈廷钧道:“那个于妈妈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她说的话里,应该很有问题。”

    玉烟道:“所以,就需要借你的韩松一用了。”

    韩松拱手道:“王爷,属下这就带人去将那千娇阁给围了。”

    沈廷钧面色一暗,指着韩松道:“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此时包围千娇阁,岂不是要打草惊蛇吗?

    玉烟按下沈廷钧的手,“所谓的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韩松这想法倒也没错,至少他猜到了千娇阁内有猫腻。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儿,这样子围攻千娇阁,怕是要伤及无辜呢!”

    韩松冷哼,“千娇阁里的那些个贱命,何必顾及?”

    “命,何来的贵贱之分?”薛梅冷声道,“那些个女子,有几个是自愿干那种行当的?如果没有你们男人的劣根性,就算她们再怎么花枝招展的卖笑,怕也是卖不出银子的。说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

    薛梅此言一出,别说韩松呆若木鸡了。就连玉烟和沈廷钧就是为之一愣,这么激.进的言论从一向少言寡语的薛梅嘴里说出,的确是有其震撼人心之处的。

    玉烟就笑弯了眉眼,“我带出来的兵,果然不同凡响。”

    韩松回过神来,瘪瘪嘴,“分明是被你姐俩给带坏了!”

    沈廷钧轻咳两声,“言归正传!围攻千娇阁这一招行不通!”

    玉烟道:“既然围攻行不通,那就引蛇出洞吧!沈廷钧,皇后去承念寺祈福,这个时辰,是不是已经回宫了?”

    沈廷钧看看外面,日偏西,应该是未时了吧。“嗯!多半已经回宫了。此事,与皇后有关吗?”

    玉烟道:“与皇后自然是无关的,有关的是今天跟随皇后去的人。现在兵分两路吧!韩松从后门出去,到承天府找谢正谢大人。上午刚去报了案,他下午肯定会再去凌岱山一趟。你问他借兵马,然后去莫镇布置。”

    沈廷钧道:“你是说,把人引向莫镇?”

    玉烟点点头,“薛梅,你从正门堂而皇之的出去,然后直奔国舅府,去找云竹。”

    薛梅道:“主子的意思是,让属下真的去找来陆老大夫?”

    玉烟道:“关键就在于这个找字,至于能不能找的来,就看云竹放不放人了。”

    薛梅道:“属下不明白!”

    玉烟微微笑,

    “你只管去照做就可以了!让云竹陪你去莫镇走一趟,然后蒙头盖脸的给我带个人回来就行了。”

    “是!”薛梅不再多问。

    韩松道:“这两项任务,哪个比较有危险?”

    不待玉烟回答,薛梅已经率先走了出去。韩松也就跟着跑了出去。

    玉烟看看沈廷钧,“你说哪个比较有危险?”

    沈廷钧道:“去千娇阁的那个,才是最危险的!”

    玉烟笑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薛梅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吧!够我睡一觉了!这算大事还是小事?你要不要一起?”

    沈廷钧揽住她的腰,“当然是大事了!”

    两人一起回到东院,玉烟头沾枕头,很快的睡去。躺在她旁边的沈廷钧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侧躺,注视着她美丽的睡颜。这般的坦然和平静,就仿佛即将发生的与她无关似的。

    他却清楚的很,初闻于妈妈来访,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待知道了她的来意,那么一切就更非比寻常了。

    那千娇阁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再往远处想,那皇陵内又隐藏着什么呢?为何非得把皇上引去那里呢?

    最重要的,她这个不吃亏的性情里,所隐藏的巨大的复仇能量,真的要置皇上于死地吗?

    若是那样,他又该如何?

    救还是不救?

    求情还是任其覆灭?

    她是如此奇特的小东西,会允许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吗?如果他真的出手帮了皇上,她肯放过他吗?

    对她的失去,已经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了呀!

    玉烟翻了个身,他伸出胳膊,将她揽进怀里。

    美人与江山的选择,他现在只要美人。但如果美人喜欢江山,他其实也不介意坐拥的。

    睡梦中的玉烟,居然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

    玉烟这一觉,睡去了一个时辰。所以,她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薛梅早就回来了。

    忍冬进来为她梳洗,嘱咐道:“主子此去,可要当心啊!”

    玉烟对着铜镜打个哈欠,“你只要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这几天反应是不是轻了?”

    忍冬笑笑,“嗯!比以前能吃了!”

    玉烟道:“想吃什么就跟小厨房说,缺谁也不能缺了孩子。”

    忍冬眼中涌起水雾,“奴婢只是个丫头,主子这般待奴婢,岂不是要折煞奴婢吗?”

    玉烟叹气,“忍冬,你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已经不仅仅是我的丫头。在我心中,早就是亲人了。所以,我怎么吩咐,你怎么照做就是了。沈廷钧人呢?”

    忍冬道:“王爷已经等在外面了!”

    沈廷钧没有等在东院,而是直接等在了大门口。

    玉烟看着那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冷冽。倒是这夏日里的消暑良品。想到消暑,她就猛然想到了另一个东西,“沈廷钧,我的冰镇西瓜呢?”

    沈廷钧就忍不住的叹气,“毫发无损的回来,才有冰镇西瓜吃。”

    “切!”玉烟撇嘴,“小气男人!一个由头,连用了两次,来哄骗我。”

    沈廷钧道:“再一再二不再三!”

    玉烟就乐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看上去,顿时柔和了很多。

    沈廷钧扶着玉烟上了马车,马车里已经塞了一个人,果然蒙头盖面的,手还被绑在身后。

    沈廷钧随后上来,将玉烟揽在怀里,“你说这个是真的陆老大夫还是假的?”

    玉烟笑笑,“云竹是笨蛋的话,就给咱个真的。”

    被绑之人就挣扎了一下,闷哼了一声。

    玉烟看也没再看那人一眼,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别的吸引了去。马车居然有一盘切好的西瓜,虽然没看到冰,但还是很受吸引的把小手伸了过去。

    入口,甜甜的,冰冰凉凉。

    玉烟不禁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怎么做到的?”

    沈廷钧用拇指抹去她唇角的西瓜汁水,宠溺的笑笑,“后花园里有一口深井,得有十几米深吧,里面的水冬暖夏凉。”

    玉烟边咬着西瓜边道:“所以,你就命人将西瓜在井水里浸了几个时辰,然后西瓜就冰冰凉凉了,对吗?”

    沈廷钧道:“你喜欢吃就好!”

    蒙头盖脸的那个人就又开始挣扎。

    玉烟奇怪的看看那个人,“他是不是也很想吃呢?”

    沈廷钧道:“如果我说是,那你要分享吗?”

    玉烟嘻嘻笑,“下次吧!来到大康朝后,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瓜呢!”

    关键的,这可是他用心为她准备的呀!

    一盘西瓜,就这样被玉烟独吞了。

    千娇阁前,花娘们迎风招展,却是鲜有客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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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烟问沈廷钧,“千娇阁何时这么冷清过?”

    沈廷钧清冷了眸子,“从来没有过!”

    “是夜色还没有降临的缘故吗?”玉烟再问。

    沈廷钧摇摇头,道:“看这情形,千娇阁萧条了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薛梅道:“可是,属下昨日来的时候,还是有客人出入的!”

    玉烟回头看看薛梅,以及她看在手里的人,“薛梅!陆老大夫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

    “属下明白!”薛梅咬唇道。

    于妈妈就闻讯迎了出来,在沈廷钧的注视下,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上前施礼道:“老身见过王爷!王爷里面请!”

    玉烟笑笑,“于妈妈,我以为鬼奴藏在这儿是隐秘的呢!我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真的好吗?”

    于妈妈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那小子藏在这里自然是隐秘的,王爷和雪小姐来看珊瑚跳舞而已,自然要光明正大的进来,不会有人将二者联系在一起的。”

    玉烟道:“于妈妈当真是思虑周全啊!”跟沈廷钧对看一眼,跟在于妈妈身后往里走。

    于妈妈皮笑肉不笑道:“应该的!”

    进到里面,像是被清场了般,居然看不到半个客人。

    冷清中隐藏着萧杀。

    沈廷钧警觉道:“于妈妈,本王前来,没说包场吧?”

    “沈廷钧,这个场,是我为你包的!”声音响彻在大厅,是那样的空旷和邪魅。

    身后的门猛的关上,紧接着是脚步快速移动的声音。

    玉烟颤声问:“沈廷钧,咱们现在是不是被包围了呀?”

    “哈哈哈------”得意的笑声,本该越笑越张狂,却乐极生悲的似乎被呛住了,连连咳嗽。

    沈廷钧悄悄的握住玉烟的小手,微凉,却并没有颤抖。不觉就笑了,他的女人就是这样,从来都是遇事临危不乱的。“明知道是圈套还硬要往里跳,你这个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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