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站起来,神情变得清爽起来,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他目光炯炯,扫视了一眼葱郁的青山,看了一眼莫莹的笔记本,又目送一辆装矿的车向弁文公路开去,嘴角上翘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里又有了新打算。
“莫主任,你先在这里忙着,我去接小凡,看他是不是被大溪漂亮姑娘给勾了魂去。”
莫莹回头一笑,她感到康明这段日子以来嘴里没有一句可信的话,只不过他那双眼睛这时候很真诚,看自己的时候是很真诚的,这让她有点感动,想到他肯定是放心自己在这里做的事,心里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当然不好问,只好点头应承着。
康明向回路走去,他记得来路的半公里处有一个村落,住着几户人家,心想刘小凡一定是到那里去了。
村落里住着七八户人家,低矮的房子,茅草盖的屋顶,装着木板墙,虽然有几分山村气息,但也说明这一带农民的贫穷,修不起砖墙明窗琉璃瓦房子。
瞄准一家没经过外墙粉刷的砖瓦房,估计是这里几户中比较好的,这样的人家一定有一个比较精明的主角,往往这样的人对情况比较了解。
走进去后,就看见刘小凡与一个五十来岁的壮汉正在聊天:“小凡,你那姜汤怎么做了这么久?”
刘小凡一见康明进来,站起来解释道:“啊!首长,你怎么来了?阿嫂去街上买姜去了,水已经烧开了,正等着她回来呢。”小凡这才想起来康明正在病中。
壮汉看了看康明,又看了看刘小凡,他感到刘小凡象个军人,康明怎么看也不象个军人,到是有点象是干部,可这小伙子怎么叫他首长呢?他那双眼睛很活,脸上也爬了些皱纹,可看上去还是五十几岁,那是体质摆在那里。
刘小凡赶紧过来介绍:“这是我们康县长,这位是立新村支书,叫……喂,你叫什么来着?”
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别人叫什么,这刘小凡还真是个“有心人”。康明笑着走过去与支书握手,嘴里叫道:“立新村支书,是柳龙云同志吧,柳支书你好,我是康明,到这里来麻烦你了。”
柳龙云吃惊地看着康明:“哎呀呀,你就是康县长啊,来来来,坐,你看我,我都不认识你,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你看这事整的,是田书记告诉你的还是柳乡长告诉你的?”
康明笑着坐下来,接过柳大云递过来的烟,摆手谢绝了柳大云为他点火,诚实地说:“谢谢,我不抽烟,田书记也好,柳乡长也好,我还没见过面呢,我是从你们乡干部花名册中看到过你的名字,就记住了。”
枊龙云有点受宠若惊了,能让县长记住自己的名字,那是多大的荣耀,都说新来的县长记人厉害,还真是这样,枊龙云赶紧在康明身边坐下来,竟然忘记了去倒茶。
“康县长,都说你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唉!你看我,都进了门了,我还不认识你呢。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办。”
康明先没回枊龙云的话,向刘小凡说:“小凡,先帮我倒杯热茶,那矿泉水喝得不是味。”
枊龙云站起来:“我去倒,到我家了,我去倒茶。”一眼看见老婆进门,又喊道:“孩子他妈,快去做茶,这是康县长,新来的康县长,你看,都到我们家里来了,快去做茶啊!”
枊龙云的老婆进了厨房,去做茶,枊龙云又追了一句:“孩子他妈,做花油茶,多放些料,让康县长尝尝山里花油茶的味道。”
里面传来女声回应:“知道了,你陪县长唠着,别管我。”
康明见这俩夫妻很热情,说话也随便起来:“枊支书呀,来,坐,随便聊聊,没什么事。你们村有开矿的吗?”
枊龙云看着康明,有点不理解这个县长怎么一进门就问开矿的事:“开矿?有啊!我们村有两个鸡*小矿井,不成气候。前些年我也想搞一个,可县里不批呀,真是的,在自己的自留山开矿,怎么就不让开?而非得让别人来开,别人的卵就没毛,好咬一些?这文件做得也太不近人情了。”
康明笑了笑,这枊支书自己没开成矿井,有点牢骚也正常,就开导道:“国家制订矿藏保护律条,是为了保护矿藏不被浪费性的开采,提高资源的开采率,小矿井做不到这一点,让可开采的矿藏很多都埋在了地底,不合算呀。”
枊龙云可不这么认为:“我们也可以办大矿井呀,可县里为什么就不给我们批手续?”
这个问题就复杂了,康明还没弄清具体情况,当然不好评价,只好转一个问题说服:“开矿不只是这一个指标,还有很多指标,小型矿井是做不到了,比如说安全问题,小矿井在这方面就做不到位。”
“可他们也没做到位呀,上个月还了塌方,死了两个人。”
康明还是细心地给他做解释:“能不能批准你们开矿,不是我说了能算的,那要通过有关部门审核评定,看你们符合符合开矿的条件。你刚才说,你们村里有两个小矿井,那三个大矿井就不是在你们村范围里罗。”
“是,那三个矿井,一个在天水村,另两个在云口村,与我们村有个卵关系,自然不将我这个支书放在眼里了。”枊龙云的嫉妒之心,就开始挂在脸上了。
“那三个矿井的产品,都要从你这里过?”
“谁说不是,难道还从天上飞?”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屋前这条路是不是村里修的?”
枊龙云一时还没转过弯来,怎么问着矿井的事,突然又转到路的问题上来了,就顺便答了一句:“是啊,怎么了?”
“啊,我是看这路修得不怎么好,烂得跑不了车,就顺便问问。”
枊龙云抱怨了一句:“还不是都让了些大卡车压烂的。”
康明一笑,随口说:“看你这话说的,那大卡车一年也过不了几回,怎么都怪到别人头上去了?路是你们村的不错,借人家过过也没什么关系嘛。”
枊龙云瞪大眼睛看着康明:“一年几次?哼哼!每天都是好几百次呢,村民一年才过了几回,这路不是他们压烂的还是谁?”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也在修路嘛,大家行个方便,也没什么关系。”
谁知说起这路,枊支书气就来了:“康县长,你不说这路还好,一说这路啊,我到是有一肚子气憋在心里,上头压,下头摧,搞得我就活象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哦?!修一条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怎么会给你气受?”
柳大云说:“康县长啊,这事你可得给我做主了。这条路,当年是为了将山里的木材运出去,才发动村民修的,做的全是义务工,没用过谁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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