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水行云,人间明月刀。”
“北静云王”水行云一百五十多年前是威震天下的绝代天骄,北静王府当年也是领袖群伦。
祈奇看着书简上的内容,眉头紧锁。
原来当年水行云行道天下,探幽访胜,一日在长白山麓遇见一位江湖人物,这人竟然是孙神风的私生子孙方的后人孙展颜。
孙展颜一身武功得孙家真传,就连错剑堂失传的“奇正十三剑”孙展颜也深得其中精髓……
孙展颜入山是为了寻找先祖的踪迹,孙方当时是知道自己父亲失踪的内幕,而且孙神风北上之时,把自己一身所学尽数传给了孙方。
可惜孙方资质平平,一生未能修成“奇正十三剑”。直到孙展颜三十岁时,剑术大成,才发现只有“十字错剑”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奇正十三剑”的威力。
孙展颜与水行云一见如故,孙展颜将一些孙家的秘闻说与水行云知晓。水行云学问渊博,对于完颜宗弼、岳飞的事情也颇感兴趣,两人费时六年终于确定了越王墓的所在。
可惜水行云、孙展颜面对桑云子的“石壁乐音”没有任何办法,不过两人并没有气馁,而是耗时三年从山的另一面挖通了一条进入墓葬的地道。
墓葬内的景象让水行云、孙展颜大为惊讶,整个墓室里完颜宗弼、岳飞居然尚在人间,就连随同岳飞北上的两大剑客孙神风、李神通也都还随侍身侧。
水行云接下来的叙述就简单的多,他和孙展颜也留在墓室中五年,亲眼见完颜宗弼、岳飞四人破碎虚空而去。
只留下他和孙展颜,故事的结局很简单,孙展颜欲私吞破碎虚空的秘密,对水行云痛下杀手,结果孙展颜中了水家的“失引散”,水行云也中了孙展颜一剑,逃到半路上终于不支而死。
祈奇接着看了下去,水行云在遗言中说道水王府的来历,水家的祖先水溶和东平、西宁、南安三王府的祖先都是来自一个叫天朝的地方,巧遇远征基辅的速不台,不远万里觐见忽必烈得到册封。
水王府的嫡系弟子天生都和祈奇一般,先天经弱无法修炼高深武功。水行云当年也是以“明月刀”的暗器闻名江湖的。
祈奇继续的看着水行云的遗言,然后长叹一声,轻轻的打开木盒的夹层,果然和水行云遗言中一样,木盒的里面放着两颗腊封的药丸、一副绢帛。
祈奇又将手摸进了那黑黑的山壁中,果然再次从山壁里取出了一个皮囊,带着铁器碰撞的声音和“叮铃”的铃铛声。
祈奇不看也知道这皮囊里装的就是水行云天下闻名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和“火齐金铃”。
十二把回旋明月刀、九只雕着火红凤凰的金色铃铛。
当年水行云让黑白两道闻之丧胆的“明月金铃判生死,明月死、金铃生”。祈奇把玩着手中锋利的明月刀,轻轻一扳机括,果然啪的一声变成了十字形的回旋刀。
祈奇静静的坐在水行云的骨骸旁边,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打开了盒子里的绢帛,入目是一行的清秀的小字。
“余天朝北静郡王水溶流落此地,方知晓此地之人多修武战之术,然而我水氏一族乃道家嫡传,先天经弱不足以修武技。故余费十年之功,掘墓三百,终于于嵇康之后人嵇廉之墓葬中寻的《广陵散》,《广陵散》非此地之人所认之乐谱,而是道家长生之秘。余苦研多年虽然不得大成,终于寻得武技之门。余将《广陵诀》刻于绢帛之上供后人休息。若有后人可返天朝,可往四明山中求取无上道经《广陵止息》。北静郡王水溶留字。”
祈奇一阵欣喜,虽然水溶的话他大多不明白,不过修炼《广陵诀》至少刻于成为水行云这样的高手是没有问题的。
三年后,“三秋一过,天下还能记得谁?”
江湖早就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锦衣楼、天下帮、天忍教依旧纷争天下,关外依旧还是那个关外,奇祈世家还是奇祈世家,祈奇的死曾经掀起过了一段波澜,周天奇的身亡也曾让武林鸡飞狗跳,不过一切都随着时间变成了悬案和遗忘。
凤天府城门上苍劲有力的写着“沈阳”两个大字,作为关外最繁盛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人流、时而传来的喧哗声也还是和三年前一般模样。
那个三年前满城白花的日子,只有大人在跟孩子讲故事或者茶楼酒肆谈论往事的时候才会被人提及,感叹一声祈奇小公子当年是如何的风光。
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正坐在凤天最大的酒楼“凤舞楼”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奇祈世家开设的“奇祈武馆”。
直到他看见武馆中有两个少年走了出来,正往“凤舞楼”走来,才赶紧转过头来。
辛佐、辛佑近年来在关外武林名声响亮,奇祈世家的武馆、镖局都是有他们兄弟出面,辛家双刀是如今关外武林最受瞩目的人物。
辛佐、辛佑果然上了“凤舞楼”,一路上都人不断的对他们拱手作揖、打着招呼。辛家兄弟也客气的回礼,引来一片啧啧的称赞声。
那脸色惨白的少年也多了一丝温暖的微笑,低着头继续吃着的自己的酒菜。
耳边却传来了辛佑的声音:“大哥,父亲真的要南下么?”
那个惨白脸色的少年,筷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是啊,父亲已经向家主辞行了,说年后就会入关了。”辛佐惆怅的说道:“这几年伯颜疯狂的镇压汉人,淮泗武林死伤无数,否则二叔也不会派人给父亲送信,父亲也不会抛下我们独自入关。”
“你我兄弟武功也不弱,父亲干吗不带我们去啊?”辛佑还有些少年心性的不满,辛佐成熟稳重的说道:“小弟,关外武林人人都给奇祈世家几分面子,真说起武功,你我兄弟比起淮泗卢家的少公子‘三扬神弓’卢天恒如何?黄河帮‘百步穿杨’武维扬大侠的弟子,不也一样身死泗水么?”
那脸色惨白的少年脸色一僵,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看向奇祈武馆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