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书记看了看周省长,在中央接到这些烫手山芋时,他就初略的思考了一下,这时钟欣问起,他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龚书记想把这次针对威莱的行动,归纳成三个步骤:暗查,深挖,整顿;所谓暗查,事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调查的人做到神龙见不见尾;所谓深挖,必要的时候,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以挖出根源为目的,一查到底;所谓整顿,一旦时机成熟后,只要是**,不管他是什么人,背景有多硬,铁拳出击,绝不手软,绝不徇私。
听到龚书记的话,周省长频频点头,这倒不是在常委排名书记在前,真的动真格考究起来,也就小那么一点点,用不上巴结。而是两个人之前也交流过,但没有这么深刻,认为龚书记说的很对,出自内心的认同。
“钟欣,你现在的思路,是如何组织你的行动组,做到人神龙不见尾,办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周省长目光炯炯的,看上去书生一个,真的面对事情却不失大将风度。
“两位长说得对,真的要深挖,行动组的保密工作很重要,可我在你们开常委会的时候,急急忙忙赶到这里,行踪已经暴露,怎么办?”钟欣有些担忧,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威莱市能这般肆无忌惮,说不定藏龙卧虎,自己还没去,信息早已传到那里,还保什么密呀!
龚书记和周省长相视一笑,在钟欣来以前,两人就商量到这个事情,龚书记料到钟欣会说这些话,已经商量了一个对策。这时听钟欣提起,龚书记说:“放心吧,我和周省长商量好了,已经采取了对策。明天准备宣布一个决定,由省委选派你到中央党校挂职学习,为期一年,青峰市委书记一职由市长王玉山暂代。”
“怎么这样?”听到老师长言,钟欣忍不住又想乱说,可一看到周省长这尊大神在座,把后面的话用力吞了下去。
“你有什么顾虑?”看到钟欣这么说,周省长在问。
“没有,只不过在行动组人员的组织方面还有点麻烦,现在的信息四通八达,党委政府人员,调哪里都说不定会泄密。”
“我们给你的底牌是,行动组的人员由你挑选,只要你用着顺手,对行动有利,不管是公务员,是军官,还是社会人士,都可以参加行动组。”龚书记说。
钟欣乐呵呵一笑:“还好,政策还蛮宽大的。”这可是好消息,刚才他一直都在担心,威莱的官员,关系网不知道会延伸到哪个角落,如果由省委选调,说不定是人家兄弟都不一定,到时候给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认真点,都市委书记的人,还这么不严肃。”有周省长在旁边,看到钟欣这般嘻嘻哈哈,龚书记有点恼火。
“没事,龚书记,虽然是谈工作,毕竟是在你家。”周省长知道钟欣是龚书记的老下级,私人关系一直很好,让他严肃,是因为自己在场。他又拍了拍钟欣的肩膀对他说:“虽然是市委书记,毕竟还这么年轻,说说笑笑很正常,用不上严肃。因为这次行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只不过你冲锋在前,我们在后方打打下手。”
“怎么这样说呢,两位长应该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钟欣以前很少在私人场合和周省长打交道,现在看来,周省长文人一个,说不定比老师长这武夫还好忽悠一点。
“这次行动要抓紧,最好在两天内给我们一个方案。”周省长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站起身来说:“龚书记,待钟欣有什么具体方案后,我们再私下交流,现在我就不打扰啦!”
“好的,会让他尽早拿去方案,早点行动,你就去休息吧!”龚书记也站了起来。
周省长望着站起来准备送行的钟欣说:“好好想想吧。”
送走周省长后,钟欣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的,望着正襟危坐准备再谈的龚书记。龚书记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他:“怎么啦?”
钟欣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一丝笑容地说:“没什么,师长不是要严肃吗?这下够严肃的吧!”
在家里,就不用再装斯文,龚书记哈哈一笑,仰面靠在沙上:“看不出你还挺幽默的,让你当市委书记整天绷着脸,还真是受苦啦!”
“才看出我幽默呀,师长,我历来就是这样,你以前有没有正眼瞧过我。”
“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龚书记笑得更欢了,也想凑合两句。
这时赵姨终于出现,刚才她不知道干嘛去了,听到说笑,不明白在笑什么,她问:“这么好笑,有什么好事?”
龚书记一边笑一边说:“小钟问我以前有没有正眼瞧过他。”
“还不能怪小钟这么说,工作上的事,你看得见他,生活上的事,还真的没有正眼瞧过他。”赵姨站在旁边开始数落。
“真的,小钟,你怎么这么没用,三十八岁的人啦,连个伴都找不到,还怎么混呀!要不要你赵姨帮你介绍一个?”龚书记直起身来,脸越说往钟欣这边靠得越近。
“得,师长,打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钟欣连连冲龚书记摆手,看着赵姨说:“赵姨,明年保证带一个来见你。”
说笑了几句后,又转到了工作上,赵姨起身上楼去了,在丈夫和人家谈工作的时候,她绝不掺合,原来刚才没见人就是因为这。
“你在行动组的问题上,有没有明确的人选,还有,准备要多少人?”
“多少我还没有确定,不过有两个人选需要师长协调。魏国民和李全。”
“魏国民我知道,是老部队的,在你当大队长的时候,他是中队副,现在他是什么职务?还有李全我不认识。”
“魏国民,现在是大队副。”说起魏国民,钟欣心头还有点酸酸的,十多年过去,职务才跨越了两个阶梯,这升迁之路看来也有那么难混的,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身在官场,谁都眼睁睁盯着上面的梯子,巴不得一下子越过三级五级的,可那是做梦。
龚书记又犯起抚弄头的毛病,可不管怎么抚弄,白依然是白,黑依然是黑。官可以升迁也可以下落,命可以变好也可以变坏,但岁月流逝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他点了点头说:“不是军事主官,借调好说,上面我沟通,至于他本人,就由你做工作,没问题吧?”
钟欣怕的就是上面的工作,这从军队调人,特别是调像魏国民这样副团级别的军官,恐怕要经过军区。至于他本人好解决,还不是一个电话两个哈哈的事。他露出了笑脸:“你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你怕我借调不来?不说大话,两天之内找我要人。”在钟欣面前,龚书记也不是那么低调。
“哪里?”不管刚才有没有师长说的那意思,至少现在不能有,钟欣有些夸张地说:“钟欣哪敢怀疑师长的能耐,你可不要误会。要是放到古代,你可是总督大老爷,想想那气派。”
“我说钟欣,你小子能不能有个正型,”,龚书记笑骂着:“这嘴巴像涂了蜂蜜一样,忽悠人还让甜滋滋的。我说你哄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有本事哄个女孩子来瞧瞧?”
又绕到这上面来了,这到底是谈工作还是谈家事,老是把概念弄混淆。钟欣干咳了一声:“说事。这个李全以前也是特战大队的,现在转到地方当特警支队长。”
“这些都好说,还是谈谈你准备要几个人吧。”
“我仔细考虑一下,明天见面时给你答复。”说到这时,钟欣没有再嬉皮笑脸,而是郑重地说:“师长,丑话说在先,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冲锋陷阵我没有怨言,你可得和周省长商量好,免得做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可不干。”
龚书记拍了拍钟欣的肩膀,表示理解,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其实,从带他走出军营开始,命运已经把他们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