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青要山下的这间绿篱环绕的小屋,好象就变得很热闹很热闹。
其实在青要山下住了那么久,叶三三还不曾好好游过这座闻名遐迩的山。
她是很想去山上玩,可李悠然天天捧着一本本的手卷看来看去,难得闲了的时候,林暄又会和他神神秘秘地躲着窃窃私语。
她知道他现在有要事在忙,好象还和朝廷有一定的关系。
于是她便想算了,等他真正闲下来了有空了再和他一道去山上。再说了,他也不是完全扔了她不管的,偶尔空闲,或是看她太寂寥,他都看在了眼里,放下手卷和她说说话,或是逗逗她,陪她在山脚下溜达一会儿。
青要山太高太大,绵延着有好几个山头,怎么说一天的时间也是游不完的。
要游玩的话,起码也要作好准备,也要玩个尽兴才可以!
无聊的时候,叶三三便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她也并不无聊,山脚下同样风光旖旎。
李悠然看书的时候,她有时候在院子里伺弄一些花草,有时候跑到不远处的明溪里钓小鱼小虾。
有一次运气不好,在明溪边干坐了一下午,秋老虎烤得支在头顶的大荷叶也热得卷边了,她却什么也没钓上来,颇有些垂头丧气。
后来,她灵机一动,施展轻功跑到最邻近的市集买了几只螃蟹,回到小院里就骗他说是自己在溪边钓上来的。
可他只看了一眼,便淡淡道,那个明溪只出小鱼小虾,下过雨后偶尔会有小蟹,却也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像这么大的螃蟹,只有在邻近的市集上才能买到。
她当即又窘红了脸,心里也是有些闷气的,便气哼哼地提了用麻绳吊着的螃蟹去洗。
只是像上一次一般,她又开始很无可奈何地在他面前上演大战螃蟹的戏码,只是上次恰好吓得他眼睛复明,这一次,这一次又会怎样呢?
她想着想着又犯了致命性的失神错误,幸好对方不是敌人,也不是山匪,只是几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钢铁般的蟹钳换来了她恼怒却又不得不压低的痛呼。
叶三三从来便是敌弱我不弱,敌强我更强,岂可就这么败在了横行侍卫的钳下?!
于是她正准备屡败屡战时,他叹了口气过来,把住她握菜刀的手压住螃蟹的背,然后拿过一根筷子,冲螃蟹眼睛中间的两个出气小孔各捅一下。
她看得奇怪,却又不以为然。
小王爷又怎么样?不也是书生一个,一根筷子就能让螃蟹乖乖听你谈诗论经么?!
她边想边等着看他的笑话,最好那些螃蟹继续生龙活虎作威作福,然后在她叶三三的菜刀下尸横当场,她再拍拍螃蟹的尸体冲他粲然一笑,真是扬眉吐气啊!!……
可是、可是那些螃蟹竟然在张牙舞爪了一会儿就开始行动迟缓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它们威武的大钳子。
他看了她一眼,好象在说,知道了么?
然后他很快地将螃蟹洗洗刷刷后各剁成两截,整齐列在案板上等她下锅。
后来林暄来送水果,她偷偷问林暄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自从上一次她宰螃蟹受伤后,他便向王府的厨子打听了杀螃蟹的好办法。
她想着一个小王爷可能有些含糊其词有些吞吞吐吐地问胖厨子怎样杀螃蟹,心里又高兴起来了。
吃螃蟹的时候,他笑话她闪电生气闪电高兴,她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她其实炸得有些黑糊糊的螃蟹。
闪电生气也好,闪电高兴也好,都是她喜欢的简单,就像她对他的喜欢,也很简单。
而现在,叶三三应该是非常高兴了,阿爹的面子果然大,他竟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陪着她和阿爹在青要山上游玩,着实让她兴奋了一番。
而阿爹,阿爹好象也很看好他,常常微笑了听她讲和他的事,或是微笑着听他介绍这洛阳一带的风景。
于是她的心情,便好得跟那时的天气一般,秋高气爽,便心旷神怡。
于是傍晚下山回来,他陪着阿爹说话,她则拉了林暄去明溪,想着能否钓些小鱼虾。
“好好待三三吧!”叶延天看着她欢喜远去的背影,不禁微笑感叹,“跟你一起,她真是很开心。”
李悠然笑:“其实我也离不开三三,和她一起,真是很好。只是……”
叶延天一怔:“怎么?”
李悠然拱手作揖:“其实……我想请伯父帮个忙,暂时带三三回镖局。”
半晌,叶延天才缓缓道:“这样做的话,你就不怕她伤心?”
“应该只是暂时。”他想了想道,“等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接三三回来,到时候,我还希望伯父可以……”
他还未说完,叶延天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小王爷,战场上的事,从来没有‘暂时’,难得有‘结束’,也就无法看到你说的那个‘到时候’,这……你应该比我明白。”
“原来……”他沉声道,“原来伯父都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道?!”叶延天反问,“三三一直与你待在这山下,整个洛阳又封锁了消息,她自然不知。而我一路押镖北上,路上……已经看到太多流民。而我……如果不是为了看三三,镖局也是不会接下这趟镖的。”
他低头道:“伯父,是我对不住你和三三。”
叶延天笑:“贵为小王爷,虽有与生俱来的富贵荣华,却也有不得不背负的朝廷重担,很多事情,由不得你,自然也怪不得你。”
他也笑:“伯父能体谅,真是让我心感安慰。”
顿了顿,叶延天又道:“只是这件事,你不准备告诉三三吗?或是让她回镖局,你也不亲口和她说?”
“其实我是想过的。”他缓缓道,“若是我让三三回去,她必定生疑,要追根究底;而由伯父出面要求的话,三三即便是再不愿意,她也会因为不想伤您的心而答应。”
他正色道:“而这件事,是决计不能让她知道真相的。知道的话,她定要随我同去。思来想去,我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纵然三三功夫再好,到了战场上,什么都是不一定。”
“既然你如此为三三设想,我这个做阿爹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叶延天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重重道,“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的女儿可是非你不嫁的,所以,可以的话,尽早回来娶她!”
他会意地笑:“明白了伯父,我这个女婿可是当定了的!”
“都说是女婿了,还要这么见外地‘伯父’、‘伯父’地叫?!”叶延天大笑。
“是,阿爹!”他也笑,然后深深俯首。
只是叶三三离开的时候,还是满心疑惑与不舍的,她回头望着青要山下的那间小屋,和小屋门前伫立的两个身影,直到他们渐渐模糊。
“傻丫头,你再这么望下去的话,岂不是要成望夫石了?”叶延天一边赶车一边回头笑道,“阿爹可不想到时候抱着块大石头回镖局啊!”
叶三三含含糊糊地应着:“什么望夫石啊……我只是看看嘛。”
“恩,看看,然后越看越舍不得。”
她有些脸红了:“阿爹……”
叶延天叹气,然后劝道:“傻丫头,哪个姑娘家是在夫家嫁人的?你不先回镖局,怎么让他来娶你?!”
她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是这样的吗?!”
“不是这样么?那个傻小子可是这么跟我说的呀!”叶延天笑,马鞭轻轻扬起落在马身上。
于是她的心里一阵甜蜜,却又一阵担忧。
不知为什么,离开他越远,她就觉得越不安,很多莫名的感觉涌上心来,隐隐地让她揪心。
当那种不安渐渐弥漫了整个内心时,她已经离开洛阳快半个月了。
而正是那半个月后,长安等地的流民纷纷涌入几乎与世隔绝的迷蝶小镇,他们带来了疲倦羸弱的身心,更是带来了让她心颤不已的消息。
那时,楚伯母带了她和陆小莞等人一同在镖局门口为那些饥饿的流民施粥,听到消息的一刹那,她手中的勺子重重掉落在地,竟然应声断为两截。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柄铜制大勺,眼里忽然急速地涌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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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为要开学了,大家都在苦补作业中?
还可以见到袅烟宝贝、变、123……,小飞花2呢?小reader呢?tierra呢?还有……呢?
唉,好想念的说,来了就小小地冒个泡泡吧,开学后见面大概都不多了……
感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