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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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傍晚,他忽然对她说:“三三,我们住到另一个地方去,好不好?”

  叶三三先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第二天,她抱着个包裹,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她和他扎上头巾打扫了一整天,又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整理带来的东西。

  都收拾好后,她左看看,又右看看,然后说:“李悠然,你准备带着我一起隐居?”

  “是啊隐居。”他笑,“好不好?”

  她微笑道:“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所以……好!”

  他们的小房子在青要山的脚下,是洛阳城的郊外,往来的都是些游人和猎户。而小房子被丛丛翠竹掩隐着,除非很仔细地找,不然也发觉不了。

  所以那真是一个很幽静的地方。

  没有随从侍女,也没有精致的家具。

  林暄每三天会送柴米油盐之类的过来,来了会坐在门口的小石凳上歇歇脚,微笑着看他们青瓦灰墙的小屋,还有小屋外长长的青绿篱笆。

  他们的篱笆不是很脯低低矮矮的,所以外面的竹子便常常微弯了青翠的枝干,在院里抖落一夏的浓荫。春花开得盛的话,也会探入疏落的花枝,在篱笆上涂抹上粉白或嫣红。冬来飞雪,小屋便被盖在了厚厚的雪被下,小窗隐约透着橘黄的光,屋里有融融的暖炉……

  叶三三这么想象着的时候,李悠然就会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在她额上敲一下:“三三小傻瓜!现在还是秋天!”

  “秋天呐?”她却歪了头继续神游,“秋天也是很好的,说不定外面那棵橘子树明天就在我们院子里下橘子雨了!”

  她想得眼睛灿灿地亮:“到时候我们叫上林暄一起来捡橘子,然后运到山顶上去卖,游人走累走渴了都会买的!”

  他笑:“你准备改行?不当镖师当小贩?”

  “小贩有什么不好?!”她开心笑道,“做小贩的话,也可以走南闯北地游历天下,多幸福!”

  “三三……”他轻轻道,“等我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就去游历天下,好吗?”

  “好,我会等你的。”她笑眯眯道,“你慢慢来,不要心急。”

  入夜后,秋风吹得凉爽,林间有细细的“哗哗”声,稀疏竹影里映出一轮黄晕的月。

  叶三三想了想道:“还有两天就中秋了,日子过得好快。”

  他点头,自石桌上端起酒盅轻抿一口:“你想家了?”

  “有一点。”她也拿起酒盅抿了一小口,“想镖局里的人,想阿爹。”

  “那末……”他沉吟,“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她笑:“那倒不用,阿爹几天前给我来信,说过两天有镖来洛阳,到时候他来看我。”

  “这样也好,我们就带阿爹游洛阳。”他笑笑。

  “我听阿爹说,好象要起战乱了,路上都不是很太平。”她轻声道,“他说来看看我就好了,看看他这个女儿是不是可以像在镖局一样开心。”

  他忽然唉声叹气:“那怎么办?如果阿爹觉得你不开心,会不会教训我呢?!”

  “当然要好好教训你了!”她故意握了拳头在他眼前晃,“你好没脸皮呦!是我的阿爹,又不是你的,还阿爹阿爹地叫!”

  “这样呀……那我就叫叶伯父好了,你再不喜欢的话,就叫叶总镖头!”

  她倒急得红了脸:“那个……我又没说你不准叫!只是现在还……”

  “还不到时候,是吧?”他笑得眉眼眯起,“那等时候到了,是不是就可以叫了?”

  “唔……”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窘得随手取了石桌上的箫要吹。

  他赶紧伸手止住:“晚上就不要吹了!”

  她疑惑道:“为什么不让我吹?我还没练好呢!”

  他有些困难地解释道:“那个……万一被夜行经过的人听到的话,会以为……”

  “会以为什么?”

  “会以为闹鬼!”

  他匆匆说完,跳起便跑,跑得头也不回。

  她倒是呆了一呆,然后脸迅速红成一个大番茄。

  “笑面狐!你给我站住!”

  她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跑进自己房里还拴上了门。

  “三三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他在窗口笑道,“那个……也晚了,你歇息吧!”

  她忽然笑了笑,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晚上就算了,你好好歇息吧。”她笑眯眯道,“明天早点起来!我教你练武!”

  “好好好,你赶紧去睡啊!”

  他讪讪笑着答应了,心里却叫苦不迭。

  自从看得见后,有一段时间她便以强身健体为由每天拉他练武,而以自己的身手和叶三三交手的话,用林暄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字——惨!

  更惨的就是,还不能喊痛,也不能诉苦。

  他倒是很清楚她为了他好,怕他又像上次一般掉下洞来却不知护着自己,怕她和林暄都不在的话,他会遭人袭击受伤。

  每每这样想时,心里总是很高兴,很欢喜。

  但真正面临和她练武时,又是忍不住要打个寒噤。

  唉,想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林暄劝他的:“公子,反正三三是为你好,你就忍忍,赶紧练得刀不入、炉火纯青吧!”

  三三倒是心满意足地回她自己屋里去了,他轻轻推门,看到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

  希望那个人之前说的只是戏言。

  这样的话,这个中秋才是一个真正的团圆。

  他低低叹了口气,回屋掩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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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更新有些慢,要向各位道歉。

  但保证尽量在开学前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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